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道路批判 一位第三条道路诗人的精神突围
庞清明
序 2015 第三条道路诗人致敬/庞清明 凸凹:十四行,或旧谊见——给庞清明 庞清明:作为承担者的“后第三条道路”诗人/北残
第一辑:一位三道分子的精神困局 第三条道路:天下大同 诗歌为公 86现代诗群体大展,第三条道路与流派精神 第三条道路: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意义 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核心价值 后第三条道路: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 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七年之痒、盘峰论剑之殒与后第三条道路之兴 第二辑:终端访谈 通向花园的漂泊者——庞清明/林童 第三条道路:中国当代诗歌流派的显学——庞清明/采耳 民刊收藏家系列访谈录——庞清明/姜红伟 海南网之诗歌访谈——庞清明/远观 向无限的优秀敞开:第三条道路十年十问
第三辑:我批故我在,我在故我敞开 驳于坚《朗诵是诗歌的断头台》之歪理邪说 谢有顺的摇摆或第三条道路 谢有顺是怎样成为吹鼓手的? 西川:知识分子的自大狂与盲视症——兼批欧阳江河的他者 命名的缺失 无聊的狂欢——70后哪堪回首 80后粉墨登场 第四辑:批评与情怀 隐者的艺术与潜在的读者 向先锋诗歌致敬 提倡一种健康的批评 暗殇的火焰 大巴山作家群扫描 传奇色彩与现代氛围 ——凸凹组诗《白沙大山崩》析解 痴情“候鸟”之恋——评诗人凸凹诗歌 深怀大地的郑小琼:中国诗坛的异数 我们的身体:一不奇妙的书——品读曾明了《身体的真相》 第五辑:光环或荆冠 第三条道路双年奖(2005——2007) “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1999——2007) 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获奖者感言 第三条道路编年史 百名诗人说第三条道路 跋 洋滔:幸福劳动 勤勉耕耘 北残:南方乡镇硬朗品质的坚持者 野松:对南方乡镇的艺术性扫描 作者简介 (庞清明,男,四川达州人,生于上世纪60年代后期,1990年中期定居广东东莞。在《诗刊》、《星星》、《作家》、《萌芽》、《诗选刊》、《红岩》、《四川文学》、《文学自由谈》、《作品》、《延河》、《山花》、《中国诗人》、《诗潮》、《上海文学》、《诗歌月刊》、《绿风》、《雨花》、《时代文学》、《山东文学》、《安徽文学》、《北京文学》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大量诗歌,出版诗集《时辰与花园》、《跨越》、《孤独骑士之歌》等,作品收入《中国最佳爱情诗》、《词语的盛宴》、《中国新诗白皮书》、《21世纪文学大系:2003诗歌卷》、《中国汉诗年鉴》、《中国星星五十年选》、《2008年度中国诗歌精选》等,代表作有《南方乡镇》、《殇或碎片》、《诗人的房子》、《强制写作,未完稿》,创办第三条道路论坛,主编《第三条道路》诗卷,获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特别贡献奖,第三条道路的主推手及代表诗人,东莞文学艺术院首届签约作家,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一、序 2015 向第三条道路诗人致敬 庞清明 2015 让我放下一身缠累 脱离庸俗的网罟 来一次脱胎换骨 世界 我已够了 不是坛满钵盈 而是心满意足—— 2015 游子就要还乡 栽桃植李 做个顺其自然的人 脚踏大地的人 在宽阔处 做一尾蝴蝶一只小猫或庄稼的卫士 我的幸福直接来自泥土的芳香 来自明澈的水 清新的风与五谷丰登 来自辛勤的劳动 晶莹的晨露 满天的彩霞 不是小国寡民 而是另一种丰沛人生 我亲手建造的庭院中西和壁 人文与自然结合得仙造神设 ——凝固的音乐与流动的雕塑 2015 赵小容仍然风韵犹存 与我沏茶挑灯 穿校服的中学生庞甲飞全力向高校冲刺 庞清明正当壮年 尽管有三纹鱼上岸 生命的黄金岁月岂能虚掷? 不是解甲归山 而是在缪斯俭朴的殿堂 成为一位坚定的敲钟人 守恒的耕夫 坚持起码的道德操守 把半生功过博闻广见过滤再提炼 就象童年的山岗挺拔的苍松翠柏 2015 庞清明的小灵通已经不再灵通 第三条道路网站也许只挂个虚名 乐趣园里回帖的我一定是他人代劳 人们谈起当年冲锋陷阵的庞清明 仿佛独自深入南方乡镇的孤胆英雄 让地方官僚与御用文人无地自容 至今还心有余悸 而第三条道路已打通了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的经脉 (一场旷日持久的笔墨官司掀开新的一页) 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天下大同 诗歌为公 恰如李白与但丁 杜甫与萨福 莎士比亚与波德莱尔交集 苏东坡与王安石 托尔斯泰与屠格涅夫握手言和 真爱充盈的我 多年的拼搏眼看就要美梦成真 回复个体的写作 敞开思想的写作 多元的写作 饱满的写作 诗艺精进的写作 向前赴后继的第三条道路诗人致敬 十四行,或旧谊见——给庞清明
凸凹
从达州到东莞,凤凰山到大岭山
你以滑翔、俯冲的身形上攀
又以大飞、高蹈的制式下坠——直到
潮汐敛翅,大海一样平息出柔风和方向
这时,一条道路出现,左端浴火
右端淬盐,道路不赞同道路。而
爱妻、教子、挣钱,走第三条路
是一辈子的事。这么多年了
把南方乡镇抒情、唯美、忧伤,又泡在
坛子里捞出当下饭菜——瓷根的地方
我看见理想、青春、激情和
中年品质:坚持的骨头,戏谑的较劲
——这一切,无不归结于
广阔的命名:春天唯一的宗教 (作者系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著名人文作家) 庞清明:作为承担者的“后第三条道路”诗人
北残 认识庞清明可以说是很久了,也可以说是素不相识。说素不相识,是因为我们相交已久而从未谋面;说相识很久,是因为透过有限的网络空间和他的关于诗的文本(包括诗文本及其诗歌理论文章),我认识到一个诗人的清明,一个承担的清明。 作为诗人的清明,我们时常可以听到他不同凡响的声音,“当生命挣脱红尘 无怨的羁绊 / 退居茅舍 耳根闲成一座荒岛 / 待明日我还会回复蓬莱的仙境 / 在森林突灌大海的时光隧道”(庞清明《归隐之歌》)这是一个自由灵魂的吟唱者,一个寻找的诗人;“在异乡 黄昏就是穷途 / 吐出的词 仿佛鱼刺在喉”(庞清明《回到》)这是一个寄居者的痛苦,这种苦痛的声音,来自他郁积迸发的肺腑。然而,尽管症魔逼得他发疯般的苦痛,他还是在为他的第二故乡——南方乡镇在辛勤地奉献着自己的爱和恨,酝酿着自己诗意的解构与重组。
诗人的清明,其实是一个彻底的承担者;他的文本的厚重与深沉,是对现实世界处心积虑的深度挖掘和意料之中的对“美”的偷袭。“美啊 你几乎让我不肯死去”(庞清明《夜花园》),胡亮在《庞清明:花园的感恩者和尘世的浴火者》一文中说,“这不是诗人的不经意语”,的确如此。不过,庞清明所谓的“美”,也不是轻描淡写的美,不是浮光掠影的美,不是洞若观火的美,不是道法自然的美,他的美是一种疼痛的美,是以丑为美的美,是触及了这个世界的暗礁而迸发出的歇斯底里的美。这里面凸显着他作为诗之使者的承担,也凸显着他“痛斥王冠 放弃大片山河”(庞清明《美之祭》)的豪迈之气。 作为诗人,敢于承担是一种历史意义。在“第三条道路”的繁衍上,庞清明可谓呕心沥血。尽管他很少张扬,他有时候唏嘘不已。但是,也正是由于“第三条道路”这一分量不轻的术语所导致的特殊使命,使得他在这一卷看似杂乱无章的竹简上默默地坚守着,而且不遗余力。“在庸众面前,我们几乎闭口不提第三条道路,我知道第三条道路的杀伤力与穿透力,我们只把第三条道路放在心上、涌在笔端。”(庞清明《第三条道路的使命》)“放在心上”、“涌在笔端”,这个默默的耕耘者,在沉默与寂寞之间,“心”与“笔”实际上才是他真正耕种的园地与工具。 21世纪,新诗诗坛到底是个什么面目?异彩纷呈还是杂乱无章?诗人们彳亍、彷徨、徘徊、摇摆,加之信仰危机与物欲蔓延,作为目前“第三条道路”的实际推动者,庞清明无疑付出了很多很多。 为了维护诗坛的圣洁,作为“第三条道路”的一份子,他批判那些身居庙堂高位看起来温吞软绵的“学院香蕉”与像土匪一样造反起哄无理取闹的“草莽英雄”,指摘这些“不断向受众兜售古今中外文学史与写作秘笈技艺,传道解惑的教授、主编、诗人、批评家,原不过是道貌岸然争名夺利的货色”。2003年,在“第三条道路”发展缓慢出现危机的情况下,他与林童创办了第三条道路论坛并以第三条道路诗歌学会的名义编辑出版了《第三条道路》(2003年诗歌卷),将“第三条道路”的危难局面化险为夷,实现扭转,并在理论上旗帜鲜明地宣称要反对文化专制与霸权主义与二元对立;反对“诗歌精英化”、“文化口红化”、“知识塑料化”、“生吞活剥化”、“地痞流氓化”、“小资情调化”、“草根思维化”、“口水垃圾化”;反对知识分子的掉书袋,卖弄名字术语、外国典籍与宗教信仰的“附庸写作”;唾弃民间写作土得掉渣与事无巨细的伪叙述及婆婆妈妈、毫无创意的“庸俗写作”,这些都显示了他作为一名诗人敢于承担的胆识和勇气。 此后,为了“第三条道路”的发展与茁壮成长,他带着“天下大同、诗歌为公”的理念,不断地反思与自省、创新与超越。在接受某个采访时,他曾经谈到“后第三条道路具有多种可能性与向度,必须有理论家不断提出新的假说”。为此,他自己也不得不在理论的园地里艰辛地耕播,创作和发表了一系列的理论文章,为“第三条道路”的理论添砖加瓦,开路搭桥,而且一度锦上添花。 在《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兼谈五个关键词》一文中,他提出了“第三条道路”的五个关键词,全面的总结了“第三条道路”的诗学特征:“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而“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这几个关键词,正“呼应了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使诗歌重新回到真人的写作,回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既有海纳百川的气势,又有推陈出新的勇气,使诗歌世界呈现出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景象”。独立,谓诗人之精神;多元,谓独立之聚集;传承,谓诗史之延续;而当下所最为值得重视的就是“建设”与“提升”,这两个看似简单的字眼,在一个诗人承担的胸怀中,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沉重啊!而在庞清明,他竟自觉地挑起了这副类似于中国文化史上屈原落水般的历史重担。 一直以来,我都很怕看到“后”文学的字眼,刚刚接触“第三条道路”时也无不如此。现在,经过了几年时间的洗刷与反思,我发现“后第三条道路”的提出与发展,绝对是世纪诗学的一个重要命题。这里并非是在宣传“第三条道路”的分裂,确实是“第三条道路”在经过一场危机之后,面目已经进入了一个焕然的时代。“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诗学史也不例外。庞清明在“后”诗学上对“第三条道路”分析的很透彻,《后第三条道路: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这篇文章在分析了诗坛乱象之后,紧接着就提出第三条道路新时代的开端,并且进一步阐释和宣扬“第三条道路”“无限敞开”的理念,既体现了“破”的勇气,又展示出“立”的胸怀,这无疑是一篇对“第三条道路”的前历史进行爬梳并终结而且急切呼唤“第三条道路”新时代到来的庄严宣言书。
认清“第三条道路” 的发展意义与根本基础,这本身就是“第三条道路”的一个重大使命。显然,除了理论之外,维持诗坛纯洁批判鄙俗现象、总结梳理“第三条道路”的发展历程、发现和关照诗界新鲜血液等也是“第三条道路”诗人的重要命题。从目前观察到的庞清明的各种文本来看,他对此无疑洞察秋毫。 维持诗坛纯洁批判鄙俗现象。庞清明的一系列文章,诸如《驳于坚〈朗诵是诗歌的断头台〉之歪理邪说》、《谢有顺的摇摆或第三条道路》、《谢有顺是怎样成为吹鼓手的?》、《西川:知识分子的自大狂与盲视症——兼批欧阳江河的他者》、《命名的缺失 无聊的狂欢——》、《70后哪堪回首 80后粉墨登场》等等,批判的锋芒直指那些堂皇的论调、投机的艺术、诗人中的自大狂与盲视者以及诗坛狂欢化的悲哀色彩,为此他“呼唤诗人深怀大地,拥抱生活,面向未来,回到炼词写意的悠远境界,恢复诗歌高贵典雅的品质,对人类共同的命运与个人独特幽隐的际遇发言,成为时代的先驱与追问者。批评家不能随着世俗的调门起舞、浮泛搅和,必须捍卫自由与独立的精神,清醒地评价中国当代诗歌的创作成就与存在的不足。是的,应该努力提倡一种开放的健康的公正的批评,一种多元敞开、言之有物、高瞻远瞩、胸怀八方的批评,重新找回批评家的良知与尊严,让批评的境界更威、更猛。”(庞清明《诗坛乱象或提倡一种健康的批评》)这其实是一个真正的诗人责无旁贷的责任,真正意义上的诗人就应该是“勇者无畏的典范,他不在意任何俗世的权威,更遑论利益的诱惑和干扰”。然而面对圣洁的诗林,在现在的时代境遇之下,不知潜伏着多少肮脏的诗界的伪者。 “第三条道路”发展概况总结。在《第三条道路,86现代诗群体大展与流派精神》一文中,他细致而具体地总结了2003—2006年之间的“第三条道路”发展情况,包括诸如:宣言与理论、诗歌文本、出版与专著、论坛与人气等各个方面,为“第三条道路”的历史呈现做了一个全面的总结。总结的目的,一方面固然是回顾,而至为重要的则是为了有效地解决诗歌流派在发展壮大过程中所遇到的“瓶颈”问题,更好地展望与对话未来。 关注诗坛新鲜血液。“第三条道路”能够不断地发展壮大,与庞清明(或其与林童主办的“第三条道路”论坛)不断引进(或吸引)新鲜血液有着必不可分的关系。在上举文章的“论坛与人气”一节,庞清明写到“第三条道路(却)分别于2003年6月和2005年5月创办两个以上的论坛与网站。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事实是,第三条道路自1999年底提出,响应者众,出入并更新着成千上万的诗人与批评家,且呈梯队形式不断发展壮大,以北京、四川、广东、上海、江浙、福建、山东、新疆、江西等诗歌重镇为中心点,向周边辐射。”可见“第三条道路”影响之深远。庞清明在擢拔人才这个方面,更是不遗余力,只要在论坛发现有实力的青年新秀,他总是注意关照提拔,比如近年来加入“第三条道路”的北残、韩永恒、李飞骏、姜红伟、北荒、水上人间、许多余、余子愚、旱子、南岩、郑小琼等,其中不乏青年后学,而且多在高校就读或刚参加工作。这其间,尤为卓越者,是被他称为“中国诗坛的异数”的郑小琼,他对这位身怀大地的诗坛女歌者,做这样高度的评价: “在郑小琼的诗歌里,有着时代的深深烙印、强烈的探索精神与血融于水的写作背景,其对苦难命运的把握与挖掘看似是顺手牵来,其实是她对世界精细如微的观察与大胆透视,……”“郑小琼自觉、独立、敞开、多元的写作使自己收获颇丰,与我提倡的宽广主义、好诗主义不期然殊途同归。她是一位在场的诗人,深怀大地的诗人。”显然,对郑小琼的关注,庞清明有独到的眼光,郑小琼的成功无疑也是“第三条道路”的巨大成功。 马莉在庞清明诗集《孤独骑士之歌》的序言中曾透露他“为了诗歌事业,不分田不分地——分家,把家中一间房子贡献出来给诗歌和诗人作资料档案库。”“他那‘一间自己的房子’:占三房一厅之地面约15平方米,四周全是书架,书架上收集的全都是第三条道路诗人的理论著作、大传小传、各种选本、诗集、图片、活动项目、出版信息、报刊报道信息等。每一格都有注明,注明得详详细细。这在他已是每天的必不可少的重要工作。”对于这样一个诗歌的坚守者,一个为了诗歌的“第三条道路”而焦灼而正义而愤世嫉俗的诗人,我们无须阐释过多。 余秋雨先生在写《苏东坡突围》的时候,写出了一个苦难的黄州和一个焦灼的诗人之间的深沉对话。苏东坡,苦难的苏东坡,他造就了一个文化辉煌的黄州,也实现了自己精神上的突围。他以自己的精神力量给黄州的自然景物注入了意味,而正是这种意味,使无生命的自然形式变成美。而面对波涛四起、汹涌而来的诗界大潮,庞清明也在突围,在这样的杂草与荆棘丛生的“诗潭”里,他也在与“第三条道路”进行着一段历史的对话。在精神的朝野,他何尝不努力谈笑、形容枯槁,又何尝不艰难苦恨、潦倒新停,他是一个沉醉于中世纪“诗田”的孤独骑士,一个孤独蓊郁而又带着东方情调的冥思的骑士。他正以自己执着而顽固的精神在给“第三条道路”注入一种迥异于殊俗的“后”诗学“意味”。我仿佛看见他正立在世纪之钟的“第一刻”处“向第三条道路诗人致敬”,愿他的这种“意味”也能够使诗学的“后第三条道路”破茧而出,化蝶而飞。 (作者系华中师大文学院博士生,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
第一辑:一位第三条道路诗人的精神困局 第三条道路:天下大同 诗歌为公 ——兼谈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的纠偏 对于上世纪末在中国大地闹得沸沸扬扬并被后来者称为“盘峰论剑”的那场肥皂剧或草台剧,诗界内外记忆犹新。盖源于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的偏头症害得不轻,违背了文艺创作的基本特征,在二元对立的泥坑中打滚,粘泥惹腥却不自知。摆擂的双方煞有介事,摩拳擦掌,企图瓜分业已江河日下的诗歌版图,置彼方于万劫不复之地,现在想来确实徒添笑料。瞧瞧这些危言耸听的标题,仿佛都憋着一肚子气脸红颈粗要找人撕咬一番,留下遍地鸡毛:《世纪末:诗人为何打仗》、《内在的诗歌真相》、《思考比谩骂更重要》、《谁在拿“九十年代”开涮》、《究竟谁疯了》、《看诗坛热闹》、《事实必须澄清》、《敢对诗坛说不》,争论双方或身居著名学府,或在作协、高校、政府机关、职能部门、杂志媒体谋有一官半职,抱着铁饭碗吃着皇粮,还不断梦想分田置地。这些不断向受众兜售古今中外文学史与写作秘笈技艺,传道解惑的教授、主编、诗人、批评家,原不过是道貌岸然争名夺利的货色。 那些身居庙堂看起来温吞软绵的“学院香蕉”与像土匪一样造反起哄无理取闹的“草莽英雄”为了一个可耻的目的杀得混天黑地时,其实他们都把自己推向了危险的悬崖边,宣告自己信誉的彻底破产,确实让所有稍具正义感的诗人与读者诟病,当第三条道路亮出正义之剑对知识分子与民间分子进行无情而有力的批判时,中国诗界二元对立的混乱局面彻底改变了。为什么在21世纪交替之际,两大阵营敢于如此明目张胆地制造诗歌的谎言?把圣洁的诗坛弄得象个硝烟弥漫的战场?关键时刻面对权贵是谁勇敢站了出来?答案是第三条道路诗人与理论家。其实,第三条道路仅仅是让诗歌恢复她应该享有的光荣,恢复她绚丽多姿的本来面目而已,事情非常简单,却代表了中国诗歌的一份良心与一线曙光,也让更多的中国优秀诗人冒出地表,找准坐标。 知识分子由于其自恃清高,不屑于关注大众的疾苦冷暖,忽视草根阶层的声音,在象牙塔继续西进,继续云天之上谱写光明的诗篇,继续献给无限的少数,继续无用之用实乃大用,丽日晴天不断吹刮欧风美雨,让普通受众心生莫名的敬畏。他们以为身居庙堂、学富五车发言自然就够“格”,就吉光片羽,天赋话语权,可以大声武气,理直气壮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其他诗人就天生傻蛋、智商低级、该当乖孩子,需要接受知识的启蒙、围着精英文化的光环跳舞。他们认为民间是最没有独立性的场所,是奉行“利益均沾”的黑社会,是从众心理的杂乱无章,一旦与知识搭界就是在傍大款、攀龙附凤。知识分子渴望与西方接轨,利用西方政治经济神话确立身份,充当西方文化在中土的忠实买办,搬起本本来就能使不明真相的人伤筋损骨,头皮发麻、云遮雾挡,一派茫然不知身在何处的尴尬,其囫囵吞枣图解西方宗教、神话、典籍、先哲术语的伎俩昭然若揭。一群“假洋鬼子”身上表露出来的“自我感觉良好”原不过是“掩耳盗铃”,让中国诗人陷入与世界接轨的迷思与幻觉,结果可想而知,再好的夹生饭吃起来也不舒服,何况过量了肚子痛,中国诗歌失去了强健的体魄、流失本真的血液,成为西方话语权的附庸。身兼捷克总统的作家哈维尔倘对此早有清醒的体认与警示:“知识分子比别人有广阔的思考背景,由此产生更普遍的责任。这固然不错,但这种情况可能产生反效果。有些知识分子自以为参透了世界的奥秘,把握了人间的真理,便企图框定天下,指责万象,结果制造恐惧,甚至谋求独裁。这样的知识分子现在要掌握大权已有困难,但一直在发出迷人的呼叫……真正的知识分子总是宽容而虚心,他们承认世界的神秘本质,深知自己的渺小无知,却秉承人类的良心关注社会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民间阵营认为,知识分子借地位(中央)之便欺负外省写作者:“以北京为主导的诗歌秩序同样适合生产霸权和霸主”,仿佛中国诗坛永远存在首都与外省、省城与州旗、市县与乡镇、乡镇与农村的结构性矛盾及歧视与遮蔽问题,就像一座金字塔,那处于金字塔下方的作者就是沉默的大多数,被压得直不起腰,没得玩就得起来反抗。尽管他们中间部分人赚取钵满筐溢,恨不得变成千手观音来,一些吹鼓手为民间写作鸣不平,摇旗呐喊,矛头直指知识分子写作:因为“一些诗作的意义被过分夸大了,加上少数掌握了话语权的人竭力鼓吹,这种夸大反而成了现成的结论被许多人引用。”其实,很多民间分子本是媒体编辑,话语权大得出奇,手上的活儿一刻也没停过,隔三差五就会炮制与大师的对话、关于当代文艺思潮的思考,或借恩师之笔为自己捧场,或假兄弟的手向知识分子写作开涮。民间的困惑在于:为什么一些拙劣的知识分子写作诗人会成为所谓诗坛的权威,为什么一些批评家充满话语优势的奴役色彩的理论会被人捧为圭臬?仿佛只有民间写作才是中国诗歌的救星,拯没落的中国诗歌于水深火热之中,民间才是中国诗歌的康庄大道。要知道,诗歌这里哪找得到光环与银子呢,在所谓的民间立场下汇聚的都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 ,有的是彻头彻尾的伪知识分子,有的压根儿就不是写诗的料,除了在论坛上婆妇骂街撒野外,整个就是乌烟瘴气,“庸俗”得让读者难以置信。民间写作仿佛永远在受欺负,要揭竿而起,战斗性很强,结果闹内讧的事屡屡发生,流氓本性使然也。一位以口语、现场、直观、中国经验自况的民间诗人抛出“朗诵是诗歌的断头台”的奇谈怪论,在我戳穿他的西洋镜之后,不得不自我解嘲地敷衍“自己是胡说八道”。 几乎在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动刀操棍企图瞒天过海的同时,几位优秀诗人莫非、树才、谯达摩痛感于中国诗坛险恶的圈子化,挺身提出第三条道路,如果当时他们乘胜前进,或许第三条道路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由于认知的偏差与行动的迟缓,加之不占有媒体与话语权优势,以缓慢的姿态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呼唤,这个艰难的局面直到2003年由我与林童创办第三条道路论坛并以第三条道路诗歌学会的名义编辑出版《第三条道路》2003年诗歌卷时才得以扭转。第三条道路旗帜鲜明地反对文化专制与霸权主义与二元对立;反对“诗歌精英化”、“文化口红化”、“知识塑料化”、“生吞活剥化”、“地痞流氓化”、“小资情调化”、“草根思维化”、“口水垃圾化”;反对知识分子的掉书袋,卖弄名字术语、外国典籍与宗教信仰的“附庸写作”;唾弃民间写作土得掉渣与事无巨细的伪叙述及婆婆妈妈、毫无创意的“庸俗写作”。前者脱离中国国情,离群众的审美需求太远,是西方的瓦片打在中国内湖的水漂,后者简直是对诗歌艺术的粗暴践踏,让诗歌沦为下等旅馆叫春卖笑的娼妓。清华大学著名批评家蓝棣之教授把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归为两个极端,他说:“知识分子写作太过分了。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是诗歌发展史上两种倾向……民间写作者经常开骂,他们组织的朗诵会,常常超过一定的限度,听起来很恶心。” 第三条道路提倡多元敞亮的创作,以开放的姿态批判性地接受古今中外的优秀文化遗产,从小草长出参天大树,团结一切具有独立精神、个性追求、创新意志的诗人,坚持每位诗人都在走出自己独特的道路,诗人之间靠文本说话,彼此关爱、提携,这体现了第三条道路的精神实质——平等、包容、相互尊重。思想技术主义者谯达摩认为将第三条道路是21世纪中国新诗的开端,他笔下的第三条道路具有可操作性;从御临河畔到京华的林童写出高屋建瓴的第三条道路诗学,提倡诗歌与诗歌,诗人与诗人之间的差异性;在词与物间往返的莫非反对秘密行会,瓜分诗歌的蛋糕;单独者树才将第三条道路归结为不结盟;大裂谷崩出一个十品用一架蔷薇满院香来概括第三条道路的诗学意义,认为第三条道路是一种集体诗学行动;央视经典的老巢实践着第三条道路的自由精神;南方周末的马莉在肚脐以上,虚玄之下寻找第三条道路的诗歌精义,她的《金色十四行》成为或成为经典文本;提倡元批评的胡亮看透第三条道路杂树生花的本相与万千相;寻找一座铜像的杨然校长对20年来诗歌道德风尚提出批评,《第三条道路100想》呼唤建立第三条道路写作的健康新秩序;北大学子李祖德认为第三条道路展现了在文学史上建构自身话语地位的冲动与雄心;不断质疑的飞沙认为第三条道路是一片原野,林木葱茏,百鸟竞鸣;乡音不改的李霞从文本入手,将第三条道路诗人划分为禅意写作、神性写作、唯物写作、唯美写作、体验写作等;川大教授张放笔下的第三条道路倡导的是良知与共鸣;兰马认为第三条道路是接近自然数“1”的诗歌写作分数;文学博士赵思运认为第三条道路不是一个流派,而是一个普适性的价值立场;刘川眼里的第三条道路应是一种新诗的潮流;庞华则在“三”字上做文章,玩得有声有色;在刘彩虹眼里,第三条道路作为诗学潮流呈扇形展开;林韵然认为,第三条道路跨越空间与时间的限制,真正为更多不同声音、更多绚丽的风格提供了客观可能;罗铖将第三条道路理论往前拉了一步,是新世纪一门独立的学科;侯平章在第三条道路上呼唤中国新诗的黄金时代的到来;杨青云说第三条道路展现的是永恒时空;罗云锋简直就是在贩卖第三条道路社会学、文艺学概论;南方乡镇的孤独骑士庞清明理解的第三条道路是“向所有优秀诗人无限地敞开”,呈现绚丽多姿来的风云气象。 第三条道路以开放的心胸对待世界的多样性、复杂化、变化性,诗人尝试各种风格的诗歌写作,提倡一种“诚实的写作,从身上掉下一块肉来的写作”(胡亮语),提倡对社会民族、个人命运、自然宇宙、心灵世界的关照、探幽烛微;在艺术表达上倾向于内在审美与外在抒情叙述的有机统一,恢复并发扬优秀诗歌里的张驰、节奏、含蓄、隐忍、夸张、内蕴、志趣、想象、关怀、悲悯、博大、旷远、情操、境界等;认为诗歌是饱蘸着个人与集体生命经验的追问与歌唱,诗人必须回到炼词写意的悠远境界,挖掘心灵深处的富旷,恢复诗歌高贵典雅的品质、伟大祖国的崇高梦想与百年光荣,写出无愧于时代的大作来。 当第三条道路还在已缓慢的速度推进时,第三条道路遭遇来自两大派别的围追堵截,不断地被五花八门的烟幕所遮蔽,第三条道路遭到怀疑、围攻的事件此起彼伏,包括第三条道路是中庸之路,第三条道路没有共同标识与美学追求,第三条道路没有代表诗人等,胡亮在《从莫非到庞清明:第三条道路的本相与万千相》文中就清醒地认识到这点。只有当第三条道路搬上网络,并在我的“大胆地喊出:我们走的就是第三条道路”,在不断有新的实力诗人、批评家的加盟,并自觉投身到第三条道路的宣传推介下,第三条道路风风火火闯向神州大地,汇集成波澜壮阔的时代交响,开创了无限广阔的写意空间。同时,第三条道路也体现在行动能力上,以实践来揭露诗坛的谎言。2003年底,由庞清明、林童主编的《第三条道路》诗卷,全书收录50多位第三条道路诗人及批评家的作品,2004年5月、2005年2月,由谯达摩、刘生龙、海啸主编,李祖德、庞清明、郭希明、林童等执行主编,九州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全方位展示第三条道路五年来丰硕成果之文本《第三条道路》第一、第二卷,300多位实力诗人、批评家集体登台亮相,在中国诗坛引发强烈地震。第三条道路诗人在北京、成都、广州分别举行《第三条道路》首发式、中国诗歌流派论坛、诗歌朗诵会等活动,大家共同切磋诗艺、探幽烛微,推动诗歌的进步与繁荣。正是由于第三条道路诗人、批评家的团结、包容、大度与理性的批判精神,诗人本身的气质与修养,第三条道路的意义日益彰显。在第三条道路的旗帜下,汇聚着一大批优秀的青年诗人与批评家,他们以集团冲锋的架式在中国诗界左冲右突,向诗界展示自己的独特魅力与强大力量。树才、莫非、谯达摩、林童、凸凹、马莉、庞清明、老巢、蓝棣之、十品、胡亮、安琪、赵思运、李霞、李祖德、张放、汪文勤、朱子庆、林韵然、飞沙、刘彩虹、温皓然、刘文旋、杨然、冉冉、子梵梅、车前子、简宁、红杏、殷龙龙、玄鱼、墓草、路也、娜夜、斯如、世宾、杨通、王爱红、丁燕、楚中剑、莫卧儿、老德、庞华、张立群、徐慢、张选虹、陆华军、罗铖、姚园、衣水、丁乂、冰儿、孙慧峰、兰马、郑小琼、西北龙、山里弟、张作梗、刘汉通、康城、乐思蜀、杨青云、林忠成、牧野、方惘然、探花、野松、郭杰、玲子、龙照峰、青海湖、林溪、侯平章、远观、秦池、高文、虚云子等名字正在不断印证并扩充着当代诗歌的版图与理想,高扬理想的大旗。中央电视台、文艺报、光明日报、法制日报、文学自由谈、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南方日报、南方周末、上海文学、广西文学、绿风诗刊、星星诗刊、美国新大陆诗刊、红岩、佛山文艺、作家报、作家文摘等全国及海外众多媒体刊物予以报道并以专辑的名义推出第三条道路诗歌及理论。 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偏激的写作局限搭起的边界为第三条道路获取了广阔的施展抱负的空间,第三条道路自觉融入时代的大潮,显示了诗人的自觉、道德底线和必要的写作难度,以及自觉维护人性与诗歌的尊严清新思维。“独立、个性、自省、多元、敞开”等几个关键词为中国当代诗歌勾画出旷远的未来。我在《第三条道路:作为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意义》一文中不无幽默地写到:朦胧诗派元老北岛去国20年后在国内出版的第一本随笔集叫《失败之书》;舒婷在广州珠江之夜诗歌朗诵会上不期然说出“对不起,我很疲倦”的泄气话;顾城命陨激流岛;食指入住精神病院;梁小斌的钥匙丢了,其他朦胧诗人杳无音信。以这是不是正式宣告朦胧诗时代的结束?知识分子自恃清高,永远处于四分五裂之中,成为历史不堪回首的背影,应该说从来就不是流派。民间写作吵吵闹闹,强调的是身份证明而已,土匪岂能称王?因此有点难以为继。非非主义的反文化仅仅停留在理论的范畴,文本与理论脱节。完整性写作是理想主义乌托帮,是理论的空头巨人,曲高和寡,显得孤掌难鸣。他们与莽汉已快成历史干尸,诗人开店搓麻,转行营私,已是星云散去。撒娇只能呈一时之欢,狗尾续貂。下半身原本就是声色犬马与自慰者的大本营,一不留神就大麻、海洛英加同性恋实在是糟蹋了高贵的诗歌。垃圾派的宿命在于制造垃圾、追香逐臭、拿无聊当有趣,最终将归于浮尘。至于各路诸侯自发组织的流派或小圈子化或地域主义或生拉活扯弄几个宣言来为自己壮胆实在大气难成,结果是作茧自缚,路越走越窄,也就不足挂齿了。第三条道路从诞生之日起就在赞美与疑问中不断开疆拓土,为中国新诗的独立写作、健康发展、多元化审美倾向提供可资研究的范例。 两千年前,中国大思想家、大教育家、儒学鼻祖孔子,与希腊大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几乎都把中庸视为道德的最高境界,认为怯懦和鲁莽、冷淡和纵欲等极端行为都是无德,只有走适中之路才是道德的标志。孔子把人生分为三个境界:一个是过,即偏激;一个是不及,即畏缩不前;中庸即使自己的行为合于适中,中庸者,乃天下之正道与天下之定理,我以为第三条道路体现的正是孔子、亚里士多德提倡的宽广的正道与定理。第三条道路通过不断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的纠偏下猛药,反思与自省、创新与超越,凸显作为当代诗歌的超流派(宽广主义、好诗主义的践行者与集大成者)的现实意义与无限延伸历史意义,给日渐商业化庸俗化浮泛化的世界一道灿烂的云霞,并必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中国诗歌的一门显学,实现天下大同、诗歌为公的崇高使命。 2006年4月5日 东莞·后来居 86现代诗群体大展,第三条道路与流派精神 过去的2006年中国诗界有两件大事值得广泛关注。第一件是号称中国当代诗歌第一大流派的第三条道路最终未能摆脱分裂的宿命:一个以第三条道路论坛(主持:庞清明、凸凹、十品)为核心,守恒灵动、无限敞开、清流共治的第三条道路,提倡“独立、多元、建设、提升、永续”的第三条道路精神,使第三条道路走向更宽更广的境界,主要成员有莫非、树才、杨然、老巢、安琪、胡亮、马莉、蓝棣之、冉冉、张放等等;一个以第三条道路综合网为核心不断拆解变化莫测的第三条道路运动。另一件是“86现代诗群体大展”迎来20周年庆,当年的策划人徐敬亚、孟浪、陈东东等等都站出来浓墨重彩地回忆此一事件,为中国当代诗歌流派加温鼓劲。笔者预言,中国诗人以流派或圈子相聚首,中国诗歌通过流派或圈子传播的时代真正到来了,只有流派才能让业已迷失方向迷惘无助的诗人找到歇脚、使力、弹跳的支点,诗歌流派将更加“名目繁多”风起云涌在中国大地上,海子所呼唤的一场集体主义诗歌运动的梦想正在无形中酝酿发酵。
