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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玲:在历史和现实的语境中磨制铜镜--刘频诗集《浮世清泉》艺术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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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1 21: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刊载于《南方文坛》2013年第6期

在历史和现实的语境中磨制铜镜
          ——刘频诗集《浮世清泉》艺术探微

             刘玲

三十年来,刘频以写诗为要务,一直是新时期以来诗歌的在场者和实践者,他心无旁骛,在诗歌的一条道上“走到黑”,年久日深愈发显示其不凡的实力,这种持续性的先锐态度在广西乃至国内诗歌界也并不多见。他的作品真可谓与他的第一本诗集名字相配——浮世清泉。其诗如泉,不惊不燥,涓涓流淌,可见执着,可见柔韧。
如果要给刘频的诗歌分类,或许可以用在场主义来命名。他的每一首诗歌都是来自于生活,打破了那种虚无缥缈感的抒情体制,诗外的情节性和诗内的情节性让他的诗在姿态上着眼于大地之上,故事的丰富与厚重借助于成熟的心智完成着一次一次的思想洗礼。刘频并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他的诗没有表面的愤激,也少苛责的批判,更少讽刺挖苦,而是品茶式地咂摸生活。刘频的诗写得很有耐心。比如《菠菜的进化史》,他在这首诗里提供了一种极为大胆的创新文本,采用自然主义或说明文的写实主义手法,历数了菠菜的历史、菠菜的特性、波菜的当下,俨然为菠菜做了一首史诗。里间不仅有翔实的资料,重要的是把菠菜当作人来写,菠菜跳动的历史就像一个民族文明进化的历史,它承载着时空的变迁,承载着历史与当下的对接。历史信息、化学原理、植物知识、物理知识、国家地理、文化典故在菠菜的进化史中被考证得详尽而细密,极见其用心与严谨。借助一个司空见惯、满足口腹之欲的物象,这首诗形成了一套系统的知识体系,在认知层面上开拓出新的审美向度。在一种宏观的系统论思维的导引下,刘频的诗歌具有了自己的范型,他的诗拿得起放得下,广袤的时空感和具体可靠的史料令他的诗歌具备了强有力的现实感和历史感,情感的丰沛和体系的完善拢住了细碎的知识碎片,庞大的吞吐能力建立在对象的细节和纹理的研磨之中。
刘频对日常生活中的每个物件、每一件事情都体会之深,感受之细,让我们也随之发现了生活中的熠彩亮片。这深不独是感受的深,这深犹如钻井,钻到深处仍然落到实处,这种能力源于知识的储备、历史的深度和思考的敏锐。《阿尔巴尼亚香烟》即是如此,他从一支香烟的身上都能引出一大段的历史。历史是被塑造出来的,用于塑造的不仅有历史学科本身,还有文学,包括诗歌。诗歌在塑造历史时,是颇为费劲的。因为“历史书写不能简化成宏大逻辑的展开,但只是单纯解构,展示丰富差异和细节,并不一定能带来真正的历史感……在局部中考虑历史的纵深感和总体性,本应就是历史叙述的重点。”[1]这首诗挑起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历史身体中最重要的一根筋,这根筋足以省略很多细节,但又似乎浮起了所有细节,沿着这根筋,身体的各个部位被触摸到底,纵深感的痛楚和总体性的快感交织在一起。
