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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坚诗观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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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9-29 10: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于坚诗观选读

身体

      写作重新意识到身体的存在,是二十世纪末以来的一个写作潮流,我以为它作为广泛的文学意识,比二十年前的“伤痕文学”“寻根文学”等文学思潮更有价值。说到底,文学通过语言与世界发生关系,但它与身体并不是分裂的,身体是语言的母体。只是在二十世纪的泛意识形态文化中,身体成为意识形态的敌人。写作成为形而上的宣传活动,甚至是镇压身体和生命的话语活动,取消世界细节的活动。身体最基本性质的当然是生命的存在。生命的存在就是繁殖,繁殖当然与下半身有着决定性的关系。“身体写作的可能性”是什么,就是写作的创造性、繁殖性。什么是无身体的“无体写作”,就是复制的、鹦鹉学舌的、读者式的、没有原创性的写作。人们总是在指责“下半身”写作的极端,他们难道忘记了过去时代,更极端的语言与身体的分裂史?我经历过1966年的革命,那是身体怎样全面遭到镇压的时代啊!这种身体与语言的分裂,实际上已经成为我们时代的文化空气和美学标准,我不认为“下半身写作”是极端的,我以为在写作的创造性和力度上,他们做的还不够,在今天,这种写作是有压力的写作,因此是有希望的写作。

接受

       我自己的诗歌不存在这种情况,我的读者在诗歌圈以外,在诗歌圈里,我是毁誉参半的诗人。多年来,我在诗歌界一直受到“非诗”的攻击。奇怪的是,在“非诗”的读者中,我是受到欢迎的,我的诗集的印数可以证明这一点。那些出版一本诗集只有几百个读者的诗人没有资格说自己是什么少数,就像把作品放在抽屉里的称自己为诗人的人们一样,这种“少数”根本不存在。读者的稀少和独一无二的诗歌是两回事情。别被“为少数写作”迷惑,他们其实就是写得狗屎,诗歌是大智慧,不是小聪明,诗人需有菩萨之心。看看膜拜菩萨的善男信女有多少?但菩萨不是只有一个么。写作当然是专业活动,但并不是只有专业人才明白的语言游戏。我认为诗歌是可以普渡众生的。我反对二十世纪以来流行的所谓“自我”写作,这种“自我戏剧化”“自我神圣化”指望读者对诗人自己的臭袜子感兴趣,结果是读者们掩鼻而去。我不是自我的诗人,我是道发自然的诗人,我的独特性、不同凡响,是来自身体决定的与世界的独一无二的细节关系,而不是“自我神圣”。诗歌教育当然是必要的,但教育的方向决不是把孩子们教到把狗屎吃下去为止。我最近看到一本叫做《在北大课堂读诗》的书,这是我见过的最狗屎最可怕的诗歌教材,他们把什么东西当做现代诗来教育?而且他们“教育”得又是多么可怕啊!要是我在青年时代就读这种“诗歌教育”,我会永远鄙夷诗歌的。我以为诗歌教育教读者阅读古典诗歌足够了,他们可以理解中国古典诗歌,必然可以接受现代诗歌。我的证据之一是,正是受到中国古典诗歌的影响,一个庞大的从美国到欧洲的西方现代诗歌队伍才得以获得新的灵感。

口语

       口语就是语言的自由。口语是什么?某种规范的、模式的、标准的、可以举行全国统一考试的东西么?显然不是。口语就是随便怎么说都行,想想你在一间酒吧里怎么说话吧。
庸常的是口语,不是诗歌,诗歌比口语高那么一点点,擦着口语的大海飞行。诗歌不能飞得太高,太高就没影了。口语就是回到语言的自由大地,从那里出发去发现诗歌。口语写作是向自由致敬的写作,在语言上,诗人难道一定要坚持某种话语而不妥协么?哈哈!让他们去坚持普通话、社论或者翻译体吧。我会向一切语言妥协,向一切语言致敬,向充满创造力的,变化的、繁殖的口语妥协。在语言上,我没有什么要僵持的,怎么说可以说出诗歌,我就怎么说。庸常就那么可恶么,没有庸常,生活在何处?庸常正是生活的本质。说到底什么“艺术向庸常妥协”啦,“口语降低了诗歌写作的门槛”啦,都是那些毫无感觉的庸才的屁话,我的天,还“门槛”!怪不得大学里那些诗歌博士惶惶不可终日,礼崩乐坏啦?圣人老子还说“道在屎溺”呢。

技术

       这些是黑暗问题,一个诗人自己的生命内部的问题,自己对付吧,与你和哪个女人相爱有关,与你的梦有关。在作品外面,讨论什么技术?技术可以从写作里面分离出来讨论?在工厂里可以这么干,诗歌永远不行。那些庸人怎么就不明白,诗歌不是靠所谓的“技术”,而是靠“作爱”。我从未听见父亲母亲们讨论他们的儿子是靠什么技术生出来的,如果可以传授,大家不是可以把孩子都生成明星或天才么,好笑!诗歌是语言的生殖活动,看得见所谓“技术含量”的东西,只是修辞和中学生作文。他们还“含量”呢,要不要借个量杯?

个人写作

       我不知道什么是集体写作,我从来都是自己写作,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自己写作的力量意味着是集体和公共接受你,而不是你向集体和公共将就。集体和公共的范围其实也很复杂,读者是集体,《他们》是一个集体,《人民文学》是一个集体,文学史是一个集体,图书馆也是一个集体。自己写作并不是一个右派立场,也不是左派立场,它是个人的身体决定意识形态。写自己的事情,如果没有自己的强有力的意识形态,也会成为公共写作,公共意识形态其实可以暗藏在自己那点事里面。写什么并不重要,自己那点事或者国家大事,并不重要,普鲁斯特不就是写“自己那点事”么,但托尔斯泰写的是“战争与和平”,他们都是有自己的意识形态的作家,而不只是简单的“个人写作”,在我看来,“个人写作”其实是废话一句,我从1972年开始写作以来,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那时候也没有这个词,对作者来说,这不是当然的么。





                                              (郑正西摘录自诗歌论坛欧亚对几位诗人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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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9-29 11:29 | 只看该作者
精读,学习了!{:soso_e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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