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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4日出版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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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物诗一般是借对事物的描述来表达自己的爱憎,抒发自己的理想或抱负。好的咏物诗除了具有上述特点外,更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情感通过不漏痕迹的文字暗示出来,多少带有朦胧的色彩。
“火狐从雪原驰过/将山野划出一道流血的伤口”诗歌开篇很精致,从雪原飞驰的的火狐是一道撩人的风景。诗人说火狐将山野划出一道流血的伤口,这一句很出彩。山野硬朗,却被火狐划伤这多少令人费解。换个角度,疾驰的火狐在大山一样沉稳的诗人眼里会留下一道风景,那么在荒凉的山野上划出伤口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表现出的感情不同而已。“也许这是潜在的贴近本能的伤害/就像风不能不在草尖上舞蹈”火狐在山野中行,与山野朝夕相处,仿佛孩子在母亲怀抱中转来转去,一不小心划伤母体也是孩子本能的表现。这种伤害是山野与火狐亲近所致。为了让这种说法更有质感,诗人打了个比方“就像风不能不在草尖上舞蹈”风在草尖上舞蹈也具有主体倒置的特点。给我们的感觉是舞蹈的是草尖,诗人偏偏说是无形的风。因为有风、草才表现出纤弱的姿态,没有风的助威,草也只能像铁丝挺挺的立着。这里的风之于山野,草尖之于火狐,有类比的意味。
“与寂静相邻,是因失血而苍白的忧伤”这是一句倒装句。失血而苍白的忧伤是什么?可指火狐,上节有‘将山野划出一道流血的伤口’,火狐在划伤山野的同时也可能伤了自身。火狐在莽莽山野中长大,与山野相伴。“淡泊了优雅且有节制的情感” 优雅且有节制的情感非俗人所能做到,印证了火狐这种山野精灵的非凡。火狐生活的坏境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叠翠的山峦,出没也成了无序的活动。在这种情况下,火狐如同不能闲居的隐士,也变得没有了风度。“眼含古老的液体洗刷昼夜/便浇熄了瞳仁里两堆焦灼之火”火狐是有感情的,忧伤的眼睛失去了曾经有过的美好憧憬。这一节写火狐也是在暗示人类生存坏境的变化所带来的影响,
即使这样,火狐依然是火狐,火狐依然光彩耀人“火狐仍然漂亮着,像灿烂的谎言”‘谎言’一般具有欺骗性,但加上灿烂一词,谎言就有了新意,谎言就成了酝酿已久的一次华丽的风格。这一切外在的光鲜诱惑着诗人,将诗人带入和平的假象。“你虚假的火,施展魔术的红布/迷茫中我计数你谜一样的足印”火狐的火只是视觉上的如火色彩,火狐穿梭的优美姿态更像有魔力的红布,这是诗人对火狐形象而逼真的描述。“迷茫中我计数你谜一样的足印”诗人对行踪不定的火狐是很感兴趣的,从关注火狐足印可以看出。
“一滴埃利蒂斯的雨淹死了夏季”诗人化用希腊诗人埃利蒂斯诗歌《海伦》中诗句 “第一滴雨淹死了夏季”给我们阴森恐怖的感觉。“你虚设的嘴唇再也不会卷起风暴/太阳已经远离,不在我的脉管运行” 火狐不再是以前的火狐,嘴唇如同彩绘,再也发不出摄人的尖叫。在太阳远离的季节,诗人已感觉不到温暖,对火狐不再抱有美好的梦想。(韩作荣:著名诗人,曾任《人民文学》主编)
火 狐
文/韩作荣
火狐从雪原驰过
将山野划出一道流血的伤口
也许这是潜在的贴近本能的伤害
就像风不能不在草尖上舞蹈
与寂静相邻,是因失血而苍白的忧伤
淡泊了优雅且有节制的情感
眼含古老的液体洗刷昼夜
便浇熄了瞳仁里两堆焦灼之火
火狐仍然漂亮着,像灿烂的谎言
诱惑将我带入貌似平静的暴戾
你虚假的火,施展魔术的红布