刘频是臻于思考的,也是这样有耐心、而且很有兴趣地往下思考,联想。于是,每一样东西都成了有故事的东西,哪怕是机械的无生命的东西,都是一连串或想象、或现实的回忆,每一件都能以细节的方式呈现给我们,写实的根基与浪漫的激情融合在一起,诗歌呈现出经历和经验以及心理的厚重,沉浮相合,足以见出劲道。比如《纪念瓦特》《一张纸币夹在一本发黄的诗集里》《找矿者,在落日照耀的群山之间缓慢行走》等。有两首诗佐证了他生活也即是写诗的态度:《浮世挖井》与《生活严谨的人》。他在诗中言说,“请转告我的朋友/我的地址不变,脾气不变/一缕雏菊的清芬依然萦绕着生活”(《浮世挖井》)。在物化、激变的时代中的不变,这是他对诗歌、对生活、对真善美的热爱不变,这是内心稳实的基础。这种虔敬的理想主义心态,使他能够“一直向卑微的事物致敬,学习/把大地上的青草、蚂蚁视作亲人……”诗歌的任务,对他来说就是细密地关心生活每一点,从每一滴水里发现不一样的色彩。所以,他“坚持在浮世挖井/在一张洁白的纸上挖出清泉”(《浮世挖井》)。刘频这一类中年诗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经验是燕子衔泥式的,一点一滴用心血搭成的历史家园。反启蒙与后启蒙以及现代性体验构筑了他们的生命城池,那种多元交错的历史叙事为他们提供了或悲剧、或喜剧的生命体验。对具有这样体验的人来说,表述历史、表述自我就不会陷入泥淖走不出自我,或者浮游于天傲视一切,而是 “从心所欲不逾矩” ,叠合打开错落有致。历史感培养了诗人个体的根基,他在自在之中表现着自为,又在自为之中又显示着自在,只有保持一副从容的姿态,他才能抵御“物欲的合围”而保持精神的坚贞。诗人也是历史造就的,这历史既是民族的历史,也是他个人的历史。历史提供了可能性,他自己给自己提供了必然性。
在历史与个人的和揉中,沉潜是他的本分。因为沉潜,所以坦然;因为坦然,所以用心;因为用心,所以严谨。“生活严谨的人,在精神的尺度中/缓慢生长,像一棵铁力木/咬住泥土,从破碎的石头里汲取养分/他用时间的石夯/一厘米一厘米地夯实美德”(《生活严谨的人》)。刘频是一个严谨的人,他不着急,不操切,而是一点点“夯实”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思想与精神,尽力做到每一篇都用心、用力。
刘频不是一个无端厌世愤激的人,也不是一个郁达夫式阴郁的人,他在每一个热爱的平凡的日子深深镌下生命的刻度,他的生活细致、扎实。“你说,不要像那只/在雪地上躲闪天气的鸟,忧郁,压抑/连那些轻轻跳跃的爪痕……‘不要把别人用过的生活,再用一遍'”,不去附庸风雅,不去装腔作势,过每一天真真切切的生活。“要像一只响壶那样/像一只闪亮的不锈钢响壶那样/坐在热烈的火焰上面/哦,要把内心的那壶冷水烧热/直到噗噜噗噜沸腾的水,把生活的快乐/像汽笛一样大声喊出来/把你的名字和翅膀,一起喊出来”(《雪地上的交谈》)。这首诗是诗人对其生活态度的进一步阐释。有了快乐而沉稳的内心激情,诗情自然会像烧开的水那样响亮,写出的诗自然就既动人又丰厚,既实在又有力。用诗的语言把生活喊透,是刘频诗化的生活,以及生活的诗化。好诗是沉淀下来的感情的语言显现。只有年深日久地沉潜,只有具备丰富的学养,具备对生活发而不威、含而不露的人格魅力的人才能写出语言与思想俱佳的诗句。
日常生活,是一个难伺候的文学主题,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在诗中,稍微傲视生活就会出离人间语境,过于沉醉则俗不可耐,其度很难把握。刘频的诗栖居于大地之中,他的作品既不浮夸,也不自卑,而是“逐渐学会了具体的、有深度的赞美”(《一座适于人类居住的城市》)。刘频的诗是具体的,是从具体的一扇窗户透出去,从具体的一盏灯亮出去,从具体的一条路、一条街道延伸出去的结果。这是非常感性真实的层面。但同时刘频的诗歌又有强烈的深度,这是理性的层面。只有借助于感性的实在性与热爱,理性的根底才会牢固,也因了理性的思考与沉淀,感性才会加固起情感的堤坝,从而使情与理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一座适于人类居住的城市》不空泛,不虚脱,都是具体可感的实景或意象。这首诗的外形如同其内在,很粗壮,我说粗壮言其形式很宽,句子很长,是叙事句,内容都是实景描写,显示的就是这个城市,而不是其它城市,它是独一无二的“这一个”,丰满而紧致。这样的诗是故事性的。刘频的很多诗作都是一个故事,都是一个情节,这些故事来自生活与灵魂的深处,展露于语言的力度之中。