历史总是出奇不异并让人忍俊不禁:1986年,我还是个对诗歌痴迷不悟、疯狂压榨青春恨不得立马飞天的半大孩子。而就在这一年,徐敬亚、王小妮、孟浪、海波、海上等几位诗人,怀着PASS朦胧诗的冲动与决心,依托深圳这个朝气蓬勃的城市,向全国新生代诗人发出雪片般的约稿函,深圳成为继北京之后又一个诗歌流派的发祥地与旋涡中心。徐敬亚,这位朦胧诗的理论旗手,在预感到朦胧诗的光环即将褪去的关键时刻,再一次站在历史的节骨眼上,凭借个人胆识与人格魅力呼啸山林、聚众谋反。他以巨大的勇气与超前的眼光将流派作为诗歌的暗号口令——“没有宣言的可以写宣言,没有主张的可以创主张,单枪匹马称派者不但可以,而且更具魅力”,并赢得一呼百应之效,各路英雄豪杰披甲提剑、摆擂鏖战。于是,中国诗界又一个分水岭迅速出现,一大批地下诗人以临阵磨枪的流派姿态杂乱无序地浮出表面,徐敬亚一不小心做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伟业。10月21日的《深圳青年报》与10月24日的安徽《诗歌报》“86现代诗群体大展”隆重上演,七个版面64个流派近200位诗人象秦皇兵马俑一样集结起来哗啦啦登台亮相,只见漫山遍野红旗飘飘,敲锣打鼓,非非诗派(四川)、莽汉派(四川)、他们诗派(南京)、撒娇派(上海)、海上诗派(上海)……整体主义诗派、自然主义诗派、大学生诗派、三脚猫诗派、卦诗派、迷宗派等等不一而足,还有单门独户的“西川体”派。两报“86现代诗群体大展”的历史意义与现实意义在于,明目张胆地将诗歌流派作为旗号响当当地打出来,致使华夏大地到处都是诗歌的旗帜飘扬,让经历了朦胧诗狂热进入审美疲劳的国人再一次裹进中国诗歌的滔天巨浪。一些沦落多年的青年诗人钻出来,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从此正大光明地招摇过市了,一些初出茅庐的习诗者看到了拉帮结伙的终南捷径,中国诗歌流派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对弘扬当代诗人与诗歌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同时,一批优秀的青年诗人通过这次集体亮相正式走向当代诗歌的前沿,为中国当代诗歌开疆辟地,形成一个个巅峰。这次诗展不亚于唐山大地震,把几乎铁板一样的中国诗界撕裂一个大口子,打破了靠官刊、大报的编辑老爷戴着花镜去发现培养诗歌苗子、中国诗歌10年甚至50年一跳,按部就班、死气沉沉的格局,权贵们不再坑位独霸、颐指气使、诗歌之树常青。(仅凭这一点,广东诗人完全可以笑傲江湖,不但可以号称中国诗歌大省、流派大省,而不必遮遮掩掩,底气不足。) 事件的另一面却非常吊诡又令人玩味,当年轰轰烈烈像孙大圣一样从石缝忽然蹦出来的“八八六十四”个流派转瞬已成过眼烟云,刊登大展的两家报纸最后落得一家关闭、一家遭到棒杀并不断改头换面的凄惨命运。绝大部分诗人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被改革开放的大潮冲刷得七零八落,早已不知身在何处?留下来的所谓几个主要流派非非诗派、莽汉派、撒娇派、海上诗派、大学生诗派也显得“门庭冷落车马稀”,与当年的春风得意不可同日而语:有的改朝换代被一帮小年轻苦撑着;有的改行营私变成专制主义大本营;有的师爷师奶不知所踪如断奶的后生;有的像平静的大海不时咕几个气泡却翻不起大浪;更多的则由于理论准备不足仓惶应战,作品与宣言严重脱节,眼光过于狭窄、深度不够,老瓶装旧酒不出彩,光杆司令唱独脚戏,不断裂变最后不知所终(比如他们派现如今已寿终正寝不值一哈)。当年轰轰烈烈狂飙急进的流派运动最后分崩离析,难免不让后来者嘘唏掩面。就像一场混乱不堪的T型台上时装秀,绝大部分多数半路出家未经过文化、素质、体能、表情、化妆培训与包装的楞头青年与黄毛丫头被“拉郎配”,尖叫与发嗲、怪相与穷酸、粉刺与扮鬼层出不穷,奢望大展的整体水平并保持蒙莱丽莎似的永恒魅力无疑是缘木求鱼! 到了今天,“86现代群体大展”留下“闹剧说”、“游戏说”、“泛滥说”、“糊涂说”、“谢幕说”、“退潮说”等几处硬伤,这就是命数。策划者徐敬亚面露后悔之色:“对诗派强调得太厉害了,搞到后来有点像闹剧,我确实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而当初他也有所警觉,但来不及了:“近日所收稿,宣言多大于诗,诗歌比较脆弱,望戒”)。当事人海波认为大展仅仅是一种“离经叛道”的游戏精神。博取“说话权力”的杨黎说:诗展的一个主要影响是造成流派的泛滥。撒娇的默默坦白,他是胡里胡涂被动参与了这个大展,并一人占得三个流派位。在诗坛撒了一会儿野捞过了界神气活现的韩东是个明白人:“把大批的零星散落的底下诗人聚集起来走到了地上,诗展可以说是中国现代诗的一个顶峰,但也可以说是现代诗的华丽谢幕。”而陈东东则预见到高潮之后的退潮。所有这一切汇集在一起,陈述了这样一个事实:两报“86现代诗群体大展”,为文革后始开中国诗歌流派之先河,为中国诗歌留存了一份集体主义的火热记忆,使中国诗歌以大面积丰收的惊悸与喜悦打通公众的耳目,对推动诗歌的普及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同时,由于主观因素的过于膨胀及准备不足,86大展造成对真正的流派精神的伤害,诗歌独立自主的品质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众多为诗者仿佛一夜之间找到了登龙术,这直接或间接地导致20世纪末的那场某某论剑,并以恶劣的二元对立的粗暴行为把中国诗歌撕裂,使具有优秀文化道德传统的中国诗歌被妖魔化。我同意第三条道路诗人安琪在回答《中国青年报》提问时的体认:“国内诗歌流派现状是,八六大展那些强大的某几个流派譬如他们、非非、撒娇、莽汉等偶尔还像帝国主义做一些垂死挣扎状以外,其后起者很奇妙地被归入民间写作、知识分子和第三条道路三个大的流派,所谓“大”就是,它们各自又包含了一些小群体在内。如果从这三个大流派来看,基本可以用互相抵制互相竞争来形容。”而第三条道路恰恰逮住了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两大流派二元对立、偏激傲慢的软筋,关键时刻绝不手软,并在整个21世纪初期从不间断地对其进行彻底清算,复活并张扬了中国当代诗歌的流派精神。知识分子的外强中干、软弱涣散与民间分子的嘈杂喧嚷、虚伪包装是不需挑拨的皇帝的新衣与异体同胎的小把戏,把两者称作流派其实是高估。
现在是2007年9月,第三条道路也走过了近8个年头,第三条道路在猛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步空蹈虚、歪曲事理的同时,展现出一种“宣言、理论、文本、网络、出版、资料库与行动”齐头并进的良好局面,这是21世纪赋予第三条道路作为中国当代诗歌超流派意义的历史使命。在这里,我将第三条道路定位于一个“源头”、一个“启示”与一个“契机”。从“源头”上看,第三条道路间接传承两千年前我国思想家、儒学鼻祖孔子与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提倡的宽广兼容的精神,他们都把中庸视为道德的最高境界,认为怯懦和鲁莽、冷淡和纵欲等极端行为都是无德,只有走适中之路才是道德的标志。孔子把人生分为三个境界:一个是过,即偏激;一个是不及,即畏缩不前;中庸即使自己的行为合于适中,此乃天下之正道与天下之定理。当然,今天的第三条道路诗派所说的“中庸”,完全是区隔知识分子西方话语权下花哨的“附庸”写作与民间分子街坊里弄糜烂的“平庸”写作,并对春秋时代孔子的中庸精神进行了重新的评估,显示一种前进中的吸纳批判与鼎故革新精神。一个“启示”是“86现代诗群体大展”,大展为中国当代诗歌堂而皇之地树立起了流派的标识,彰显了流派的正面意义,但第三条道路对当年绝大部分流派的无疾而终保持警惕,重新打量当代诗歌流派更高层面的的精神与指标意义,膸此,让我向发生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现代诗群体大展”的策划者徐敬亚等人表示由衷的敬意。一个“契机”则是1999年的“盘峰论剑”,第三条道路面对强权,基于道德与良知勇敢地站出来,通过不断对暧昧不清的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两大流派的纠偏下猛药,反思与自省、创新与超越,凸显第三条道路作为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宽广主义、好诗主义的践行者与集大成者)的现实意义与历史意义,给日渐商业化庸俗化浮泛化的诗界一道灿烂的云霞,并必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中国诗歌的一门显学。
宣言与理论。几乎没有哪个诗歌流派像第三条道路一样如此嘹亮地发出自己的宣言:第三条道路——新世纪中国第一个诗歌流派,通向辽阔的艺术世界;向所有优秀诗人敞开,凡太阳升起的地方都有第三条道路诗人在幸福歌唱,辛勤劳动;由名家奠定品牌,众多新锐开拓视野,一条永续发展的道路;拒绝圈地运动,为建立多元并存的良好诗歌生态而努力。没有哪个流派能像第三条道路这样拥有众多的理论旗手,以犀利之笔不断阐述并刷新第三条道路,自足敞开,锋利有力。新的理论开拓,使第三条道路呈现出不断延伸的意义并上升到诗学的高度,触角延伸到诗歌的各个领域。比如《反对秘密行会及其它——我与词与物》、《第三条道路写作工具箱》(莫非),《第三条道路——兼谈诗歌写作中的“不结盟”》、《一种新的思路——兼答九个问题》(树才),《我的诗学:1999年冬天的思想》、《第三条道路写作,或21世纪中国新诗的开端》、《第三条道路:一种思想的技术》、《第三条道路:中国的后现代主义》、(谯达摩),《第三条道路随笔》、《“第三条道路写作”诗学》、《第三条道路论纲》(林童),《从写作到批评:第三条道路的泛化与个人化》、《从莫非到庞清明:第三条道路诗人的本相与万千相》、《从“影响”到“综合”:第三条道路诗歌的特性与可能性》(胡亮),《第三条道路:做为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意义》、《第三条道路:中国当代诗歌的显学》(庞清明),《路,走路,走出路——谈我认为的第三条道路》(老巢),《第三条道路100想》、《第三条道路模式》(杨然)、《第三条——什么道路?》(飞沙),《第三条道路思想史纲》(刘彩虹),《第三条道路:一个接近自然数1的诗歌写作分数》、《中国第三条道路诗歌发展力词典》(兰马),《论第三条道路》李祖德、《关于第三条道路写作诗学我之辩析》(赵思运),《一架蔷薇满院香——谈第三条道路的诗学意义》、《第三条道路:21世纪初中国诗歌的一次集体诗学行动》(十品),《第三条道路写作:结束?开始?》、《第三条道路写作思想》、(李霞),《第三条道路发展史纲》(林韵然),《在历史与现实的高墙下视若无睹——评第三条道路诗人创作》(张放),《舌头上开赌场:兼议“第三条道路”》(斯如)、《浅议第三条道路诗学》(罗铖),《第三条道路》、《迷津反思或第三条道路是否是最后的道路》(庞华),《第三条道路诗歌——无道之道》(罗云峰),《第三条道路写作:当代诗歌争论的延续》(胡磊),《中国新诗黄金时代的回归》(侯平章),《在第三条道路的永恒时空下》(杨青云),《第三条道路:全方位拓展中国新诗的视野》(郭希明)及野松的第三条道路优秀诗人批评系列等等。 诗歌文本。第三条道路诗人在建构宏大理论体系的同时,勤勉耕耘,几乎都写出了自己的代表作,以大量优秀的作品丰富并提升第三条道路的实质内涵,使第三条道路成为中国当代诗歌当之无愧的超流派。马莉的《金色十四行》组诗,树才的《单独者》、《病这个字》,莫非的《词与物》、《没有交锋的剪刀》,庞清明的《南方乡镇》、《诗人的房子》,凸凹的《平衡木》、《后桃花,或去昭君墓的途中》、《末代桃花,或譬如妲己》系列,老巢的《空着》、《没有遥控器帮我们关掉这一场雨》,杨然的《寻找一座铜像》、《彗星之夜》,林童的《御临河》、《一九二七年的戴望舒》,谯达摩的《穿睡衣的高原》、《睡莲》,胡亮的《角马,角马》、《李某》,安琪的《在北京,在终点》、《像杜拉斯一样生活》,十品的《时光与水》,车前子的《草图》,马永波的《我纯洁得还不够》,娜夜的《一只非非主义的老鼠》,姚园的《隐秘花园》,飞沙的钉子系列,墓草的《孔子出世前的民间新闻》,冉冉的《内心的闲话》、《风啊》,赵宏兴的《梅雨季节》,楚中剑的《历史的天空》,衣水的《我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刘歌的《后现代:有尖利锐角的巨大事物向人类逼近》,刘文旋的《戒指》,牛放的《西域落日》,郑小琼的《进化论》,汪文勤的《夜间生活》,聆听的《重庆行》,子梵梅的《舞会就要开始了》,野松的《平遥古城》大地行吟系列,殷龙龙的《说树》,刘涛的《大京剧:铿镪之韵》,丁乂的《海的罗江》,冉云飞的《送小女上学记》,席永君的《童年》,世宾的《水在流淌》,赵思运的《生活的十个关键词》,斯如的《知识分子肖像》,丁燕的“葡萄”系列,玄鱼的《上海的暮春》,路也的《我不知道你是谁》,老德的《喜剧的色彩》,莫卧儿的《深秋》,王征珂的《模仿》,梅依然的《非鸟之死》,朱枫的《鸟儿穿过树林》,远观的《诅咒》、《那些鸽子》,秦池的《少女》,林忠成的《大阴人》,陆华军的《乌衣巷》,郭杰的《短歌》,王爱红的《爱人》,斯如的《都是给逼的》,颜广明的《无缰之魂》,张富英的《离乡三章》,陈静的长篇诗剧《华捐夫人》,西北龙的《夜读者的噫语》,刘汉通的《诗歌代数学》,孙家勋《内心的驴》,孙慧峰的《图书馆里的古典夫人》、《警惕》,高文的《防空警报》,杨通的《走在巴中的山水之间》,方惘燃的《将去云南走婚的孔子》,侯平章的《无证驾车者的指纹》,蒋楠的《格里戈里.佩雷尔曼》,舒雨湖的《当听说流行的忧伤的时候》,鲜娅的《在音乐里独坐》,任真的《守望黄河口》,陈亦权的《立秋夜》,简宁的《倒影》,刘川的《对话》,黄迪声的《斯布孜额》,冰儿的《给母亲》,徐慢的《女腹语术士》,张作梗的《外省生活》等等,构建出姹紫嫣红的诗歌百花园与星光灿烂的诗歌系。 出版与专著。没有哪个流派像第三条道路一样不断编辑出版书报,推出自己的理论专著与系列批评文章。连续三卷的《九人诗选——第三条道路诗歌》(文艺出版社),《第三条道路》2003年卷,《第三条道路》第一卷、第二卷(九州出版社),前、后《第三条道路》报,《文化批评:第三条道路》(林童著),《元批评:第三条道路》(胡亮著)等,这绝对是中国当代诗歌流派的一笔巨大宝藏。2003年,当时的第三条道路诗人夏子华、林童、王晓生等人做了件价值不菲的工作,主编了一本《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企图将自“尝试派”到“第三条道路”中国近百年来30个较大的诗派一网打尽。 论坛与人气。没有哪个诗歌流派名正言顺地创办自己的论坛,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没有,86大展中的64个流派也是凤毛麟角,第三条道路却分别于2003年6月和2005年5月创办两个以上的论坛与网站。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事实是,第三条道路自1999年底提出,响应者众,出入并更新着成千上万的诗人与批评家,且呈梯队形式不断发展壮大,以北京、四川、广东、上海、江浙、福建、山东、新疆、江西等诗歌重镇为中心点,向周边辐射。
资料库。没有哪个流派真正宣称建立自己的资料库。2003年底,我建立国内第一个流派资料库——第三条道路资料库,收集数百位第三条道路诗人理论、诗歌文本、小传、选本、诗集、图片、出版、报刊报道信息等,并与上百个诗歌论坛建立合作关系保持紧密沟通。第三条道路资料库将在适当的时候进行公开展览。 活动与推广:几乎很少有诗歌团队明确以流派的姿态开展活动,诗人们彼此交流,相互切磋,共同提高。2005年1月,中国人民大学举行人大诗歌节•第三条道路诗歌朗诵会。2005年5月1日—5月3日,《第三条道路》第二卷首发式暨中国诗歌流派论坛在成都龙泉驿召开。2005端午节,广州、北京、成都等地第三条道路诗人马莉、朱子庆、庞清明、老巢、林童、凸凹、席永君、杨然、胡亮等频频举办活动,纪念伟大爱国主义诗人屈原。2005年12月,由第三条道路诗人树才、莫非策划,著名诗人、批评家蓝棣之主持的“诗歌在第三条道路上”诗歌朗诵会在清华大学法学院举行。诗人凸凹在成都组建中国桃花诗村,并与《诗歌月刊》下半月刊主编诗人老巢举办“中国乡村诗歌论坛”,编印《中国桃花诗300首》;四川诗人杨然,上海诗人玄鱼、陆华军、林溪等举办诗歌朗诵会。《诗刊》、《星星》、《上海文学》、《绿风》、《诗歌月刊》下半月刊、《广西文学》、《作家报》、《草地》、美国《新大陆》诗刊、《关东文学》、《湛江文学》、《佛山文艺》等选用并推出“第三条道路”专辑,中央电视台、《文学自由谈》、《南方日报》等媒体给予报道。中国著名媒体《南方周末》为第三条道路诗人开设“诗人爱劳动”专栏,在诗界引起巨大反响。 2005年—2006年,第三条道路诗派由于极少数人的私欲膨胀及理念不同,出现分野的迹象,个人以为一个是山峰林立、清流共治的第三条道路,团结一批优秀的诗人与理论家,不断维系着第三条道路的精神高地。另一个第三条道路,通过不断的拆解包装而完成一个近似于供奉着“领袖”的封建帝国及造神运动。匪夷所思的是,双方都打着第三条道路的招牌,进行自己的革新与言说,这一奇特的第三条道路所独有的现象值得后来者好好研究。2005年,我写了一份备忘录《第三条道路:中国诗歌的黄埔军校》:“在当前诗歌精神迅速下滑、阳萎的困境中,第三条道路培养了许多诗歌人才甚至将帅之才,他们在诗界的各个位置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坚定不移地为中国诗歌的繁荣昌盛而努力。在2003年6月第三条道路论坛的基础上,许多诗人以第三条道路为荣,建立了自己的论坛,呼应第三条道路精神,创办第三条道路刊物与报纸,提出新的理论与假说,新面孔不断涌现,充实并扩展第三条道路的疆域。在第三条道路的旗帜下,形成了两个甚至多个集团军,东西南北中彼此呼应,一方面相互协作激励,有说不清的恩怨;另一方面又一致对外,让外界云里雾里。沧海横流,第三条道路偶尔一两朵浪花,让别有用心的好事者欢呼得早了点。第三条道路拥有一个共同的强大敌人:坏诗及写坏诗的坏蛋,必须予以全面消灭,就像老师消灭黑板、报刊或网络上的错别字一样,因此,第三条道路也引来坏蛋的不满与恶意攻击。正是由于诗坛坏诗庸诗的泛滥,以及坏蛋的自以为是与庸人的自扰,制造了巨大的泡沫效应,让善良的读者大量流失,使诗歌的开明盛世遭遇百年一遇的困境与凋零,差一些扼杀在新世纪的摇篮里,因此,第三条道路必须高标准地培养人才,扫清中国诗歌写作上的重重困难与障碍,真正意义上实现诗歌的百花齐放。第三条道路黄埔军校必须不断开办下去,才能应付像细菌一样繁殖的低级趣味诗歌及诸侯割据的地方势力、地痞流氓,实现中国诗歌的伟大复兴与高贵精神的再生。”——可说是事出有因,用心良苦。至于在诗江湖、扬子鳄、他们、诗选刊等论坛上一小撮人以莫名其妙的化名对第三条道路内外诗人进行恶意攻击、摸黑谩骂,将第三条道路妖魔化、邪恶化的行径(其用词之肮脏与不堪入目可以说罄竹难书,让所有正直的第三条道路诗人深受其害),我以为这绝对是可耻的,必须予以严厉的道德与良知批判。 是的,第三条道路第一次全面彻底地颠覆了流派的传统意义,打破流派泛指的所谓“共同的志趣与审美原则,相同的行为规范与利益均沾”的条条框框,提出“独立性”、“多元性”、“差异性”、“建设性”等开放式流派概念,从而有效地解决了诗歌流派在发展壮大过程中所遇到的“瓶颈”问题。第三条道路是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一个巨大的漩流中心与热力磁场,一个不断更新与变换的方阵,进行有效的良性的血液循环,无限延伸。在第三条道路的旗帜下网络汇聚着成百上千风格纷呈的诗人,彼此关爱唱和,相互批评提携,真正体现了“诗人皆兄弟”、“天下大同,诗歌为公”的高尚情怀。正如著名诗人马莉所勾画的“金色地带”,第三条道路复活并将激扬中国当代诗歌丰沛而辽阔的流派精神。 第三条道路:作为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意义 ——兼评《第三条道路》第二卷诗歌创作 前言 第三条道路:新世纪中国第一个诗歌流派,走过五年辉煌历程;第三条道路:通向辽阔的艺术世界,展现绚丽多姿的诗意风采;第三条道路:向所有优秀诗人敞开,凡太阳升起的地方都有第三条道路诗人在幸福歌唱,在辛勤劳动;第三条道路:由名家奠定品牌,众多新锐开拓视野,集理论、文本、网络、报刊、行动于一体,一条永续发展的道路;第三条道路:拒绝圈地运动与小家子气,提倡好诗主义,宽广主义,磅礴之气,并为建立多元并存的良好诗歌生态而努力;大胆地喊:我们走的就是第三条道路! 一、第三条道路的起源与现实意义 百年中国新诗借助网络虚拟的交流平台,以前所未有的活力呈现出杂树生花的生活图景,昭示诗歌的春华秋实。面对形色各异的诗歌旗号,我们老实地从诗文本研究开始,不盲目追风、指鹿为马,尽量体现客观公正的批评立场。我们坚决抵制外来强势文化的压力,对本土地痞流氓文化保持应有的警惕,认真负责地解读第三条道路诗学现象与诗歌文本,为读者寻找一把开启中国诗歌流派意义的钥匙。偏激的俄国未来主义诗人提出要把普希金、托尔斯泰等从现实生活的轮船上扔出去,对传统文学艺术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另行创造一种新的文学批评原则,并且连语言文字都要从新打造,这种否定一切妄自尊大的做法,让人费解。 2002年,由林童、谯达摩、王晓生主编的《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推出了自新月派到第三条道路知名的诗歌流派三十家。自朦胧诗以降,中国大地出现的千奇百怪的诗派让人目不暇接,世事变化,风云际会,能让人记住的大概就只有朦胧诗、非非主义、他们派、莽汉主义、撒娇、第三代、中间代、第三条道路等及其重要成员北岛、舒婷、顾城、周伦佑、李亚伟、海子、西川、欧阳江河、王家新、默默、翟永明、王小妮、钟鸣、韩东、于坚、多多、王寅、马莉、莫非、树才、杨然,以及谢冕、孙绍振、杨远宏、徐敬亚、谯达摩、林童等理论家。张清华主编的《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4诗歌卷》序言——“2004诗歌的若干关键词”,论述了作为21世纪中国新诗的第一个流派——第三条道路。批评家朱子庆认为第三条道路是一种新的文化行为,她的成功在于超越个人的欲望,达到一种集体力量的展示。正是由于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偏激的向度搭起的边界,为第三条道路获取了广阔的、施展抱负的空间。第三条道路采取开放的姿态,继承古今中外的优秀文化遗产,反对文化专制主义与霸权主义,提倡开放多元的创作,从而汇集成波澜壮阔的时代交响。据说海涅每次到罗浮宫都一连好几小时坐在维纳斯雕塑前哭泣,因为他看到的美是如此脆弱,他为艺术之美的神秘性和人类语言的贫乏伤心不已。第三条道路诗人把对大地诗意的栖居与对现实的超越有机结合起来,充溢着丰满的想象力;善于把丰富多彩、难以名状的美定格在生动绝妙韵味无穷的诗文本上,表达出心中的大真、大善、大爱。第三条道路美学,体现在以树才、莫非、谯达摩、林童、庞清明、马莉、朱子庆、凸凹、安琪、刘文旋、十品、杨然、汪文勤、刘川、马永波、冉冉、赵思运、胡亮、席永君、冉云飞、李霞、丁燕、李祖德、老巢、子梵梅、郭希明、兰马、西北龙、罗铖、郑小琼、莫卧儿、庞华、老德、探花、张作梗、刘汉通、墓草等为核心成员的诗歌写作与理论建构上,一人一山峰,互为照耀。“诗歌应充满着神性的光芒与启示,她以高度精炼,深度智慧,闪烁灵动,呈现高瞻远瞩的姿态,需要读出文字后面的面孔,时间背后的三维,表象背后的深度意境,读出人生的无穷奥义”。诗人以梦为马,触摸到生命的痛处。第三条道路的大旗,在众多诗人手中传递,在开拓创新中不断彰显。李霞说:正常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先形成一个流派,再形成一个思潮。第三条道路为什么团结着一批优秀诗人、批评家,第三条道路论坛(网站)的人气直线上升,是当下诗坛一个独特而有待研究的现象。这种诗学现象源于庞大的理论支撑及宽容的写作原则,凸显了第三条道路作为当代诗歌流派的现实意义——一个新的影响日趋巨大的诗歌写作群体已在中国出现。第三条道路无疑是当代诗歌的一个缩影,近40万字理论体系与100多万字的诗歌文本犹如展开的两支翅膀,在古老的华夏大地创造出独特的现代诗歌奇观,将对中国新诗的健康发展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二、第三条道路文本研究 马莉:超越黑夜意识的诗歌玄学 著名诗人马莉,诗歌创作起步于大学校园时期,并在知名学府与批评家朱子庆共结连理,显示了思想的前卫与开明,成为上世纪80年代初的爆炸性新闻。她与上海著名诗人王寅同属于第三代里的另类,可以说互为倾慕,相互印证,一位知道感恩的诗人才能成为大诗人,马莉属于感恩的诗人。 “在我的印象中,马莉的经验与心理题材在中国诗歌中是不可替代的。在她的诗中,她的经验主义写作来得恰到好处。她关于从繁复多变的世界中剪辑某一个相对独立的意象层面,然后予以蒙太奇压缩,最终落脚在心理层面予以打造。在这种格式的打造中,这个世界的声光色影无一不在暗示她的诗歌内涵”(杨然语)。马莉的《使思索变得焦虑》,通过“尘埃选择了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我坐在房子里选择五彩缤纷的尘埃,将生存的困惑摆在用洗洁剂洗净的一粒尘埃/倏忽入眼使我的思索变得焦虑,马莉的诗明显带着一种玄学色彩,一种高深莫测的“玄”。马莉超越“黑夜意识”的诗歌玄学与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启蒙有着原生性的关系。今天重提马莉的诗歌玄学,将对研究马莉诗学现象起着良好的铺垫作用,马莉的思索与“我们的呼吸道变成了城市的烟囱”有关。尘埃蒙上了我的眼睛,在尘埃飞扬的天空下,我们/只有脱下衣裳,不断地洗澡,洗净一粒尘埃对我们眼睛的遮蔽。这样解读马莉的诗是为了有效地调整审美的指涉,是否与诗人的诗意审美达到同步要求,这只能留待历史来评说。对马莉诗歌玄学的研究还有待对她审美经验的转换以及命运和历史身份的界定、挖掘和归纳。 《主人和他的狗》:狗的叫声使远方的茅舍升起了炊烟/使远方的主人暴露了他们的行踪。关于马莉写狗的诗歌,杨青云在评《第三条道路》第一卷时作了论述,深感马莉笔下的狗不是我们平常所看到的那种只会摇头摆尾的狗。她写的狗不单是依葫芦画瓢,她是巧借狗的物象来抒写自己“暴露的行踪”,轰轰烈烈肯食着他的甜美,像一只熟透的桔子,迅速地爬上自己的身体,简直被自己的喜悦灌醉。.通过这样的重新组合,读者走近诗人的心灵,领悟《主人和他的狗》神秘命运。马莉对狗的偏爱,写出“狗的叫声使远方的茅舍升起了炊烟”这样绝妙的诗句,让人深为折服。马莉笔下的狗可以申报世界文学史上的专利,成为写狗的经典名句。大师有言:一首诗能找出一两行精美的诗句,已经很难得了。按马莉自己的说法,作品和本人要彻底分离,文字中的那个人比她自身更加智慧。我们理解这种“智慧”应是多元广义的智慧,马莉在荣获第二届中国女性文学奖之后,坚信在《温柔的坚守》中她的文学创作将以“起飞的姿势”,不露声色地打量背后的感觉。坐在一张没有尘埃的椅子里思索,每一个黑夜所隐瞒一个隐藏的真相,或者从夜晚开始//在黑暗中变换着姿态//这不是梦的结束……不被知道的细节已充满被忽略的体温,这力量足以成就《怀念的立场》。 马莉的诗智性十足、妙趣横生,这是一种有别于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立场之外第三种立场,也即是第三条道路的开放式写作。在马莉的诗文本中,她大胆怪异的想象力总是丰富而神奇,为读者的阅读勾画出一个无限奇妙的空间,诗人审美经验的把握除了词语的选择,语境的提升之外,不带任何阅读障碍便进入审美空间,马莉纯粹的抒写向度属于智力与心性的有机统一。而更多的时候,诗人马莉作为一个特定社会的代言人有着多种身份,她能做到诗歌、散文、评论、绘画各有担当,让人钦佩。马莉以贴近生活与内心的写作姿态,把目光聚集在城乡边缘的现代社会中,或转换或浓缩或张扬或凝炼或明快。事实上,马莉追寻生命存在的意义,独自体验写作的苦与乐,也超越个体的感性认同,从而增添了恒久的的艺术魅力。 抒情王子谯达摩的快意人生 把谯达摩定位为高迈的抒情王子一点也不过分,我们以为达摩献给温皓然的情诗系列,《世纪交响曲》、《小离骚》等就足以说明。达摩属于志存高远、热血奋勇的诗人,从他主编《第三条道路》就能窥视一二。 谯达摩的诗:“高高的位置真够方便的/空气的畅通 灵魂的自由/都对我有利······真得用整个造化之力/才能生我这只脚 我无数的脚趾/想当年随时控制着天地······我的任务是打开大门/用心 用至高无上的圣殿迎接这一切//因为我怀抱着那么多云朵和大臣······太阳就在我的背后/我的阴影 就是一个王朝的阴影。”(《避暑山庄》),之所以选用这些诗句来解读谯达摩,原因是这位王朝的太阳尽管在诗人背后,而不是前方,他与林童、庞清明(俗称第三条道路三剑客——朱子庆语)将第三条道路诗学流派搞得轰轰烈烈,大红大紫,不能不让人对他的造化之力刮目相看。“太阳升起 妙龄的燕子飞来飞去/什么的泥土埋伏着/无限禅机 白昼太庄严了······什么的森林怀抱着/辽阔的大地······花瓣的身体养育着广袤的原野”(《白昼太庄严了》)。从这首诗中领略到诗人的太阳升起,不仅仅只是燕子飞来飞去,重要的是这颗太阳已埋伏着的无限禅机。这个无限禅机使人联想到谯达摩所论证第三条道路的“三”是三生万物的三,第三条道路是绝对敞开的道路,因此是条无限延伸的道路。诗人还说:“我的权力无须论证”、“潜心修炼着,进去的是火/吐出来的也是火/千年的修行伴随着肉体起伏的地平线/而万物终于看见了晨曦 看见了光”,从这些诗歌意象中,可以想象诗人的潜心修炼。把诗人“三生万物”与修炼吞吐的火联系在一起,也许对研究第三条道路写作有着某种禅机。这种禅机使三生万物的三呈现另类而别致的特质,糅合了谯达摩的诗学旨意。大量的诗文本展示他的思维状态和心灵轨迹,表达诗人的理论指向和艺术审美的拓展空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谯达摩把三生万物的“三”看成是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之外开辟的一条提升21世纪中国新诗的康庄大道。从贵州深山走向北京大都市,诗人、批评家谯达摩感谢生活的恩赐,我们欣慰地读到他“被地壳死无日月的箍住 它抱住坚硬的地核/向你喊叫//因为你随时能听见地球膨胀······”。字里行间透露一种谯达摩特有的淡淡的危机意识。作为诗学流派的理论阐述之一,谯达摩对第三条道路的详尽客观的阐述显得丰满而厚重,我们不能不说,个中理论视点是现世的具象的,既客观科学又直率真切。谯达摩的理论导引深深触及到人类的精神终极目标,他的诗学理论体系与诗文本的诗意旨向相互统一又相得益彰。谯达摩的诗歌写作往往不拘一格,其笔墨并不停留在对事物琐碎的叙述上,只是以敏感的心理体察人生跋涉中的真切感受,以心写情,文本中体现的意象与情感平淡自然,甚至在期待中也流露出一种淡淡的笑意。谯达摩总是以意取象,把看起来随心所欲的写作沉潜到永恒的时空架构。从这个意义上说谯达摩依然标举着纯粹的浪漫主义精神,使诗歌写作本身不仅具备超越自我的精神担当,而且这种超越自我表现的精神担当也能承担起精神救赎的神圣使命。 庞清明:南方乡镇的经典写作 作为第三条道路鼓动者与代表诗人的庞清明,自始至终把自己的热血与精力投入到第三条道路的建设与远景规划上来。自新世纪开始,许多纯文学杂志逐步向都市时尚、言情文学转化,这种时尚与言情的书写充斥着图书市场。此类文学作品真正关注的是人的情感,述说的是现代人都有可能或者正在发生的心性故事,可以说是纯情感的成人童话。庞清明《我的爱人仿佛瓷器》无意中呼应了这一审美的需求:“我的爱人仿佛瓷器 洁净娇玲/仿佛青花的瓷/仿佛黄土 圣水与蓝幽的火焰/一位民间艺人的杰作/溢满没落的凄美/完全的真实不易觉察/她内敛静赏深藏/仿佛含苞的莲停靠一颗心/待启的古筝鼓荡着风/小鸟擦过音乐的翅膀/我的爱人夜里透出清冷的光/神秘的事物 抱病成珠/一身的表达 幻想的温柔/面对我简直无路可逃。”可以说切合这种趋向,有异曲同工之妙。 庞清明关于他的爱人的描写,刻画“她的洁净娇玲,溢满没落的凄美/完全的真实不易觉察”这位幕后英雄与贤妻良母,她具有东方女性的传统美德,庞清明用诗化的语言赞美爱人的内敛静赏深藏不露,以及她的温柔美质,容纳各种不同质的表象,是爱情和精神的复杂混合体,是人的自然属性和情感属性相统一的绵绵诗话,款款心曲。此诗的鲜明特点是:真挚情深,格调明快,语言富有张力,凝练和含蓄。在自然朴素的语境中赋予诗歌一种可触摸的感受,真诚深情的纯净言说,形成内在的不易觉察的旋律之美。诗中突现的画面感,锋利的语言体验诗人“简直无路可逃”的绵绵情思,显得庄重深情。《献诗:东莞》(属南方乡镇系列):远离故土 身份立等可疑/游子的命运被抛向空中//贫穷是一种犯罪 久治不愈/懒惰和愚昧为它带上脚镣/为前程我必须经历九死一生//在东莞繁华而暑热的街市/我抖落迷思 目光一片敞亮。诗人生活在南方乡镇已10多年,“南方乡镇”已成为当代诗歌的经典意象。“把心从新移植”“搭建新生活的舞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解读庞清明的东莞情结不能不提他的毁誉参半的代表作《南方乡镇:冬日传真》:虚火为偷欢者催生/地下工场出炉的假冒伪劣/淘金者的白日梦里飞艇升空/彩票激发赤贫的狂飙//浮出流水线的兄妹转身返屋企/惜别灵牌灶爷的被卖了猪仔//三十层豪华公寓的庞大骨架缺钙/九处蓬勃产业的蓝图搁浅//裸肩露背的小姐逶迤在欧式柱廊/游戏从虹霓开始//坚持了南方乡土硬朗的品质。东莞,一座美丽富饶的现代化制造业名城,东江的浪花冲击着她美丽神气的身姿。这是一方创业者的乐园,劳动的汗水浇灌、孕育出物质文明的灿烂辉煌,东江水流淌,春天的故事永远传唱。即使诗人心事彷徨,身份立等可疑,可他的目光还是一片敞亮。庞清明善于捕捉与自然、心灵息息相关的事件反映他的所思所想,他的诗文本情理交融显示了隐者的魅力,他诗人的血性气质,使心境与文本相互因果,一种内外结构有机统一的丰满。诗人敏锐的触角不断向八方延伸,交叉的审美意象创造出审美的高度与精神内涵。拿中国文化的哲学来审视庞清明的诗歌美学,可以发现对于当代诗坛的传统承接,力求通过自身的诗化演说在一个立体的精神层面上反映时代的价值趋向,实现自己的社会责任与历史责任。庞清明多年的漂泊体验与现实的道德规范密不可分,形成了对这一时代的悲剧情怀,充分体现他对人生荒谬处境的恻隐之心、现实关怀及对人性尊严的坚守。 智性与感性水乳交融的林童 阅读林童专著《文化诗学:第三条道路》之后,深感林童不但具有理论家的素养,且有强烈的使命感——这是第三条道路第一本理论专著,意义特别重大。前不久,庞清明、胡磊、侯平章、杨青云、郑小琼、柳冬妩、野松、蒋楠等在东莞大岭山探讨第三条道路前景时,大家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野松用粤式普通话朗诵林童《蚕的美学》,抑扬顿挫的男中音,使欲求新生的蛹,给啄破重缚的硬壳赋予诗意的美感,整个会场仿佛都在呼应着诗歌的节奏韵律,平缓而带有感情色彩的语调。一棵经过修剪的语言之树,疏朗挺拔使心灵之光在声情并茂的感召下,使蚕的生命得到诗意的提升,即使“在冷雨中蜕化了翅”的美丽求生,也是为了能展翅飞翔,“接受虚假而空虚的赞美。”林童的诗给人微风习习的清凉之美,这种虚幻化的诗意之美,带有“雷声响起”、雨点即来的轻盈飘逸。透过他谦卑的写作姿态,我们看到林童反经典的写作风格。他的诗歌文本中的审美欲望,审美趣味的崇高性在矛盾、对抗的社会世象面前,包含了鲜明的伦理情感与深邃的哲理思维。如《举烛者》:任凭狂风撕扯着黑夜/我们仍在祈祷太阳/高举着蜡烛闪闪发光/用不着关闭房门或害怕焚烧//为生活祈祷/举烛者疲倦地走向黎明/我们竟如此酷爱着生命。林童把虚拟性的抒写真实在直接描摹中,对记忆和经验的清洗进入对世俗精神的对话,这种对话使诗人得以超越琐碎的日常生活,抵达碧空如洗的精神顶峰。从日常生活的场景出发,通过对日常生活世俗的建构,由一种诗歌语体向另一种或多种语体跨越,阅读时有种奇异美妙的感觉。而这种美妙感建立在飘散着人间烟火和世俗的气味,紧贴着大地的万物,诗人的审美寓意隐藏在诗歌的背后,最终完成了在理性制约下的诗歌秩序的把握。他形而下对记忆的彻底离弃,以崭新记忆的再生唤醒对往昔记忆的审判,面对人类共同的精神救赎时,保持着一份高雅的精神追求,这些同时还表现在他的反批评理论文本中。如他的《八碗水的“许三观卖血记》可谓是对余华尖锐而有力的客观批评。 “如果不读余华的其它小说,全面排除阅读经验的干扰,这的确还是一部有可读性的作品,它没有《在细雨中呼唤》中随意出牌而让大众读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没有《活着》的单调感和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故事情节可谓生动感人。但是我发现它只不过是将《在细雨中呼唤》这部小说重新组织,改变了叙述方式。”诚然林童的反批评写作应该说比他的诗歌创作更精彩。在他的理论批评中越来越能感受到人性与良知的惊悚,质朴的人生与当代社会世相的异化,透射出对当代文学作品的深刻质询与人性扭曲的复杂阐释。林童是一位严肃认真的批评家,他坚持从生活实际出发,他尊重生活的真实存在和文本的特殊作用,如何把二者之间水乳交融地结合起来,这要求批评家自身具有历史眼光,思想修养,理论功力,更要求批评家不惮辛苦,尽可能通过读通文本,力求掌握祥实的第一手材料去伪存真,择要选萃。在努力发现和认识批评对象的艺术个性与艺术规律的过程中,阐明自已的文学观念和主张。林童把他观照的理论对象有意界定在余华的小说研究时,这无疑对他的文学批评增加了人文底蕴。林童对余华作品进行一次大规模评价,这个工程至少有两方面的现实意义,一方面让读者在理性的层面进行解读,另一方面让余华自身能清楚的看到自已的优势与不足。他对余华作品的分析往往深入到作家文本的肌理内部中,让人清晰地看到批评家的结论是完全建立在令人信服的阐释之上。林童的文学批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从潜意识的书写出发,在理性的制约之下建立了一种清新明朗的批评秩序,从一个普通读者的立场谈论林童对批评对象的功过得失。