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的歌者——玉林90后诗人陈科成印象//邹业本，作家、诗人

晓丑

云天的歌者              

   ——玉林90后诗人陈科成印象


邹业本，作家、诗人


    盛夏七月，应邀去四川参加第三届中华校园诗歌节。还未出发，在贺州日报社工作的秋零同学就给我网上留言，说她有个玉林师范学院的师弟获了奖，如果同列火车进川，希望能相互照应一下。见到面后，在四川参加活动的几天，除了睡觉，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对这位90后的小诗人，我有一个感慨，那就是——后生可畏。他还在校读书，年纪轻轻的，就能写出这么好的诗，并能在大刊物上发表作品，真的是很不一般。        

    诗歌节是个比较大型的活动，名家荟萃，出席活动的作家诗人学者就一大批。这一届诗歌节，由中国诗歌学会、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共绵阳市委市政府、江油市委市政府主办，《诗刊》、《人民文学》、《帅作文》、《星星》、《青年文学》、《诗选刊》、《花城》、《诗歌月刊》、《北京文学》、《扬子江诗刊》等十余家刊物协办，在国内外有一定的影响力。据主办方介绍，诗歌节获奖作者和特邀嘉宾来自全国各地。本届诗歌节参赛作品四万余件，而科成的诗歌，能在四万多匿名稿件脱颖而出，还是说明他有一定实力的。科成的名字，我还不是很熟悉，川行之前，也没有见过面。但是，在未谋面前，我就已经陆续拜读了他的诗歌。比如，今年第一期《山东文学》，在下半月刊里，就有科成的三首诗歌，分别是《火车头》、《给独裁者》以及《在家乡，我看见一只飞鸟大便》。他的诗歌写得有地气，描写火车“两条被碾得发亮的平行线，连接着起点和起点”，一般人的表达是起点连接这终点，而科成这样的表达，就把路途的漫长和旅行的疲惫书写出来了，而且写得很自然。仿佛这火车是没有终点，没有尽头的。科成的有些诗歌，写得可不斯文，个性张扬得很，譬如他写对一些人事的不满“我用食指，指着你/对你翘起大姆指/你强迫我说:这就是一/如果我将手撑转动了180度呢?!/如果我当初竖起的是一根中指呢?!/——那也是一吗?!！/即便你用刀子把它们统统地砍掉/我依然可以用我的左手/做出一个“叶”的手势”读他的这些诗句，让人联想到他愤青的那样儿，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让人觉得他很“拽”。事实上，近距离接触后，他却还是个斯斯文文的学生，戴着厚厚的眼睛，待人却彬彬有礼。        

    科成写过的诗歌，多数贴近生活。比如写城乡题材的《乡野悲歌》：“高山之上  我看见一条河流/她躺在故乡的怀里——/像一条受伤的水蛇  屈着身子/乡农们来到河岸  砍光了树/抽走了沙 炸完了鱼……/河道越来越大 越来越深险/河流淌过 像一根裂开的血管/在我的身体里 彻夜疼痛……” （2012年中国高校文学作品排行榜?诗歌卷》P250）又如《在城市里，怀念落日》：“在城里，欣赏日落是奢侈的/高楼早已把它推到十万八千里/夕阳早亡  悬吊于脚手架上/要爬上多高的楼盘才能看落日/个个沉醉于手忙脚乱/在城市里，欣赏日落是奢侈的/要爬上多高的楼盘——要吃掉多少时间才能看日落/我站立高楼/望向村镇  望向远山之外的辉煌/暮色  飘然而下——/一场盛大的黄昏的雨/故乡日落  万籁寂静/能听见月牙咀嚼蓝天的声音/农夫牵回耕牛后/放牧出满天的星。”他的诗歌，有些是躁动不安的，有些却写得很安静，温婉如玉，譬如《静荷》，他观察得非常仔细，笔触如画：“凉风扑面而来/有如最初的吻/移过初夏的荷塘——/那些纤细的玉腿/头顶朵朵粉色的蓓蕾/和着夏天的旋律/旋转莲花形的衣裙/舞动青春婀娜的身姿/她撑开朵朵荷伞/为这池里的鱼儿/蜻蜓穿梭于绿色衣裳/闲适的水蛛——/于镜面缓缓爬行/一场凉雨过后/荷叶里衔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那莲花的灯盏/没有被乌云吹翻/没有被雨水熄灭/一阵雨后更加明亮/时有彩蝶飞过/或许下雨时/它们就挤在/荷伞下躲雨/仍未点燃的蓓蕾/心里藏满粉色的光线/悄无声息的守候/如我默默地经过。”一副少年恋荷图就出现在读者的脑际了，翩翩少年，多情而忧伤，忧伤也高雅。

    活动结束后，我们还是一同做火车从四川回广西。因我还有另外的行程安排，在桂林我们分别了，他说他在桂林游玩几天就转车回玉林。临别前，他还和我谈他组建的天南湖诗社，谈他的创作感想。言谈中，我感到自己老了。和年轻人相比，对诗歌的热情，还真是无法比拟的，他正是理想的年龄，对未来的生活和写作充满理想。在杨牧、伊沙、西娃、脚印等名家面前，他也不害怕，一门心思去求教诗歌的写作方法。他谦虚好学的精神，让我很感动，我感觉终有一天，他会为我们的玉林，我们的广西，甚至我们的中国诗歌界争光的。我很少写诗，那天在火车上，他送了本《天南湖》诗刊和杜甫草堂的书签给我，我写了一首送给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和写作道路，年轻需要努力。成名容易，成大气候难。正如歌德在1828年10月20日的谈话录里所说的：“谁要想作出伟大的作品，他就必须提高自己的文化教养。”虽然我年纪比科长，但在写诗方面我却自愧不如，感觉很多东西都应该向他学习。我们有幸结识，并生活在广西这片沃土上，还是引用长篇拙作《寂静村庄》里面的一句话共勉吧：“文有浮名应足戒，艺无真谛苦追求。”愿科成扎根玉林，做个云天的歌者，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作者简介】邹业本，青年教师、作家，在全国公开刊物发表作品200余篇（首），曾获粤桂湘三省六市征文比赛三等奖、中华校园诗歌节教师组特等奖，参与撰写《红色清新》，出版有长篇小说《寂静村庄》《那片松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