刘频的大部分诗歌语言彰显着知识分子写作特性。“岁月不倦地从一个人身上展开实验的章节/把语言刀锋上的历险埋在了平庸的雨声”(《读者来访》)。在这种诗歌的“坚守”中,刘频思索的力度带来了语言的锐度。形而上者为之道,形而下者为之器。技巧永远是器,器者永远是末,根本的东西依然是心灵。大象化于无形,真正的修辞是无修辞,器应是心的水到渠成的水,有如豆子磨出豆腐。刘频的诗歌语言体现了这种追求和成功。刘频的诗歌大多没有雄伟的意象、阔大的题材,反倒他的作品都是他身体接触到的,他的所见所闻、他的俯拾即是的东西。但刘频的诗读起来何以给人以沉雄大气之势呢,实则在其内蕴,内蕴方为根本。内蕴是支持语言的根基,一句诗要能沉甸甸的,如一束束饱满的稻穗,必得有厚实的根基加智慧的肥料。有了哲学、思想作为根基,语言才能弯下腰来,哲学的内蕴也是历史的、文化的内蕴。哲学不是什么高屋建瓴的宏论,日常性中处处透着哲学之光,就像金子埋在沙里。生命的中气充沛,诗歌才能振翮凌空。刘频有一首诗叫做《逼》,全诗一气呵成,一个句式走到底,大有一副不容置疑、霸气十足的味道。“把闪电从岩石逼出来/把诗歌从暴动的文字逼出来……/把滴血的灵魂从受伤的刀子逼出来/一个人在荆芒上尖锐地舞蹈/这甜蜜而冒险的春天/他把自己从斑驳重叠的阴影中/一点一点逼出来。”实际上,刘频写诗也是逼自己,是生命历练之后的逼,把自己逼到灵魂的内核。
哲学的、有深度的思维也是一种巧智,从一颗露珠看见一张脸,从生活的拐弯处看见一盏灯,他在一张错版纸币里发现了人生的妙趣。“‘整整三十年了,我把这张错版币放在初恋情人的位置'”,诗人由错版币想到初恋,想到错过的美好情感是一种值得珍惜的情感,而这种错过或过失似乎显得尤为有价值:“为什么我们/总不能原谅生活的过失/‘如果错误的爱情被时间收留/如果错误的人生被命运珍藏/这错版的时代将是多么幸福'”(《和一个收藏家谈论一张错版币》)。如果说前几句是是对错过的感叹,那么后几句则是对另一种错过而成美事的一种向往。错过或许是后悔,是遗憾,但有时错过倒是无巧不成书的机缘佳话。
对生活点点滴滴的思考是诗人的敏锐所在,是将形而下的事物提升到形而上的高度的艺术,作为精神性存在的灵魂是作者本身就思考的一个重心。在岁月的来来往往中,当我们为肉体而劳碌的时候,是不是就没有时间关注灵魂而使它变得老旧?或许可以说,灵魂就像一个被搁置的东西,被主体遗忘而变旧。但旧的灵魂似乎是一个安逸的灵魂,当灵魂安逸的时候,肉体才会安逸。“那时/我们彼此安慰着,红着眼圈/拍掉了对方身上多年沉寂的锈迹/慢慢变旧的灵魂啊,是我身上那件旧棉衣/暖暖地、暖暖地搂着我的身子”《我在等待我的灵魂慢慢变旧》。虽说是等到灵魂老了,实则是要等到肉体老了,沉稳了,灵魂才终于复归了,人才不再奔波,不再浮躁了。这首诗要显示的是人老了之后对世道人情的回顾与安顿。人活一世,不是为生活所累,就是为面具所累,灵魂与肉体在分分离离中漂泊,我们经常讲魂不守舍实为如此。有一天,当灵魂守舍的时候你才真正体会到内心的安宁,可能我们奔波劳碌的一生都是灵魂受累的一生,我们只是感觉到了身体的受累,却很少感受到灵魂的受累,因为我们来不及反思,等到有一天肉体消停下来,我们才来得及发现灵魂的存在。
