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吴谨 于 2014-5-30 08:26 编辑
一曲情愁交织的恋歌
——读牛昌庆短诗《就让我爱你吧》
评/吴谨
“就让我爱你吧,小城,/我心甘情愿,接受早已确凿的命运。”这是诗人牛昌庆《就让我爱你吧》诗歌的开头,它用商量的口吻,表达诗人对小城的爱是与之多年朝夕相处、荣辱与共后的命运选择,这种选择虽不理想但却心甘情愿。
古人说,人生五十知天命,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牛昌庆,大概快到这个年龄了吧,他在通渭县城生活亦不下二十年岁月了吧。所以不论从他自己的前途还是小城的发展,诗人似乎已经感到,自己的爱最终还是要和小城的命运同呼吸的。
“我爱你们,小城的百姓,/我们都是风中淳朴的植物,/生活让我们柔弱无骨。/小城的墙壁不见苔藓和藤萝,/忙于兜售迷药、枪支、假证、监听卡,/我还是爱你小城,眼含泪水。”
尽管小城干旱少雨、缺乏必要的生机活力,尽管小城充满欺骗、胁迫、暗探,可是诗人还是满含泪水地热爱着这个为之奋斗的小城。这种爱是恨其不争、宽博容忍、也是痛彻心肺的。艾青诗云:“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牛昌庆诗中的泪水,也是深沉的爱的表现。
“我爱街边、南北两山的树木,/它们像我身不由己,目不斜视/朝着同一个方向,整齐排列。/也只有它们像一面镜子,/看见我内心疯长的绝望,/日渐萧瑟的美梦。”在诗人的眼里,所有与小城有关的树木都是有意识有使命的,它们由于生存的环境所迫,都目不斜视地一致向前,日渐绝望地满含悲壮走向生命的终点。这里,诗人以树木为镜,反观自照,目光悲伤而深远。其实,生命的终点,大多是一种悲哀,何况卑微如草木的我们。虽然,英雄们在口头上不承认。
这一节,诗人由树及人,表现了小城的发展的困顿和诗人美梦难圆的悲苦。
“我爱你,我每天走过的,/商业和官衙勾肩搭背的小城。/像爱我苦命的母亲,曾经深爱的祖国。”虽然小城有“商业和官衙勾肩搭背”,但是诗人不因为小城的丑陋而不爱它。这正应了“儿不嫌娘丑”的俗语。在诗人看来,小城的丑,不是小城的过错,而是是小城的苦命,就像孤独无助的母亲的命运、就像还不够富足强大的祖国的现状,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爱她吗?
这一节,诗人的笔触更深一层,把自己对小城的爱,类推为对母亲、对祖国的爱。这种爱,虽有缺憾,但不容置疑。
“我更爱小城的缝隙间生出的乡愁,/它是一把并不锋利的钝刀,/一小片、一小片的割着我佯装坚石的心。”作者对小城的爱,可以说是他对第二故乡的爱,虽然第二故乡对诗人来讲并不完美甚至丑陋多多,但是诗人仍然爱它。也正是由于从心里爱她,所以才恨其不美。这是诗人心中深层的情与愁。然而提到母亲,提到前不久在兰州抢救过的母亲,诗人自然会想到深埋地下苦了一辈子的父亲,出外打工的供给儿子上学的妹妹,他的感情潮水便喷涌而至了。这些卑微的亲人,悲苦坚韧的生活,成为同样卑微的诗人心中一把剜心的钝刀,成为诗人无法抹去的心灵底层的乡愁,疼痛自己,伤心别人。
《就让我爱你吧》这首诗,采用层层推进的叙述结构,表现了诗人对家乡小城的情爱、对故乡的思恋,它体现了诗人牛昌庆诗歌的一贯风格:深情、沉郁、疼痛。
读《就让我爱你吧》这首诗,让我感到心痛,有种温热的东西想从眼中充溢而出。我想,这一定是他诗歌情感美的因素在起作用。
另外,此诗在赏读的过程中,我感觉在内容的层次上,仍有部分内容平面感强了些,但也许这是由于我自己还没有完全理解的缘故。我宁愿希望是自己理解的浅了。
附:《就让我爱你吧》
作者:牛昌庆
就让我爱你吧,小城,
我心甘情愿,接受早已确凿的命运。
我爱你们,小城的百姓,
我们都是风中淳朴的植物,
生活让我们柔弱无骨。
小城的墙壁不见苔藓和藤萝,
忙于兜售迷药、枪支、假证、监听卡,
我还是爱你小城,眼含泪水。
我爱街边、南北两山的树木,
它们像我身不由己,目不斜视
朝着同一个方向,整齐排列。
也只有它们像一面镜子,
看见我内心疯长的绝望,
日渐萧瑟的美梦。
我爱你,我每天走过的,
商业和官衙勾肩搭背的小城。
像爱我苦命的母亲,曾经深爱的祖国。
我更爱小城的缝隙间生出的乡愁,
它是一把并不锋利的钝刀,
一小片、一小片的割着我佯装坚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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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昌庆,男,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诗词学会会员、通渭县作协副主席。诗歌、散文诗、散文作品见于《飞天》《星星诗刊》《台湾好报》《兰州晨报》《现代妇女》等刊物及《甘肃诗人》、《齐鲁诗歌》等诸多民刊,并入选多种诗歌选本。著有诗集《灵魂的倒影》(中国言实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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