为此我们在期待林童的诗歌创作和文学批评的双丰收时,也期待着当代文坛的小说创作走向繁荣昌盛,更期待着更多的人参与文学批评中来共同为当代文坛的繁荣发展做出努力。 从凸凹的桃花,谈诗歌的特殊魅力 参加第十五届青春诗会,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凸凹的作品颇费心力,他的诗高贵、典雅、异彩缤纷,具有大家风范,一种滋润生命的温馨。关注凸凹的作品多了,眼前幻化出别致的景象。凸凹兄,你为什么《羞惭》,为什么踯躅向前?在大巴山《吹雾》的凸凹,如今蛰伏在成都东郊,眼看又一个冬天逼近,《大河》横亘在面前:我说桃花/三月 我和你约定一起出世/三月 我和你相携来到这个世界/我说有福的人都生在三月。——够了,我们已体悟到诗人为什么把苦难、沧桑和坚硬留下?为什么遭风弃被雨骂,又把身体撕裂成无数块/在白色悬崖前飘零,这与其是说给桃花,不如是说给自己。应该说诗人勇敢地推开一扇沉默的门,桃花充满苦难沧桑的啼哭,只为了在一个月里把嗓子喊破,把三月的生命喊成桃花妹妹,喊成妹妹鲜艳温柔的笑脸。可以想象诗人把嗓子喊破有多么坚强执着,多想使三月的桃花与有福的人都生在三月。 融合了众多的艺术之长的诗歌,要靠非同一般的悟性和感觉,才能更好的理解一首诗歌的具体意象。但当前诗歌的通病总是露出这样的窘境:矫情做作,概念先行,意象空泛或浅表化,想要跳跃性效果却忽视了文理的通顺和叙述中的真实。值得欣慰的是凸凹很好地回避了诗歌中的硬伤,诗人的创作和探索是异常活跃的,能以强烈的自由意识,大胆的反叛心理和独特的创新精神使诗歌形成了多元定势,使诗的生命获得崭新生存方式,其内容形式,价值取向在深度和广度上都已超出惯常的要领和语义范畴。欣赏凸凹的诗,看似平常的桃花用拟人的暗示手法及题旨的寓意,似乎折射出现代人的生存状态,暗示了一种悲悯情怀。如《鹰背》:那一天我在鹰背俯瞰众心/一个骑鹰者的风范/被突至的山风吹向大巴山以外//思想者的剪刀在昼的背面/不停地修枝……//将薄如人面的梦 啄得开花。在《大师出没的地方》,《桃花的隐约部份》,表面上看诗中的桃花以及它的暗香,温软与思想者的剪刀似乎风马牛不相及,但从该诗的整体看诗人将大量的语境转换成一朵一朵的新叶,沿原路返回诗人的主观意象,让读者摆脱阅读的经验,对这个时代的认识更加深刻,桃花的隐约部份暗示一种薄如人面的梦。凸凹所指涉的梦是你无法回避的。理解桃花的寓意可以搞清诗人的创作理念,从中感受到一种超越桃花意象的顿悟,感受到诗人的心灵空间异常广博,不仅仅是“桃花的隐约部份”,或现实社会中一些“遭风弃被雨骂”的现象。而是由桃花的陷约部份联系到人类,又由人类“思想者的剪刀”返回到具体的薄如人面的梦。致于桃花充满沧桑的苦难喊破嗓子,与个人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感叹有关,这是人们很容易理解和感受的某种既定心理的阐释。诗人凸凹为创作融入丰富和沉实的艺术分量,通过对桃花的基本命题入手,描述出千万颗星星的闪烁背面的具体而鲜活的桃花——“谁在三里雾中天天唤我”。 胡亮说:“凸凹的写作已然豪华落尽,归于真淳,就像川剧艺术那个变脸者,在幻化无数精彩脸谱之后,忽然一扭脖子,就变回了本来面目,脸上再也找不出一丝油彩。”我们要说,现在的凸凹是位多变的狐狸、丰富而睿智的诗人,保持着难能可贵的艺术敏感,不断为读者奉献出经典之作。 租一个梦供安琪使用 诗坛把安琪呼为女巫其实并无恶意,我们理解的安琪确实是疯狂的词语建构者,她绝顶聪明大胆,胸中涌动着难耐的血。安琪的《今夜无眠》写到:你不能一伸腿,就跨进我梦里。天呀,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伸腿”怎么能跨进她梦里?并且:我把床翻到一半一个人说/焦虑还未开始/所以你有足够的时间摆弄枕头/把黑暗换成日光灯/再把日光灯换成手上的诗句/今夜无眠:安琪的诗以一种鬼迷、张狂却内敛的语言给人带来一种视觉上真实触摸的感受,仿佛在无眠的夜晚也使你“如此小心”,“把黑暗换成日光灯/再把日光灯换成手上的诗句”,最后把手上的诗句在足够的时间里摆弄成安琪的梦,供“我”把身体放进去好好享用……《今夜无眠》,感觉诗人所指涉的“梦”实在有意思极了,这“意思”是一伸腿就能触摸到的快感,或是一伸腿就能触摸到安琪的灵与肉,诗人在“一伸腿”之间的想象张力延伸拉长时,“你用一个没有难度的词语陷害我//坐在我身边//假装不知道安静的安安全的安 安琪的安/无数人问我:安/或者不安 却不知安和不安其实是一码事/其实 那么多年你一直在/诗歌里 比较疯狂/比较不在小说里(《赌徒》)走笔到此,读者不难看出我们有意把安琪这两首诗放在一起分析,绝没用一个肉麻的词语陷害安琪。这只是由于安琪诗中的一种巧合所致,我们索性沿着诗人的逻辑思维解读安琪,也许更能有助于挖掘诗人的诗歌审美内涵。尽管诗人的“今夜无眠”已超越了诗歌的美学骨架,实际上却成为诗人个人经历和文化背景中深深烙印着一个时代的精神胎记,这对于安琪来说由崭新的时代精神的乌托邦所允诺的抒写向度可能是另一个理想的精神寄托。可以从安琪“一直在诗歌里比较疯狂”得以佐证,这未必使诗人抒写城市的宏大象征转化为一个《赌徒》要省力得多。但是我们所理解的《今夜无眠》是代表着后工业时代的一种别无退路的选择,诗人对现代城市生活的真实体验,无意识中的凝缩和诗化语言的功能揭示一种超现实的社会形态。赋予城市现实的一种《赌徒》生活形式,是以隐性方式显示了现代性的逻辑发展,而现代性又似乎在一种梦幻的景观中被后现代意识所左右。 无论是安琪涉及灵魂的精神关照,对城市生活的重新认识,还是认识方式的实质性转变都将成为日益现代化生活的一种精神负重。在城市与心灵之间,生存理想与社会背景之间,拷问人性的高尚与卑微之间,生命的顽强和坚韧之间,大多数时候生活并不是按照日常的思维逻辑演变,我们对底层民众生存抒写的坚韧与自身命远的抗争,呈现出一种力量的独特之美,使这种独特的诗意之美涌动对生命的诗性礼赞。在一个以经济为主导的多元化的物欲社会,诗歌如何发挥它自身的力量,一个诗人的良知,道义和自身的命运又如何与严酷的社会现实相较量,确定诗人的人生坐标,这不仅仅是一个诗歌的问题,也是每一个诗人所面临的首要问题。 十品成了风景中的背影 十品的《风景和背影》延长了我们的视线,《从指间滑翔的阳光》中,蒙尘的树杈间开始联想:看见十品如我看见他美丽的背影,还有呼吸时微动的鼻翼,不知何时才能触及到他《大裂谷》的疼痛,我们开始改变姿势作低飞的意象,穿过丛林,穿过潮湿不已的雨季,在河边短暂停留,却与相似的柔发,以及细眉的眼睛与《莲》相得益彰:从脸庞到花蕊,从白析的皮肤到挺拔的乳房,分解着那些美丽的传说,分解着诗人:一声不吭的庄稼都淹没在水里,淹没在远山袅袅的村庄,在风景的腹中受孕一位成熟的诗人——十品。 阅读十品字字珠玑的精美诗句,给人带来一份惊喜,一份感动,使人回味无穷。《风景和背影》中,十品绕了那么多的圈子,转了那么长的弯路,读到最后诗句时,才突然发现诗人是在赞美小草赞美这个无人知道的“风景”,并且命名这一风景终于成了诗人不痛的视线。简单却隐藏深意,当风吹来时,“我的视线忽然被折断”,疼痛出现了,所有的风景都坍塌了/你的美丽背影失散在荒郊野外……当你仔细品赏时才会发现,文本中出现的四次“视线”都各有不同的寓意和视角:从延长视线,到视线折断,视线不痛,最后视线停在原处,才把小草迎风飘动的风姿推到了前台。诗人用“视线”贯穿文本,把物象幻化成可感触的意象,自然朴实,让人拍手叫绝,从而使语言的张力和内蕴的深厚暗藏诗文本中,更加深化和提升了小草不屈的生命力。十品的《梅花消息》比较他的《风景和背影》显然有所不同,诗人“立在想象的家园//鲜红的剑穗舞着一场雪/在梦中清秀无比/淡淡地浸出白晰的皮扶/寒霜落在额上/一年的梅花都是这般灿烂/一年的青春都在这深秋里/托付给遥远的北方……出神入化的神情/写着一朵梅花的飘零/看鲜血被淡化的过程//梅花在低语/时常将深秋遗忘……我们叹服于十品的诗歌语言的奇异辉煌,恪守着自己的审美追求,使美好感情的渴望和呼唤将生命的活力看作“深秋中坚硬的寒霜”,这种“出神入化的神情”暴露了一朵梅花被鲜血淡化的过程。诗人渴望的梅花消息,总会长成深秋般灿烂美丽的女子……眨着苍白的眼睛想象遥远的北方一位老人,越发将深秋托付······诗人放逐的情感、精神的救赎和审美超越功能互为渗透,由此生成一种自我反思的原罪心理,激活对梅花本质的感受,诗人对梅花本质的探询就是本质中的本质。一旦诗人摆脱了诗歌语境中所沉淀的语言并解放自己的感觉思维时,他就自然走在通往挽救语言和事物之间的审美道路上。成熟的诗人使用最纯真的语言应该是和自然最接近的人类语言。从这一角度来欣赏十品的诗歌特色,诗人用独特神奇的语汇将自然界中所指涉的物象,作为超越灵感沉淀的火花直接激发出来,成为征服自我与现实之间的寓意概念。诗人对美好生活的执着建立在一种背负沧桑的信念之上,如一股血流在十品的诗行里,并还原为无法抗拒的神谕。与众不同之处就是他的诗人血质和精神追求,在诗文本的流动与呼吸中得到不断敞开。使一种物象被诗化的语言建构之后,诗人的想象力和自由创造空间,以至没有穷尽,更深刻更本质地契合了现代中国的民族意识和丰厚饱满的心理机制。 杨然:当代诗界之常青树 “独来独往,敢于自生自灭。与人对话,与神对话,与英雄天才对话,与疯子与乞丐与大师对话,与动物植物非生物对话。横竖是心灵自由,始终要神交宇宙,深入万事万物,把一切变成诗,一生中,只求百分之一的作品留下来,传下去,这就够了。写出来只要美感,抒情,过瘾,就好了,就舒服了。”——一个活泼、率真、重义的杨然跃然纸上。作为由教师、教导主任、校长到政协副主席,他一路走高,可谓“官运亨通”,其实他的骨子里装的是诗歌。他刊登在《名作欣赏》、《诗刊》、《青年文学》、《星星》的一大把组诗、长诗《歌唱生存》、《祖国之诗》、《 怀念抗日英雄》、《歌唱生存》等,让那些想通过名刊大报获得身份证明的诗人羡慕不已。因此我们说杨然是位诗歌常青树,是20年来中国当代诗坛的活宝与亲历者。今年是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年,他的《怀念抗日英雄》:“我知道所有的信念都在流血/石头和眼睛剩下最后的吼声//如今我翻遍幻想中的纪念册/目睹没日没夜鬼子们的烧杀掠抢//从哭歌中听痛中国/从危机中爱痛中国······”作为中华民族子孙,如果对这一沉重的血腥历史熟视无睹,那他就不配称一个真正的中国人。诗人从歌中听痛中国,从抗战的烧杀抢掠中爱痛中国,足以显示他爱国的高贵品质,令人感动。尽管杨然的诗歌在与历史暴力的对抗中意识到自由、尊严、国格、人道等把握的审美旨趣,最终未能摆脱与现实的关系,他对历史的精神担当无疑从文化与历史的视野深入诗歌的骨质。我们读杨然,可以从他的思想领域不断延伸到他对暴力的抗争,一个不断充盈和内蕴不断深厚的精神磁场,震撼着现代人的心灵世界。诗人在物质象征与消费欲望的重压下摆脱出来,使语言的审美具有思想与艺术的双重魅力。杨然的诗歌宛如历经风霜后的秋天果实,飘逸超拔,颇富弹性与张力,又融合到当代社会的万千意趣之中。 杨然坚持诗歌的固有道德:抒情、言志、叙事,通过自然的感悟 和魅力,运用意象和幻象,依据语言的张力、密度、内涵美、 歧义性和空间韵律的形式,完成精神世界的倾述。诗人诗人,以诗载人,人不离诗,诗不离人。与其人交往,必思其诗。 与其诗交往,必想其人。诗歌除了灵魂的表达, 其它争论都是技巧范畴的事情。他的致“第三条道路主编的一封公开信”、“第三条道路100想”、“第三条道路内参”、“第三条道路网幻”完全是大手笔,让一些自称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却又“羊头狗肉”的机会主义者汗颜。现在我们还要为他送上一顶桂冠——第三条道路理论家。 李霞:对第三条道路条分缕析 李霞最早的评论文章发表在1999年的《诗探索》上,在《汉诗新世纪:诗人写作或我的写作》一文中他呼吁:好诗在哪里?好诗在诗人“我”的写作里。近年来,李霞突然在第三条道路理论上卓有建树,我们被他的“盼望第三条道路诗群尽快出现诗坛公认的大诗人,尤其是杰出诗作。”的强烈呼声感动。李霞的立论具有取材广泛,手法灵活等特点,作者对过去和当下诗坛了如指掌。无论作为西方后现代的颠覆,还是作为东方前现代的狂歌当哭,背后都有一种隐然的痛楚纠缠着作者的良知。“中国现代诗歌已进入前所未有的繁荣期和活跃期,好象也可以说现代汉诗正在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大众化运动,其实它不过是在收复失地。虽然不排除一些名利之徒投机钻营,历史已说明大众化不是诗歌的福音,而是诗歌的丧钟。”(李霞:《第三条路写作思想》)。李霞在这里强调大众化为什么不是诗歌的福音,却说是诗歌的丧钟?从这篇自由酣畅的论文中,可以洞察他理论的丰满血肉、智性十足,达到了学识与才情的结合。李霞的《第三条道路写作思想》条理清楚,思路明确,阐述了“第三条道路的问题”和“第三条道路的对策”,在平实老练的文笔中深藏着作者的学术智慧和深厚的知识功底,同时又保留对文本的审美旨趣和理论批评的艺术良知,达到了灵性和智慧高度一致。 李霞的理论批评近年来初显峥嵘,他的《九十年代汉诗写作的新迹象》、《21世纪:网络涅槃汉诗》等论文,不同程度上呈现出作者的敏捷与韧性。李霞对第三条道路诗歌流派的染指着墨,对第三条道路推波助澜的舆论导向是否意味着第三条道路渐成气候?他理论批评的现实意义在当代诗歌史的宏大结构中是否意味着“诗歌多元写作的时代提前到来?”(李霞:《第三条路写作:结束?开始?》)。 在李霞理论的背后,不能不提李霞的诗歌创作,他出版的诗集《一天等于24小时》分为四部分:一天等于24小时;岁月的指纹;为爱渴望及7篇理论文章,标题为《诗歌思想:危险或者游戏》。开卷之作《一天等于24小时》:在庄稼与泥土之间/生死/只是从子宫到坟墓的游戏//先有男人还是先有女人/我现在仍迷惑不解//头次遗精/说是猫钻进了被窝/它叫春的声音/却真难听。该诗采用:导论,第一、二、三编和结论五部分组成,这五部分的总题为什么叫《一天等于24小时》,似乎已悟到诗人所指涉的“迷惑不解”应该与上帝、人和天堂有关。致于是否真正进入天堂,从生死之间站起与躺下,或最终从子宫到坟墓都无所谓。请看李霞怎样结构他的《生活》:生活怎么有波澜和悬念/一天懒惰/一天拼命/结果日子还是12小时白12小时黑/突然发表一段谎言或假说//时下的务实最流行/寻找物质/放弃上帝……接触《生活》才渐渐对《一天等于24小时》有了重新认识。强调“新”是体现在诗人“时下的务实最流行”中,这足够让读者了解李霞诗意的转化延伸。李霞的诗语言明快、通俗易懂、简单明了,音韵悠扬的文字,鲜明如画的生活图景,给读者艺术享受,充分体现李霞的中国文化精神。诗人一贯强调语言本身的愉悦性、建构性、随意性和偶然性,使书写在后现代的驳杂叙述里具有独特的魅力。当李霞看到当下诗歌在现实面前严重失语时,便发出“好诗在哪里”的呼唤?在现实面前,当大多数文人保持沉默的时候,李霞却不断地以他独特的声音向现实发出抗议,虽然他的声音那么微弱黯淡,但因为他从诗人的良知和道义出发,把批评写作变作一种心灵倾诉,一种血性男人激情呼唤的结果。因此李霞的文字无论是诗歌文本或是理论文本,显得庄重严谨,又深情意切。 世宾:诗歌污染城市与完整性写作相得益彰 “世宾”这个名字在广东的文学圈子中非常活跃,并且在全国专业搞诗歌的文人中也是很扎眼的一个。世宾前几年在广州搞所谓的“诗歌污染城市”的怪异行为记忆犹新。那时对世宾的怪异行为,可以说是完全报以同情心才关注,致于他把自己打印的诗歌到处张贴,甚至遭到治安人员的追踪审查,目的再明白不过——是想让社会尊重诗人,或承认诗人的劳动。结果是否如愿?那是另外一码事,重要的是世宾有这么一个大胆另类的创意,应该说是当代诗坛的惊人之举。世宾的非常行为为诗歌赢得了尊严,让诗走向社会,走向普通百姓,使这一“诗歌污染行为”进一步净化人们的心灵,把“污染”转化为反污染,从而把诗歌推向了社会的前沿。 “没有什么命令/能令它停止 纵使在动物曲折的血脉里//它不断地改变形体//没有谁能阻止它 没有谁能为它划定边界/无论任何政府任何武装力量/都无法用一座监狱将它囚禁”。这是摘录《水在流淌》中的诗句,更能巧妙的与世宾的诗歌污染行为联系一起。这种巧妙的联系与其说诗人在写水,还不如说在为他那场诗歌行为叫屈呐喊。“瓶子用它的形状规定了水的形态/仿佛瓶子的硬度轻而易举地/把水揉捏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仿佛他的思想加上坚硬的躯干/就能成为蔑视一切的主宰”。诗人这里所指的瓶子,或许是一种思想,或一种隐喻,那么他写“水在流淌”,究竟在流淌什么?“当它不再沉默 当它一说出力量”、在水的愤怒里//它没有收到委任状/也没有形成什么价值观/它只是在自由地流淌……把树木里千万条河流抬回家//人们的赞叹和诗篇的力量/便会更加响亮更加豪迈/它们仿佛在搏斗在角力/像两个不可调和的阶级在争夺//此时水面平静 阳光在波纹里跳跃//那些高音喇叭里唱出的诗篇//它们将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解读《水在流淌》与诗人的诗歌污染相提并论,更能揭示诗人对一个诗歌时代的自我表现肯定。由于诗是人的情感,思想的记录,因而我们最容易看到这蕴含诗中的观念意识与诗人有着“意想不到地后果//在试验室进行模拟试验”。分析世宾的诗歌创作,让人重温了一位诗人“曲折的血脉里”那种浓浓的愤怒,在阳光下静静流淌的波纹里完成了一次灵魂的洗礼。该诗对诗歌的圣洁,社会的阴暗以及诗人高高流淌诗意的力量,在这个诗歌泛滥却贬值的年代,突显了作者暗示物质时代的众生对失落的精神家园的反思与缅怀。诗人试图通过诗歌这种特殊的心灵倾诉来高扬水的生命状态,使诗歌意义的坚不可摧和人类价值关怀的概叹,用立体可感的艺术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从这一角度关注诗歌和诗人的深层心理嬗变,无疑会收到可喜的效果。 也正是这位惊世骇俗的行为主义者世宾,三年之后判若两人地抛出完整性写作,无意为当代诗歌提供了另一种值得期待的选择。他的“诗歌污染城市”行为并没有顺势滑向垃圾派,而是作了360度的大转弯,提升了自己的诗歌艺术境界。 多元复杂的刘文旋 走吧,我们有着沙子的脸,伸出树枝的手,看到此地的风景像落日一样,抛下黄金/守着你浸染尘世的衣服/放下双脚在四处奔忙之后//最好等待活着的人将行使语言的权力 归于所有的沉默//在黎明前最好沉睡片刻……(《走吧》),显然诗人所指的走,是考虑到整体社会文化结构中“浸染尘世”潜意识的影响,关于所界定的语言权力,在诗文本中是一种匮乏,一种沉默,在这种“沉默”中//把世界/推进幸福的边缘/透过纱窗它们涌进来/这轻松的鸟鸣 静默的树和微风/醇酒一样的光正把它们浸染……拿诗人的走结合他《午后六点》来解读,一个充满活力的伸展树枝的手所拥有的羞愧,甚至死亡。在反映人与尘世的独特关系时,诗人无意去追求所谓历史的真实与准确,而是打破时间界限大胆地将“看到的此地风景”,像落日一样抛下所有沉默的时间。诗人的沉默除了独自享用,还有孤独,长长的路和爱透过纱窗,幸福的边缘已涌进来。 我们不可能以纯真的形式复制过去,在很大程度上,个人的意志和选择的产物,自然流露出个人的情感因素在内,但这种至纯至爱的情感因素的确是经过锤炼与诗化的结果,因而也具有了它行“走”的特殊寓意,诗人的走在结尾部份为什么要归于所有的沉默,也许“四处奔走之后”将对命运的抗争,文明的审判,现实的质询,在文明与非文明的冲突中,这些形而上与形而下的宏大主题才显得真实可信。但是如果不弄清人的历史存在和现实境遇的真实情况,那么对人的生存方式和性灵的弘扬就有可能建立在虚无的幻觉之中。只有确认了我们孤独的背后,以及面对的社会现实,诗人笔下流淌出来的才不是谎言,而是真理。刘文旋的诗歌触角带着多元复杂的色彩呈现读者面前,他一直以一种传统与现代之间的词语张力让自己的倾诉抵达事物的核心,并指向人性与生活的本真,在物性话语叙述中获得自身的内在本质。我们认为刘文旋的诗歌成就超过他的小说、散文,并在多元文化的诗性表达上有一己之长。他有些诗在结构的回旋,诗意的逆进上很有特色,使诗人立意高远,深厚婉转的把握恰如其分。研究刘文旋的诗,我们渐渐发现他一直保持着个人的倾诉方式,深得中国传统诗学的精神滋养,面对时尚与新潮,他广纳博采,充分利用新生的话语资源,逐渐形成一种多元兼容,独特开放的诗风。 充满人文关怀的卢卫平 留意卢卫平的诗歌时,自然联想到今年4月23日在广州参加骆英《都市流浪集》作品研讨会,中午在市长大厦用餐时,他和佛山的张况谈得很投机,他身上最令人欣赏禀性的敏感和灵性的机智总是冲击着读者的视线。在最近《诗刊》上得知卢卫平获得“第三届华文青年诗人奖”,先表示祝贺。卢卫平曾说:“在物欲横流中,我是一个溺水者,要抓住的稻草就是诗歌。一个诗人只能用内心充满人文关怀的光芒去照亮世界的暗夜。把不重要的东西通过诗歌变得重要。把没有关联的事务通过诗歌变得密不可分,可见诗人把诗歌看得“重要”或“密不可分”的痴爱,在他手中充满温情的抚摸下渐渐变成“随意开放的玫瑰/一夜狂欢的玫瑰/这是爱情临终吐出的最后一口血。”“直到东方既白/我们才带着各自的观点”“远离父母,让我更亲近书本//亲近城市/试着在高楼脚下大声说话/直到我喉咙嘶哑也没有人听见……” 卢卫平把笔触伸向他所熟悉的生活底层,怀着一颗悲悯的爱心,把普通人的生存现状通过深刻挖掘让时间停顿下来,让我们看见人生的另一面,那无数细节组成的坚忍和疼痛,饱含在对人的关爱和终极思考之上的阔大意境中,升华出一种苍凉而崇高的人文关怀。 《遗像》:母亲的遗像/挨着毛主席的像/挂在老家堂屋的中央/母亲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都会燃一炷香/请求毛主席保佑风调雨顺/儿女们一生平安/毛主席死后二十四年 母亲死了/我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遗像/挂在毛主席身边/逢年过节我会燃两炷香/一炷是给母亲的/一炷是替母亲给毛主席的/我不祈求什么/我只是在完成母亲的遗嘱/淡淡的蓝烟中/我隐隐约约看见母亲/从相框中走出来/轻轻擦了擦我的脸/说我长胖了/而毛主席仍在像上/吉祥中带着永远的微笑。 此诗非常巧妙把母亲的遗像与毛主席像,通过逢年过节的烧香许愿给二者之间的不同意象相互渗透,相得益彰。诗人的大胆想象在随着“淡淡的蓝烟”袅袅上升中,也升起了母爱伟大崇高的可贵情怀。卢卫平的诗歌已奠定了诗人走向成熟的卢卫平标志或卢卫平风格,这种标志和风格在某种意义上讲是以隱性的方式在悄悄对抗一种怀念的诗学立场,这种诗学立场不但在《遗像》中呈现出诗人哀而不伤的语调,同时他对毛主席的深切怀念也表现在“吉祥中带着永远的微笑”,这种怀念的复杂感受除了祈求死去的人能保佑我们平安之外,还有诗人唯一能做的“完成母亲的遗嘱”已经使自己问心无愧了。而这种“问心无愧”似乎应该是佛教中所宣扬的一种玄学色彩,而对于人生的追求也是更加需要的。尤其对于一个诗人,他所能拥有的除了问心无愧,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能对我们缅怀母亲的养育之恩呢? 我们总感到卢卫平现在的诗太直太白,甚至太容易让人看懂了。在这里论及的直和白,它是那种隐秘性和开放性的直白,他这种直白不是于坚式的直白,更不是曲有源式的直白,他只是一种卢卫平式的直白,他的直白通常是那种在释意敞开的前提下存在着一种直觉上的相似因素,明显多余异质因素的强调和揭示。尽管诗人已注意到他们在不同历史时期呈现出来的不同文化功效,对其文本的某种程度上是亚里斯多德所说的“对一定生活的审势模仿”。可是诗人这种审势模仿生活的写实文本是与历史的事实背景相辅相成的,从而使他获得了一种给人深刻印象的思辨力量,自然而然找到了一条抵达读者心灵的有效途径。 非常遗憾在于:莫非、树才、张放、李祖德、胡亮、刘川、汪文勤、丁燕、路也、子梵梅、赵思运、殷龙龙、沉沙、斯如、冉冉、史幼波、孙家勋、郭希明、墓草、老巢、孙慧峰、姚园、老德、杨通、庞华、张选虹、冰儿、探花、张作梗、王爱红、张后、侯平章、杨拓、郑小琼、赵宏兴、王征珂、山里弟、温皓然、张耳、莫卧儿、晓音、李维、刘彩虹、冉云飞、孙家勋、飞沙、爱若干、平林舟子、丁乂、张富英、兰马、玄鱼、金辉、长征、聆听、林忠成、罗铖、康城、刘汉通、罗唐生、人与、邢昊、阳阳、杨瑾、胡应鹏、伊甸、罗云锋、郁金、乐思蜀、严家威、虚云子、张立群、梁平、郁葱、谭五昌、秦池、龙照峰等等第三条道路优秀分子像漏网的鱼,或因我们才力不逮,或因我们彼此交流不够,或因我们个人的小偏好而成遗珠之憾,他们的才华绝非区区万字评述所能涵盖。心是诚恳的,惟有期待中的下次了。 三、第三条道路的超流派精神 在由成都到广州的特快上,马莉、朱子庆、庞清明、侯平章四人开玩笑说起一个有趣的事件:朦胧诗派元老北岛出国10多年后在国内出版的第一本随笔集叫《失败之书》;舒婷在广州珠江之夜诗歌朗诵会上不期然说出“对不起,我很疲倦”的丧气话;顾城命陨激流岛;食指入住精神病院;梁小斌的钥匙丢了,其他朦胧诗人杳无音信。这是不是正式宣告朦胧诗时代的正式结束。其实,我们应该清醒地看到:知识分子自恃清高,永远处于四分五裂之中,成为历史不堪回首的背影,应该说从来就不是流派;民间写作吵吵闹闹,强调的是身份证而已(与打工诗人如出一撤),土匪岂能称王?因此有点难以为继;非非主义的反文化仅仅停留在理论的范畴,文本与理论脱节,让人诟病;完整性写作是理想主义乌托帮,是理论的空头巨人,曲高和寡,显得孤掌难鸣;他们与莽汉已快成历史干尸,诗人开店搓麻,转行营私,已是星云散去;撒娇只能呈一时之欢,狗尾续貂;下半身原本就是声色犬马与自慰者的大本营,一不留神就大麻、海洛英加同性恋,实在是糟蹋了高贵的诗歌;垃圾派的宿命在于制造垃圾、追香逐臭、拿无聊当有趣,最终将归于浮尘;“存在”、“或者”、“不解”等流派或小圈子化或地域主义或生拉活扯弄几个宣言来为自己壮胆实在大气难成,结果是作茧自缚,路越走越窄,也就不足挂齿或另请高明了。惟有第三条道路凸显出作为当代诗歌的超流派(宽广主义、好诗主义的践行者与集大成者)的现实意义与无限延伸历史意义(有人不断追问第三条道路缺乏统一的行动纲领与美学追求,不能称为流派,只能叫诗群,这实际上是在闹天大的笑话),第三条道路从诞生之日起就在赞美与疑问中不断开疆拓土,为中国新诗的独立写作、健康发展、多元化审美倾向提供可资研究的范例。 2005年5月19开始,中国主流媒体《南方周末》开设马莉专栏“诗人爱劳动”,推出由她撰写的第三条道路核心成员凸凹、林童、谯达摩、庞清明的随笔,庞清明随即写有“诗人爱劳动——献给无限的马莉”一诗,在诗界掀起一股第三条道路热潮,使“诗人爱劳动”成为本年度的关键词,成为时代的经典与大地的宣言。 我们坚信,百川汇海,有恒则成,在这个列国纷争、各为其表、诗歌正在日益边缘化、诗人正在自我丧失的时代,第三条道路的出现不失为一种明智的抉择,把个性纷呈的诗人团结在一起,众志成城,耕耘一片灿烂云天。第三条道路,在未来的10年,20年,甚至100年的时空里,孕育并实现一个伟大的集体主义梦想。(本人与诗人杨青云合写) 2005年6月28日 东莞 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核心价值 ——兼谈五个关键词“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
一、梨花、老巢与洪峰要饭事件:诗坛堕落的标志
21世纪以来,特别是近两三年,由于网络的兴起及网络不受约束、虚名隐逸的游戏规则,加之诗人们没有善待来之不易的表现自我、追求个性解放的机会,整个诗界弥漫着一种诗人被妖魔化的乱象,口水、泡沫、无聊、肉麻、性趣、吹捧、棒杀、搅局、谩骂、低级趣味、无恶不作等丑恶现象大量出现在网络甚至都市晚报类平面媒体上,诗人在自娱他乐、狂欢尖叫的同时,圣洁而永恒的诗歌悄然走下神坛,沦为民间街头、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卖唱搞笑的怪物。诗人在自我膨胀的同时迅速边缘化,被冲涮得七零八落,昔日耀眼的光环跌进尘埃,无可奈何花落去。为此,一些有识之士站出来,通过各种途径力挽狂澜,并不断疾呼,希望为建立多元敞开、向上提升的良好诗歌生态而努力,为诗歌这颗沉埋已久的明珠拭去表面上的浮尘,使其重新焕发绚丽的光彩。 恰恰在这个节骨眼上,网络与媒体先后分别出现了对诗人形象异常负面的轰轰烈烈梨花事件、老巢手机短信事件、裸体艺术事件、洪峰上街要饭讨说法事件。半年下来,相信所有正直的诗人都深受其害,为此感到尴尬、无奈甚至愤怒。我以为本次事件根本就不存在所谓诗歌广泛传播与进入公众视野的问题,而只有把整个诗坛、诗人妖魔化了的问题,其恶劣的影响必须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除。连续几件事件的出现,尽管我本来没多大兴趣,但不断有人在论坛、博客上发表关于此一事件的贴子,不断有平面媒体与电视银屏加入到谈论与炒作的行列中来,让我烦不胜烦。网络与媒体的炒作让被炒作者迅速窜红,立马明星化同时也就泡沫化了,其实也害了当事人与诗歌本体,我感到悲哀,每时每刻像无数条蛇在背脊爬行。我相信,赵丽华写过部分好诗,但梨花事件却把她在网络上的率性之作上纲上线、热炒现卖了;老巢是个难能可贵的多面手:中间代与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诗歌策划家、独立的电视剧制作人,手机短信事件凸显的是影视界扑朔迷离的色相交易背后之乱局,最近听说老巢的官司赢了,阳光选择了诗人这边;先锋作家洪峰与其说是临街乞讨,为克扣的工资要个说法,还不如说是通过极端的行为来赢取作家并不可爱的尊严;诗人裸体事件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人生自由吗。而诗人安琪、庞清明、林童、树才、莫非等在论坛不断被某人化名“瞎整”,可说与此如出一辙。这一切正是应了一句俗语:“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倾向于是庸众的无聊与窥视癖才造成文坛如此惨烈的局面。 但事件的发生绝非空穴来风,有其必然的内在逻辑与深层的根源。在这里,我们必须并对诗界的不正之风、网络的疯癫与媒体的堕落一起给予严厉批判与有力的清算。诗界的歪风邪气首先来自于官方正规刊物、媒体的无作为与道德承担的丧失:编辑老爷的坏脾气与鸵鸟心态,袖筒交易与利益均沾,对诗歌作为高贵的艺术门类的断然放弃,对诗歌的技艺精进与境界提升的日趋漠视等等。这些年来,我们看到官方诗歌刊物上、媒体发表了大量四平八稳、老气横秋、几十年不变的诗歌,无聊吹捧、拔苗助长的评论,对当代诗歌与世界的沟通,对每一种诗歌现象与流派的出现茫然不顾、冷漠视之,关键时刻抓不住要害进行有效的探讨与推进,使中国诗歌一次次失去了向上提升、向纵深处开掘的机会。比如,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第三条道路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的批判,刊物、媒体的编辑并没看到这是一场真正具有价值、意义重大的诗歌行动,他们采取的就是畏惧强权、漠视真理的鸵鸟做派,只能靠第三条道路诗人独自来完成。比如,广东几位诗人提出的富有创意的“完整性写作”,刊物、媒体编辑也是漠然置之,因为,在他们眼里,刊物仅仅是个交易的市场,而不愿意或无能把市场打造成活色生香的超级广场。诗歌刊物普遍缺席的严重局面,难道不令人寒心吗?大、中学校园存在严重的诗歌教育滞后的问题,几十年一成不变的老面孔,让诗歌的教育普及成为空中楼阁。中文系里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把研究领域局限在上世纪20、30年代,最近的也就是80、90年代,中学文科班的语文老师们,全都成了现代诗歌的文盲或半文盲,他们对现代诗歌树起一道墙,拒之而后快。希求他们来提升诗歌精神进而发扬光大实在是缘木求鱼。而新闻媒体特别是都市晚报类媒体对“事件”的迅速介入却起到了事与愿违、推波助澜的反作用。诗歌在这场情绪化表面化疯狂化的炒作中,给不明就里的大众狠狠地灌了一回迷魂汤,网络上所列举的梨花诗以及经过模仿克隆的大量简单化、低级趣味化、口水化的诗歌,简直是对诗歌艺术的粗暴践踏,老巢性暗示事件我以为更是空隙来风,是对诗人人格的侮辱,网络与媒体扮演了同盟案犯的角色,可谓是惟恐天下不乱,让诗人平白无辜地背上一副新的十字架。因此,不管是出于市场效应的考量,还是为吸引读者的眼球与猎奇心理,我想,媒体的推波助澜其实也是媒体的堕落的具体体现。 再谈网络上的恶搞。由于网络的隐蔽性与随意性,给恶搞提供了廉价的温床,恶搞事件层出不穷,就像瘟疫与病毒的流传一样快捷与广泛,恶搞者将自食其果,得不到我等的同情。必须指出的是,网络特别上论坛上的恶搞与炒作之风我们早就见怪不惊了,“盘峰论剑”之后,诞生了民间写作与知识分子诗人连续多年的对骂,在民间写作这个病变母体的基础上诞生了所谓“下半身”与“垃圾派”这样缺乏调养的私生子与怪胎。稍为考察一下就知道,臭名昭著的“诗江湖”首开网络道德沦丧之先例,口水写作、化名吹捧、破口大骂、脏话连篇、声色犬马、露癖卖乖、性交乱伦,无所不用其极,让读者大倒胃口。这样严重毒害诗歌形象的事件在网络上日夜都在发生,但我们善良正直的诗人却普遍怯场,对此熟视无睹、禁若寒蝉,有的甚至直接成了帮凶,编刊出报时眉来眼去、照选不误,为的是结交权贵,讨个便宜、卖个乖,以图相互取暖。这种冷漠、粘糊的表现非常可悲加无耻。
二、回顾历史:由神到仙到仕到民,诗人地位一路走低 历史是位慈祥的老人,也是一位任人随意打扮的大花脸,让后来者懵懂度日,只知表征不及其余,使后来者一开始就因歧读误判而“差之毫厘,失直千里”,以为只有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对诗歌的作用看得太过神圣,仿佛诗人真能成为人类的拯救者、裁决者、立法者(雪莱),或把诗歌写作看得太随意,以为诗歌就是谁都可以握笔涂鸦的玩意,是谁都可以把玩的古董。 文学艺术经历了经(圣经、古兰经、佛经)时代,远古神话时代(中国以盘古、女娲、伏羲为原型),史诗时代(古希腊《荷马史诗》),经卷时代(《诗经》),中国春秋战国时代的百家争鸣时代(孔子、老子、墨子、庄子),中国唐诗宋词的辉煌时代(诗仙李白、诗圣杜甫),欧洲文艺复兴巨人迭出的时代(意大利但丁《神曲》、达•芬奇、拉斐尔),到五四新文学运动风起云涌时代(鲁迅、胡适),朦胧诗逆世狂热百废待兴时代(北岛),第三代诗歌运动时代(海子)到如今的大败读者胃口网络时代,可说是匪益所思。究其发展脉博,我们会清楚地看到一个从高到低的巨大的抛物线,诗人的身份经历了由诸神到先知、至德者、智慧的化身到启蒙家到旗手到反叛者,及至普通人、另类的变化过程。“学而优则仕”成为文人千百年来的奇异梦想与伟大抱负的游戏规则,但这个梦越来越虚无缥缈,遥不可及。当新千年的曙光到来时,诗人的地位还在不断下滑,诗人成了枪手、疯子、怪物、流氓、无产阶级、贱民与魔鬼等等。大众不断拿诗人说事,诗人的地位跌至最底谷,成了群众发泄愤怒情绪与无聊牢骚的靶心。我们把目光拉近一点,也看到同样的变化:朦胧诗时代,诗人因喊出了“我不相信”、“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证,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用她去寻找光明”等成为是人民的代言人,大众为诗歌而狂欢,仿佛找到了解救心灵疾病的药方,华夏大地一片诗歌的海洋;1999年出现的“盘峰论剑”,知识分子写作、民间写作为了话语权而群起而攻之,中国诗人内部出现严重的分裂,人格出现危机(尽管有第三条道路诗人勇敢地站出来对此进行无情的批判),人民成了旁观者,静观其变;再到梨花事件,诗人成了人民恶搞的对象,到处都是人民在拿诗人开涮,诗人站在被告席上,接受人名的严厉审判。20多年来,诗人由朦胧诗时代“人民的代言人”到内部纷争时“人民作为旁观者”,再到现在诗人成了“人民搞笑的对象”,诗人形象一路被人民消解,可说是一落千丈。当代诗歌确实出了严重的问题与道德缺陷,诗歌写作成了原罪,诗人的身份出现严重认同危机。
中国诗歌的狂欢时代过去了,诗人靠相互吹捧取暖的时代过去了,诗人的单行本时代也许一去不复返了,在如此是非颠倒的险恶时代,奢谈诗歌简直可耻,诗歌已经进入衰败的谷底。
但发生在近年来的诗歌现象并非坏事,把诗坛的本来面目呈现给大众总比遮遮掩、文过饰非、打肿脸充膀子要可爱得多。恶搞事件的及时出现比晚来要好,我相信中国诗人在这个时候必然有一次巨大的反思,痛定思痛,诗人的觉醒必然带来个人才华与群体智慧的喷发与创新,一场新的诗歌革命必将伴随着诗人身份的认同危机而出现,并引发真正意义上的当代汉语诗歌的伟大复兴。这副重担落在谁的肩上呢?