联系着灵魂的,是诗人对时代的批判,在消费社会,我们的灵魂无法停顿与安顿的原因之一恐怕还在于时尚,“时尚是层出不穷的痱子,被一只肥厚的手反复抓挠”在《娱乐时代》这首诗中,时尚,就是季节性的痱子,密密麻麻,世风催生,一只肥厚的手就是物欲的心。在娱乐时代,所有的东西成了娱乐品,一切坚实的东西都轻飘虚无。“当爱情变成娱乐,交叉跑动的金属肢体/再度修改了狂欢的塑料袋飘飞的方向”。身体变成零度的金属身体,爱情变成身体狂欢叙事,像塑料袋一样被吹上了天空,轻薄如纸。“用幸福交换快乐的人,衣服滴落着集体的冰毒”。现代人在娱乐至上、娱乐至死的年代,追求的不是幸福,而是快乐,幸福是恒温,快乐是热气,人们在娱乐时代、时尚时代,追求快乐的欲求就像吸食毒品一样,被动而又强迫,上瘾而无趣。只有快乐而无幸福的爱情不叫爱情,只叫情欲。这首简短的诗嘲弄了浮世里的四个意象:时尚、爱情、快乐、偶像崇拜。时尚和偶像崇拜可以归为一类,在现代社会,一切看起来亮晶晶、光闪闪,耀眼无比,但都是泡沫,“从调酒器的配方中浮起”,是“一捆捆发光的翅膀”。刘频语言的深度伴随的是他对生活深入而切实的思考,应该说,语言和思想绝不是两张皮,如果思想达不到深度,语言无论如何也驾驭不了思想,如果光有语言,很难想象这样的语言怎么能扛起这么重的思想。刘频的思想的深邃、语言的重实,在诗歌界知识分子写作中是难能可贵的。他既没有滑于语言的修辞造设,更没有流于思想的现代性表皮。即使这首很短小的《娱乐时代》都跨过了那么多生活层面,有若一把三寸剑,直击社会的内里。
对宇宙人生的沉思是刘频另一个思考的亮点,也是他形而上逻辑的进一步升扬。很多诗人、哲人都仰望过星空,在静谧而深邃的夜空中,刘频有他既出世又入世的独立沉思。“天一黑,星星们就开始做晚祷/这些天堂的孩子,人类童年的眼睛/每天坚持安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倾听黑暗尽头的福音”。他们的安静,沉着,与星空下东奔西走的熙熙攘攘的人流形成对比,“它们纹丝不动的安静让我羞愧/在天空下面,我们总是浮尘般漂移/在应该出现的地方缺席/在不该出现的地方现身”(《星空寂静》)。整首诗充满宗教的意味,既有基督教的意味,又有佛教的意味。前半段言星星,具有西方宗教的意味,神秘而空旷。后半段言芸芸众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金刚经》),无常在,无常相,具有东方佛教的意味。在深广无际而又神性弥漫的天底下,人类显得那么渺小、无谓、惶惑、且常常出错,似乎所有的奔碌都被星星那澄明的圣眼看穿。敬畏神圣,看淡浮尘,是对人生、对宇宙的醒悟。
刘频的很多诗都很有力,因为他是一个“内心有力的人”。《磨制铜镜的人》这首诗可以作为他的写照。写诗的刘频就是那个磨制铜镜的人。每一首诗从酝酿到成型,是他把思想磨得锃亮、把语言磨得锋利的过程。每一句诗,每一个思想,他都在内心用力打磨。“我敬重这个内心有力的人……他在坚持磨一块铜镜/粗粝,坚定,有节奏/他用一生的目光,去对应一尊铜的高贵”,经过用力和用心打磨的诗句是闪着耀眼黄铜色的金子般的诗句。这个铜是从哪儿来,是从心灵。未经打磨的铜是锈迹斑斑的,“从肉体中抠出的铜,锈迹斑斑……他从身体里面一点点挖出暗淡的光线。”创作是一个呕心沥血的过程,思想从内心来,但影影绰绰,有时稍纵即逝,如何从一个点上,从闪电般易逝的灵感中描绘出一幅读者能摸得着的图景,就得把那朦胧的、被遮蔽的思想刨光、磨光,就像从沙里淘金。“很多年了,他在耐心磨一块铜镜/身子与铜构成45度的锐角/他用咳出的血,浇在发烫的铜上”。他所磨的诗歌这面铜镜,让他累弯了腰,而那45度身体的锐角既是心力的真实写照,又隐喻着思想和语言的锐利。刘频在他诗集的《后记》中写道:“我一直以朝觐者的态度面向诗歌。写诗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成为日常生活中一种美好的习惯。”[2]朝觐者的态度,是用力、吃力和虔诚、刻骨、谨严的在场者状态。
