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季节指数（散文诗）

张无为

      春夏秋冬春，年年如此，令人对四季越来越没有感觉，或者说越来越不以为然了。
      春风和煦，杂花开，群莺歌，多少人为这样的许诺春情持续荡漾。“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连海子那样的才气都相信，并迷幻了好多人，现在还延续。但那近乎他的绝笔吧，海子真的相信吗？ 24个春秋之后，向往春天，死于春天；寄情于大海，被定格在山与海的关口。
      做梦，做仲夏夜之梦，浑身浸满汗水。树和草挺着、熬着，在蔫得发黑时，终于盼来一场雨，于是，它们随着山洪而去。我看见，有一节树枝在漂流，时隐时现地指向天空，像无望的呼救。
      秋天是成熟、收获，金黄色神圣在每个人的记忆里。在我眼前，却有一棵树刚刚含苞待放，还有小草刚刚破土，而西风已经汹涌，吞没了一切，包括秋天自己。
      稚嫩得发黄，枯草在厚厚的雪野中，像落水的人在没有摸到稻草之后，静止下来，偶尔露出蜡一般的手或足，银色的水面白云掠过，并没人在意。
      岁月依然如歌。在我告别四季的时候，更多的人在祈祷……可能有一天，回头忽然会发现，季节轮回照旧，平静悠然，而生命已经被岁月诱骗到终点。

                                2013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