三、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 不讲道德,诗人何惧?不要承担,诗人何为?不讲清算,何以为诗?不讲敬畏,何来神圣?不讲重构,中国诗歌怎能伟大复兴?这就是一个第三条道路诗人的追问。鸟瞰整个诗坛,面对轰轰烈烈的恶搞事件,只有第三条道路诗人勇敢地站出来,旗帜鲜明地反对知识分子的洋家浜与民间写作的土匪气,对下半身、垃圾派等肮脏的诗歌与无耻的诗人抽筋剥皮,进行连续不断的有力批判,我们的目的就是不能让一小撮人玷污了神圣的诗神,败坏了读者的胃口,诗人应该在关键时刻勇敢地承担,无论是道德,还是诗意。口语诗的提出是个非常值得玩味的事情,仿佛历史的车轮又回到百年前的新文化运动白话诗时代,诗人没长进,还在为平民化语言张狂不休,以为口语诗才是诗歌的出路与康庄大道,仿佛找到了人类解放的诀窍,这样低智商的写作,取消门槛与难度的写作这几年风靡全国:报刊在大量刊发,评论家在为之叫好,初学者在不断复制。 第三条道路有着比任何一个诗歌流派更为开放清醒的思维,她剔除了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的偏激行为,肌体里有着强大的来自中华文化最本体的解毒功能,自觉抵制、化解来自外在与内心的妖魔,恢复当代诗歌的主流与核心价值,提倡健康向上的精神追求,是春秋时代“坚持己我、尊崇他者、相互兼容”的集大成者,盛唐诗歌“忧国济世、匡扶正义”的直接继承者,是“道德与良知”的承担者,在战时的投枪匕首,是和平时代的信鸽与天使,自由的化身。 第三条道路认为,必须对目前的混乱诗坛来一次猛烈的清算,诗人们必须从新上路。也就是新千年到来的一瞬间,诗人应该有所承担,恢复诗歌的神圣使命。因此,我们必须对近几年来发生在中国大地上的一切丑陋的诗歌现象进行清算,不管打着怎样冠冕堂皇的大旗、具有巧取豪夺的本事,对割裂了精神主体与内涵、露出把柄与漏洞、一味强调肉欲与本能、声色犬马的“下半身”之徒与“向下、崇低与嗜丑”等臭名昭著的垃圾派歪理邪说进行彻底的清算,对那些下三烂的欺世盗名者进行无情的批判,用犀利的刀切割具有露阴癖的邪恶把柄、解剖淫秽的漏洞,彻底清扫龌龊肮脏的垃圾与下体污水,让那些沾沾自喜的拿无聊当有趣的垃圾虫从华夏大地蒸发,还中国诗坛一个干干净净、神清气爽、多元共生的环境。 在这个价值失恒、精神失度、诗美失落、诗坛失据、诗人失格的时代,唯有恢复并重建诗歌的主流价值,才能使中国当代诗歌绝处逢生,使诗人成为时代的先驱者、立言人。诗人们既捕捉心灵深处的悸动,又关照大千世界的万千气象;既要以满腔讴歌巨变的世界,肩负起时代、人民、社会赋予的神圣使命,又要为真理与正义承担起道德的良知与苦难;既高举争议之剑指向丑陋与邪恶,又把带露的玫瑰献给纯洁的爱人,为弱小者带去关怀与福音。让笔底春秋磅礴大气、细腻灵动、探幽烛微,恰如自由的精灵展翅飞翔。 物极必反,否极兵遣将泰来。尽管技术主义甚嚣尘上,物质财富日益丰沛,庞大的金元帝国使我们获得高度自觉的现实享乐,生活的艺术化与艺术的生活化暧昧地拥抱在一起。但人类最终还得回到心灵,解决心灵的去留问题,每个时代都有自己时代的苦难与不平,都有雄心勃勃的诗人向宏大抒情与叙述的追求与对终极目标、永恒价值冲刺的野心与壮志,这是谁也不能阻挡的历史潮流。这个时候,坚持“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等核心价值的第三条道路,必须承担起神圣的使命,诗人经由“神—仙—贱民”的错厄、惊悸与难堪后,通过恢复真人写作、诚实的写作、智慧的写作、灵性的写作,本真的写作,将“诗人已死、诗歌已死”的缪论钉死在耻辱柱上,呼唤并重构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中国诗歌将再一次形成异彩纷呈、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与新千年的黄金岁月。
四、第三条道路关键词:“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 独立。一个宽泛的老掉牙的词,如今,我只抽取其中的精义来讲:独立就是要求每位诗人必须具备个我的思想与品格,精辟的见解与功到自然成的手艺,就是特立独行的品行。在众声喧哗、苟且偷安、黄钟尽毁、瓦钵雷鸣的中国当代诗界,独立更应弘扬更高层面的诗歌精神,诗人更需独自担当起新世纪赋予的神圣使命,写出高标的无愧于时代的优秀文本来,只有独立生命体验的诗歌才是最具有永恒的生命力。我看到的知识分子除了西方话语权的二道贩子的身份坚不可摧外,他们枉顾黄天厚土,不屑于为中国人写诗,他们的面孔是如此模糊,你可以在他们身上轻易找到布罗茨基、博尔赫斯、里尔克、帕斯、庞德、艾略特、叶芝等等的影子、身段、表情、嗓子、步态与翻版。“知识分子写作,片面追求知识和技艺,徒具形式感。实际上,这是另一种奴性写作,一种阉割状态的诗歌。”(林贤治)。民间分子只知道一味向下,把人性的丑恶与奴性撕裂开来,丧失了作为诗人的基本道德诉求。他们无异于街头巷尾的恶霸、地皮、流氓、无赖、小偷、下三烂等等,干尽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勾当,是道德败坏者的直接帮凶,民间分子的徒子徒孙——下半身与垃圾派更是过之而无不及。第三条道路诗人必须与所有正义者一起勇敢担当。 多元。与独立相对称,多元绝对能获得广泛的认同与赞誉,不论在政治、经济、社会、哲学还是文学艺术领域,多元已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定律,因为,多元就是对他者的尊重,符合艺术发展的客观规律。在第三条道路这里,为什么不断地提到多元呢,因为刚刚过去的20世纪就是在知识分子与民间两大阵营的结对撕杀、火并的硝烟弥漫中谢幕的,我们感到两大阵营的无耻,诗歌的悲哀。第三条道路必须站起来一声断喝,彻底打破二元对立的格局,还诗界以本来面目。作为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第三条道路,我曾提到一个十分关键但往往被人忽略的概念:几乎所有的诗歌流派都具有排他性,表现得小气、自闭,以为兄弟几个抱成一团,相互取暖热身就能独霸一方?唯有第三条道路向所有优秀诗人无限地敞开,我们的目的在于消弥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两大阵营造成的巨大裂痕,唤醒他们中的沉睡者,使其觉悟。在回答戈多对第三条道路流派的质疑时,我说,流派就是谋略,好比现代战争,如果仅凭个人的勇猛、威武,往往会遭遇立刻毙命的危险,这与现代企业讲品牌战略如出一撤,诗人也要讲谋略,我们把第三条道路流派经营得风生水起,合纵联横,使之成为诗歌流派品牌,再利用整体优势攻城略地,从而可以达到出奇制胜的功效。 在第三条道路的旗帜下,汇聚着多种风格的诗人。庞清明的《南方乡镇》系列组诗表现发生在改革开放前沿以珠三角、长三角为背景的农村城市化、农民市民化的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其间的阵痛与惊奇,南方乡镇甚至是一个大于南方的概念,因为前者有所附丽,而后者往往陷入假大空的境地;凸凹的诗歌呈现的是一种凹凸文本、对意象及标点的运用达到驾轻就熟的程度,而且是常写常新、活力无限;莫非的《词与物》显示了对事物不经意的细节把握,词与物的相互转换与对接,技巧化解于无痕,具有向大师冲刺的劲道;树才的诗看起来简单、明了,其实孕育着作者对人生的磨练、对意境的深度锤炼;安琪的狂放与肆无忌惮不但是才情的过剩、也是生命力的象征;老巢的视野总是多侧面全方位的,他的导演视野给中国诗歌带来更丰富的精神内涵;杨然有着巨大的肺活量,他的诗歌呈现出不断流变的风格,他是当代诗歌界的“巴尔扎克”;不轻易出手、有着严谨文风的批评家胡亮,他内心世界的斑斓是一般人所难以企及的;马莉的金色十四行正越来越纯粹,并与她的随笔、绘画形成三位一体的经典文本;十品的长诗《时间与水》显示了宏大的视野与抒情的活力,他是50年代出生具有现代性与经典性的诗人之一;林童尽管暂时退出了第三条道路,但他从未在诗歌批评界缺席,他的春秋笔法不时掀起诗坛巨大浪花;朱子庆把诗歌艺术与朗诵有机地结合起来,充满智慧的舌头更是人见人爱。席永君、冉冉、子梵梅、车前子、马永波、刘川、林忠成、刘文旋、远观、飞沙、丁乂、衣水、方惘然、玄鱼、陆华军、楚中剑、赵思运、李霞、秦池、红杏、愚木、野松、蒋楠、戈多、蓝紫、陈静、鲜娅、而隐、冰儿、孙慧峰、梅依然等诗人各自显示了实力。这些诗人走的都是独立自主的道路,共同规范于第三条道路这个康庄大道,写着个性纷呈的诗歌。 传承。这是当初第三条道路猛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的关键之一,两者均在传承上出了问题。前者不知不觉间充当了西方文化在中国的买办角色,不管是西川还是臧棣、不管是欧阳关江河还是王家新,这些诗人供奉的都是西方的神主,屁股翘得蛮高一路朝拜,割裂于中国本土的脐带。于坚本质上是西方理论的走卒,但他十分聪明,角色转化得非常乖巧,非要把自己弄到民间写作的大位,以至于一个简单的道理,在他那里就玄而又玄。民间写作里的闹得特凶的伊沙,他的《车过黄河》之类,我真的为他们难过,别以为黄河母亲这下就在他的一泡尿中消解了,其实这只能说明他的低能与无趣,他扮演了小丑与滑稽者角色,让我等不耻。徐江的《杂事诗》,真奶奶的是智障者才拿得出手的东西,正所谓取其糟粕,去其精华。早在5年前,树才的《单独者》出版(单独者的先见之明);凸凹提出“脱掉衣服的写作”(严肃而不淫逸);我也提出了诗歌三段论:“诗歌是隐者的艺术”、“诗歌是被阅读的艺术”、“诗歌应充满神性的光芒,以此烛照人类迂回前进的脚步”。再回过头来看看两大阵营几位大腕的观点,什么“诗到语言为止”(等于没说),什么“诗歌是一种慢”(完全是以偏概全,背离诗歌的本质),什么“朗诵是诗歌的断头台”(他自己仿佛是诗歌法官,要把其他诗人来定死罪)。我以为,正是“民间”这个词害了一帮跟班,以至演变出下半身、垃圾派这样的怪胎,我相信不用我们来清除,他们自己很快就会成为笑柄而被人民与历史清扫。第三条道路经树才、莫非、车前子提出,再由林童、庞清明、凸凹、胡亮、老巢、马莉、安琪、十品、杨然、斯如、李祖德、玄鱼、林忠成、愚木、林韵然、刘彩虹、远观、赵四、楚中剑、野松、罗铖、方惘然、秦池、杨雄、杨青云、聆听、黄仲金、舒雨湖、北残等等诗人、批评家近八年的接力与薪火传承及张放、蓝棣之、张清华、洪子诚、伍方斐、耿占春、任芙康、陈思和、翟永明、柏桦、钟鸣、王寅、李青松、谭五昌等大学教授、报刊主编、著名诗人的激励,尽管遭遇了外界的激烈批判与内部的质疑甚至分裂,依然临风不倒且风华正茂。我们为远去的背影而悲愤,也为志同道合的新人的加盟而惊喜。第三条道路还需要传承什么呢?就是博大精深的儒家文化,就是积极入世的精神,就是对假丑恶的批判。就是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老庄哲学,就是“达则兼救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就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精神,重现中华文明绚烂的经典与辉煌历史。 建设。建设的对立面就是破坏,中国历史往往是战争初定、新朝将立之时就是大举破坏之时,就是一把火把前朝历史文物焚毁,给社会带来严重的后果,火光熊熊处满目凋弊、青黄不接、一片废墟,惨不忍睹。中国诗界仿佛也秉持这儿股歪风邪气,不断有人要PS旧社会、旧世纪、旧文人,PS朦胧诗、第三代,PS知识分子,因为他们是臭老九,这种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行为,完全违背了艺术的规律,是第三条道路诗人所不耻的,因为第三条道路在革新的同时更提倡建设的力量,批判的同时提倡传承的力量,需要担当起历史赋予的神圣使命,为中国当代诗歌添砖加瓦,开路搭桥。知识分子充满书本与技术的傲慢与偏见,民间分子充满奴性与肉欲的放荡,而第三条道路回归宽广与无限大道。 这里我想提提中间代。中间代与第三条道路有着许多共同的基因,他们都有独立的多元的包容的特质,中间代里的许多诗人同时走的也是第三条道路,这一点大家心照不宣。但中间代以时间段为划分,活生生地把一批50年代后期、70年代前期的实力派诗人给划掉了,这就是第三条道路有别于中间代而呈现出来的优越性。中间代说的是沉淀在某个时间段的实力诗人群体,而第三条道路却跳开了这个陷阱,把目光放得更远,因为第三条道路是敞开的。但我看到中间代首倡导者安琪正在做这方面的补救工作,这是值得欣慰的。 2006年12月下旬,杨然、凸凹、莫非、树才、胡亮、席永君、丁乂与我等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参加“走进诗意平乐”(邛崃)大型诗会,与第三代诗人柏桦,非非主将蒋蓝、何小竹、小安、陈小蘩,存在主义诗人陶春、刘泽球等谈到各个流派、各代诗人之间的交流、批评与良性互动的问题,使我感到四川诗人豪迈的性情与宽广的胸怀,成都打造中国诗歌之都的良好风气与底气。 提升。知识分子并未立足中土面向脚下的人民,他们选择了一条向西天取经的不归路,民间写作一路向下,直到啃土,尘埃飞扬,选择的是一条面向黄泉的不归路,他们都得了严重的偏头症而不知悔改。当我看到一股崇洋媚外的力量使读者迈向精神的步空与民族的虚无,一股媚俗低级的力量不断又使读者精神滑坡、成为稻草人、墙头芦苇的时候,中国人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精神危机,金钱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鲸吞着人的心灵,使人异化为物的奴隶。第三条道路诗人必须高举信念的大旗,关键时刻必须勇敢承担,通过宏大叙事与探幽逐微,提升中国人的精神层面。 如果说真正的诗人都是知识分子,而知识分子也是民间的一部分,那末,每位诗人最后都将回归第三条道路。而“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几个关键词,正呼应了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使诗歌重新回到真人的写作,回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既有海纳百川的气势,又有推陈出新的勇气,使诗歌世界呈现出“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景象。在中国政治、经济、社会体制全面改革开放的宏观形势下,中国文学、特别是中国当代诗歌正迎来百年不遇的黄金时岁月,必将伴随着朝阳的升起而呈现云蒸霞蔚的万千气象。
2006年10月——2007年1月1日 广州— 东莞•后来居 后第三条道路: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 一、 网络乱象:第三条道路很受伤 相信经历过网络上近两年纷纷攘攘的炒作,十数场丑恶的化名对骂之后,第三条道路呈现在世人面前是个支离破碎的烧焦的模棱两可的形象:一方面第三条道路仿佛成为邪教的策源地,给人以不断变乱的错觉,并为好事者留下嘲笑的把柄;一方面,一些诗人关键时刻未能及时现身,制止或有力地揭露网络上对第三条道路的“恶搞”,通过自己的努力筑起一道坚强的防火墙,还事实以本来面目而倍受批评与质疑;但与此同时,一些新锐诗人反而知难而上,认同第三条道路“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的主流价值及好诗主义、宽广主义的精神内涵,通过自己的努力(诗歌、文章、言说等)获得广泛的认同与良好的声誉。楚中剑、远观、愚木、北残、秦池、林忠成、方惘然、黄仲金、旱子、舒雨湖、戈多、韩永恒、颜广明、蓝紫、而隐、师永平、水上人间、李剑啸、吕剑伍、陈亦权、胡有琪、饭后散步、松林湾、梅依然、笑面猴、陆承、旗烈等等诗人不断更新着第三条道路的血液,为第三条道路冲锋陷阵,扩充第三条道路的边界,尽管他们一直不能理解一些早期的诗人为何此刻选择了沉默,而事实上沉默在大众看来意味着软弱甚至背叛。而我,则无时无刻不站在第三条道路的风口浪尖上,为第三条道路费心劳神(我亲眼目睹第三条道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座标里依靠大家的奋力打拼取得成功,成为中国当代诗界一大奇观,之后差点被自身泛起的巨大泡沫迅速掩没,是可忍孰不可忍?),希望在如此沸腾而冷酷的现实面前,为第三条道路展示更加光辉灿烂的前景。我相信,第三条道路实力派诗人内心的伤害远远超过那些在网络上折腾的诗人。而他们靠着自己优雅、稳健、宏大而坚韧的诗风与文格为第三条道路不断加分,丰富并使第三条道路的山峰不断隆起。 风吹山冈,潮涌大地,血总是在无声无息中流淌。第三条道路在经历了2005年的无限风光(五一期间,在成都举行的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暨《第三条道路》第二卷首发式,天府之国掀起一股第三条道路旋风;接着,《南方周末》开辟“诗人爱劳动”专栏,强力推介凸凹、林童、庞清明等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之后,未能摆脱分裂的命运,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这场风暴带来的震撼甚至超过“盘峰论剑”时“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的冤家路窄。因为,第三条道路的揭竿而起,正是为打破两者之间非此及彼的二元思维,建设条条道路通罗马似的多元共生的良好诗歌生态。5年之后,第三条道路个别人物终于撕破伪装,露出狰狞的嘴脸,也要争夺大位而大打出手了。这个耳光掴得不轻,差点把旁观者看傻了眼笑歪了嘴,他们多么希望这个号称中国当代诗歌超流派的第三条道路快速破产,重蹈短命诗派的覆辙。回首当时,作为第三条道路主要推手之一的我,由于与几位重要诗人都保持着友谊,在网络上逗留的时间比较长,竟然天真地想在中间进行调和,把这件事看着是因误解而出现的偶然现象,当看到某人披着“诗神”的皮,行禽兽之为时,我是惊呆了,但还在等待着他的翻然悔悟。因为,我不希望第三条道路这块牌子无端被砸(我于2006年元月1日创办《第三条道路》季报,正是希望借助用个人的微薄之力将第三条道路的薪火继续传承下去),于是用经过包装的信息遮挡事实的真相,企图制造一个团结的盛世。现在回过头来,真是匪夷所思。 二、后第三条道路之发端
第三条道路的基本精神内涵在哪里?第三条道路遭遇内部的撕裂与外部的伤害,需要怎样反击与除瘤,才能恢复健康而强健的肌体?一时成为压在很多诗人胸膛的一块大石头。我以为,当务之急是需要澄清事实真相,搬走这块大石头。网络上出现的第三条道路事变绝非空穴来风,而是一场久经孕育的阴谋诡计。为什么有人要把自己打扮成精神领袖模样,浑然不觉这是自毁长城,与第三条道路的宽广包容精神背道而驰。我要说的是,正是某人或某几人私欲的无限膨胀与蓄意破坏,某某人的沉默是金,导致第三条道路从内部决堤,泥沙俱下、云遮雾绕之中伤及多少同胞兄弟。退避是软弱的表现,争吵乃至辱骂不是第三条道路的精神。我们看到,当打着第三条道路名义的贴子被推出来,得到的不仅仅是鼓掌,更多的是一片倒彩。因为,一段时间以来,第三条道路成了邪恶的代名词,许多第三条道路诗人被出卖了,他们的成就被忽略了,有的背上了黑锅,避之惟恐不及,比如:刘川、罗铖、郑小琼、张选虹;有的闭口不谈,比如车前子、马永波、卢卫平。2007年初,我在自己的博客上贴了一首《第三条道路挽歌》,可说是对第三条道路网络乱象的一次清洁活动,首次宣告后第三条道路时代的来临—— 《第三条道路挽歌》 海蚌强忍珍珠之痛 旁观者十二分清醒 ——题记
我要为第三条道路唱支挽歌
以对诗歌精神的日饥暮渴
为第三条道路旗帜上的斑斑污迹
为业已丢失的第三条道路灵魂
把满嘴仁义道德实则鸡眼鸭肠之徒
从阴暗的角落揪出
让丑恶的嘴脸曝光
我要为第三条道路唱支挽歌
有人以诗歌的名义招摇撞骗
春天看走了眼夏天要对人实施清洗
秋天要找人算帐
冬天要把人开除
捏土造神而神并不眷顾
修庙立牌其实鬼迷心窍
向利令智昏的土皇帝开刀问斩
把无数化名满嘴粗言秽语公之于世
臭名昭著的恶棍劫持第三条道路
诗人的良知在藐视你
倡导包容却反其道而行之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冒充圣人卑鄙下着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面对邪恶选择沉默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山呼口号并不行动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梦想捞世界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指桑骂槐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花拳袖腿假冒英雄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胸无点墨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拉帮结派言而无信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见风使舵投机取巧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固步自封首鼠两端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从内部破坏第三条道路的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愤怒的拳头与生花的笔尖把小丑消灭干净
我要为第三条道路唱支挽歌
直到眼睛潮红内心滴血曙光再现
直到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的主流价值重放异彩
天下大同诗歌为公的伟大梦想
开拓无限广阔的诗意空间
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永恒的权威与神主,第三条道路需要鼎故革新,来一次灵魂深处的革命,需要诗人、批评家通过自身的努力,实现自我的价值,让吵吵闹闹的网络乱象时代见鬼去吧。后第三条道路时代伴随着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二元对立的持续批评及对内部毒瘤毫不留情的切割之势来临了。后第三条道路并不是要颠覆第三条道路,而是澄清事实,还第三条道路以本来面目,在时间的跨度上继续发扬第三条道路精神,并将网络上硝烟弥漫的第三条道路形象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洁,重新轻装上阵。在这点上,决不能口是心非,遮遮掩掩。澄清事实真相后的第三条道路更加清晰可辨了,基本精神依在,主要诗人依在,他们共同承担着第三条道路向纵深处开掘的历史使命,而我们更不能忽略新锐派的实质努力。
祥云普渡,新的迹象正在呈现,去年下半年以来,几篇新的第三条道路理论相继问世,可说加深了我对后第三条道路时代的深刻意识:庞清明的《86现代诗大展,第三条道路与流派精神》、《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等文,明确宣告第三条道路已走向分裂,并毫不客气地揭露问题的症结所在,直接道出真正的第三条道路今后的发展方向;凸凹的《我的,八年中国诗歌的,或第三条道路的道路》将个人的创作成长史与第三条道路,中国诗歌的发展紧密结合起来,创造了宏大的当代诗歌史叙事;林童的《第三条道路:从概念到文本》指出第三条道路文本时代的到来,并毫不含糊地告诫第三条道路诗人,文本才是硬通货;胡亮的威海对话:《昌耀•第三条道路•四川诗歌》,显示了作为中间力量的理论新秀的素养与胆识,并把第三条道路向更宽广的领域推进,胡亮在第三条道路的承前启后作用是绝对不可忽略的;晓音的《有容乃大——简评第三条道路》,充分显示了作为“女子诗歌”旗手的晓音对第三条道路的关切与期待;秦池的《一个人的第三条道路》,唤起的是做为一位优秀诗人必须关注的事实核心所在;水上人间有关“第三条道路”及其诗人简析,对“第三条道路”与“后现代现实主义”、“后现代浪漫主义”进行了反思,并将“零度写作”、“伤感写作”及新生代写作纳入自己的批评视野;愚木《多元与对话——后第三条道路诗学的发展方向》一文,以创作经典的文本来介入诗歌写作立场的分歧中,强调诗人个体的位置和基本的责任感,建立起一个超越集团、对立的写作立场;而早前兰马的中国第三条道路诗歌《发展力词典》、斯如的《第三条道路:舌头上做道场》等等,亦是后第三条道路时代不可多得的理论标识。2006年底,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凸凹、杨然、树才、莫非、胡亮、席永君、黄仲金和我相聚成都,共同为网络乱象之后的第三条道路寻找新的出路,聚会直接导致树才、莫非、车前子等积极策划编辑《第三条道路诗人作品精选》(暂名),用行动来证明第三条道路的价值趋向。2007年5月,由齐行网、《诗歌月刊.下半月》、《第三条道路》、新华社河北频道、《文坛轻骑》、《芙蓉锦江诗刊》联合评选出“第三条道路双年文学奖”,老巢、庞清明、树才获得功勋奖;凸凹、莫非、安琪、马莉获得实力诗人奖;远观、楚中剑、梅依然、衣水获得新锐诗人奖;杨然、林童、十品、蓝棣之、张放获得实力理论家奖;胡亮、愚木、野松、舒雨湖获得新锐理论家奖(这个评选是阶段性的,需要第三条道路研究者继续跟进)。6月,在接受东莞理工学院学生采访时,我谈到后第三条道路具有多种可能性与向度,必须有理论家不断提出新的假说。第三条道路就像一棵年轮不断扩张,不断抽枝发叶,最终长成的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这些事件串连在一起,将后第三条道路时代推向前台。
三、后第三条道路:一个无限敞开的概念
后第三条道路是一个无限敞开的概念,是文本至上主义,因此没有所谓加盟与退出的问题,只有违背第三条道路精神而自绝于第三条道路的问题;没有所谓领袖与先来后到问题,只有靠文本说话自我彰显的问题。想想在第三条道路在闹分裂时,一些人坐山观虎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我就觉得十分无助与难受。到如今,第三条道路诗人不但要拿得出个性独具的作品,还必须有论述、组织与行动能力,需要百尺竿头,更上层楼。因为时代风云变化莫测,“酒好不怕巷子深”似乎是诗人的一厢情愿。第三条道路八年来不断分化组合,进进出出的诗人何止万千,抛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言论也不少,在第三条道路的宏大背景下,况璃、凸凹主持中国桃花诗村,老巢主持《诗歌月刊》下半月刊论坛,安琪不断丰富着中间代,杨然、凸凹主持芙蓉锦江论坛,马永波创办流放地,黄仲金主持非主流论坛,尹丽川加盟了下半身,刘诚提出了第三极,飞沙提出荒诞主义,玄鱼、陆华军提出新城市磨难写作,老德、庞华提出无限制写作,衣水提出了性感写作,戈多提出了黑铁主义,远观、凸凹与我还搞了个第三条道路文库,而这一切正显示了第三条道路诗人的开放性与发散思维,向一个个既定目标推进,向一处处地心挖掘,也符合后第三条道路时代的泛第三条道路化科学规律。面对诸侯割据、山头主义盛行的诗坛,第三条道路诗人与理论家,必须拿出道德勇气出来,一方面弥合内部纷争带来的创伤,不断通过优秀的诗歌文本与理论研究壮大充实第三条道路。另一方面,在新世纪的钟声第N次敲响的时候,中国诗界必须有一次握手言欢的历史时刻,必须通过诗人的学养与人格魅力,通过个性标炳的诗歌文本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实现“天下大同,诗歌为公”、“诗人皆兄弟”的雄伟目标。不管是知识分子、民间写作与第三条道路,还是86现代诗群体大展时流星一样划过天际的流派以及产生于21世纪交替时期的中间代,70后,80后,女子诗歌,荒诞派,新城市诗群,打工诗人,完整性写作,新死亡派,第三极,新诗代,整体主义,草根写作,下半身,垃圾派,性感写作,或者,极限写作,可能阵线,甚至自由批判与谩骂之风盛行的扬子鳄、诗江湖论坛,等等等等,这些在网络空间、纸质媒体上不断叫骂、争强斗狠的流派、团体及其代表诗人凸凹、西川、臧棣、程光炜、王寅、于坚、马莉、韩东、老巢、欧阳江河、张曙光、树才、陈东东、安琪、张清华、李青松、庞清明、莫非、刘春、孙文波、敬文东、李少君、谭五昌、胡亮、王家新、钟鸣、翟永明、向卫国、杨克、朱子庆、谢有顺、杨然、耿占春、林童、晓音、世宾、黄礼孩、伊沙、李祖德、林韵然、刘彩虹、刘诚、黄金明、发星、曾蒙、南鸥、席永君、徐江、郑小琼、冉冉、赵宏兴、飞沙、陶春、沈浩波、东荡子、雨田、赵红尘、周伦佑、蒋蓝、许强、玄鱼、林贤治、蓝棣之、张放、李少君、朱子庆、愚木、道辉、衣水、朱晓剑、楚中剑、杨通、老头子、朵渔、远观、海啸、罗德远、小鱼儿、皮旦等等,他(她)们无不为激活中国当代诗歌丰富并提升诗歌的内涵竭尽全力拼杀,他(她)们是诗界的血性汉子与巾帼英雄,在为中国当代诗歌遇山开路,逢河搭桥,拨云见日,以生花妙笔绘就中国诗歌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这是21世纪有别于以往所有时代最为壮观最为难能可贵的地方。他们血气方刚、风华正茂,在历史的每一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不管是据理力争,还是破口大骂,看起来面红耳赤,实际上是水晶般赤子心。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场面也许只有诸子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群峰林立的盛唐可以媲美。甚至我一度非常反感、批判的下半身、垃圾派,我亦发现其中蕴藏的价值所在,包括对身体性的发现与过分渲染,对假大空的剧烈反弹而提出崇低的丑学追求等等,但优秀的本真的诗歌不能被遮蔽,尽管有些诗人天生一副恶霸的嘴脸,仿佛不把诗人诬名化誓不罢休,有的诗人目空一切,冒充权威,但我依然要说出我的心里话。比如,我可以不喜欢臧棣、西渡写作中的掉书袋,我可以不喜欢尹丽川赤裸裸的性张狂,我可以不喜欢于坚的伪民间,我可以不喜欢伊沙的动粗口,我可以不喜欢打工诗人不断的诉苦与娇情,我可以不喜欢部分官刊编辑与作协诗人的袖筒交易,我甚至不喜欢第三条道路部分诗人的言不由衷与机会主义作风,但我绝不否认他们中的优秀诗人、批评家与翻译家,无论是娴熟的写作技艺,还是对生命本体经验的把握,都达到一定的高度。与此同时,我也深深地理解老巢遭遇的性暗示事件,赵丽华诗歌恶搞事件,理解并原谅了某人在网络上大骂我及家人的肮脏帖子——这就是真正的后第三条道路主义者的情怀。反过来,我为那些谦谦君子似的饱学之士、八面玲珑的跑龙套者叫屈,他们在时代的风尖浪口,选择了退避三舍,三缄其口,以为我不参和,我就多么圣洁,多么名则保身,其实肚子里照样翻江倒海,毁不当初,错失良机呢! 回到我自己,我为什么雄起而积极介入新世纪那场多元与二元对立、小圈子与大磁场的论争,盖源于四川历来乃中国当代诗歌重镇的传统与广东作为新世纪重要诗歌活动策源地两大原因使然,面对诗界的各种风潮跌起绝不能坐视不理,当一回冬烘先生。我必须作出自己的判断并接受内心的指引。坦率地说,我的创作除受到唐诗宋词的熏陶,西方现当代诗歌的影响外,朦胧诗人、第三代诗人中的佼佼者亦是我的良师益友。多少个昼夜,我反复阅读那些闪烁着思想火花与诗艺精湛的作品,如甘似怡,内心涌起股股清泉。我既欣赏自由主义者雪莱的西风颂,也心羡“远房亲戚”庞德的日日新,他笔下的地铁车站涌动着花瓣似的脸庞;我晨读李白浪漫主义的诗篇,夜阅波德莱尔巴黎的恶之华;歌德的史诗《浮士德》让我敬畏、叹为观止,北岛的《回答》令人振聋发聩;博尔赫斯的图书馆让我曲径通幽,海子的天马行空让我心悬高远;李清照在凄凄惨惨切切中思慕,艾青为脚下这片热土歌唱;鲁迅的愤世嫉俗在于唤醒人民的良知,我怎能简单地把金斯堡的嚎叫理解为垮掉一代的象征;西川的博学与意象的平衡能力使我受益,迪金森幽闭的内心闪烁独特的火花;钟鸣的《旁观者》让我捡拾一个消失时代的碎片,索德格朗让身为异人的我仿佛觅到知音而倍感安慰;傍晚穿过广场的欧阳江河还广场于大众的喧嚣,把朗诵喻为断头台的于坚却自私地保全着自己的吼管。讲出这些,完全是基于历史的真相,我曾在《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一文中谈到第三条道路应遵循的五个关键词,就是要证明作为一位当代诗人应该坚守什么,舍弃什么以及弘扬什么,是心存高远,虚怀若谷,吐故纳新,而不是相反,固步自封,一副舍我其谁的自欺欺人做派。现在,我还要为第三条道路添加一个关键词:“批评”。批评的光芒如暗夜的闪电,不断照临鞭策着我,给我反躬自省的勇气与从善如流的力量。我们绝不要一团和气、阳奉阴违的第三条道路,我们绝不能打着和解共生、多元混生的旗号而彼此抱成一团“有福同享”,做着歌舞升平的白日梦。因为,第三条道路肩负的是重建当代诗歌主流价值的历史重任。 在第三条道路这里,管弦与笙笛,京腔与粤音,川剧与昆曲交织成波澜壮阔的时代交响,风格各异的诗人同台献艺,彼此呼应,相互提携,励精图治:马莉的优雅得体与缓慢释放,金色十四行是她生命的绝佳注释;安琪写着闪电一样激情奔放的诗歌;老巢在安徽与北京之间,在诗与剧之间现身与归隐;凸凹在文本上进行着刻骨铭心的训练,他的持续发力让我暗自吃惊;胡亮的元批评试图触摸诗歌的源头,建设宏大的批评体系;莫非的苏拨系列在植物学里发现新的美学法则;树才常常为我们留下行吟者单薄而充盈的背影;历经误解与论战的林童依然“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杨然在抒情与叙述间交叉行进,有着比一般人多数倍的肺活量;十品技艺熟练左右逢源,畅游在诗意的世界;愚木的一地鸡毛无疑是对后现代社会的吉光片羽;衣水的性感冲动出于本真的需要;子梵梅以文静与内敛之姿擦亮九湖;远观的内里一直骚动不息,活力四射;玄鱼如袋鼠在都市里跳跃,他又能回到哪儿去?侯平章在爱人怀抱却预感到爱的缺失;居住在中医里的蒋楠为鱼刺在喉者开药方;野松的大地行吟有着诗人的疼痛;楚中剑述说着现代人的繁忙与机趣;庞清明的南方乡镇挣脱了物与欲的外壳而沉湎于抒情与镜象的本质。 长江后浪推前浪,站在新世纪的前沿,我要说的是,后第三条道路时代必须接受岁月的历炼与读者的检阅,“时间美学”与“阅读美学”是衡量一切“好诗与坏诗”、优秀诗人与平庸诗人的唯一标准。当饱含深情的目光面向未来,荆棘丛生的诗歌道路依然让我们举步维艰,我们苛求的经典之作与良好声誉远未到来。