该怎样具体而微地描述刘频艰辛的写作历程呢,《一个人内心的植物分布图》一诗就有所晓示。他像一个攀援者,一路向上,这一路向上的不同景点就是诗歌生命不同历程的投射。一路向上,需要的不仅是体力、勇气,更需要智慧与机敏。比如,“在低海拔地带,他以常绿阔叶林的姿态,摊开宽大绿色的手掌”,在温暖湿润的好走的路上,他的身心是放松的,我想这个恐怕指他对日常生活的吸收和自然接纳的状态。再往上,就是落叶阔叶林地带,他感受到了“来自命运的凉意”,并且在这个阶段,他要舍弃物质的、纷繁的俗物,“他开始出卖生命中那些珍贵的树叶”,除去肉体多余的负赘,不断提炼灵魂,终至于“当一个人的灵魂变成一棵光秃秃的树”,他才能够打量身边缤纷的落叶。作者以此隐喻他写作的过程,是不断透析灵魂、净化、提纯的过程,在跋涉的过程中,他逐渐地明白了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哪些可有可无,哪些即便可有但因为是负担而必须卸掉。写作,就是朝拜的过程,路越来越难走,离山脚(尘世)越来越远,是一个人的苦行。再往上,是针叶林地带,“岁月凛冽的风吹进一圈圈的年轮”,人的年岁在增长,岁月对人的磨砺在加强。这个时候,梦想不再是浮泛的想法,而是紧缩自己,目的在于“避开了大面积的正面打击,在萧瑟中竭力保持水分和营养。”在面对现实的残酷时,努力保持一份自我,保持自身的营养是为人的原则,也是写诗的原则。这么多年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刘频能依然保持着诗歌的水分和营养,作为自己的生存和生命之倚,这不能不看作是毅力、耐力以及智慧的结果。越往上的路会越艰难,意谓越想每首诗歌都努力追求精品,就得能在生活的碎屑中簸啊簸啊簸出金子的微粒,打造成一朵朵金蔷薇。“优秀的作家,会用几十年甚或一生的时间来寻觅它们,筛洗它们,然后熔成金锭……”[3]也就像作者所说,写诗就像磨制诗歌这面铜镜一样,年深日久地去磨,即使“他伤残的手磨得像一块薄瓦片……他还要磨下去,要磨到铜的骨头……在铜镜里,他捞出自己/捞出玉桥上一轮当空明月。”任青春流逝,诗歌永不老,它就是人的另一个青春,它使“丢失的岁月渐渐显形,清晰”、“光滑、发亮”。诸如此类的诗歌(实则还包括像《找矿者,在落日照耀的群山之间缓慢行走》、《谈谈蚯蚓》)都是作者诗歌历程的写照,也是诗人人格魅力的写照,
刘频在其诗歌随笔《秋日札记》里写道:“一个真正的诗人,他有自己的私人地图,有属于他自己的山脉,河流,高原,丘陵,平原,城镇,有自己雄心之上的海拔。在心灵漫游的岁月中,在广阔的大地上,他在途经的地方将一一重新命名,用不断颠覆的脚印写下第一次、永恒的第一次。”在《浮世清泉》这部530余页的大型诗集中,刘频霸道地说,“这是我的。”这其实确实是他的,他用深度、广度、力度和创新度,打开了一扇扇通往精神世界的大门,让幽昧的灵魂豁然敞亮。他依然在不断培育强大的意志,不断扩大自己富于区别性的灵魂版图,努力成为精神上的成吉思汗。

参考文献:
[1]姜涛.诗歌想象力与历史想象力[J]. 读书[J],2012年第11期。
[2]刘频.浮世清泉•后记[M]. 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0年。
[3]徐鲁.“金蔷薇”的故事. 文学报2012年12月6日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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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11-17 16:50 | 只看该作者
请问, 刘玲是楼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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