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生活者远去了,作品还摆放在那儿。会有人顺着这茅草丛生的旧迹来追忆吗?那些曾在这里发出第一声啼哭的人,应该是它的儿女,它在他们的出生证明上,该是最丰厚的印记,然而,路程变得这么隐秘,到处都是健忘的瘢痕,哀怨的鳞片,他们风风火火地出走了,却在大山里留下这么多带不走的石头和垃圾。
我爬上了对面土坡,从这个角度看去,村庄就像挤干了水分的果子。生灵们把它当作食物一样掏空了中间部分,他们习惯在它的骨骼上打孔,钻研,在它柔滑的肌肤上揉弄出各种痕迹,而它就像一个与生俱来的承受者,甚至深深爱上了这份痛苦,直到被那些长着腿脚的在某一天轻易打发掉。
生活把荒原打造成故乡,欲望把高山变成通途。这无言的村庄,几百年的光影从上空掠过去,它装在天空的大口袋里,而时间由于年老昏聩,不知该重视它的哪个部位,所以常常疏忽了它。
![](static/image/smiley/default/victory.gi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