2007年5月1日——6月12日 东莞后来居 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七年之痒、盘峰论剑之殒与后第三条道路之兴
我批故我在,我在故我敞开。——作者 庞清明 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于4月11日在广州中山大学落下帷幕,对于庞观者清明来说无疑又收获了一份光彩夺目的名单,也让寂寞中总是臆想得有点事发生的受众激动了一回。笔者近年来在“我批故我在,我在故我敞开”精神指引下,一直提倡“对事又对人”、“言之有物”、鸡蛋里挑骨头的批评,一改文坛隔靴搔痒式、指桑骂槐式、不痛不痒式的批评之风,在批评界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因此也博得一定骂名,以为我是专找别人的岔,其实误解是如此的深,谁又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呢?此时此刻,对尘埃落定的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再来说三道四,一方面容易被人诟病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另一方面本人才疏学浅,弄不好又要吃不了兜着走,让人传播开去。但你怎能让一个面对秀色可餐的美少女而欲望高涨的汉子忍而不发呢?那是多么的不人道啊。 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七年之痒” “七年之痒”,已成为现代婚姻里的一个魔咒,说的是恩爱夫妻在经历了拍拖、洞房花烛、生儿育女、耳鬓斯磨及事业的冲锋陷阵之后,双方出现严重的审美疲劳与情感顿挫,你看我不再二八佳人、活色生香、阿娜多姿,我瞧你不如隔壁阿猫阿狗吃香喝辣、香车别墅、呼朋唤友,于是曾经牢不可破的婚姻出现裂痕。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是否也在经历七年之痒呢?主办方《南方都市报》副总编辑、诗人陈朝华在回答记者提问时已透露出举办此大奖的疲态:“是需要时刻警惕沦为一种摆设与噱头,是需要防止让人丧失新鲜感与信任感,尽管我个人并不觉得现在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有什么‘七年之痒’。”而在笔者看来,该奖可能已在高峰,所谓的坚持有松动的迹象,预示着即将来临的衰败。我不相信永恒的东西,特别是由几位终评操持的奖项(其他更高级的奖项我在这里闭嘴不提为好)。该奖所标榜的“反抗遮蔽,崇尚创造,追求自由,维护公正”的评奖宗旨以及“公正、独立、创造”的评选原则我个人一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尤其“反抗遮蔽”、“维护公正”之说非常暧昧不清,仿佛我们都有原罪,抢了人家的饭碗挡了人家的前程,非常像阳光下的冰块。 翻开历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获奖者名单,我们发现其中不乏文联或作协正、副主席,知名大学教授、副教授,出版社编审之要职者;不乏矛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巴金文学奖、人民文学奖、各省部级这奖那奖的获奖专业户;这里面有著作等身、光芒万丈的作家、诗人、批评家;有身居要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大人物;在文坛呼风唤雨、姹紫嫣红了十年乃至数十年,已经是非常闪亮的了。他们中谁被一时半会遮蔽过(唯一可能被遮蔽的或许是“最具潜力新人奖”一干人)?我只感觉到获奖者的万丈光芒形成对无数他者的遮蔽与阻挡。这个由国内主流媒体《南方都市报》主办的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确实是个好东西:一来奖金丰厚(相当于蓝领灰领阶层一年或几年的工资);二来传播效应迅速广泛,一旦提名获奖,借助百万发行量立马路人皆知,扬名立万。原来就知名者锦上添花,以前默默无闻者前途广阔,“华语之光”普照大地!但是,恕我直言,这一年一届隆重举行的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我认为开始还新鲜、刺激、抢眼,也赢得广大读者饭后茶余的热情,但总觉得也就不过尔尔,评奖所带来的后遗症不仅仅是“选了张三弃了李四、王五的窘境”和只好“忍痛割爱”、“挂一漏万”之类虚词了,况且很多评语也“文不对板”、“言不及意”。获奖作家也绝不会因为这个奖,才走出窝居的斗室,破壳而出,像极了绚丽多彩的蝴蝶。至于公正,这也是个令不明就里的大众受伤气馁的托辞。没错,我不怀疑终评委独立自由的精神与公心一缕的道德承担,但就凭几位大佬在汗牛充栋的成千上万的小说、散文、诗歌、评论中海选出几十件、几件作品来,说代表了本年度最高文学成就,散发出金子般的光芒总觉得牵强附会,正如李国文先生所忧虑的:现在说好的不等于10年后还好,10年后好的不等100年后还好,这是算不得数的。这里面有评委个人阅历丰厚,阅读兴趣与嗜好,审美标准与逻辑,对世界的善恶判断等等问题。拿“年度最具潜力新人”来说,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秘书长、终评委谢有顺是这样讲的:“(该奖)比较合适的人选是路内和塞壬。错过郑小琼当然是个很大的遗憾,她的最佳获奖时机其实是去年,那时她有两部诗集出版,而今年这本是选集,新作不多,给她显得勉强。”多么冤枉,连获两次提名的80后重要诗人郑小琼就这样给刷掉了,关键是任何文章从写作到发表再到出版都得有个周期,快的3—5个月,慢的半年一载,所有参加评选的著作我想都不是本年度的作品了,况且所谓潜力一说主要是“以观后效”,也就是对作家今后创造力的准确判断,必须要求评委有技高一筹的洞察力。在“年度小说家”、“年度评论家”评语中我读到另一种让人憋气的话:“在五个人里,方方我暂时不考虑,我觉得她应该去拿‘年度杰出作家’……”(谢有顺),“像南帆这样持续二十多年处于批评的前沿,并且从写作的深度和文体表达的优美上都独树一帜的评论家,也应放到‘年度杰出作家’里面来肯定。”(谢有顺语,程光炜、林建法赞同)。我想说的是,为难几位终评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怎么听都十分刺耳,是言不由衷还是言之有理?既然方方和南帆本该放到最高成就的“年度杰出作家”里面,为啥不干净利落点儿直接去参评那个奖项,弄到较次一等的专项奖里来作个陪衬,并以“善意的遗憾”、“莫须有的名义”给毙了。作陪衬的还有两位诗人西川、翟永明,他们被提名为“年度杰出作家”候选人,理由是前六届没有诗人的名单,终评也对他们的成就赞誉有加:“翟永明和西川都是我们这个时代积极重要的诗人,值得我们格外关注,但就年度奖来说,他们2008年的创作并不是特别有力量”(马原),“翟永明,1984年组诗《女人》之后是《静安庄》等诗作,以其独特的语言风格和天才的想象力震撼文坛,二十年来,充满了创作力,让人难忘。”(林建法),“在两个诗人之间,我觉得选择翟永明可能更合适,西川这本诗集有一点散,新作的比例略少,而翟永明这两本诗集都有不少新作且整体水准非常出色。”(谢有顺)。犯的同样是郑小琼的“错”,世俗点说,诗人们真是冤大头。其实,就更大范围的对社会层面的影响来说,诗人也许应该叨磕末座,但对人类精神内涵的提升、意境的开阔、语言的纯洁、诗意的人生来说,诗人啊,请抬起你高贵的头,让评委率小说家、散文家、评论家和众读者一起致敬。 但凡打出“独立、自由、公正、权威”之类旗号的所谓评奖,我都觉得猫腻得不行,我认为这只是主办者的份内事,广告宣传而已,圈外人士大可不必当真。看过一些被披露出来的一些官方文学奖内幕的文字,袖筒交易、钱权互换、投怀送抱之丑态,以及网络评奖中为获取点击率除了自己外还请助手一起整天撅起屁股摇动鼠标的无耻,我就想呕吐,一幅让人忍俊不禁的花样百出的世相图。从这个层面上说,毕飞宇的拒领年度小说奖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这里面的蹊跷笔者不妄做猜测。 相对于其他文学评奖来说,我也要依惯例为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叫一声好,该奖相对来说较为透明开放,比如将终评实录的坦坦荡荡或左右为难之情刊登出来,真假好恶和盘托出,免得让好事者暗自揣摩、不断骂娘。比如对“年度小说家”候选人网络作家慕容雪村的评语中,程光炜就提到:“在我的理解里,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应该大气一些,不能只注重纯文学作家,还应该给别的类型的作家一点机会。这牵涉到对文学史的标准和边界怎样理解的问题。” 所幸,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主办方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正在想其他更有效的办法予以避之补救之,我期待华语文学传媒大奖连续不断地举办下去,并真正做到选贤举能,对华语文学创作的繁荣立下汗马功劳。我也关心每届大奖赛的落选者,我会给他们一个深深的祝福:你们实在是优秀甚至杰出,但获奖除了作品内在的实力外,还得抓住稍纵即逝的机遇。 盘峰论剑之殒与后第三条道路之兴 非常吊诡和富有讽刺意味的是几乎每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结束之时,广州的媒体都会搞点花边新闻,电话采访几位诗人、批评家对获奖结果的看法或体会,被邀请者大多是因“盘峰论剑”而风生水起的“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两派的主力队员,其他广大的诗人群落继续整体缄默。而关键是这些当年自称十分牛比的诗人,今年的发话却十分的软不拉机,词不达意,让我小看,仿佛被悬空阉割。这让我痛心地预感到当年在“盘峰论剑”上舍我其谁的诗人如今基本光荣地倒下了,而在诗界被夸大的“盘峰论剑”的战火即将熄灭,“盘峰论剑”的重要意义将作为“木乃伊”一样的词汇进入历史。 “诗人西川、翟永明获得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的提名,对诗歌在当代文学创作中的重要性予以了肯定。但是,在最终结果中,诗人依然败于小说家,……是这一文学大奖的缺憾之处。此次获得提名的西川和翟永明,他们在三十年的持续写作中,影响力已经超越了诗歌本身,我们应当从整个当代文学的角度对他们的写作成就予以评价。”第一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诗人奖获得者、民间写作舵爷于坚在回答记者提问时如是说。真是奇妙,这个当初站在“盘峰论剑”研讨会前沿,铆足劲大骂“知识分子”的于坚,如今也知道圆润地来几句夸奖,将对手西川捧上了虚拟的席位。我想于坚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得了便宜又卖乖,暗地里窃笑西川幸好只是“年度杰出作家”的提名,如果真被不幸而选中,那一定会有另一番打翻醋瓶般的表白或暗地叫骂。而当年的小闯将沈浩波这次也温顺得如一只拔角去势的绵羊:“这个大奖,对五位写作者的嘉奖,都是名至实归,……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举办至今已至七届,它对中文写作的褒扬和推动,使其成为了写作界最为重要的奖项。”这哪是为争诗坛名份、荷尔蒙过剩、张口闭口“下半身”而拿“知识分子”写作开涮的小沈脾气,分明蜕化成分不到糖果也坐旁边的乖乖仔吗,岁月的流逝洗去了当年的棱角,也将其洗刷得老气横秋。一老一少无伤大雅的谦词贺语,真是判若云泥,这不能不让人感叹“民间写作”的大势已去,两派之间通过暗送秋波彻底苟合了。 再来看看本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诗人奖获得者臧棣在接受记者专访时的一段对话。记者:你一直被视为畏途的“学院派诗歌”、“知识分子写作”的代表,你接受这样的身份确认吗?臧棣:“我肯定不接受。……学院派、知识分子写作天然就意味着一种可憎的东西,学院派意味着陈腐、僵化、书卷气、拘谨、保守。而知识分子则意味着少数派、象牙塔、固步自封、图解知识、高蹈虚幻、不通国情。中国当代诗歌的最大的政治正确是民间,那可是一块金字招牌。谁先强占了民间立场,谁先独占了民间的话筒,那他的写作就获得了文学政治上的保障。”“我个人认为,中国当代诗歌没有学院派,当代诗歌领域,几乎所有我知道的优秀诗人都和学院派不沾边。但诗歌评论领域,我确实感到有一种学院派的东西正在形成,而且苗头很不好,喜欢用几个僵硬的理论指标去硬套诗人丰富的写作。我有一个观点,新诗的政治理想恰恰是被知识分子出卖的。当代诗歌之所以在今天如此边缘化,如此备受妖魔化,和知识分子群体对当代诗歌的实践所包含的政治含义的忽略和漠视是分不开的。某种意义上说,新诗的诞生是由知识分子一手促成的,但最先背叛和出卖新诗的政治理想和审美可能性的,也是这些知识分子。……我自己就绝对不会再在诗歌身份上认同知识分子写作了。”看了臧棣这段身材柔和、自接其短、向民间大抛媚眼的内心独白,相信第三条道路诗人暗地里疼得欢。我以为当年那个非常雄辩、以丰富的西方词条全力反驳林贤治质疑知识分子写作之谬的臧棣一去不复返了。无独有偶,另一位知识分子写作旗手西川在接受安琪采访时也有类似的声音,他将知识分子写作归于“大民间”,对知识分子写作表现出十分暧昧与怀疑的态度,他们都不约而同否定自己的学院派与知识分子身份,并且还为知识分子加添了“陈腐”、“僵化”、“背叛”、“出卖”等几顶不光彩的头衔,这并非无意的巧合,是知识分子诗人身份认同与诗歌写作的双重危机所致,这是“盘峰论剑”之殇,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之争快要画上句号了。我觉得记者的提问非常不厚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位深居首都高校的学院派人物来到民间写作重镇之一的广州,突然回答与知识分子写作有关的问题,实在是匪益所思,他能不照顾无限的多数的感情吗?我想说的是知识分子经过几千年的政治与专制折腾,经过近几十年的群众运动,形如惊弓之鸟。面对公众面对面的对质,往往显得怯场,露出非常书生气与懦弱无奈的表情。其实,学院派与知识分子身份有什么不好,我们的民族需要的就是具有独立精神、自由意志、道德承担、勇往直前、威武不屈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才是华夏大地的脊梁,而诗歌写作中的学院派也并非不妥,完全可以光明磊落地喊出来,关键在于你是否根连脚下这片土地,你的胸膛里是否流淌着人民的血液?我看到的知识分子写作恰恰偏离了中土之国情,一味地洋家浜,通过不断贩卖西方的名词术语、理论词典来吓唬读者,其结果是将读者带到民族虚无主义与伦理打结的泥潭。因此,作为中国当代诗歌另一重要流派的第三条道路,所要做的工作就是不断地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的纠偏,重回中道之宽广。在这里我再重复一次,知识分子作为一个流派绝对是个假议题,知识分子一开始就四分五裂,各有小九九,往往是开始时分贝很高,道貌岸然,但在民间派一阵强烈的攻城略地之后,就不知不觉缴了械,禁若寒蝉,这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宿命,没有民间分子那种分纵合击、抱团取暖、摇旗呐喊的战术策略。民间写作确实占领了一个令知识分子头痛的至高点,劫持了所谓的政治正确的纸人儿,仿佛民间写作才在为广大的受苦受难的人民代言,可惜的是民间写作也各怀鬼胎,为的是谋取大位,立个山头,让后来者顶礼。稍微扫描一下民间写作的大本营——乌烟瘴气的诗江湖论坛,近年来上面持续不断的动粗口与此起彼伏的谩骂已成为网络诗歌民主政治的一大景观,伊沙、徐江、沈浩波及匿名者之流整日守候在如肉菜综合市场的档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作派,不但败坏了读者的胃口,也露出了民间写作者狐狸的尾巴。我要说的是,民间写作者看似浩浩荡荡一队人马,其实多的是土匪草寇,猩猩思维不断地恶性膨胀。如果说西川、臧棣还有对知识分子写作的反躬自省,那么,民间写作却一直沉浸在自我加冕的白日梦中,这些以泡沫、口水、粗俗、醋酸、肉麻、无聊等等建造起来的沙塔,能经受得了几次海浪的冲洗?关键是几位舍我其谁的悍将如今也得了妇炎症,在对话行文中不断自我包装、拆台甚至背叛:韩东以小说扎根我们的身体;于坚近日又抛出诗之有用无用、为永恒写作的奇谈怪论;伊沙、徐江、沈浩波等早已消解了盘峰论剑时的斗志,表面上豪气干云掩盖不了骨子里的缺钙;杨克那本难以为继的诗歌年鉴还打着“艺术上我们秉持,真正永恒的民间立场”的干瘪口号,还再唱“突出那些其他选本不太愿意选入的诗人和诗作,注重对遮蔽的诗人和年轻力量的发现和挖掘;竭力以诗歌艺术作为标准,不唯主流和名家是从,让真正的诗人和优秀诗作,以另一种方式为我们所知晓,所留存”的调子。“其他选本不太愿意选入的诗人和诗作”是什么意思?多么情何以堪的表白。事实是从编者到选本里面的骨干作者,他们能代表真正的民间吗?如果不是当初策略性地树立起一个知识分子写作的假想敌,摆出一副势不两立与之对决的架式,民间写作真的会成为无本之木,而民间写作搬到网络上后,更是滑天下之大稽,纯净而高贵的虚拟诗界被折腾得精疲力竭。谢有顺其实有个更宽广的批评道路,但当初作为友人的意气之帮,险些在民间写作上自我绑架,所幸他看出了事件的端倪,作了一个快速的华丽转身。历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就可以看出谢有顺的良苦用心,里面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都有份,虽然不能握手言欢,至少可以隔届登台亮相,皆大欢喜。当年刀光剑影的“盘峰论剑”化为笙歌艳舞的“广州煮酒”了,只是,谁也没有把握地预见时间老人的创可贴能否医治四分五裂的诗界的累累伤痕。 回过头来谈谈让我爱恨交织,被视为中国当代诗歌超流派的第三条道路,我的感叹是第三条道路多有坚守本份、躬耕陇亩的慷慨悲歌之士。我所说的超流派有两层涵义:一、超级,我们不固步自封,没有排他性,向无限的优秀敞开,因此,第三条道路具备成为中国最重要诗歌流派的远景;二、超越,如果说当初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为我们搭起了施展才能的平台,那么第三条道路唯一的目标就是超越,坚守并超越,打破流派的边界,不断提出新的假说。这也是我在编辑《第三条道路》时自觉打出“第三条道路诗歌学会”的旗帜,在经历了第三条道路分裂之后提出后第三条道路诗学的精义所在。 第三条道路在“盘峰论剑”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二元对立的特殊语境中杀开一条血路,第三条道路坚持“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的宗旨,自觉承担起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的使命。10年来,第三条道路在众多实力诗人、批评家的相互砥砺、励精图治下薪火传承,尽管第三条道路也未能摆脱分裂的命运,尤其2005—2006年,更是一度非常低迷。但在我和凸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予以澄清,提出后第三条道路并得到北残、愚木、水上人间的呼应与另一个第三条道路进行有效的切割之后,第三条道路很快就恢复了写作与批评的元气,不断有新锐的诗人加盟,呈现出杂树生花、山峰林立的万千气象。凸凹近年来以其锲而不舍的文本探索、形式的变化多端与大量人文地理信息入诗的写作引起诗界的广泛关注;马莉以幽雅的姿势在诗文画三者中达至一种美妙的平衡;将古文化修养与拿来主义有机结合的胡亮,其批评文章文采斐然,字字珠玑;经历了人生之大悲的树才,有着瓷性的声音与内敛的本质;莫非慢工出细活的手艺与对词与物的精致打磨为我们开列了一串诗歌佳作名单;林童承受着误解与匿名打击的双重压力,仍奋笔疾书、谈笑风生;车前子近乎怪异的春秋笔法得天独厚,外人难以模仿;深居简出的庞清明没因地域局限而自囚,睁眼看世界的野心使他不断赋予南方乡镇的饱满的内涵;有着强烈史诗意识的安琪,她为中间代的往来奔突,显示了诗人有所担当的雄心;豪放的老巢在编导电视剧之余没有忘记诗性养料对心灵的滋润;拥有巨大肺活量的杨然,提出并实践了在成都低地为中国诗歌造血的口号;冉冉在雾都山城编织着女性梦幻般冰清玉洁的诗意彩环;作为“女子诗歌”旗手的晓音对第三条道路提出“有容乃大”的理论诉求,正是诗歌写作的要义所在;南鸥内心的悲愤与对意境的锤炼源于对世界阴郁本质的深刻把握;斯如的睿智文风与幽默调侃笔法让人见识了他的理论图谋;愚木对诗人文本的细致点评显示了一位批评家的永远在场;世宾的完整性写作背对黑暗的现实呼应了光明与理性主义的乌托邦;玄鱼的沉稳与对诗句的精雕细刻功夫足够;陆华军笔下的江南水乡浓得化不开;十品以内视的目力打量并透视对世界的变化;楚中剑的快意人生有着丰富的诗性表达;林忠成对生命意志的体察力透纸背;侯平章对汶川地震灾区的涉足亲探;野松对第三条道路诗人的逐个梳理;龙克疼痛诗学的提出并付诸对绝症病人的关怀;姜红伟以一己之力挖掘并收集校园诗歌即将流失的珍贵文档;蒋楠的医学修养为他的写作开拓出新的领域。而更年轻一代的诗人展现出难能可贵的进取精神:北残有着早熟的心智,能在繁复纷纭的诗界厘清思路,传达出80一代自觉的理论修养;郑小琼的底层生活原色愈加突显,她的负命逆行的写作直达生命的痛处;远观的诗文论三箭齐发,年轻的热血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衣水的性感写作闪现的是高洁的人性之光;水上人间对忧伤写作进行有效的提炼。此外,朱子庆、赵思运、丁乂、红杏、朱多锦、杨通、飞沙、洋滔、李霞、罗铖、兰马、郭杰、林溪、聆听、秦池、庞华、墓草、一纟、探花、仲彦、陈静、牧野、况璃、而隐、蓝紫、紫徽、潘婷、颜广明、黄仲金、莫卧儿、殷龙龙、子梵梅、席永君、方惘然、龙照峰、杨青云、刘汉通、梅依然、师永平、朱晓剑、韩永恒、陈忠村、俞昌雄、时东兵、李飞骏、北荒、渭波、樵野、舒雨湖、李哲夫、许多余、余子愚、松林湾、旱子、胡有琪、骆中、李剑啸、漂泊客、桃都别园、南岩、西域、庞学杰等等也展示了独特的笔底功夫。 不可否认的是,第三条道路是一个非常松散的诗歌流派,身处风暴中心,我甚至也在不断怀疑它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但第三条道路绝不会因诗人的认知不同、观念分野而拒人千里,共同的理想主义、批判精神与现世情怀,把我们紧紧地链接在一起,相互批评而不是谩骂、关爱而不是仇视、提携而不是打压。在这里请允许我重复引用我在《后第三条道路: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中的一段话:“后第三条道路是一个无限敞开的概念,是好诗主义与文本至上主义。第三条道路多年来的不断分化组合,显示了诗人的开放性与发散思维。诗人们必须拿出道德勇气出来,弥合内部纷争带来的创伤,不断通过优秀的诗歌文本与理论研究壮大充实第三条道路。在新世纪的钟声第N次敲响的时候,中国诗界必须有一次握手言欢的历史时刻,必须通过诗人的学养与人格魅力,通过个性标炳的诗歌文本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只有这样,后第三条道路的中兴才有可能,中国当代诗歌成为世界诗歌优胜版图的独立单元才不至于言之过早。
2009年4月13日 东莞·后来居 第三辑:我批故我在,我在故我敞开 驳于坚《朗诵是诗歌的断头台》之歪理邪说 《朗诵是诗歌的断头台》,何其张狂与霸道的语气,这个伪命题出现在一个叫于坚的诗人笔下,是个多么大的讽刺啊。当晚,我一边忍受着不能上网的痛苦,一边忍受着这个光头诗人的聒噪。我知道,自从本世纪初于某被推上民间写作的浪尖,他就俨然自以为是只领头雁了,不断在一些报刊杂志发表自己的宏篇大论,一尊不修边幅的老玩童作派。而他后面跟着一大批帮腔作势者,恬不知耻地鹦鹉学舌。一些报刊拿着鸡毛当令箭,只要是于某的东西,颠倒黑白也罢,口是心非也罢,强词夺理也罢,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也罢,打着伪民间贩卖伪知识也罢,统统都是一块膘厚八寸的五花肥肉,就一古脑地刊登出来。在编者眼里,于某就是招牌,就是香肠,就是大旗,就是暗暗射向知识分子胸膛的箭,就大快人心,就不亦乐乎,就有广大的读者群为其击掌,就真理在握。因此也就爆得热门:这一年的诗歌又要欢呼一阵子了!! 我是怀着虔诚与敬畏之心踏上诗坛的,对诗歌我与所有同行一样,埋头挖掘,苦心耕耘,希望获取诗神神圣的指引。古今中外所有有思想的作家、诗人的作品,我都会像干裂的大地突然出现久违的甘霖,尽量吸食、营养并提高着自己。不得不承认,于坚的一些诗歌与随笔开始还新鲜,让我激动,因为有自己的坚持,对知识分子写作一味的西化、在知识的迷宫里装腔作势等的批判也并非空隙来风。但久而久之不得不让我怀疑、生厌。因为,这个所谓以口语、现场、直观、经验自况的民间大师的诗歌或随笔,离真正的民间越来越远,他更像一位二流的伪知识分子,披着民间的外套贩卖知识典籍与狗皮膏药,挥舞着大棒时常对诗坛指手画脚、胡言乱语,于坚显然早已背叛了自己为诗的起码原则,把一帮哥们姐们当猴耍,除了绕口令似的拉拉杂杂喋喋不休地在熟悉的报刊混点稿费,蒙蔽一些新手与外行外,他也就这个料:把简单说得复杂,把崇高说得低级,把遥远说得新近,把神秘说得明朗,把花脸说成乌猫;用外省抵御首都,用方言诋毁国语,仿佛还在受欺负,拿知识来开涮,拿常识当尾翎。 2006年2月16日的《南方周末》用整版篇幅介绍中央电视台的新春朗诵会及某大学教授张桃洲与于坚的关于诗歌朗诵的正反两方面的观点,明眼人一看便知,张的观点尽管以理服人,视野较为开阔、理性而全面,但知识分子温情默默的笔法永远是隔靴搔痒,举起的大棒原来是纸糊的,既打不到痛处、更点不到穴位。于坚的观点不但偏颇,而且傲慢再加上无耻。到了《南方都市报》“文学观察”栏目全文刊登的于坚的《朗诵是诗歌的断头台》,简直就有点哗众取宠、指鹿为马了。这不得不让人感到这个当初的民间之王,就是这样信口开河、妖言惑众,惟恐天下不乱的。你拿他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牛皮,你要装疯卖傻都不行,因为,他反对把诗歌之精神通过声音传之久远,他拒绝技术革命、现代文明,拒绝他不喜欢的东西,因为他本身就弱听(对不起,我绝对不是在拿他的生理说事),因此他无奈、反感。 我理解一些诗人的曲高和寡,甚至心高气傲,我绝对欣赏初出茅庐的写作者一拿起笔就有的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气概。但在当今这个诗歌贬值、诗人蒙难的时代,面对大众影视娱乐文化的冲击,显得七零八落的诗人的命运,我们需要给予诗歌艺术一个广大的宽容的平台,诗歌需要多声部,需要找到各种自救他救的方法,朗诵或许是诗人一吐为快,浇心中块垒之令人欢欣鼓舞的激情现场。我们看到,多少诗人通过各种途径:网络、QQ、邮件、印刷、信息、聚会、专场朗诵、串联、电视、广播、电话、行为艺术、自戳、表演等等来弘扬诗歌崇高而卑微的艺术生命,坚守诗歌的理想与道德。我生活的南粤东莞,乃至我的故乡四川达州,一些乡镇报刊、工厂内部资料读物都想方设法为诗歌挤出版面,而诗歌朗诵更是一些大学校园、工厂企业、机关及所有来自大地的诗人喜闻乐见的方式和手段之一。有的不远千里,舟车劳顿与知己相聚,以把诗歌的声音呈现在朋友面前而此生无悔。因此,中央电视台的新春诗歌朗诵会的举措无疑是道靓丽的风景,诗歌的声音借助央视的巨大平台向大众广泛传播,多少观众、读者为之欢呼,这是诗坛的盛事。这无疑是一条条交织着文明与梦幻的纽带,华夏大地才有此起彼伏的诗歌朗诵之声飞扬,使祖国神圣的诗歌之声保留并流传下来,诗歌的精神必须得到最大限度的传播,功莫大焉。 恰恰在这时,于坚出来了,他要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只有这样,才显示他独特的魅力,才能说明其在诗坛的霸主地位巍然不动—— 在“朗诵是对诗歌的谋杀”一节里,他说:“如果诗歌是自然的,朗诵就是做作,就是对诗歌很不高明的谋杀。”,“站在麦克风前就得双腿发软,像接受审判?”我曾在多处读到,于坚一生对普通话充满仇恨,他在此文中又不断地重复这个观点:“中国是个不喜欢原声的社会,原声在这个国家被普遍视为低级、落后、丢脸……方言受到广泛的鄙视。”——把自己的窘迫转化为对国语的指责,朗诵成为杀人越货的角色了,朗诵成为诗歌的罪魁祸首了,需要接受大众的审判,需要彻底的消灭而后快,这不是颠倒是非吗?这是对诗歌精神的背叛,于某既然如此讨厌朗诵,他也应该拒绝在纸质媒体上发表高论,把他自己乌七八糟的噱头收回去,他更不要长时间把持一家大刊,把她经营成自己的私家花园与“狐朋狗党”的袖筒交易所。 在“诗歌本身是沉默的”一节里,他认为,语言使世界成为某种局限,各种牛角尖。他甚至生硬地把“朗诵”拆解为是光线充足,明亮、明朗,声音清晰响亮。——按他的意思,诗人不但要回到黑暗中去,而且要青光眼、鸭子嘴,要萎靡不振,见到阳光就皮肤发氧,吹股凉风就颤抖落泪,被扑面而来的海浪吓呆,见到妙龄女郎就浑身不自在。他希望世界应回到无声无息的野蛮愚昧时代,回到茹毛饮血的洪荒时代,这样他就更高明了,诗人的面纱更神秘莫测。 在“声音可以完全摧毁诗歌”中,他断章取义、一叶障目:每一位作者面对麦克风,不由自主进入了一个圈套。诗歌一旦配上那样的声音,比如电视台播音员的声音,那诗歌就成了声音的裹尸布下面的尸体。诗歌就可以获得技术的支持,但这技术的目的就是要歪曲诗歌,声音很快成为一种暴力。——声音真的那样恐怖阴森吗?朗诵真的是世界与诗歌的末日吗?我想只有闭目塞听的人才会如此荒唐地得出这个结论。恰恰相反,高亢、野性、宏亮、顿错、抒情、热切、沉郁、苦闷、怒吼、豪迈的朗诵之声及音乐、舞蹈的伴奏与击鼓和鸣等等一切都是我们所推崇热爱的。 但于坚得出的结论是,拒绝朗诵,最大限度诗歌被念出来,记住这个“念”字。因为于某念得精疲力尽,声嘶力竭,几乎失态,结果和乌鸦一样黑。喝喝,对呀,一切都是他在自圆其说:把自己舌头的笨拙说成是麦克风的无能;把嗓门沙哑说成世界在声情并茂地卖弄;把自己记忆力的衰竭说成是声音的暴力;把自己木纳的表情说成是演员的自作多请;把诗歌的伟大精神关进自己的喉咙以内,把别人的良心当狗肺。他想给朗诵贴上什么标签就顺手撕下一张,他要污染空气就放几个烟幕弹。 朗诵是言为心声的表达,是诗歌不可或缺的传播方式,是诗人与大众的有效连接,是现场的打击,是生命力与意志力的象征,是诗人对世界的礼赞与热血的讴歌,是诗人对命运的感时伤怀。但是,也许,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善良的人们不得不继续忍受于某的歪理邪说,继续让缪论向前走一小步就变成了真理,而且是伟大的颠扑不破的真理。只是善良的读者岂能一直酣睡,他们终究会醒来,并一声断吼,给沉浸在迷梦中的诗歌以电闪雷击。
