有风来过|诗三首
与聊斋无关
---读向岛短篇小说《双套结》有感
我目睹
一个蝼蚁般的人
拆掉自己的经络、血肉、骨头
充饥
并交出被挤碎变形的灵魂
换取一宿睡眠
我被他绝望的目光刺痛
无处可逃
慌乱中扯下了他一缕衣衫
以期待
得到救赎的灵魂
能找到回家的路
天亮了
村庄在不远处
鸡犬声相闻并炊烟袅袅
但我失声的喉咙比划不清
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就像我无法证明
我是我
更沮丧的是
即使我能说清楚
也会被当做谣言
谣言是止于智者的
智者独善其身
收一场麦
这一夜梅雨的湿糯中
有人磨镰刀
我也开始磨一把镰刀
企图割一梱麦
并珍藏麦芒
现在
我孩子站在当年我的位置上
随时为我鼓掌
而我
鼻子一再失灵
以至于闻不到
芒种过后
空气中愈来愈浓烈的味道
小名叫“六月”
1、
那一年
农历“六月”
叫成了一个人的小名
就像那时起名的人
山上下来时随手捎了一把柴火
我就是那个六月的孩子
打磨掉六月的棱角
肆意挥霍了六月的爱抚
并踩碎过六月无数的唠叨
现在
六月被生活榨干水分
我能做的
就是在电话这头
说一句
生日快乐
像那时的糖水荷包蛋
六月快乐成孩子
2、
每年五月的一天
六月会说
“二十八”是个福疙瘩
她在说我
彼时
新收的麦子正堆在家中
六月从陕南逃到关中
并非为了关中的七碟子八碗
新麦的味道
是活着的味道
今年农历二十八
六月隔着电话说
“今天你给自己吃好些”
六月不种麦子已经好几年
3、
我给那个孩子很多名字
妞妞、毛豆、甚至小臭臭
其实我更希望
六月哪怕给我一个那样的名字
六月没有时间叫
田间、地头、锅台、针线
像无法自拔的梦魇
环环相扣
紧紧勒住六月的喉咙
并迅速抽走她
头发的乌黑
肤色的光泽
嗓音的甜美
还有她的好脾气
4、
六月喜欢那个叫毛豆的孩子
喜欢叫她一个又一个的小名
六月捧着电话
贪婪地听着
毛豆成长的每一个细节
就像看当年
新一茬麦子
拔节、扬花、灌浆
后记：每年五月二十八，母亲都要打电话，叫我自己给自己吃好些，每次都要鼻子发酸。明天是母亲的生日，相隔遥远，简单的文字，表达点滴吧。
选自有风来过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304414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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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3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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