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燕子飞 于 2014-6-20 21:45 编辑
《那么，让我跟你做朋友吧！呆呆》
——读呆呆《少年和平原》
文/燕子飞
呆呆，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吗？我听说过吧？我没有了印象。但是，我一看呆呆的诗歌，我就喜欢得不得了。哎呀呀，诗歌可以这样写的啊？可以用孩子的语言说大人的话，说得那么的得人疼,那么妙趣横生而又蕴含深刻，那么调皮捣蛋而又峰回路转。
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参与过这样的对话：“你知道江青多么有钱吗？”“江青怎么会有钱呢？她不是毛主席的老婆吗？”“ 是呀，可是，毛主席管的事情太多了，他管不了她老婆，所以他老婆有钱他不知道。江青的钱多得不得了，她的解手纸都是用的钱。”“啊！这么有钱呀？ 江青真坏，浪费钱，不听毛主席的话。”“要是那些钱，让你捡起来的话，你要不要呢？”
我不记得当时我的回答是要还是不要。什么时候谈起这些童年的语言，什么时候我都会忍俊不住。“语言的童年，透明，像水晶，它让世界上所有的生命，互相亲吻”这是我诗歌《语言的一生》里的句子。读呆呆的《少年和平原》，就仿佛回到了我的少年，我们在草垛里，我们在槐树下，我们挤在毛毛家的大床上，疯啊闹啊说啊笑啊：
不能和石块做朋友你是不会变成它们的_____你怎么愿意变一块石头，永远守住寂寞和孤独，守住贫穷和一层不变呢？
不能和草木做朋友，你靠近树的时候
那些躲在里面的灵魂
会呼吸急促____你砍伐森林，毁坏植被，破坏良田，你只管在它们的尸体上种植房屋，你听不见它们的哭泣。
不能和荒屋做朋友，在它们那里，你亮一下就熄灭了
它们喜欢黑暗，流萤和草丛里走来的女鬼____空村、空城、空屋，你让曾经的热闹，寂静；曾经的寂静，喧嚣。你的世界少了单纯和快乐，没有了神秘和敬畏。
它们没有你跑得快。你在河边奔跑，快过流水，也快过渔船上的孤灯______它们还是它们，而你不是你，你在岁月的长河里，迷失了自己。
但是还能再快一些的
比方说城市，巨幅广告，鲜艳的女郎从唇瓣吐出来一串泡沫_______不过比起他们，你还是算好的，毕竟你没有丧失天良，你在物欲横流的旋涡里尚能保持清醒，留一道底线做人。
也有静止不动的，比方说落着的雨，篱笆上的蔷薇，从地主那里偷来的一卷聊斋，上面说：
晚饭后去村子西边的井旁，当月亮落在里面，就会给你送来美人和官服_______这些静止不动的雨、蔷薇和金贵的书本是可以做石块、草木和荒屋的朋友的。呆呆，我们扮美人，把官服给他和他，让他做大官，专门管坏人；让他做更大的官，专门把坏人都变成好人。要不，让我们的母亲变美人，我的母亲就可以天天唱她喜欢的歌，而你的母亲就可以天天采她喜欢的花。让我们的父亲，两个喜欢穿中山装，喜欢插英雄牌钢笔的父亲穿上官服。他们一个在平原，一个在丘林，一个做造反派的头，一个做保守派的头。造反派不批斗保守派，保守派也不揭发造反派。他们不打架，不自杀。
那么，让我跟你做朋友吧！呆呆。像两朵白云的靠拢，像两条小溪的交汇。呆呆。你从平原来，爸爸开会带回家一个苹果给我，我舍不得吃，现在，我们一起吃了吧。你一口，我一口，剩下的果核我们给蚂蚁吃，不给蜜蜂吃。一只蜜蜂停在花丛中，我去摸它的时候，它把针长在屁股里，蜇了我一口。
然后，我到平原去，叫上我们的小伙伴，玩过家家的游戏。我们做爸爸妈妈和孩子，我们做少爷小姐和地主，我们也做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今天，不出去挣钱 ，不打麻将，不挤车，不勾心斗角。
今天，不吃地沟油，不听爆炸声，不打听销声匿迹，不唏嘘天灾人祸。
今天，不管平原的风声紧不紧，不管狐狸的肚子饿不饿，也不管兔子的尾巴长不长。
哦，呆呆，你不引经据典，不一本正经，你摆弄长长短短的句子，像摆弄长长短短的小蝌蚪队伍，随心所欲让它们怎么排队就怎么排队。“坚持个人的，温和而无效的写作方式。”你这江南水乡的蓝女巫胭痕，我是多么喜欢！
今天，我们就这样玩。
呆呆，讲女鬼故事的呆呆，当我们迫切想长大的时候，我们长大了；当我们迫切想长小的时候，我们长不小。
......
附：《少年和平原》
□ 呆呆
不能和石块做朋友你是不会变成它们的
不能和草木做朋友，你靠近树的时候
那些躲在里面的灵魂
会呼吸急促
不能和荒屋做朋友，在它们那里，你亮一下就熄灭了
它们喜欢黑暗，流萤和草丛里走来的女鬼
它们没有你跑得快。你在河边奔跑，快过流水，也快过渔船上的孤灯
但是还能再快一些的
比方说城市，巨幅广告，鲜艳的女郎从唇瓣吐出来一串泡沫
也有静止不动的，比方说落着的雨，篱笆上的蔷薇，从地主那里偷来的一卷聊斋，上面说：
晚饭后去村子西边的井旁，当月亮落在里面，就会给你送来美人和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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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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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9 23:39
楼主
我心凉快。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