谢有顺的摇摆或第三种选择 读者诸君对大名鼎鼎的谢有顺几乎无所不知,他近年可说是中国当代青年批评界的腕级人物,时刻为文学特别是先锋小说探热把脉,先锋作家格非、苏童、余华、北村等一大串名字时常出现在他的笔端,域外异彩纷呈的西哲术语、新锐词汇、流派典籍皆为我所用,而且游刃有余,高兴的时候在论证中再来一段《圣经》,一副学贯中西指点江山的大家风范,正所谓“麦克风就在手上,何时取下来过?”到了1999年,谢一脚踏进诗歌批评界就摩拳擦掌,抡着大刀,显示了一个批评家的严重失策、良知缺失与游移摇摆。盖源于当时风起云涌的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正在瓜分天下,打得不亦乐乎,谢以为机会来了,因为谢生活在南方,一直面临着首都欺负外省的问题:“以北京为主导的诗歌秩序同样适合生产霸权和霸主”,加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哥们意气,一站出来就毫不犹豫地亮出自己的胳膊与大嗓门。按谢的观点,我们不难推断出这样肤浅的结论:中国诗坛存在首都与外省、省城与州旗、市县与乡镇、乡镇与农村的结构性矛盾及歧视与遮蔽问题,就像一座金字塔,那处于金字塔下方的作者就是沉默的大多数,被压得直不起腰,而沉默的大多数永远就没得玩,没有戏,就得起来反抗。谢有顺陷入二元对立非此即彼的困境与迷思,他要的就是这个极端。尽管他年纪轻轻赚取的荣誉可以说钵满筐溢,恨不得变成千手观音来,真是羡杀一帮落泊文人啦。但他还嫌不够,不过瘾,热血一上来就收不住了。于是有了谢作为民间写作吹鼓手的奋力一跃,像孙大圣转身变成诗歌批评界一颗耀眼的明星。 谢有顺斜刺里向诗坛冲来,机会主义之心可鉴,不好好经营自己的拿手好戏小说批评,不好好对文学创作进行有效客观的颂赞与臧否,不好好做自己惊天动地的伟业。而是以偏颇的观点为民间写作鸣不平,摇旗呐喊,丧失了作为一位正直批评家的道德操守与仁义胸怀,更违背了文学创作百花齐放的内在规律。谢有顺一拿起笔进入诗歌批评界矛头就直指知识分子写作:因为“一些诗作的意义被过分夸大了,加上少数掌握了话语权的人竭力鼓吹,这种夸大反而成了现成的结论被许多人引用。”要知道,身居改革开放要冲广州,本是媒体编辑的谢有顺话语权不但大,而且大得出奇,我等普通写作者扛都扛不动,羡慕都来不及。他手上的活儿一刻也没停过,隔三差五的就会在自己的园地或其他场所炮制与大师的对话、关于当代文艺思潮的思考、论某某的写作等等,或借恩师之笔为自己捧场,或假兄弟的手向知识分子写作开涮,有时又顺便拉几位知识分子来作陪,以显示他的公允与大度。他的困惑在于:为什么一些拙劣的知识分子写作诗人会成为所谓诗坛的权威,为什么一些批评家充满话语优势的奴役色彩的理论会被人捧为圭臬?于是在他笔下,以韩东、于坚为代表的民间写作,就成了中国诗歌的救星,拯没落的中国诗歌于水深火热之中,民间才是中国诗歌的康庄大道。其实,他关于民间写作近乎吹捧似的文章,列举的所谓优秀诗人无论诗歌表现手法还是审美趣味都南辕北辙,有的智质平平,有的早就和诗歌拜拜了,有的相互口角、群架打得不可开交。要知道,诗歌这里哪找得到光环与银子呢。在他所谓的民间立场下,汇聚的都是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 ,比如哑石是经营意象的高手,他民间吗?朵渔根本写的就不民间;世宾提倡完整性写作,与民间不粘边;于坚近来的行文风格是彻头彻尾的伪知识分子;被喻为民间写作大本营的他们论坛现已成为专制主义的窝。伊沙与徐江压根儿就不是写诗的料,除了在轮坛上婆妇骂街撒野外,整个就是乌烟瘴气。而这些民间恰恰又在作协、高校、政府机关、职能部门、媒体谋有一官半职,抱着铁饭晚吃着皇粮,还不断梦想分田置地。这是当初谢选择当喇叭手时始料未及的,谢一味地冲啊前进啊的,到头来民间写作四分五裂······还得重新悔过重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谢有顺简直就要打退堂鼓了,他在某报似有所悟地喊出了“反抗一种纸上的文学”——我注意到,在现在的文学实践中,很容易出现两个文学极端:一是极端抽象,另一种是极端写实,非常具体、琐碎、世俗、贴着地面,完全是形而下的,包括缺乏艺术提炼的口语诗歌等。这两种写作现在看来都有其局限性,都走了极端。当革命大潮退去,也许我们需要更平衡、更健全、也更开阔的写作。这话听起来真邪门,显然,谢有顺的摇摆症再次发着了,他这次要当逃兵。当初民间写作把口语、原生态、本土经验当尚方宝剑,不断向知识分子一阵猛砍乱劈时,谢可以说是走在最前面的一员猛将。想不到,短短几年过去,他就成泄气的皮球,当年的急先锋与锐不可当哪里去了?难道就此偃旗息鼓?谢有顺现在透过媒体喊话:向中间靠拢,他的观点不期然吻合了我们当初的期待,他是否最终选择走第三条道路? 我说过,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就像大海的两岸,第三条道路就是中间汹涌澎湃的大海,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在成都,我与马莉分别用手势比喻知识分子、民间写作与第三条道路,我用双手向两边蹦开,而马莉的动作更绝,她直接往后拨开。这不是第三条道路诗人的狂妄,而是前两者的偏激决定了他们的穷途末路。2003年,我在与林童的对话中谈到:“第三条道路摒弃了知识分子掉书袋的迂腐,唾弃口语或所谓民间写作的土渣与事无巨细的伪叙述;第三条道路融入时代的大潮,显示了诗人的自觉、道德底线和必要的写作难度,以及自觉维护人性与诗歌的尊严清新思维。”这不就是旗帜鲜明地反对两个极端吗!前不久,清华大学蓝棣之教授也把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归为两个极端,他说:“知识分子写作太过分了。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是诗歌发展史上两种倾向。”民间写作者经常开骂,他们组织的朗诵会,常常超过一定的限度,听起来很恶心。那么,第三条道路到底是什么呢?正如理论家所言,第三条道路是一种思想技术,为诗学潮流呈扇形展开的一个普适性的价值立场,为更多不同声音与风格提供了客观可能,在文学史上展现了建构自身话语地位的冲动与雄心。在《第三条道路:作为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意义》一文中,我更进一步批评到:知识分子自恃清高,永远处于四分五裂之中,成为历史不堪回首的背影;民间写作吵吵闹闹,诗人开店搓麻,转行营私,土匪岂能称王?非非主义的反文化停留在理论的范畴,让人诟病;下半身是声色犬马与自慰者的大本营,一不留神就大麻、海洛英加同性恋,糟蹋了高贵的诗歌;垃圾派的宿命在于追香逐臭、拿无聊当有趣,终将归于浮尘。惟有第三条道路凸显出作为当代诗歌的超流派意义(宽广主义、好诗主义的践行者与集大成者),在赞美与疑问中不断开疆拓土。不管谢有顺当初怎样为民间写作举旗助威,如何彻底地反知识分子写作,如何陷入二元对立的迷思不能自拔,其实他是不坚定的,说穿了,这是一种策略,更是一种摇摆,整个就是一本糊涂帐。他到诗歌界来趟水,把水搅混,再混水摸鱼,然后抽身走人,把朋友哥们卖了,他现在是怀疑论者。请问,颠覆了自己之后,谢有顺的路该怎样走? 批评绝对不是投机的艺术,任何想在诗歌的殿堂捞一把的想法都将遭到明眼人的质疑。先锋就是自由?不,我以为先锋就是策略,先锋或是后撤,还是无限的可能性,先锋更是就是第三条道路。反抗一种纸上的文学?不,文学本来就在纸上,纸上的文学何需反抗,我们要反抗的应该是纸上的谎言,就像彻底消灭内心的妖魔及思想的摇摆。 2006年3月2日东莞·后来居 谢有顺是怎么成为吹鼓手的? 一本诗歌年鉴的出版发行,立即“对当代诗歌重新浮出水面、引起关注,有着标志性的意义。”谢有顺这话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别扭,都有媒婆牵线、帮人做嫁衣之嫌,是夸大其词的胡乱吹捧还是实事求是的知微杜渐?读者诸君应该一目了然。别眼睁睁让他在舞台上拉开帏幕大戏唱来,能唬得住就唬住,唬不住就虚晃一枪,这就是谢有顺在诗歌批评上的策略。如果说早几年谢有顺站在所谓民间写作的前沿,凭着自己在青年理论界的名声为民间写作壮胆张目,还显得有那么一点经脉的话,现在无论怎样看,我都觉得他已经彻底丧失了作为一位批评家独立的视角与鉴别力,纯粹是在为几个哥们无原则地当吹鼓手,且用的是惟恐天下不知的高分贝喇叭。 是啊,《中国新诗年鉴》八年了,是应该开庆功会了,里面推出一批民间大腕,培养了成百上千的诗歌新锐,他们已成为中国当代诗坛的中坚,引领着中国诗歌前进的方向。这个年鉴与经院派们推出的选本相比更持久,更长寿,足以证明民间力量的强大与诗人的众多、炊烟缭绕、香火不断。经院派一两个回合就被打下擂台,就鸣锣收兵,回到帐蓬内还互相指责、各怀心事,有的说自己也是大民间的一分子,有的对自己的写作进行深刻的反省,这让高举民间之旗的诗人一阵狂欢,吃实上了知识分子的软骨。谢有顺当然可以声情并茂、有板有眼地说:“而它(指《中国新诗年鉴》,笔者注)所秉承的真正的永恒的民间立场,更是成了当代诗歌界响亮的口号。”“《中国新诗年鉴》的编辑和出版,成为当代诗歌史上一个不可或缺的小小的传统”。 笔者不才,一直就没搞明白,当初杨克等人打出民间立场是一时冲动呢还是词汇不够丰富,是拉大旗做虎皮呢还是借船出海?初通文墨的人都能想到,民间在过去是除天界之外的凡间下界及宫廷之外的地方,民间的对立面是神仙、皇亲国戚与达官显贵。民间翻译成现在语就是在人民中间,通俗地讲就是非官方性,并直接指向广大的基层,那些与大地产生直接关系、紧密连接在一起的草根庶民,具有真实性、朴素性、草根性、大众性、造反性、广泛性、行业性、被压迫性、及哥门意气。在谢有顺等人的眼里民间却大大地打了“折扣”,只要不属于学院派写作者均是民间写作阵营的同志。这就是民间的几个头面人物闹的笑话,却一直蒙蔽着一大群不明真相的人,陪着教练赶趟子跑了几年马拉松,汗流浃背却不知所终,以为捡了便宜,结果是被几位所谓民间大佬劫持。事实上拿民间做事、吼得整天价响的几位恰恰是民间诗人的叛逃者,他们把“民间”劫持,靠偷梁换柱与虚假的人气来获得价值确认,他们屁股下的尊位、手上的权力足以让人立即失去理智与基本的判断力,主动卷进凶猛的黑色旋涡,为的是分得一杯残羹剩水,毕竟这个标榜民间立场的选本坚持了八年之久。如果当初根正苗红、对当代先锋小说研究颇有心得的谢有顺乘胜追击,攻城略地,继续与国内外文学大师对话、争鸣,把自己推向浪尖,那也许就是另一番盛世景象了。恰恰就在这时,“某峰论剑”丢出一枚烟幕弹,谢有顺把持不住,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显示了热血男儿的英雄气概。他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小说、散文、诗歌,样样都拿得上手,尤其是诗歌这个皇冠上的明珠,千古风流任我评说。也许同在广州谋职,与几位策划者比较熟悉,一杯清茶、两盏淡酒、三言四语十分的投机,事情就这么定了,谢拿起笔来就把矛头直指民间的对立面——知识分子,因为要想使民间写作出人头地,必须树立起一架强大的风车,然后凭借自己多年来在批评界众横驰骋的经验,长茅短箭就那么一刺一射,不让知识分子伤筋动骨才怪。果不其然,几位知识分子应声落马,一场诗歌界的内战上演了。 这之后的多年,谢有顺更坚定了自己的民间立场,凡是知识分子的东西,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批,知识分子写作没有现场感、当代性、底层经验等等,是腐朽没落一无是处的东西,并作出严厉的宣判“那些迷信生活在别处、写作在别处的诗人们,永远都将一事无成。”凡民间分子的东西就毫不犹豫地捧,民间写作是香喷喷,创造了一个诗歌传播的典范,成为当代诗歌的主流与共主,就流芳百世。 谢有顺与杨克等还夸耀这本年鉴运用的是民间资本,更坚定了他对民间写作的立场与信心。要知道,运用民间资本操作诗歌选本绝对不是始于《中国新诗年鉴》,应该从我国的《诗经》时代就开始了,国外运用民间资本是家常便饭,而中国普通的作者餐风宿露、砸锅卖铁出版诗集更成为不堪回首的往事,谢的“传统、典范之说”何其荒缪。而且既然是运用民间资本,就别拿到官方出版社去出版,就留在永恒的民间不是更好吗,就像1970年代的地下刊物《今天》、1980年代的同仁刊物《非非》等等一样,彼时此时不也照样牛气冲天,诗吏留名马?想当初《中国新诗年鉴》是如何在媒体上标榜自己的印数,以彰显民间的光芒,把知识分子硬生生比下去了。在民间人士看来,知识分子的选本《岁月的遗照》动用“90年代”的名份是欺世盗名,大逆不道,民间写作耍出“中国”工夫,却是天经地义。这是哪门子经,这样念下去几位民间大佬快要成佛了。 谢有顺这些年一路走得摇摇摆摆,盖源于自己没有把握住立场,没有守住最后的防线,被一些冠冕堂皇的事件蒙蔽了基本的判断与原则,锐气消失了大半,才有了《民间已经成长为主流》这样夸夸其谈、学理欠缺的文章。这篇文章只是谈了一些常识性问题,为兄弟唱唱赞歌,敲敲边鼓,卖点狗皮膏药,给民间壮壮胆而已。对文本的细读,对诗人的发掘、选本到底优秀在哪里?一点也看不到,完全是用个人的喜好代替了文本的精读。 著名作家海男有个长篇小说叫《蝴蝶是怎样变成标本的?》,我想在这里忧天一问:作为民间写作吹鼓手的谢有顺,你的下一步该怎样走?是否民间写作就是你梦想飞天、挥霍才情的标本? 2006年6月19日 东莞后来居
西川:知识分子的自大狂与盲视症 ——兼批欧阳江河的客观性与“他者” 学院派的精神领袖之一西川在谈访中说:我已厌倦了这样没完没了地谈论知识分子与民间。知识分子是“大民间”的一部分,从来就是这样。这就是北大三剑客之一,叱咤诗坛20年,1980年代中期就率先提出“知识分子”并振振有词痛批民间写作是黑社会的西川?我曾经说过,这些知识分子硬不了多久,为啥?本性使然也。因为,在我眼里,温情默默的知识分子从来就不是一个流派,往大的方向看,知识分子一般都清高,喜欢依老卖阔,盼望一生公德圆满、绝尘而去,青史流名;而骨子里又很贱,喜欢耍心眼,结果是运动一来就统统缴械,告密揭短成为家常便饭。所以,当民间分子的长枪土炮一上来,知识分子就守不住阵脚,就含混地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连妥协都谈不上,简直就是就举双手摇白旗的份了。这不得不让庞观者清明大吃摇头丸:西川怎么说都是京都有头面的人物,庙堂之上训练得八风不倒,指东道西起来毫不含糊。比如自己1980年代提的知识分子与1990年代的不同,1990年代与新世纪可各算各的帐。再就是拿公共知识分子来搪塞:“以今天的眼光看,在当时我所强调的内容中,至少有一部分涉及公共知识分子人格,不同于如今充满大学校园的专业知识分子。但90年代末,由于民间无知于公共知识分子与专业知识分子的区别,所以才将知识分子与知识混为一谈的胡说八道。”在西川这里,知识分子想怎样涂就怎样涂,想做拉皮、垫高个、去肚腩、粉白美容等等都成,实在顶不住就摇身一变说自己也是“大民间”的一分子,就可以化敌为友,和稀泥,就找到隐身术,万事大吉了,十足的变色龙。我在这里请教问一下西川:你指的大民间内涵是什么?是否是除“专业知识分子”以外的所有诗人都是?因为我实在担心,民间诗人会买这个帐吗?哪一天逼急了,你是不是要走第三条道路? 正是由于那个不幸而可耻的“盘峰论剑”,把中国诗歌硬生生地分成知识分子与民间两大阵营,接着而来就是诗歌版图的重新分配与利益角力,第三条道路、中间代、70后、80后、下半身、垃圾派等等呼拉拉应运而生,中国诗坛进入了呼啸山林、各自为王的春秋战国时代,各阵营之间互不买帐,指桑骂槐,各个首领尤其是拥讲台、报刊等资源的头儿后面总跟着一长串跑腿擦鞋的,就像满世界的公司总经理。站在今天的角度看,这种事迟早都会发生,只是时间选得太精准了:正当人们为迎接千年之交的第一缕曙光欣喜若狂时,这无意中的一次诗坛交锋为后人撰写诗歌史留下口实。“盘峰论剑”的最大成就在于让真相提早澄清,使更多处于边缘地带像煤与石油一样沉潜着的实力诗人及时觉悟,抛弃了虚弱的幻想,为自己多年的耕耘寻找广阔的出路,从而产生了第三条道路的莫非、树才、林童、谯达摩、庞清明、马莉、老巢、凸凹、杨然,下半身的沈浩波,中间代的安琪,70后的黄礼孩,垃圾派的老头子、皮蛋,完整性写作的世宾、哑石以及独立批评家胡亮等等,而不至于永远沉默是金,等待伯乐的发现与时光的淘洗。 不难发现当今诗界的知识分子所谓的崇高孤傲、不可一世,其实骨子里是假道学。西川怎能与自己的师爷辜鸿铭、章太炎攀比,师爷们不但学识渊博,牛气冲天,而且疯得有水平。西川当初大羞于提起民间分子之名字以免玷污自己名声,如今却傻呆呆地说自己也民间了,而且是鱼融于水的大民间。我想,既然西川如此宽广的国际视野就不要怕民间分子批、第三条道路人士批,哪怕水淹七军也一定要兵来将当坚持理想,即使被钉在火刑柱与十字架上,也要为真理添上一滴血而复活。事实上,知识分子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把持朝政,自我中心主义盛行,整个当代中国诗坛就是知识分子的“家天下”,不断为自己的哥们姐们加官晋爵,年代诗歌选本、高校教材讲义、当代文学史、学术研讨会、出国交流考察、高端访谈、大型笔会等等等等,到处都能看到他们忙碌而高大的身影,不绝的书本知识不断应对世界的风云变化并为自己的写作做出定位,使自己成为时代的撑灯人与引路者,仿佛自己就是中国诗歌的巨大符号,是世界诗歌的希望与火炬,一副舍我其谁的大师做派。现在想来,这些无非皇帝的新衣迷惑了不名就理的观众。所以,当民间分子起来造反,打土豪分田地、斗私批修,与知识分子一争雌雄的时候,知识分子就立马跳高,进行剧烈的反扑,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与斯文的面子了。拍桌子、瞪眼睛、骂大街、喷饭泼酒,衣衫破裂,鼻青脸肿,呼天抢地,颠倒黑白,都想把对方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副肉博撕咬全景图至今还让广大读者记忆犹新。 “我痛恨那一场所谓民间和知识分子的争吵,好象诗歌界也存在什么选举,争吵一来,人人要么主动,要么被迫站队,老朋友从此反目,或者音讯皆无,断不来往。这一场争吵让人看到了多少副嘴脸!它使整个70年代末、80年代、90年代的大部分时光,被90年代所挟持。” “我对一个墨西哥教授的美国式发言大加挞伐,相比之下,我对国内那几个追着我骂的鸟诗人反而手软。” 一方面卖弄自己仿佛皇亲国戚的贵族血统,一方面借手上的话语权藐视、打压其他阶层的诗人,甚至不把民间分子当人看,民间分子简直就是类人猿。所以我要说,别把知识分子当把壶,他们也就那个德性,尽管在技术主义甚嚣尘上的时代,凭借在著名学府就读的先天优势,获得了向西方极乐世界驰援的动力,黄袍就要加身。但由于他们缺乏独立的人格魅力、道德承担以及满脑子的歌功颂德、功高盖世,其实也肮脏得不行,只想着自己的名誉,休管他们的死活,逼急了往你头上一“鸟”。 这就是今天中国诗歌界的精英,权利顶峰者,话语权制造者,一副臭老九的坏脾气,还恬不知耻地说“知识分子是大民间的一部分”,请问西川,你口中的民间是什么?民间就是与你们对垒的那一拨诗人吗?真是好笑,明眼人都清楚,那一拨民间其实与你们乃一丘之貉,身居省府与中心城市的各个要津,握有生杀大权,恨不得每天身边都跟着几只哈吧狗,过一把诸侯王爷瘾。他们只是变着法子拉你们下台,好把自己的屁股往热坑上搁,所以我以为,知识分子与民间就是诗坛闹剧的预谋者,把真正的民间诗人践踏在地,而真正的民间诗人才保留了当代诗歌的根性与中国面孔。 再看看另一位知识分子代表诗人欧阳江河的迂腐之谈:我对网络持保守态度。网络诗歌过于类似诗歌中的货币行为,发行权利掌握在诗人自己手上,没有经过编辑等环节,缺少了客观性,文学写作中一个很重要的“他者”就不存在了。对文学,我还是强调应该有一个“他者”。这也是一种混帐的提法,我不得不对欧阳江河的客观性与“他者”提出严厉批评:真的需要一个充当审判权的“他者”?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靠“他者”发现培养诗人的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了,诗人都靠自己提升。年近半百、靠经验写作的欧阳江河也是心虚的,怎么才硬了几年就软下来,成为典型的自我怀疑论者,非得靠“他者”来验明正身,这不是快速旋转的世界与网络问题,而是世界观问题,当初你们靠献给媚并投靠“他者”尝到了甜头送上了高位,而网络的洪水猛兽本质上排斥虚伪的“他者”,拒绝客观性,把主观性直接性引入诗歌创作机制中,让既得利益者惶恐不知所措。而在我眼中,握有审判权的“他者”包括所谓名流十有七八都是营党舞私之徒,欧阳江河碰上了一个令人不断回首的1980年代,抓住机遇大干快上了,却不知如今的文坛搞圈子,拉关系,像极了灵魂交易所,走后门成为当代文坛一景,明智者不屑于顾。 民间分子胡搅蛮缠,歪理不服输,大有“窃书不算偷”死硬分子的味道;知识分子往往外强中干,底气不足,明白从域外贩来的私货始终要被揭穿,恰如文中两位代表人物,诗歌里只有国际视野与拿来主义,抛弃本土意识与中国经验,加之脚步不稳、牙齿漏风,难免不露怯。 命名的缺失 无聊的狂欢—— 70后哪堪回首 80后粉墨登场 中国当代几乎所有诗歌流派都是自闭的、排他的、苟合的、策略的、短视的,惟有第三条道路向无限的优秀敞开。本文的批判在于疗伤治病,唤醒编著者的创造力。 ——题记 我越来越反感以年代命名文学的批评现象,这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沉闷话题,仿佛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到了21世纪反而捉襟见肘、理屈词穷了,不管是著名学府的教授还是新潮批评家,面对五花八门的文学现象显得措手不及,或张冠李戴,或鹿唇马嘴,或人云亦云,好像脑袋长在别人脖子上,不听使唤。在诗歌界,近几年就冒出最无聊、最平庸的以“后”为流派的命名——先是后朦胧诗歌、接着70后,现如今80后又雨后春笋。如果说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是在争夺话语权的话,那么70后80后就是在进行青春期健美操赛,是装嫩比酷卖乖。当代诗坛风云际会,大家都猴急着画地为牢,在呼朋唤友中才能找到感觉,真是糨糊思维。 面对形形色色的这后那后的,我总感到滑稽,想起就忍俊不止,这是时代的悲哀还是批评家的才枯华竭?命名也要起点高,站得住,匠心独运才是。以年龄段来划分诗歌流派,我看最具有中国特色了,这名命得太离谱,难免跌眼镜失水准了。我突发奇想,准备立即向国家商标局抢注“90后”商标,明儿个准能卖个好价钱。我那位还在玩具堆里寻快乐的庞甲飞如果以后舞文弄墨,还得向我借冠名权,但小子不愿意,他说自己是“2000前”,后生多可畏! “20世纪谢幕的一瞬间,还有声势浩大的表演:70后为自己搭建一个巨大的舞台,让人惊见年轻一代诗人的风华与诗歌魅力。”“70后诗人揭竿而起,旋即在民间形成诗歌风暴,”大约是世纪交替之际,70后开始怯生生的亮嗓,先是某官刊慧眼识珠给予介绍,接着一些官刊进一步推波助澜,于是70后团队欢呼着抢滩登陆了。这个所谓的70后诗歌集团仿佛“粥粥群雌”,原来也是被压抑得不行了,决定要集体造反起义,也就是在两大派别之间寻机突围,给热屁股找张木板凳,并祈望官刊的青睐与宠幸,一副软绵绵的媚骨。就像一群妙龄女郎,急不可耐地想早点问个婆家嫁出去,这样才温暖,才找到了归属,才正统,才有名份。同时,“70后诗歌还没有完全进入史学家框定的文学史范畴,”他们不但叫屈,而且还有后宫嫔妃望穿秋水盼着幸上一回的感觉。70后,一个多么别扭、投机取巧的命名,是谁一不小心烹调出来请诸位享用的?这样的拉郎配,迟早会成为不堪回首的宴席:曲散人终、杯盘狼迹。哥们姐们吃喝玩乐一番,最后连个面影与名字都记不住,赶这趟子难道就因为大家共属“1970——1979”这片蔚蓝的天,何苦来哉!况且连他们自己都心虚,当初咋咋呼呼要当“二奶三奶”,一个庞大的后宫群落,却原来还是知道自己姿色不够、魅力欠佳,更缺乏勾引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新生事物的涌现,70后可能会渐渐退出人们的视线”。一位耗时耗财费神伤身的主角把这样憋气的话都摆出来了,这是我拜读的最没劲的一篇序言,像吸了鸦片得了阳萎似的越说越虚,你叫读者怎样信服70后吗!!我一直暗忖,70后这个大拼盘,还要让多少不明事理的人来凑虚假的热闹。 2006年的3月的北国还未解冻,南国的大地已冒出丝丝可喜的新绿:80后诗歌“破茧而出”,哗,春天真的来了耶,又要卡拉OK了耶,又得挂鞭炮戴大红花耶。早就摩拳擦掌、窥位已久的80后诗人给70小哥哥小姐姐毫不留情地临门一脚,便迅速登台亮相,面对镁光灯与T型台,有的怯生生、有的笑眯眯、有的神经兮兮,有的志得意满。正所谓“70后摇摇欲坠哪堪回首,80后风光无限粉墨登场”,一代人的热血冲动转瞬间成为凋零的背影,连妆都未来得及卸,更多的70后还未找到角色排好队就此夭折。这不,听说“我们的孩子都快出世了/而我们昨天还是个孩子”的口号在年轻人中默默流传,一个多么宏亮的口号啊,比“黑夜给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用她去寻找光明”、“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证/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来得伟大而正确。这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嗲声奶气的80后,连名字搭顺风车都不感到面红耳燥,一上场就有前辈为之帮腔造势。郁葱:“80后创作姿态松弛、简单、即兴、个性”。哦,这也叫评说,简直就是对下属的廉价褒扬,对花哨穿着打扮的颂词,甚至是对女性育后的无端言说。杨克:“其中的优秀成熟者,已经硬朗独立地存在”。表达是什么意思?小白脸有粉刺了?花儿快含苞欲放了?成人仪式后有巨大的性冲动?其实他们中有的还含着奶嘴呢!张柠:“诗歌写作和阅读往往具有私密性”“由于成长的环境,80后作者更习惯于从自身经验出发进行写作”。这完全是坐着说话不腰痛的莫衷一是,是大白天关在洗手间唱美声,更是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废话。这些能概括80后的诗歌特征吗?这纯粹是逗细娃儿耍,拿泡泡糖、果冻与肯德基哄着别哭。看看稍早冒出的几位所谓代表诗人(?)玩世不恭的作品,读者不得不揪心地问:80后诗人,你们为什么不争气?,读者只看到琐碎的无聊的封闭的受伤的不能自拔的经验,平面、模糊、碎片、撒娇、摆谱、无所谓、低级趣味,个人的小情调,写法粗制滥造,东拉西扯的现象罗列,诗人把自己封闭在自我小我里,割裂大地的感情。把传统的钥匙丢了,把对外开放的窗口关闭了,把古今中外的诗歌品质给毁了,优秀诗歌里的张驰、节奏、含蓄、内蕴、志趣、想象、关怀、悲悯、博大、旷远、情操、境界等等都弃之如弊帚,扔进太平洋。不怪中国诗歌近些年每况愈下、一幅惨不忍睹的衰景,怪就怪知识分子不争气,都是民间写作与口语写作当赤脚医生,名刊大报的老编当师傅惯的。如果说70后还有自知之明:“70后诗人在美学经验上还缺少应有的历史积淀,他们在诗歌美学探索上是极为有限的。”还能找出几位有深度个性的诗人在苦苦求索的话,那末80后简直是在自摸中自得其乐、各得其所:只知道在奶油里放巧克力、在咖啡里加白糖、在歌厅里崩迪、在公园里泡妞、在下等酒馆调情、在网吧里冲浪。80后诗人一出场就病病唉唉,精神萎缩,装酷卖乖,喋喋不休,同世俗的时尚的后进的力量“与狼共舞”,甚至作好了同流合污的打算,缺失了诗人的进取心、判断力、生命力、创造力,更别说为大地和人民立言、立志、立德了。 我以为,只有破坏没有建设、只有沿袭没有创新的诗歌是没长劲的更是不道德的,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恶之花》,通过揭示巴黎繁华背后的病态场景,为失去家园的心灵治病疗伤;迪金森在孤僻中写对美好事物纯真的爱情的歌咏;索德格朗以“永远的游子之声”歌唱自己的祖国;长期留住精神病院的食指在阴暗的环境里唱出的却是理想之歌;“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古人为诗为文字斟句酌,推敲有加;无数诗歌先贤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为维护伟大诗歌的尊严、纯洁而呕心沥血。真正的大师、优秀诗人是不管地域、年龄的(否则,文学史应写上屈原是湖南40后诗人,杜甫是四川10后诗人,苏东坡是广东30后诗人),只忠实于自己的祖国与民族,深爱着脚下这片土地,对人类共同的使命发言,诗人是时代的先驱者与追问者。因此,诗人必须回到炼词写意的悠远境界,恢复诗歌高贵典雅的品质,写出无愧于时代的大作来,给新世纪的一道灿烂的云霞。 提倡一种健康的批评
笔者写了几篇批评诗坛乱象的文章,旨在厘清新世纪以来硝烟弥漫的中国诗坛流派纷争的事实,却招来叫好与谩骂声交织一片。支持者说庞观者清明,敢于直面诗坛权贵,冷静批驳,据理力争;谩骂者却匿名斥我为无知者无畏,借骂名人出风头,连“暗算、诋毁”等词都用上了,有的脏话牛都踩不烂。我以为批评是一种彰显,骂人泄愤始终下着,既糟蹋了读者的眼球,又败坏了观众的胃口,搞批评多向鲁讯大师学习,即便投枪、匕首相向,也要把道德修养与基本功练扎实,幽默、凶狠一点也是痛快。
几年前,一本叫《岁月的遗照——九十年代文学书系》的诗集在序文《不知所终的旅行》指出:一本叫《倾向》的同仁杂志,“它指点方向和引导诗人……提供秩序或尺度,它要把一只坛子放在田纳西,它成为秩序与责任的象征,无疑成了一盏照亮泥泞的中国诗歌的明灯。当编者震惊于某诗人的变化时预感到:八十年代结束了”。同时,这位编者认为,“知识分子性”指涉的显然是当代思想文化史的意义,诗人们着意揭示的是充满诗意和戏剧性张力的思想文化史。没想到却引来另一拨人编了一本打着《中国诗歌年鉴》旗号的诗集与之针锋相对:前者想以京都首善之区一统天下,后者就以南国花城为据点积极北伐。这样一来,当代诗歌就活生生、热闹非凡地被一帮带着光明与真理光环的“诗坛大腕”劫持了,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为中国诗歌批评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偏激夸张的论述威逼我等才疏学浅者赶快金盆洗手,别在诗坛上混了。这些别有用心的西方霸权的买办与中土的乡党劣绅始终让人觉得形迹可疑、思想暧昧。难怪此事一出,随即遭到各方唾骂围剿,认为他们做过了,两拨人几个现木脑壳怎能独霸天下?中国诗歌岂不成了万马齐喑的萧刹局面。 我们看到,往往因对诗人的地位与诗歌的意义界定不清或言过其实,批评家、诗人、各大派系之间就立即呈现剑拔弩张、东邪西毒之势,中国诗歌就这样背上原罪,承担了价值失恒、批评失度的错讹:你大谈知识的优越,我就拿出经验的实在;你扯西方的大旗做虎皮,我就用本土的遮羞布挡荫;你推出老朽的权威结束一个王朝,我就拉闪亮的新秀开启一个时代;你相互鼓吹祈望路人皆知,我就彼此呼应惟恐天下不乱;你以胜利者的姿态傲视群雄,我以红卫兵的胆识分庭反抗;你引用《旧约》,我祭起佛经;你没有毛病无可挑剔,我焕发金子般的质地;你创作处于颠峰体验状态,我谷物归仓尽享丰收喜悦;你在经院的玄学里遨游,我在现实的泥坑里打滚;你捍卫独立的品质,我弘扬自由的精神;你唱出灵魂的赞歌,我写出肉体的痉挛;你骨质性感,我垃圾浮尘。中国诗坛的伤痕不但从未弥合,反而越撕越大,就像每年发大水使中华民族的母亲——黄河泛滥成灾一样。各路诸侯蠢蠢欲动,经过惊心策划包装的谎言、逛语、大话、昏话满天飞舞,一时间迷惑多少善良的观众。这不得不让人怀疑编者、批评家、诗人偏头症、肿胀症与臆想症害得不轻,要合谋把中国诗歌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傲慢与偏见、夸张与搞笑、无知与可耻、土匪与流氓等歪风邪气充斥整个诗坛:一些杂志在征订启示上把自己摆在中国诗歌的教头位置,谈历史悠久、编辑力量雄厚,谈对关注新人不遗余力,以为自己拥有国家、省作协的身份,办的刊物就当然引领当代诗歌的潮流,编辑的素质与涵养怎样?不用我置喙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王婆卖瓜而已;一个选本问世,眉头冠以“当代”、“中国”、“经典”、“百年”、“跨世纪”、“文学大系”、“最佳”、“精选”等等的字样,仿佛不这样就不足以显示权威与霸道,其实无非是凭个人喜好,邀约三五知己策划了一本书刊而已,就牛皮哄哄地在序言中说成不可挑剔的选本,为当代诗歌指明了方向,导演了无愧于伟大时代与民族的绝唱,同道中人被捧上天,其实与把大排档吹嘘成五星级酒店如出一撤;至于党同伐异把对手说得一无是处,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事更是屡见不鲜。正直的读者相当不以为然并保持高度警惕。 尽管众声喧哗但佳作屈指可数,诗坛内部的热闹特别是网络的兴起让许多写手飘飘然起来,半夜发出像火警一样的尖叫,以为操起网往河沟随便一撒就能逮到几条大鱼,诗歌啊真奶奶的好玩,而我们这时代,批评界不是浑水摸鱼就是趁火打劫,有唯名家马首是瞻极尽吹捧之能事的批评;有高高在上天马行空的批评;有在新手面前颐指气使的批评;有面谱化蹈高务虚的批评;有赶集市跑趟子开研讨会肉麻似的批评;有靠引经据典却胸无半点墨的批评;有菜瓜脑袋非此即彼的二元论批评;有拔苗助长漫无边际的批评;有干嚎骂娘人畜不分的批评;有像党棍一样动用行政资源欺上瞒下的批评;有袖筒交易做得风生水起,托拉斯似的批评;有名不见经传靠涂脂抹粉立马功高盖世的批评;有瞎子摸大象舌尖上做道场的批评;有酒肉穿肠过哥们几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批评;等等等等。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爽是爽,其实上不得台面入不得曲谱,对诗歌有百害而无一利。真实的情况是诗人们高兴得太早,诗歌的繁荣昌盛不过南柯一梦,诗人的处境每况愈下,诗人的形象大大地妖魔鬼怪化,甚至不如街头巷尾开档设局、引车卖浆之流及癫婆娘的伊呀发嗲,诗人仿佛只有靠京片子、方言土语谩骂或抱着一团相互取暖才能得到意淫的快感。笔者将一篇批评文章投稿给某刊,主编大人发话:他们刊物一般不发与诗歌争论有关的文章,一来,诗人好明争暗斗,且一斗面红脖粗、遍地鸡毛。二来,数风流人物,还看影视明星与小说家,诗人老几?不好说,就悠着点吧。 中国当代诗歌真的不同凡响登峰造极了吗?结论是否定的。我们看不到贴着大地飞起来,行远致深,既经得起行家里手的鉴析,又能让普罗大众欣赏受益像唐诗宋词中的名篇佳什(她们构成了千古流传的中华文化经典),甚至像当代诗人海子的《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这样语言干净、节奏明快、意境高迈的诗歌也凤毛麟角。因此,我们呼唤诗人深怀大地,拥抱生活,面向未来,回到炼词写意的悠远境界,恢复诗歌高贵典雅的品质,对人类共同的命运与个人独特幽隐的际遇发言,成为时代的先驱与追问者。批评家不能随着世俗的调门起舞、浮泛搅和,必须捍卫自由与独立的精神,清醒地评价中国当代诗歌的创作成就与存在的不足。是的,应该努力提倡一种开放的健康的公正的批评,一种多元敞开、言之有物、高瞻远瞩、胸怀八方的批评,重新找回批评家的良知与尊严,让批评的境界更威、更猛。