迷茫中我计数你谜一样的足印
一滴埃利蒂斯的雨淹死了夏季
你虚设的嘴唇再也不会卷起风暴
太阳已经远离,不在我的脉管运行
它叫紫金山 我记住紫金山,就忘掉那座庙 它叫鸡鸣寺 我记住鸡鸣寺,就忘掉那个人 我和她一起烧过香的 我记住那个人,就忘掉她 在佛前许的愿 我记住她许的愿,就忘掉自己 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记住该记住的 却忘掉了不该忘掉的
【紫金山天文台】
今天是七夕。借你的望远镜用一用 我想看一看牛郎星、织女星 以及从他们中间流过的银河 没准他们正并肩站在鹊桥上 拿望远镜看我呢,看长江边 这个偷窥别人幸福的诗人 长江水白白地从他身边流过了 南京长江大桥,肯定比鹊桥要结实 可长江彼岸无人等我 我还没找到自己的织女呢
一位孤独的牛郎 骑在紫金山的牛背上,东张西望 等着自己的织女长大呢
我肯定在这里住过的 住了多久?什么时候走的? 全忘掉了 不是住在红楼,不是住在西厢 只是在它记忆的死角 筑了巴掌大的巢 还没飞过几回呢,就被它忘掉了 我忘掉自己是一只燕子变成的 那只燕子,也忘掉怎么变成我了 衣橱里挂着一件黑色的燕尾服 为哪部戏准备的? 好像一次还没有穿过呢 一次没穿过,摆放在那里 还是慢慢地旧了 你忘掉怎么变成我了,我忘掉新衣裳 怎么变成旧衣裳了 你忘掉怎么飞走的 我忘掉怎么飞回来的
我见过你没见过的一场雨 每一滴都是香水,比香水还香 一开始是茉莉,接着是海棠 后面还有丁香、菊花、白玉兰…… 闭上眼睛才能看见 你恐怕不知道,花也会把人淋湿的 雨也会把人灌醉的 浓得化不开的香气,会把人淹死的 闭上眼睛才能看见 看见了,又受不了 你美得让人受不了啊 你见过别人没见过的一个我 我见过你没见过的一场雨 你可以在你不在的地方,像一朵花 那样开着,像一滴雨那样落着 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 睁开眼,你就不见了
【王屋山】
你知道你是谁吗? 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我登上山顶,没找到你的王冠 即使这样,你也是无冕之王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我登上山顶,就找到故乡的故乡 我和你同姓啊 用树枝编一顶帽子戴,我就是草头王
你知道我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肯定不知道。我却知道 你跟别的山有什么不一样 山顶没有王冠,却有一座天坛 那是黄帝祭天的地方
天还是那个天,山还是那座山 登上山顶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了
《亲爱的眼泪》
用什么方式才能将你收回?亲爱的眼泪 你的出走,会引起一场暴动 在诗人的笔下,你能与大雨对峙 可是亲爱的眼泪,你只需一滴 就足以将我一生的幸福打碎 那时我风华正茂、年轻气盛 难以设想你的容貌,亲爱的眼泪 有个晚上我梦见一种物体,咸咸地 爬进我的嘴角,在我与爱人相聚的那一夜 那是你吗?亲爱的眼泪
从一次误会开始,你在另一张脸上出 来得那么悄然,像夜行人的步子 那么隐秘,像上个假期深埋心底的远足 开始是一滴,然后是两滴、三滴 在熟悉的轮廓上画一幅陌生的地图
更俗气的比喻:你是一条河 很窄,却用尽一生的回忆也难以泅渡 很浅,正好能淹没两个无所事事的灵魂 我不敢凝望河的源头,只能眼睁睁地目睹 一双陌生的手,缓慢地将河道填平
请让我说出最后一句话,亲爱的眼泪 你不是我的,第三张脸的出现使你闪闪发光 (而一个男人在沉默中把牙关咬碎) 你是我的,那颗曾经天高地远的心 如今一片汪洋……
我会爱上18度的恒温、漫天柳絮 我要轻轻拂去 小花小草身上的尘土。 我还会弹琴 给路过春天的人群听 再见人们。我会守候在下一个路口 为你们献水。 爱春天,甚至还爱上她的缺陷—— 化工厂的黑烟囱,和 小小贪官的酒气。 路过春天时,我抬头看到了 田野的犁铧 飞鸟翅膀上的砂子。 我庆祝新发现的一切 没有人注意我内心的阳光 我只是爱着、颤栗着 而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楼吟》