第二辑:终端访谈 通向花园的漂泊者 ——对诗人庞清明的书面访谈 林童:我本打算给你的诗集《时辰与花园》写评论,但我在阅读之后,觉得还是作一次访谈更有意思。请问,在你的诗中,“时辰”与“花园”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庞清明:主要是《时辰与花园》诗集里有《日子》和《永恒花园》两辑。《日子》主要是写我在南方乡镇岁月的磨练,我写了几十首。日子与时辰都是时间概念,后者更让我想到岁月的流动与星空的浩瀚,人生的相对弱小,收在诗集里的日子有23首。花园与我生活的东莞大岭山镇政府花园有关,这个袖珍花园确实给我带来不少乐趣与安慰,让我在枯竭的南方生活中找到一丝亮点,也寄托了我放飞诗情画意的理想空间。本来我最初的书名是《内审与彰显》,这比较贴近我的诗歌精神,但责编说她太理性化了,结果就换成现在这个书名。 林童:你是四川人,现在在南方工作。中国人的乡土情结一向很浓,而我发现,你以漂泊者自居,你是怎样看待这种意识的?它在你的诗中起到了何种作用? 庞清明:乡土意识一直是我摆脱不掉的诗歌写作源泉,是我的命根。事实上,不管我在四川达州、福建福州、还是在广东东莞,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与乡镇,本质上我永远是乡土的,我在与大自然的接触中获得的东西永远比匆忙的现代物质生活给予我的还多。说穿了,乡土意识就是我灵魂的重要归属,它不断地敲打着我,并挖掘隐藏在内心世界的秘密与巨大潜力。而乡土与漂泊互为因果,对乡土的怀念一定激发了我的创作灵感,使我的漂泊显示出厚度与宽广。 林童:巴蜀文化的相对独立性和氛围一向很浓,可以说是沃土。你写了很多亲情诗,这种地域性文化对你的写作有何影响? 庞清明:巴蜀文化博大精深、自成一统。巴蜀文化是个大概念,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就在我的出生地——四川大巴山,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就出现了一个在全国有较大影响的青年作家群——谭力、雁宁、宋小武、李祖星、凸凹、张建华、林童等一大批青年作家、诗人崭露头角。评论家张炯曾直截了当地说,中国青年作家群能形成集团冲锋态势的两个地区是新疆的石河子与四川的达州。对于在这块土地上渡过了贫穷而快乐的童年,健康成长的学生时代,以及最初走向社会的青春年少的我,一拿起笔,骨子里就有一种好高务远的冲动。我的书写语言、思维方式、行为习惯、抒情品质无不打上故乡的深深烙印。尽管现在我一般用普通话与人交谈,但内心独白时一定用的是四川方言。至于对亲人的思念也与故土交织在一起的,这个亲情不仅仅是家庭成员里的恩爱,它更多的是一种指向,一种大爱与慈悲为怀。 林童:在《时辰与花园》中,你对日子特别关注,以日子为题,写下了系列组诗。你是怎样来认识日子的? 庞清明:是的,我写了许多《日子》,我把它称为《日子》系列。作为大众中普通一员,抛开浪漫的情怀、理性的思索,我们都得居家过日子啊。每天面对的是作为一个南方乡镇记者的命运:采访、报道、划版、校对、发行等大量繁琐细致的具体工作。为了养家糊口,为司库的殷实,为老婆的花衣、小儿的玩具、学业,为孝敬年迈的双亲,我每天奔忙在东莞大岭山镇方圆11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因此日子对我来讲是艰苦的隐忍的有时甚至是渺茫的,是线性的有时又是交叉的,有着极大的空悬的叠加的概念。它吸纳着我包容着我但却又挤压着我,有时我真感到无处藏身。它使我若老牛拉破车必须得全力应对,方能耕耘一片灿烂云霞。 林童:你把写云的诗命名为“音乐的云”,在浪漫主义诗歌中,云是很重要的情感对象,你在写作的时候,是否受到了影响或启示?现在人们谈论诗,都认为诗与歌分家了,你觉得音乐与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庞清明:我同意也早就说过:诗与歌分家了。诗更多的偏向于阅读、默记,长久传承,而歌就需要当场演唱,需要舞台、灯光与五彩缤纷的背景。从这个意义上讲,诗就应该潜入光明的内部、大地的深处,而不是寻求一时之快,这也是让中外诗人深为清高、自信乃至糊涂的根源。至于我把诗命名为“音乐的云”,其实这仅仅是出书时的方便,里边既有音乐又有关于云的诗,而“音乐的云”这个意象很美,或许它们都有流动性吧。我写了多首云的诗,主要受美国诗人史蒂文斯的影响。他被尊为诗人中的诗人,是语言的变化大师,是缥缈意境的制造者。90年代初期,我在福建接触到史蒂文斯,我的诗一度写的虚幻空灵应该与他有关。云作为漂泊的象征,作为游子的精神家园,一度让我联想翩翩,这与我把蟋蟀象征为孤独的琴手一样。我曾在福州马尾,不断地观察云的迁徙与流云的变化,在一首诗中,我把云比喻成——“黄昏的影子舰队”。当然音乐与云在其他诗人那里一定发生了看不见的秘密关系。 林童:你说:“自然是人类永恒的居所,博大、平等、包容”。你更借助于花园、水池、曲桥、香径、喜鹊、燕子、鹰、蜥蜴、蜗牛、羊等作为你诗中常有的情感对象,使你的诗具有了某种象征性。这透露出来的信息表明:你的诗观仍具有“诗言志”的意味。而在现代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不再是和谐的,常处于冲突甚至对抗之中。请问:这些意象真能表达人与自然的关系吗?你的自然观是怎样的? 庞清明:“诗言志”,相信我在初学写诗时一定有此默认,但具体落实在我的作品里就跑调了,这也是好多批评家在解读诗人作品时遇到的麻烦:诗歌与理论的严重脱节。谈到大自然,我还真有话说,是的,在当今工业化、信息化时代,标准厂房、高楼大厦、购物广场、香车美女等等一切让我们沉浸在物质文明的假象中,而曾经润育了中华文明的摇篮,让古代先贤讴歌的大自然确实遭到严重的破坏,工业废水、环境污染这些东西不仅是出现在报端、电视镜头上,其实就发生在我们身边,我们是环境污染的直接责任人,又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我写的那些有关自然的诗就是一种良心的呼唤,而不是回归田园牧歌、小国寡民式的蒙昧年代,而是希望建立一种人与自然协调发展的太平盛世。 林童:你认为:诗是隐者的艺术;诗是被阅读的艺术;诗是节约的艺术;诗应充满神性的光芒和启示。并把这种写作当作严肃健康的写作。你能具体一点地阐述它们的关系吗? 庞清明:诗是隐者的艺术,这是我的一篇文章标题。刊发在《诗神》杂志上面,主要是针对90年代诗坛的纷嚷、浮泛、炒作而言的。我认为诗人应该像高明的导演,隐藏在诗歌的背面,让真正的响当当的作品去说话,这才是诗歌的出路;现在我已部分修改这种观点,市场经济时代需要的是内外的统一协调,在保证诗歌品位的基础上适当的包装是很有必要的。诗是被阅读的艺术,也就是前面讲的诗与歌的分离,读与唱的分离,但诗人黑大春却一直在做将诗歌带到音乐里去的工作,这也是他的一种方法,无可厚非。诗是节约的艺术,就更好理解。诗歌是文学的轻骑兵,是艺术中的艺术,不是滔滔不绝,而是适可而止说出心中的梦想,这也是诗与小说、散文的区别所在。真正的好诗、大诗理应自觉融合哲理的思考与宗教的情怀,去照亮黑暗土地上大众的背影。 林童:人在漂泊之中,很容易产生思想情感的波动。你在1993年皈依了宗教,我常想,中国人正是由于缺乏宗教情怀而过于被世俗浸湿了心灵,所以很难产生大师。宗教情感在你的写作中居于什么位置?有何作用? 庞清明:1993年福州道山,我在作家北村、朱必圣的悉心指引下信奉了基督教。诗者的征途,艰难的负重,生命的盲目,迫使我从繁复的世间回到内心的高塔,受浸洁身走新路,寻求平衡与庇护,我的诗亦从外部热闹的风景进入本质的述求。在这个堕落、物化的时代,诗人应肩负起拯救灵魂的天职,以个体面对大众,唤醒普遍的良心,而宗教的提升与净化功能恰恰是我们中国人所欠缺的。当然我不是虔诚的教徒,也决不在此卖弄上帝与神的冠冕,人生与诗,一切在自然中进行—— 林童:你和刘汉通、张敏华在搞“跨越诗歌论坛”时,编了一本诗选——《跨越》,提出的口号是“跨越地域,跨越时代,跨越流派,跨越平庸与自我”。应该说你们是有雄心的,真要跨越这些限制,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请问:你是怎样理解地域、时代、流派之间的关系的? 庞清明:去年初我与青年诗人张敏华、刘汉通搞了个跨越论坛,当时确实是雄心勃勃,我提出“跨越地域、时代、流派,跨越平庸与自我”的理念是有一点野心的,我们不想搞圈子,划地为牢,事实上跨越也是按这个原则去运作的。《跨越》诗选出版后,著名批评家沈泽宜先生给予评论,《文学自由谈》、《南方日报》、《星星》诗刊、《绿风》诗刊、《作家报》、《东莞日报》、《中山日报》、《东莞乡情》等都作了评介与宣传,也达到预期的目的。而对于地域、时代、流派的理解我们是相对的,那就是希望不要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地方(比如东莞或荆门)或圈子内,那样容易夜郎自大、故步自封。 林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参与第三条道路?你办“第三条道路诗歌论坛”时是怎样规划的? 庞清明:第三条道路作为新世纪中国最重要的诗歌流派是不争的事实。1999年,莫非、树才就提出第三条道路,并有专文阐述,之后谯达摩、林童两位理论旗手对第三条道路做了详细的论述,并编有《九人诗选》,高扬了第三条道路的大旗,紧接着《第三条道路》诗报创刊,更进一步使第三条道路发扬光大。一大批卓有成效的诗人在第三条道路的旗帜下,共同推动诗歌创作,第三条道路显示了广阔、诱人的前景。 2002年初我加盟第三条道路,这是我在诗歌写作生涯中的重要事件。林童、谯达摩编的《第三条道路》报发了我的诗歌专版和简介,2003年的《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也在“第三条道路写作诗群”中将我的诗歌收入。作为第三条道路重要成员,我责无旁贷应为第三条道路奔波出力。 本世纪初,由于网络的兴起,极大地推动了诗歌创作与发展,一些诗歌新人在网络上吞云吐雾,大展风采。第三条道路由于缺乏网络这种快速交流的平台,在宣传方面相对滞后,与第三条道路诗人的创作成就不相协调。有鉴于此,今年初我与林童兄商议,搞一个论坛来推动第三条道路创作。于是,2003年6月15日,“第三条道路论坛”正式创办,并与全国唯一前沿体验文学改革的大型综合期刊《伯乐》友情互动。 林童:我觉得,网络是一次传播媒介的革命,所以我是以积极的态度来看待网络的。现在,你投入了相当多的精力参与网络,你对网络有何看法? 庞清明:网络确实是一次传媒的革命,“跨越”与“第三条道路”创办后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有时脑子里装的全是论坛上的事,总觉得自己既然是版主,就应该有一种奉献精神,要满怀热情搞好服务,多些端茶递水,不能让客人的热屁股贴在冷板凳上。我对网络的基本看法是:论坛是开放的交流与切磋诗艺的平台;论坛能最大限度地团结众多同仁志士,第一现场发现并推出了众多好诗。当然网络也是泥沙俱下的,这需要作一些清理。我们为何要编第三条道路年刊?也就是让纸刊来沉淀论坛泥沙,去粗取精,留下精华,让纸刊来发扬光大第三条道路的诗歌精神。 林童:今年的第三条道路年刊具体由你来主办。从1999年提出第三条道路开始,已出了三本《九人诗选》;去年由于我和谯达摩要编《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就没有出年刊了,而是改成了报纸,直接就叫《第三条道路》。现在,这本年刊《第三条道路》已进入操作阶段。作为主编,更多的是需要勇气、眼光和胆略,并承担责任。能谈谈你的操作情况吗? 庞清明:第三条道路年刊的编辑工作由我来操办我显得诚惶诚恐:一方面我才疏学浅,理论素养不够,另一方面我要感谢你、谯达摩兄及第三条道路同仁对我的信任与鼓励。我希望年刊的起点一定要高,应该成为中国重要诗歌流派的文本典范。我们的编选原则是1:入选者必须认同第三条道路。2、实力展示,通过够分量的作品来加大第三条道路阵容。3、热心支持并大力宣传推介第三条道路。4、理论与诗歌并举。5永续发展,补充新鲜血液。《第三条道路》2003诗歌卷10月正式选稿,2004年元旦前出刊。年刊为大32开,封面、封底彩色,200多页,印数1000册。 林童:你投入了很大的精力来参与第三条道路的建设,你对第三条道路的发展前景持怎样的态度? 庞清明:莫非、树才、谯达摩、林童等绘制第三条道路理想的大旗,胡亮、庞华等后起之秀的理论跟进,使第三条道路摆脱了内流河不经意就消失在浩瀚的沙漠、永无天日的悲剧命运。而众多的凭借自己实力在第三条道路上一路高歌、一路狂奔的诗人是第三条道路的主心骨与栋梁。世界上从来就没只有理论而无创作的空头巨人,只要在诗歌上取得巨大成就,总是需要有人来梳理、推陈出新、发扬光大,这就是辩证法,因此我特别看好第三条道路。第三条道路摒弃了知识分子掉书袋的迂腐,唾弃口语或所谓民间写作的土渣与事无巨细的伪叙述;第三条道路自觉融入时代的大潮,却与现实保持恰当的审美距离,显示了诗人的自觉、道德底线和必要的写作难度,以及自觉维护人性与诗歌的尊严清新思维,第三条道路前景一片光明。 林童:读你的诗,从选材来说,你在传统与现实之间犹疑不定,更多倾向于传统;就风格而言,追求唯美,于是就有了放得不够开的感觉。按理说,你在外漂泊,对现实应有更直接的敏感力。能谈谈你的诗歌的美学追求吗? 庞清明:诗是隐者的艺术;诗是被阅读的艺术;诗是节约的艺术;诗应充满神性的光芒和启示。诗以其高度精炼、深度智慧、闪烁灵动呈现高翔、前倾、内审的姿态,诗人却在台后,惜香怜玉。现代诗需要调动所有的热忱认真加以对待,需要读出文字背后的面孔,时间背后的三维,表象后面的深度意境,读出人生的无穷奥义、所指、暗示、魅力。诗与读者处于拉锯战中,相互审视提醒较劲,进而完成诗文本意义上的解读,高山流水润琴音。——以上是我不很完善的诗歌美学追求。 林童:我注意到,你的长诗《殇或者碎片》的批判性很强,但是我发现,你并不是站在神性或宗教关怀的角度来批判的,而是基于主流意识形态的立场和观测点,这样很容易陷入二元对立论的泥潭之中,看起来洋洋洒洒,批判的锋芒很盛。二元论,比如说真善美与假恶丑,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的话,另一元也完全可以以此作为绝对真理来进行批判。你说:“我看得真切并非无话可说”。我相信每个人在这个时代都有话要说,但是不是真的就看真切了呢,我表示怀疑。现在回过头来审视这首长诗,你的观点有无修正? 庞清明:长诗《殇与碎片》完稿于2000年前。那几年我的生活、家庭都充满许多变数,特别是家庭方面,一连串的变故让我喘不过气来,但内心深处我是一个坚强的男人,我决不向命运低头,也不轻易向朋友吐露自己的痛苦与哀伤,我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我把它转化为诗歌,用诗的语言去触摸生命的痛,去鞭打世界的丑恶,揭露人类的阴暗面。在诗歌里我思考了社会、家庭、单位与个体;思考了和平、战争、性与爱、商品经济对人性的冲击;思考了一个人面对世界到底有多大的承受能力。是的,我是批判现实世界的,因为它有太多的缺陷,有太多的让人失望的东西,个体像水珠一样渺小,稍不留神,就有被社会吞噬的危险,因此我要反抗、争斗。最后我呼唤良知与自然的回归,将主题往上拔高了一些,其实也是指明一个光明、前瞻方向。但谁能站在正午的骄阳下去修改早晨的轻风?而大雁选择翱翔远天,绝不作屋脊下的麻雀。当时、现在,谁也不要怀疑! 林童:这个问题可能尖锐了点。但怀疑是必须的,就像“重新估量一切价值”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不会拘泥于过去而更加轻松地飞翔。现在问你一个无聊的话题:你是怎样走上文学之路的? 庞清明:我最初的创作冲动缘于一种“补偿学”,期望文学能挽回因财会功课普通而丢失的面子。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我被缪斯之箭击中了脚踝。我始终以一个荒废正业、离经叛道的个体写作者自况,绕开中国主流文学、波澜壮阔的诗潮诗派,持续自己的勤奋操练,吊嗓修辞,先天跛足的文学功底使我由衷地体验到走向成功的攀爬之苦和新面孔的怯生登场。当然,我后来加入第三条道路,校正了一些作法。 林童:每个人的写作方式不同,你写作过程有何特点?近期有何创作计划? 庞清明:我是文本主义写作者,我坚持苦行僧的做派,坚持从书本与现实中去吸取营养,坚持写作的起码标杆,坚持认真而不游戏的诗歌。尽管有人对我的创作诟病,提出了一些忠告,比如看不懂或写得太熟了,我欢迎对我的批评,但我还得走自己的路——我的第三条道路——写理性与感性交织在一起的诗歌,提倡好诗主义、呼吸主义。我不能拉着头发上天喊崇高,也决不趴在泥坑里咕几个气泡。今后的计划还得等《第三条道路》年刊出版后再定。这是一项大工程啦! 林童:你对你的诗歌满意吗?能不能举出你自己认为的最满意的代表作? 庞清明:我对我自己的创作较为满意,主要是我的创作有实实在在的内容,属于实力派。我自认为长诗《殇与碎片》、《南方乡镇》系列等是我的代表作。我的写作有一个绕不开的大背景,那就是南方乡镇,自然之恋,怀乡与漂泊意识。这需要像你这样的批评家独具眼光去好好挖掘、研究,特别是站在第三条道路这个视角,那一定能找到一个真实的切入点。
第三条道路:中国当代诗歌流派的显学 ——庞清明回答采耳六问 1、当网络诗歌成为一种数码文化而流行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对后现代主义的全面推翻,而第三条道路面对这样的局面是怎样应对的?
庞清明答:
第三条道路的提出几乎是与网络同步的,应该是上世纪末,几位优秀的青年诗人莫非、树才、谯达摩痛感于中国诗坛险恶的圈子化,因而挺身而出提出第三条道路,(奇怪的是车前子只是口头表达,却少有下文),如果当时他们乘胜前进,或许第三条道路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他们确实有点网络盲或对网络的认识有偏差,加之不占有媒体与话语权优势,结果第三条道路痛失良机,让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大出风头。这个艰难的过程与局面直到2003年6月由我与林童先生创办第三条道路论坛才得以扭转。正是借助于第三条道路网络平台,第三条道路以《九人诗选》的名义缓慢推进的形式得到全面敞开,第三条道路风风火火闯向神州大地。因之,我要说:知识分子由于其自恃清高,不屑于关注大众的疾苦冷暖,忽视草根阶层的声音,在象牙塔继续西进,继续云天之上谱写光明的诗篇,继续献给无限的少数,继续无用之用实乃大用。民间写作好象一直在造反,仿佛永远在受欺负,要揭竿而起,战斗性很强,结果闹内讧的事屡屡发生,流氓本性使然也。他们都有偏激的一面,也是让广大读者垢病的地方。第三条道路的优势在于恰恰不搞二元论,非要你死我活往绝处弄,并与网络这一强盛媒体有机结合,开创了第三条道路写作的广阔天地,——真正实现通向辽阔艺术世界之路。
2.第三条道路是怎样的一条道路,在经历了海子式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后以及易拉罐式的网络诗歌快餐后,你们的道路是属于“哲理小语”式的还是“精英式”的,或者是其他第三个特征?
庞清明答:
首先我要说明,第三条道路与海子无关,海子的神话终止于上个世纪90年代前期,他的追随者也并不以海子标榜自己的创作提升自己的知名度。第三条道路并不被“哲理小语”式的还是“精英式”的写作所局限,第三条道路的外延远远大于此。第三条道路更多是采取开放的姿态面对古今中外的优秀文化遗产,反对文化专制与霸权主义,提倡开放多元的创作,每位诗人都在走自己的路,并汇集成波澜壮阔的时代交响,这是第三条道路区别于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的根本所在。正是由于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偏激的写作局限搭起的边界,为第三条道路获取了广阔的施展抱负的空间,第三条道路的永续发展为第三条道路勾画出旷远的未来。谯达摩将第三条道路提升为一种思想技术,他笔下的第三条道路具有可操作性;林童的第三条道路通向辽阔的艺术世界,简直就是让批评者摸不着门;莫非反对的是秘密行会,瓜分诗歌的蛋糕;树才将第三条道路归结为不结盟;十品用一架蔷薇满院香来概括第三条道路的诗学意义,并认为第三条道路是一种集体诗学行动;赵思运认为第三条道路不是一个流派,而是一个普适性的价值立场;李祖德认为第三条道路展现了在文学史上建构自身话语地位的冲动与雄心;李霞从文本入手,将第三条道路诗人划分为禅意写作、神性写作,唯物写作,唯美写作、体验写作等;张放笔下的第三条道路倡导的是良知与共鸣;兰马认为第三条道路是接近自然数“1”的诗歌写作分数;马莉在肚脐以上,虚玄之下寻找第三条道路的诗歌精义;杨然对20年来诗歌道德风尚提出批评,呼唤建立第三条道路写作的健康新秩序;刘川眼里的第三条道路应是一种新诗的潮流;庞华则爱在“三”字上做文章,玩得有声有色;在刘彩虹眼里,第三条道路作为诗学潮流呈扇形展开;林韵然认为,第三条道路跨越空间与时间的限制,真正为更多不同声音、更多绚丽的风格提供了客观可能;罗铖将第三条道路理论往前拉了一步,是新世纪一门独立的学科;侯平章在第三条道路上呼唤中国新诗的黄金时代的到来;杨青云说第三条道路展现的是永恒的时空;罗云锋简直就是在贩卖第三条道路社会学、文艺学概论;我理解的第三条道路就是兼容并包,开拓创新,是当今最为流行的战略模糊学,是诗歌辩证法;可以用绚丽多姿来概括第三条道路的写作特征。
3.当今诗歌存在着“文化口红”和“文化避孕套”一类的现象,作为后文化时代的网络诗歌尤其是提出一个派别的同时,是否会意识到这样类似的现象.
庞清明答:
当今诗歌确实存在着“文化口红”和“文化避孕套”之类现象,特别是所谓口语诗与下半身写作者里面,但我们以开放的心胸去对待,因为世界的多样性,我们不能干预他人的私生活。就是在第三条道路内部,也有诗人在尝试各种风格的诗歌写作,这很好,但我个人不提倡。我的写作更多的是神性、文化关怀下的自然主义写作,提倡对社会、大自然、心灵的关照。在艺术表达上,我倾向于内在与外在的有机统一,将世界在心灵深处的投影用隐忍的方式表达出来,我要说,诗歌的暗示,对感情的含蓄表达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是诗歌的基本守恒定律之一,对人间大爱、大真、大善、大美的追求,饱蘸着个人与集体生命经验的追问与歌唱的诗歌将永放光芒。
4、第三条道路是谁提出的,当它已经广为人知的时候,在这个列国纷争,各为其主的网络诗歌时代,是否就是说它是一面旗帜,或者说是一支起义军?它的领军人物是谁?
庞清明答:
不争的事实是——莫非、树才、车前子、谯达摩提出了第三条道路,在这个列国纷争,各为其主的网络诗歌时代,第三条道路就是一面旗帜,如果说1999——2002年,第三条道路还在小范围引发论争的话,那末,包括林童、胡亮等批评家的加盟以及第三条道路网络论坛的开通,无疑使第三条道路在当今中国诗坛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在第三条道路的旗帜下,汇聚着一大批优秀的青年诗人与批评家,他们以集团冲锋的架式在中国诗界左冲右突,向诗界展示自己的独特魅力与强大力量。如果说当初第三条道路的开路先锋是起义军的话,或许,现在的第三条道路应该是正规部队了,无论从第三条道路论坛的人气还是从诗人们为中国诗歌提供的优秀文本来看,均不为过。关于第三条道路的领军人物,我以为很多诗人都是(但无可否认,谯达摩、林童、庞清明在第三条道路的发展壮大过程中,一直起到稳定与开路先锋的作用),关键靠自身的文本说话,自己写就自己的历史,不能说早到的就座头把交椅,后来者就甘拜下风,第三条道路更多地关注年轻一代的创作,这体现了第三条道路的精神实质——平等、相互尊重。我提请大家关注下列名字——理论部分:莫非、树才、谯达摩、林童、十品、胡亮、赵思运、李霞、李祖德、张放、林韵然、老巢、飞沙、庞华、兰马、罗云锋、刘彩虹、王代生、胡磊、侯平章、郭希明、杨青云、罗铖等。诗歌部分:凸凹、马莉、庞清明、安琪、刘文旋、刘川、杨然、张耳、车前子、马永波、简宁、红杏、殷龙龙、娜夜、路也、谷禾、杨拓、史幼波、孙慧峰、子梵梅、丁乂 、卢卫平、唐诗、徐慢、老德、路也、西北龙、墓草、杨通、刘汉通、温冰然、玄鱼、张作梗、王征珂、陆华军、邵风华 、严家威、郑小琼、梁山剑客、虚云子、八零、李滨、喻子涵、聆听 、林忠成、姚园、 冰儿 、山里弟、鲜娅、王爱红 、朱枫 、丁燕、孙启泉、罗唐生、林西、乐思蜀、 汪文勤、沉沙、高文、郭杰、李满强、隐石等。诗人冉云飞、冉冉、梁平、郁葱、世宾是不是也在走第三条道路呢?等着瞧。
5、从话语文本上分析,第三条道路有着话语上的一个策略,那就是一个高度上的主义特征,面对先锋性的无意识主义和非主流主义,你们是怎样斗争的?
庞清明答:
1999——2002年,当第三条道路还在已缓慢的速度推进,影响范围仅及入选《九人诗选》里的20多位诗人,或在小范围内发生作用时,第三条道路可谓遭遇来自两大派别的围追堵截,不断地被外在的五花八门的光环所遮蔽,胡亮先生在《从莫非到庞清明:第三条道路的本相与万千相》文中就清醒地认识到这点。只有当第三条道路搬上网络,并在我的“敞开,向所有优秀诗人无限地敞开”、“大胆地喊出:我们走的就是第三条道路”,并在西北龙、庞华、张作梗、遗墨等早期的第三条道路值班诗人的推波助澜下,在不断有新的实力诗人的加盟,并自觉投身到第三条道路的宣传推介下,并在赵思运、十品、胡亮、庞华、兰马等的理论扩充中,第三条道路得以在诗坛不断彰显。年底,由庞清明、林童主编的《第三条道路》2003年卷,全书收录50多位第三条道路诗人及批评家的作品,而2004年5月,由谯达摩、海啸主编,李祖德、庞清明执行主编,九州出版社出版发行的《第三条道路》第一卷,更是在诗界引爆一枚第三条道路的炸弹。该卷《第三条道路》可以说是第三条道路提出五年来之集大成,全面深刻展示第三条道路的丰硕成果。与此同时,第三条道路遭到怀疑、围攻的事件此起彼伏,包括——第三条道路是没有道路的路,第三条道路没有标识,第三条道路没有美学追求,第三条道路没有代表诗人等,下半身垃圾派也来搅过事,但由于第三条道路诗人批评家的团结、包容、大度与理性的批判精神,由于第三条道路诗人本身的气质与修养,第三条道路的意义反而越来越突出。2005年2月,由谯达摩、刘生龙主编,九州出版社出版的《第三条道路》第二卷再次在中国诗坛引发地震。
6、请从语言\想象力\话语权三个方面来描述下第三条道路以后的光辉前景.
庞清明答:
诗歌是什么?诗歌是语言的艺术。开宗明义,第三条道路对语言是相当看重的,在诗歌之路上,我们反对知识分子的掉书袋,卖弄名字术语、外国典籍与宗教信仰;也反对口语写作的婆婆妈妈,事无巨细、毫无意义的口水诗。前者脱离中国国情,离群众的审美需求太远,后者简直是对诗歌艺术的粗暴践踏。要说口语诗,我推荐城市或乡村的疯婆婆发癫时都成了口语诗人代表?想象是诗歌的翅膀,这是常识,但现在大部分写作者将此束之高阁,靠一点小聪明,靠网络时代可以任意建立论坛,任意张贴自己的作品,可以化名来吹捧,整个诗坛顿时变得乌烟瘴气,章法全无,这就是诗歌远离读者的又一原因。诗歌怎么啦?诗歌无骨无肉无血,失去大量读者,不是边缘化问题,而是变成一个怪物、活宝。不得已,第三条道路诗人必须站出来给诗坛一声断喝:是应该将诗歌的道义担当在肩的时候了,不管是身居高堂还是闲于江湖,第三条道路的写作思想意义均应得道多助,所以大家也看到,第三条道路的疆域如此辽阔,涵盖高校、政府机关、社会科学、报刊杂志、乃至外资企业、个体工商界。身份有大学教授、博士、硕士,社科院研究员,教师,自由撰稿人,商家,乃至生活在底层的普通打工者,农民,他们对第三条道路的追捧使第三条道路的理想大旗高高飘扬。《第三条道路》第一卷、第二卷出版后,中央电视台、文艺报、光明日报、法制日报、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南方日报、南方周末、文学自由谈、当代文坛、广西文学、绿风诗刊、星星诗刊、美国新大陆诗刊、扬子江、红岩、佛山文艺、夜郎文学、作家报、作家文摘等全国及海外众多媒体刊物予以报道并以专辑的名义推出或即将推出第三条道路诗歌及理论。第三条道路也正是在自我的努力与诗坛客观现实面前,逐渐并主动掌握诗歌话语权,并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中国诗歌的一种显学,载入史册。
民刊收藏家系列访谈录采访/姜红伟 回答/庞清明
一、请你谈谈自己的简历和诗歌创作、发表、出版、获奖情况 答:我1967年生于四川达州,1993年移居广东东莞。1980年代中期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在《诗刊》、《星星》、《诗歌月刊》、《上海文学》、《作家》、《文学自由谈》、《诗选刊》、《中国诗人》、《山花》、《四川文学》、《雨花》、《作品》、《时代文学》、《萌芽》、《新诗界》、《延河》、《诗潮》、《山东文学》《安徽文学》等报刊发表作品600多件,撰写了10多万字第三条道路理论文章,主要批判所谓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两大阵营之弊端,为第三条道路诗人之群峰林立张目,并以“我批故我在,我在故我敞开”系列,对近年来诗坛之丑恶现象进行了直接点名批评,一改诗坛所谓“对事不对人”隔靴搔痒式的批评模式,在诗坛激起巨大浪花。出版《时辰与花园》、《跨越》、《孤独骑士之歌》等诗集,有作品入选《词语的盛宴》、《中国最佳爱情诗》、《中国诗歌白皮书》、《中国新诗选》、《中国星星五十年选》、《第三条道路》等权威选本。写有《南方乡镇》、《诗人的房子》、《诗人爱劳动》、《殇或碎片》等代表作。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与主要推动者,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获得者,广东作家协会会员,东莞文学艺术院签约作家。获得东莞文艺征文诗歌、评论奖一等奖各一次。 二、请你谈谈你对民间诗歌报刊这个概念的理解
答:我所理解的民间诗报刊,就是没有刊号,由个人独资或几位志同道合者出资兴办的具有鲜明特色或同仁性质,主要刊登诗歌作品、诗歌理论的报刊,具有先锋性、多元性、广泛性、及时性、地下性、间歇性(相对于官刊的连续性)等特点。 三、你为什么喜欢收藏民间诗歌报刊?