那些高楼大厦,我爱它们, 它们像人一样忍辱负重, 而且把千万个忍辱负重的人藏在心窝里, 它们比人更接近人,比人更接近天, 比人更接近大自然,但它们像人, 它们的苦和爱是无边的,像我, 它们的泪水是看不见的,像我, 它们的灵魂是纯洁的,像我, 它们像人一样,像人一样, 互相挨着互相拥抱互相凝视, 它们眼睛硕大,炯炯有神, 它们通神,它们是神, 但它们像人一样,像人一样, 它们年轻、健壮、衰老, 皮肤剥落,身体崩溃, 像人一样,像人一样 来自尘土,归于尘土。
《低 头》
在众多选择中 我只向命运低头 那不可把握的密码 和疲倦的黄昏 都在路口 等待我承认 而我是这样的执迷 在慢下来的 松散的岁月里 我只关注天空后面的事情 和渐渐来临的脚步声 我知道神的手 正在掩埋生命的真迹 万物在还原 时间和尘埃已经化为浮云 在这靠不住的世界上 生活敞开了太多的出口 而我只有唯一的路径 我必须走到底 才能回望自己的一生 当我在终点 发现命运也是假的 我只向不灭的真理低头 其他概不承认‘
若倾心,雨会渐渐远去
回忆找到了你。 音符,跳动着,抖落进天与地的交谈、 岁月之外的隐秘
忧郁的异乡人,你一气呵成的孤独 没有诗行可解——
所以热情,栖身于这绝望中、这无穷无尽 重复的节奏里
当它们纷纷,纵身扑向大地——
我用我的骆驼赶我的路 你用你的绳子牵着我的骆驼尾巴 骆驼闯进沙漠 沙漠里浪花翻卷 你没有水,我没有火 月亮是大家最后的饼干 大风吹起,黑色的云朵飘过 那不是云朵 是一片奔腾的饿狼 抢食着为数不多的故乡
一条深藏激越的江流,如此沉静 只有寒光没有声响
当说到黑,江流 忽然洞穿了夜晚的一角 有风吹江水 惊一行鸿雁直上青天
我看见,至少有七颗星星溅落江底 在岸边那些白天忙碌的人 此刻,心生敬畏 他们喊你剑江,把骨头铸成白亮的剑 反复在梦中磨砺
2013.11.3
你看那只单足而立的白鹭 在平衡白色 空出部分 似水墨画的留白 有那么一刹,我不知道它为什么站在这里 直至,又飞来一只同伴 也收起一只足……平衡孤单
背景是十几棵水杉树 阳光穿过林梢,暖暖地 铺满分娩后的旷野 风在裸奔 翻越仅存的一堆枯黄 将两只白鹭,吹成深插进泥土的扶手
2013.11.5
在她坚定的眼神里 那隆起部位 有男人折不断的弧线,一丝倾慕 在阳光下反射青花瓷的容颜,而明媚 几乎已有定论
风吹前额 一片山河的气息 随之展开,被她拂去的一缕 像不经意的爱
青花瓷,不经意就挺拔一点 是怕孤单
说到春天 来不及,一切都来不及了 杏花已出嫁 桃花开在江南 说到春天,父亲的呼吸止于大地 我必须记住一场倒春寒 在千里之外的屋檐下,纠缠我的痼疾
既而是凌乱的河山 这样的情形反复在我梦里出现 父亲折身推开石头、泥土,反复地 说着,他心中的牵挂 我梦醒,枕头上有一行泪痕 像父亲写的小楷
原来是他的一封快递 在夜里 已提前到达
写意茅仙古洞
我想象,他们还在洞中 在一粒沙和另一粒沙之间 在一滴水和另一滴水之间 或者,静坐在页岩的某一页上 用平缓的呼吸 接纳一个又一个时辰 用一场幻想 填平所有的沟壑、深渊
当香火攀升到灵魂的高度 提示着每一处细节 战争、灾荒、苦难再往后改朝换代 就有一些模糊了 模糊成一年两度的庙会
更加模糊的是淮河 顺着青天观钟声,沿途放下 该放下的激昂 一路向西流过苍茫滩涂 对岸那田野、耕牛,若隐若现的人家 几朵白云,即兴 假装很自然 凤凰翘望着八公山,又高了一点
从南天门出来,风跟着 添乱,左一股右一股往怀里钻 如果衣襟不裹紧,我是我 还是别人
作者简介:
王蕾,原名王海东,浙江省余姚市人,诗人。多家诗歌论坛版主,中国云诗刊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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