答:也许民刊才能真正体现自由的精神,独立的品格,传播多元绚丽的文化。作为一位诗人,我要写作,也要交流,民刊传递一种温情、友谊与力量。 四、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藏民间诗歌报刊的? 答:我一拿起笔写诗就有交流和收藏民刊的习惯,应该在1985年出生社会不久,在上面获取我需要的信息。 五、你收藏民间诗歌报刊的途径有哪些? 答:以网络联系为主,在论坛公布自己的电话、通讯地址、邮件等联系方式,并将自己的爱好公开。特别是我创办《第三条道路》之后,交流民刊成为我收藏民刊的主要方式。友情赠送也是其中一种获得渠道。 六、你的民间诗歌报刊收藏重点是什么? 答:来者不拒。我们必须善待每一位诗人朋友的辛勤劳动,尽管有的报刊比较粗糙,能在上面读到几首好诗,一篇好文也是值得的。我特别喜欢那些刊登有理论文章的报刊。
七、除了民间诗歌报刊收藏外,你还收藏了哪些诗歌资料?请举例说明
答:诗人朋友个人出版的诗集,一些刊登有文艺作品的综合性的民间杂志与企业内部报刊,等等。
八、在你收藏民间诗歌报刊的过程中,你都遇到了哪些困难?谁给你的帮助最大?
答:基本上没有什么困难,我是随缘,由于在第三条道路这里,我们经常批评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两种倾向,所以,这两派的民刊相对收藏得少一些,遗憾,但也能时不时弄到,我很希望得到一些高校诗歌报刊,越新锐越好,希望能在上面读到让我眼睛为之一亮或热血沸腾的诗歌。 九、困扰你进行民间诗歌报刊收藏和研究最大的难题是什么? 答:我现在的收藏室兼书房约8个平方米,确实显得小了点,我需要一间更大的房间来从事这项具有意义的事,也为中国当代诗歌留存一份久远的记忆。在过几年,等我小孩读高中,我就搬到东莞市区去住,我会装修一间更大、更时尚的书房来收藏。 十、你的民间诗歌报刊在收藏过程中有过散失吗?都散失了哪些?
答:肯定有遗失。1990年代初期,我离开四川达州,到福建、广东求职、谋发展,一度遗失了部分民刊,加之那时居无定所,不具备收藏的条件,丢三落四时有发生,1993年我来到东莞,有了自己的居室,收藏爱好立马恢复。 十一、到现在为止,你大约收藏了多少种民间诗歌报刊?请详细列举50种以上。其中,你认为比较珍罕的有哪些? 答:应该有几百种。包括《第三条道路》、《诗歌月刊》下半月刊、《星星》下半月刊、《诗歌与人》、《南方》、《书房》、《掌篇》、《赶路》、《丑石诗报》、《中西诗歌》、《诗歌蓝本》《非非诗报》、《漆》、《蓝鲸》、《第三只眼》、《外遇》、《露天诗报》、《行吟诗人》、《非主流诗歌》、《海平面》、《新城市诗刊》、《出路》、《文坛轻骑》、《无限制写作》、《或者》、《极光》、《世界诗人》、《独立》、《芙蓉锦江》、《文锋》、《行走》、《打工诗人》、《野草》、《射门》、《伯乐》、《第三极》、《诗域》、《桶》、《九寨沟文学》、《原野》、《野外》、《蓝风》、《前沿》、《行走》、《诗屋》、《老区文学》。 十二、你认为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最有影响的民间诗歌报刊有哪些?请列举30种 答:《诗歌与人》、《第三条道路》、《诗歌月刊》下半月刊、《星星》下半月刊、《南方》、《赶路》、《中西诗歌》、《诗歌蓝本》、《非非》、《蓝鲸》、《文坛轻骑》、《外遇》、《新城市诗刊》、《出路》、《或者》、《世界诗人》、《芙蓉锦江》、《文锋》、《打工诗人》、《伯乐》、《第三极》、《独立》、《野外》。
十三、你是否有过举办中国民间诗歌报刊展览的想法?
答:绝对有,现在是杂务缠身,等我得闲的时候,我一定要办,在图书馆、公园、广场都行,我承诺过。而且要办得大气,甚至与诗人朋友一起举办联展,宣传也要跟上,以此展示诗歌民刊的风姿。 十四、你怎样看待民间诗歌报刊对中国当代诗歌发展所起的重要作用?
答:民间诗报刊是另一种刊发诗歌的有效途径,是初出茅庐的诗人首选之阵地,与官办诗歌报刊并行不悖,民间诗歌报刊点燃中国诗歌的神圣火种,是中国诗人的狂欢地、大本营,民间诗歌报刊解放了中国诗人追求独立自由的精神。 十五、你曾经创办过民间诗歌报刊吗?现在还在继续创办吗? 答:我一直在创办民间诗报刊。比如在1980年代中期,我们办过《地平线》、2001年办《跨越》,2003年办《第三条道路》年刊,2006年办《第三条道路》诗报等等,今后将尽绵薄之力继续努力。今后说不定又要恢复《第三条道路》年刊呢! 十六、据你了解和掌握,目前在中国有哪些人在搞民间诗歌报刊收藏和研究?他们的收藏和研究成就如何?
答:姜红伟、世中人、刘福春、许强。 十七、你是如何将民间诗歌报刊资源转化为研究成果的?目前,取得了哪些成就?
答:成就暂时没有,一个“忙”字了得,只有等我从繁杂的事务中脱身出来,我一定会在中国诗歌流派研究领域做篇文章。 十八、今后你在民间诗歌报刊收藏、研究上有哪些计划? 答:继续进行不事伸张的民间诗歌报刊收藏,与诗人朋友一道,点燃圣火,推动中国当代诗歌的健康、全面发展。
琼州海峡网远观访谈之庞清明 远观:庞先生你好,第三条道路发展到今天,我想问一下,有没有核心的思想,比如说其具体的价值体系,这些年来,第三条道路到底有没有方向,那么具体的阵地在哪里? 庞清明答:我在《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核心价值》中,就非常清楚的地提炼出第三条道路的五个关键词:“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并对其进行了详尽论述:独立就是要求每位诗人必须具备精辟的见解与功到自然成的手艺,就是特立独行的品行,写出高标的具有永恒生命力的优秀文本来;多元就是对他者的尊重,因为几乎所有的诗歌流派都具有排他性,唯有第三条道路向所有优秀诗人无限地敞开,诗人们规范于第三条道路这个朦胧的边际,写着个性纷呈的诗歌;传承,当初我就猛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在传承上所出的问题。第三条道路经树才、莫非、车前子提出,再由林童、庞清明、凸凹、胡亮、老巢、马莉、安琪、十品、杨然、玄鱼、远观、愚木、北残、李键、林忠成等诗人、批评家近十年的接力与薪火传承及张放、蓝棣之、张清华、洪子诚、耿占春、任芙康、陈思和、翟永明、李青松、谭五昌等大学教授、报刊主编、著名诗人的激励,焕发出夺目的光彩,第三条道路还要传承博大精深的儒家文化中的积极入世精神,包括“达则兼救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精神(这些精神永远都不会过时);建设,中国诗界近30来总有一股歪风邪气,就是有人不断要PS前辈,比如PS朦胧诗、第三代,PS知识分子。第三条道路在革新的同时提倡建设的力量,批判的同时提倡传承的力量,需要担当起历史赋予的神圣使命,为中国当代诗歌添砖加瓦,开路搭桥;提升,知识分子并未立足中土面向脚下的人民,他们选择了一条向西天取经的不归路,民间写作一路向下,尘埃飞扬,选择的是一条面向黄泉的不归路,他们都得了严重的偏头症。第三条道路诗人关键时刻必须勇敢承担,通过宏大叙事与探幽逐微,提升中国人的精神层面。 我们的阵地除了我与李键主编的《第三条道路》季报,我与凸凹主持的第三条道路论坛,老巢主编的《诗歌月刊》下半月刊外,树才、胡亮也在策划编辑第三条道路十年精选本,而更多的诗人却在各自的领域进行着不懈的追求,并进行了各种前瞻性的宏观而稠密的思考。 远观:我现在仍然记得一个问题,那就是两条第三条道路的现象的问题,不知道最近怎么样,第三条道路双年诗歌奖和八年诗歌奖之后还会推出什么样的一个奖项? 庞清明答:2005年在成都隆重举办第三条道路首发式及中国诗歌流派论坛之前,第三条道路就出现分裂的苗头,之后,逐步发生了一些关于第三条道路内部纷争的事件,部分人开始化名在第三条道路、扬子鳄、诗江湖等论坛进行指桑骂槐式的批评,到了2006年,论坛上的争吵已经达到水火不融,硝烟弥漫的地步,有的语言简直是不堪入目,使第三条道路及诗人形象空前受损,这也是第三条道路诗歌流派遭遇的最大困境。为此,我曾在一篇文章中非常客观地提及:过去的2006年中国诗界有两件大事值得广泛关注。第一件是号称中国当代诗歌第一大流派的第三条道路最终未能摆脱分裂的宿命:一个以第三条道路论坛(主持:庞清明、凸凹、十品)为核心,守恒灵动、无限敞开、清流共治的第三条道路,提倡“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的第三条道路精神,使第三条道路走向更宽更广的境界,主要成员有莫非、树才、杨然、老巢、安琪、胡亮、马莉、蓝棣之、冉冉、张放等等;一个以第三条道路综合网为核心不断拆解变化莫测的第三条道路运动。这是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从此第三条道路走向低谷,很多诗人在追问,在徘徊,在放弃,在星散,在无可奈何。而我也在这个时候更加积极地介入第三条道路,重新开办第三条道路论坛,创办第三条道路季报,刊发了胡亮、凸凹、罗铖、杨然、愚木、北残、晓音、林通、兰马的第三条道路文章,我自己也通过撰写更多文章来厘清事实真相,捍卫、彰显第三条道路精神。与此同时,更多诗人加盟第三条道路,他们是远观、愚木、北残、李键、北荒、舒雨湖、水上人间、韩永恒、陈忠村、李飞骏、姜红伟、漂泊客、南岩等等,使第三条道路显得更加富有活力与朝气。 2006年11月,首届第三条道路双年奖(2005——2007年)隆重公布,老巢、庞清明、树才获得功勋奖;凸凹、莫非、安琪、马莉获得实力诗人奖;远观、楚中剑、衣水、梅依然获新锐诗人奖;杨然、林童、胡亮、张放、蓝棣之、十品获实力理论家奖;愚木、野松、舒雨湖新锐理论家奖。接着,由第三条道路论坛主办,《诗歌月刊》下半月刊、《芙蓉锦江》诗刊、《文坛轻骑》杂志、四川《元写作》集刊、广东《第三条道路》诗报协办的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对1999—2007年之间为第三条道路做出贡献的诗人理论家进行评奖。他们分别为“特别贡献奖”:老巢、林童、庞清明;“实力诗人奖”:莫非、车前子、树才、安琪、凸凹、马莉;“实力批评家奖”:胡亮、杨然;“新锐奖”:楚中剑、愚木、野松、远观、北残、舒雨湖。《第三条道路》第九期(2008年1月1日出版)以四个版的篇幅刊登了获奖诗人、理论家的获奖感言、简介及文学作品。2008年底,愚木的《第三条道路影像》的出版也填补了第三条道路某方面的空白,遗憾的是遗漏了远观与北残。 谈到今后的打算时,我个人认为还是继续办好双年奖和第二个八年奖,在我的心目中,这两个奖代表了第三条道路的最新成果与基本层面,但一定要有新人进来。 远观:庞先生能否谈谈你的诗歌创作受谁影响?今年的打算都有什么呢?能具体的谈下吗? 庞清明答:坦率地说,我的创作除受到唐诗宋词的熏陶,西方现当代诗歌的影响外,朦胧诗人、第三代诗人中的佼佼者亦是我的良师益友。多少个昼夜,我反复阅读那些闪烁着思想火花与诗艺精湛的作品,如甘似怡,内心涌起股股清泉。我既欣赏自由主义者雪莱的西风颂,也心羡“远房亲戚”庞德的日日新,他笔下的地铁车站涌动着花瓣似的脸庞;我晨读李白浪漫主义的诗篇,夜阅波德莱尔巴黎的恶之华;歌德的史诗《浮士德》让我敬畏、叹为观止,北岛的《回答》令人振聋发聩;博尔赫斯的图书馆让我曲径通幽,海子的天马行空让我心悬高远;李清照在凄凄惨惨切切中思慕,艾青为脚下这片热土歌唱;鲁迅的愤世嫉俗在于唤醒人民的良知,我怎能简单地把金斯堡的嚎叫理解为垮掉一代的象征;西川的博学与意象的平衡能力使我受益,迪金森幽闭的内心闪烁独特的火花;钟鸣的《旁观者》让我捡拾一个消失时代的碎片,索德格朗让身为异人的我仿佛觅到知音而倍感安慰;傍晚穿过广场的欧阳江河还广场于大众的喧嚣,把朗诵喻为断头台的于坚却自私地保全着自己的吼管。 我今年的打算是继诗集《孤独骑士之歌》出版之后,尽快整理这几年写的第三条道路批评文字,结集出版《第三条道路批判——一位三道分子的精神突围》,该书约11万字,也算是对自己多年耕耘第三条道路的一个交代。我希望有更多的第三条道路诗人站在潮流之上,为第三条道路的建设与发展做出贡献,如果条件成熟,我会与几个志同道合的诗人朋友联合举办诗会或展览,把第三条道路精神推向更广阔的领域。 远观:第三条道路有新的发展空间吗?我们现在看到许多艺术流派都在死亡的挣扎线上?我们知道,以前的第三条道路连中央电视台都给了很大的关注,那么今年的第三条道路有什么发展方向呢? 庞清明答:第三条道路是一个开放式流变式的概念,第三条道路第一次全面彻底地颠覆了流派的传统意义,打破流派泛指的所谓“共同的志趣与审美原则,相同的行为规范与利益均沾”的条条框框,提倡“独立性”、“多元性”、“差异性”、“建设性”,从而有效地解决了诗歌流派在发展过程中所遇到的“瓶颈”问题。第三条道路是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一个巨大的漩流中心与热力磁场,一个不断更新与变换的方阵,进行有效的良性的血液循环和无限延伸。在第三条道路的旗帜下汇聚着成百上千风格纷呈的诗人,彼此关爱唱和,相互批评。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就是走向泛第三条道路,也就是我在2006年底提出的后第三条道路,后第三条道路是在无奈的情况下应运而生的,一方面要区隔于那个搞造神运动的第三条道路,同时呼应了第三条道路的源头,在精神上是一脉相承,只是后第三条道路更前卫、更新锐,更开放,更富有批判精神与包容精神,正如前非非与后非非一样。我在《后第三条道路: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写到:后第三条道路是一个无限敞开的概念,是文本至上主义。在新世纪的钟声第N次敲响的时候,中国诗界必须有一次握手言欢的历史时刻,必须通过诗人的学养与人格魅力,通过个性标炳的诗歌文本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实现“天下大同,诗歌为公”的目标。不管是知识分子,民间写作,第三条道路,中间代,70后,80后,女子诗歌,荒诞派,新城市诗群,打工诗人,完整性写作,新死亡派,第三极,新诗代,整体主义,草根写作,下半身,垃圾派,性感写作,极限写作等等及其代表诗人,无不在为中国当代诗歌遇山开路,逢河搭桥,拨云见日,以生花妙笔绘就中国诗歌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这是21世纪有别于以往所有时代最为壮观最为难能可贵的地方。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场面也许只有诸子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群峰林立的盛唐可以媲美。 远观:听说您今年出版了新的诗集,而且还在坚持着推出第三条道路诗歌报,我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你的妻子支持你吗? 庞清明答: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一直奉行“有恒则成”的人生理念,坚持一条路走到黑,才能真正迎接旭日东升,这就是一个第三条道路主义者的情怀。所以《第三条道路》诗报将一如既往地办下去,特别是在经济条件更加宽裕的未来岁月,我会更加信心倍增,甚至再出年刊,决不辜负诗人朋友的热切期待。 我的妻子并不介入我的文学圈子,她对我从事诗歌创作与批评保持难能可贵的默许,而作为一位精明而有眼光的私企白领,她同时还是我诗人生活的坚强后盾,这是她对我无言的最大支持,使我在从事艰难的诗歌写作中保持一种高尚的情操与对未来的良好祝愿。在这里,请允许我说声谢谢。 向无限的优秀敞开:第三条道路十年十问
一、1999年的龙脉诗会,针对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的论争,提出了第三条道路,先后出版《九人诗选——第三条道路诗歌》,《第三条道路》年刊,《第三条道路》诗卷,《第三条道路》报,《文化诗学:第三条道路》,《第三条道路影像》,《乘以三:第三条道路10年选》(即将),《第三条道路批判》(待出)等,创办第三条道路论坛。第三条道路诗人以厚重的理论与扎实的文本,取得有目共睹的成绩,在中国诗界引起广泛关注。10年华诞,站在你的角度,请总结一下第三条道路10年成果?
二、第三条道路作为当代中国最重要的诗歌流派,坚持最久、喊得最响、团队最松散,拥有众多实力诗人与批评家。第三条道路第一次全面彻底地颠覆了流派的传统意义,打破流派泛指的所谓“共同的志趣与审美原则,相同的行为规范与利益均沾”的条条框框,提出“独立性”、“多元性”、“差异性”、“建设性”等开放式流派概念,特别是超流派概念的提出,更是有效解决流派在发展过程中遭遇的“瓶颈”问题,那么,你心中的诗歌流派是什么样子?
三、从“源头”上看,第三条道路间接传承两千年前我国思想家、儒学鼻祖孔子与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提倡的宽广兼容的精神,他们都把中庸视为道德的最高境界,认为怯懦和鲁莽、冷淡和纵欲等极端行为都是无德,只有走适中之路才是道德的标志,此乃天下之正道或定理。当然,今天的第三条道路诗派所说的“中庸”,完全是区隔知识分子西方话语权下的“附庸”写作与民间分子街坊里弄的“平庸”写作,坚持锐意创新,兼容并包,我将之命名为“新中庸”,“新中庸”是一种隐秘的禁忌,还是一种显明的境界,是否能承继和光大华夏文化? 四、2006年底,有鉴于第三条道路出现严重的分裂等情况,我提出了后第三条道路一说,对第三条道路发出质疑的声音。广义上讲后第三条道路就是泛第三条道路,就是通过诗人自生的不断努力,消弭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二元对立的裂痕,实现“天下大同,诗歌为公”的理想。第三条道路“向无限的优秀敞开”,不断吸纳更为年轻的实力诗人加盟,并得到北残、远观、愚木、丁东亚等的强烈呼应。那么,你认为后第三条道路是什么样的?
五、2007年,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颁发,对八年来为第三条道路的发展壮大孜孜以求的实力诗人与批评家进行褒扬,他们是老巢、林童、庞清明、莫非、车前子、树才、安琪、凸凹、马莉、胡亮、杨然、楚中剑、愚木、野松、远观、北残、舒雨湖。这是一个节点,同时也是一个新的起点,如果评选第三条道路10年诗歌奖,你认为获奖者应该具备哪些条件?请开列出你心中第三条道路实力诗人名单,怎样弥补获奖名单的疏漏?
六、2009年4月,笔者撰写《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七年之氧、盘峰论剑之殒,后第三条道路之兴》长文,主要观点在于盘峰论剑已经作为干尸一样的名词存在于诗歌史,当初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两大阵营的诗人、批评家要么各自为政,老死不相往来,要么隔靴搔痒虚晃几枪,敷衍对方几句,求一个相安无事的大好局面,而这并不是诗界的福气。弹指一挥间,盘峰论剑的意义被不断消解。因此,我以为,在第三条道路这里,“龙脉诗会”而不是“盘峰诗会”才是新世纪中国诗歌的起点,你认为呢?
七、第三条道路以“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为宗旨,坚守理想精神与现世情怀,是宽广主义、文本主义、好诗主义的践行者与集大成者,你认为第三条道路还有哪些写作诉求?
八、是否存在一个“精英与大众”,“纸质与网络”,“理论与文本”,“灵动与守恒”相互对应交错的第三条道路?
九、第三条道路能否担当重建中国当代诗歌核心价值的重任,为天地立言,为生命立心,达至天、地、人、心交融通透的自然和谐之境。
十、站在2010年的门前,第三条道路下一个10年该怎样走?提出你心中的问题? 第四辑:批评与情怀 隐者的艺术与潜在的读者 诗是隐者的艺术,在这个日益繁复、多变,徒有其表的世代,诗人和诗相对沉寂、隐晦,算是真正找准自己的角色、坐标、星位,恢复本来面目了。诗以其高度凝练、深度智慧、闪烁灵动而呈现出高翔、前倾、内审的姿态,诗人却永在幕后,惜香怜玉。我一直以为那些面对麦克风、电视荧屏夸夸其谈或将玉照登在杂志封二的诗人(包括作家),实在作伪,仿佛一筒上好菲林爆了光,春情乍泄了。
如果说现代生活的超速度使人们无暇顾及鸿篇巨制,那么诗作为文学的轻骑兵,艺术中的艺术,正暗合了人们的审美节奏,坚持从一粒露珠中洞见晶莹的世界;如果小说是一桌丰盛大餐,诗就是中华千年茶艺和咖啡人语,其精华情调尽在无言品评中,使现代人身心得到休息、调整,性情变得冲和、大度,举止文明高雅,并重新孕育冲刺的动力。
诗与读者处于拉锯战中,相互审视、提携。现代诗需要调动起所有热忱认真加以对待,需要读出文学背后的面孔,时间背后的三维,表象背后的深度意境,读出人生的无穷奥义、魅力、暗示、所指。一般读者若不具备训练有素的气质、前期准备、预热和沉潜下去,诗便与之擦肩而过,或蜻蜓点水,只及皮毛。哪一天《文学自由谈》辟出专页推介现代诗,我相信大批读者惊讶的首先不是诗歌文本,而是该刊主编的匠心独运、慈爱与标识了。
诗无疑是道靓丽的风景,只是这颗皇冠上的明珠已覆尘多时反不识君了。在这个日益卑微、琐碎、无奈的现实境遇中,人们一头钻进钱孔、牛角、股市,性情被时间酱住,美被蒙上眼睛,稀释尽净了。我们的出版家、杂志主持、书商、小贩利令智晕,一味迎合庸众的口臭,揣摸消费心里,对症下药,结果读者的审美精神大面积滑坡,变得低级、浅陋、时髦,甚至麻木不仁。偌大一个中国,尽是侠胆,言情、性倒错,港台警匪、生活指南、股经、吹须拍马术,尽是美女大腿、玉臂朱唇、丰乳肥臀包装下东拼西凑的大杂烩。
那么诗呢?
诗是不屑于高堂之上卖笑为娼的,诗坚守起码的诗道、气节、正义和良心。诗人更具警醒的头脑,日日三省其身,以单薄之躯抵抗浮泛之风,他吹沙觅金,手执带刺的玫瑰,轻抚六弦,纵使内心沥血,也要以纯正的歌喉唱出灵魂的最高音。
想想那些著名学者、哲人、科学家,他们都写过很棒的诗;有些青年诗人退而求其次,摆弄起小说随笔来得心应手;若在一篇冗长的文章里偶尔出现几段小诗,那一定是点睛之处,神来之笔,一架通天的彩虹。
想想那些精美的图诗并茂的贺年片、圣诞卡、情侣卡、明信片,堵塞了节日友情的邮路;那些避暑山庄、豪宅靓车、宫廷秘方、现代化妆术的广告,多少卖点假诗之名;那些豆蔻年华的红男绿女,课桌之间铃声之后,归家途中,总忘不了以诗传情,欲结秦晋;童稚小儿呀呀学语,父母首先让其诵读唐诗宋词。
诗,若酒似火,仿佛冬天最后的阳光,温暖人类的心灵,烛照人类迂回前进的脚步。
诗之精髓,遍及广宇。 向先锋诗歌致敬
素有“艾默斯修女”之称的美国著名诗人狄金森与同时期另一位文学巨匠惠特曼,堪称标志着美国诗歌新纪元的里程碑,谁能料到她生前仅有八首诗公开发表,在一个冷清的小镇上过着默默无闻的独居生活,而后者的代表作《草叶集》也被打进冷宫几十年后方名声大噪。而一本《恶之花》把法国诗人波德莱尔送上了法庭。 这并非偶然的巧合。 时至今日,中国当代文学在门户洞开之后接受八面来风,在一系列沉痛冲撞中注入新的血液和鲜活基因,呈现多元并存的繁复格局。一些科班出身有着坚实理论后盾的第三代诗人更显虎虎生气,他们比稍先一步以表现英雄主义呼唤巨人与神的朦胧派,更充分地展示了现代人特别是普通大众的生命困惑和骚动灵魂,市场经济下的物欲横流对人类精神的挤压,而对诗艺的革新问鼎又使其作品充满销魂掠魄的激荡,其构筑的魅力无穷的艺术殿堂,张扬的人格力量使他们拥有一大批追随者。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命运多舛的《诗歌报》与《深圳青年报》联袂推出“中国现代诗歌大展”,展示的先锋诗歌方阵至今还振聋发聩。此举无疑是为先锋诗人呐喊助威,为之提供得以产生轰动效应的试验场。然而期待愈高,失望也就更大,此类举动竟让一些文学权威猛吃摇头丸。
无疑,第三代以及后来的先锋诗人的创作和探索是异常活跃的,能以强烈的自由意识、大胆的反叛心理和独特的创新精神使诗歌形成多元动势,使诗的生命获得崭新的存在方式,其内容、形式、价值取向在深度和广度上都已超出惯常的要领和语义范畴,力求深入到人类普遍意义之中,追求一种全新文化价值和审美空间,探索当前文化的思维模式,并展示某种超越人类之上的宇宙意识。这正如海子在《日记》中最后两行写到——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而姐姐是谁呢?而“荒凉的山冈上站着四姐妹”又在哪里呢?我想这个十五岁就跨进中国著名高等学府的短命天才,就是站在人类的肩头,心灵的上空歌唱的,成为诗歌烈士的悲剧是因为他忽略了“高处不胜寒”这个简单道理,他在这个世间直到躺在山海关冷得发亮的铁轨上时,也许只有“孪生的麦地之子”骆一禾与他面对面地“交谈”过,后者也未能在这个日益躁动俗气的世界坚持多久,其灵魂的大蜡烛也熄灭了。当然,他们的好朋友西川除了一夜之间白了少年头外,余下的生命就是尽其可能写一部《英雄挽歌》。而另一位客居在太平洋小鸟上的“童话诗人”,写下了整整《一代人》后,掷笔用斧头和绳子再造了一部惨人的童话。还有就是沉寂多年近期又卷土重来的“非非主义”,他们自有一套创作语言、批评体系,在感觉、意识及精神架构上彻底突破以往的顽固定势,他们坚守在川西南那片诱人的土地上,勤勉耕耘,他们的努力是可爱的,成果也受到海内外诗界和理论界瞩目。然而“非非”作为现代诗响亮的旗号,作为冲锋陷阵的前卫诗人却是孤独的,一些毫不冷静甚至中伤的批评使他们两受其难,如果缺少对真正艺术的疯狂追求,“非非”还能复出吗? 这就是命运,它使我们看到这样一种现实,文坛过于缺乏理解和宽容。一代代作家诗人在突破自我超越他人取得一定成功时,便沾沾自喜占山为王,把自己多年心血浇灌的艺术之花视为神明孤芳自赏,把“当年勇”作为随意挥动的尚方宝剑,这不是艺术本位性的张扬,而是亵渎,与社会上的“官本位”如出一辙。我们需要艺术上的权威不然就会出现一盘散沙,但艺术的权威一旦僵化专横,就反过来让新的生命难以吐蕊,这种矛盾的怪圈迭出反映了某些“德高望众”者的褊狭胸襟和小家子气。 再则,尽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口号已喊了多年,但我们的创作与探索受到来自编辑老爷的钳制,在这个公刘先生称之为“商场、官场”的地方,我们看到的是一场场幕后交易。一些报人与编辑拥有深切的偏见和排他观念,他们的双重身份是给名家当“孙子”和跟新人当“爷爷”,这使真正富有生命力的佳构转入地下,或打游击战式地在小报小刊上亮相,有的甚至胎死腹中。笔者私下在这里透露两件事:一是朦胧诗人代表之一舒婷女士,她的成功最初是因福州马尾一个叫《兰花圃》的内刊刊载了她的一组新作又被几家大型报刊转载而引起的,由此我们不得不赞美那个叫孙新凯的编辑为我们贡献了一个文坛新人。另一个就是留学日本的闽籍诗人鲁亢先生,他唯一的表达是将那些产生于东京银座与新干线上的佳构寄给故乡榕城的几个哥们,他的淡泊明志并没有影响他写出奇巧的《雨天》系列以及长诗《惊喜》之作。笔者愿拿玳瑁眼镜与任何人打赌,他是没法埋没的。笔者初出茅庐在故乡蜀地所仰仗的先辈名家,十年之后我转战八闽,后入南粤,一觉醒来手捧读物,依然还是那些老脸孔在微笑、训斥和出牌;而那些听话的、一窝蜂式的、赶浪潮的、东施效颦的、用相互吹捧来抬高身份的合唱团,歌声嘹亮、威震屋顶。 真正的先锋诗人是寂寞的,他们的超前意识和使命感永远使他们在现实面前曲高和寡,他们苦心孤诣的实验往往倍受冷落或有意曲解,其开掘的艺术真金又被人盗用。真正的先锋诗人面临着物质困乏与内在疯狂“两极价值”的选择与压迫,又在“文人相轻”的古习与“金钱万能”的现实中遭到痛苦煎熬,成为等而下之寄希望于未来岁月的可怜虫。 遥望先锋,让我们沉哀三分钟。 暗殇的火焰 ——庞清明诗路历程自析 很久以来我就想做一位隐者,黄昏暗堡的主人,蛰居南方乡镇的号手,坚守内心世界的秘密,自我加冕,永在幕后,煽动透明无常的翅膀,上天入地,倚在岩石上吹东南风,躺在树桩旁淋桂花雨,却不被发现,那该多么惬意畅达啊。通过诗歌这条幽深的神秘甬道,我想理清一些事实:人类与自然,社会与个体,自由与权力,进步与发展,“人为财死,年为食亡”,“私欲是罪恶之源”,“无知加大了丑陋”,“世俗的力量”,“爱的反作用力”,“同事的较量”,“并不美满的婚姻围城”,“物的膨胀”,“人的异化”等等。 太多人把自己推上前台,面对麦克风与镁光灯,成为这个时代吵吵闹闹者,给业已失衡的世界制造新的倾斜与不应该。那些削尖脑袋溜须拍马的人,乔装打扮,道貌岸然,利用弱者的善良行凶,如螳螂隐于树枝,向麻痹的昆虫发起猛烈准确的一击。 不要听麦克风的信誓旦旦/不要相信镁光灯的忽闪/一只老虎倘要大发慈悲/请剥开伪善的画皮/敬候一支素馨花的无言/······/他有足够的精力 时间的剑/把脑袋削尖 把牙齿磨利/他有足够的理由/放弃真理 道义 青铜和纯钢/他总拿背时的生命解颐 生命遭到磨损,心灵被啃噬,人的一生都在进行周而复始的运动,到达顶点时毁掉。我变得见风使舵,内心矛盾,像被狙击的兔子,在一个地方工作生活,久而生厌,想换环境呼吸新鲜空气,但又担心经济遭损,旅途劳顿,得不偿失,这就是现实的处境:犹豫不决,有苦难言,打肿脸充胖子,被倒牵鼻子。 时间从身上滑过若一把尖刀,有很多事情要做,却又无所作为,盼望白天过去黑夜来临,又期待黎明乘青鸟降落平台。我生活在无意义当中,时间消耗我们的肉体,蚕食易碎的心,总是回头,总是张望,与现实处于僵持状态,拉锯战,却彼此不能得到。我不知道怎样去调配分分秒秒,现实的痛苦和未知的焦虑打碎宁静,致使心灵失去支点成为多余的人,“加塞”在世上。 对于大家 我分明是个例外/唐突的闯入 列车的颠覆/阳光下的肉身暴露/也许不识抬举/我又怎能逃逸 从故土来的亲戚找工作请我帮忙,在东莞打工失败的老乡回家时向我借路费,无止尽的周旋,一种失控的局面,是谁把你推到我面前,无话可说,因为一个关键的人死了,家残破了,我(虽远在天涯)被找到曝光,成为公众的可怜虫,理想偏离了目标。我讨厌交往,虚伪、夸张不起作用,点头哈腰,神吹鬼侃、自欺欺人,见不得阳光的伎俩,稍不留神就中了圈套,社会是个人的地狱。社会需要假惺惺来维持,人类相互扯皮卖乖没有好结果,甚至爱情也是搭配,粘在一起,花前月下,小桥流水,吃派对,演戏崩盘。 一场闹剧变得不可收拾 私心,个人主义,利益冲突,谁服谁呢?说话办事请客买单,脸上花朵,口蜜腹剑,却是做作,塑胶制品,充满计算表现欲和居心叵测,陷入蝇头小利,暗中的得手,玩技巧。 微笑是蜡制品 超出现实/我眼里的风景被冰雪覆盖/甚至救赎也来不及 食肉动物,食魂动物,为一己私利出卖良心道义,唾骂,猜疑,仇恨,小动作。各种利益集团在行动,相互提携,乔装打扮,粉墨登场,以公义惑众,殊不知那些屡被揪出来的硕鼠,当初站在讲台上唾沫四溅见大讲廉政福祉,大腹便便,脸庞亮堂,吆三喝六,一路招摇过市。 欲望是只无形的手/像乌贼 它有一个大吸盘/大地上充斥着假动作与美闷之声/我看见的人玩弄权术的双刃剑/财货堆得比成功还多/恭维的泡沫把它淹没/他积聚财货 心襟摇摆/他要为世界塑像/掂着大肚一串响屁/他要给世界留声 人生是否失去目标,丢盔卸甲,黄昏归来,我抓住了什么? 当我突然收手 带回一个空/空是庞大的自由的/最后接纳了真实 我近四十岁的生命是否停止了生长,显示痛苦的本质,写诗成为空中楼阁,激情消减,浮于表面,未来仿佛深渊,我病了却强撑着,扮演硬汉,我真不知往何处漂移。 通往未知的路又有老虎挡道/生命在踌躇中把余热耗尽/变成半堆玩石/长河源头 年轻的思想/如此接近死亡 人类专注于物质,外在,表象,泡沫和镜中的诱惑,难得停下来一秒,享受清风明月、生命与光影的变化,却因炒股赚了钱、搞到绿卡、买了合身的时装、生育男孩、晋爵加官、第一笔行贿得到回报而窃喜跳高,跌破眼镜,走向事物的反面,走向精神的空虚,走向冬天的景色:懒惰、茫然、放弃原则、不思进取、迟钝盲目、苍蝇飞进墙角密布的蛛网,成群结队的蚊子已网做巢变为佳肴,利欲一旦张口就收不住,结果触犯法律成为阶下囚,炒股者因此套牢烫手跳楼,这是人性的盲点。 我长时间囤积居奇/乐趣仅仅在于增值/连梦也充满杀气与阴谋/我委身繁华美景 坐收渔利/目迷五色 终究是个废物 生活在别处,风景那边独好,我突然打断宁静的心境,从阅读中抬头,仿佛枝间喜鹊遭遇弹弓惊吓,我多么脆弱,伤害无处不在—— 伤害来自街角两个罩铁壳面具的/龌龊焊工持续不断的操作/电闪雷鸣 小屋终遭浩劫/······/我在在漂泊的生涯里/为随时出现的伤害 提炼足够多的盐 思想却要奔出躯体,挣脱百十斤的负荷,干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发金石之声。 思想啊 人类上空的星辰/更璀灿 更孤独/我也要打通 唤醒/一枚未竟之果/火把已超出黎明 我听见了什么?蟋蟀在草地斜坡低低响成一片,蝴蝶在花园频频访友探亲,阳光使人迷乱,产生不真实的甜美幻觉。落叶、风、修枝、锄草、澄明月色、敞开、添香、思亲人、筹备庆典、总结丰成、祈望天降甘霖、向大自然诗意的移居,向林木、花鸟、昆虫学习,融进去,加盟成为会员,和平相处,在生命一角,通过隐喻的方式,达到幸福,通过灵魂的符号彰显自由人格。 夜色多健康 空气清新/蟋蟀熄灯就寝/我穿过一道墙 直达后花园/与巨树对话 与古老大地一起/沉入龙子献身的露滴/······心儿归于一滴水的宁静/目光穿透云层挣破网/一群鸟就是离弦的箭/化为风 归于林泉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人在里面做些什么?建造与毁灭,热爱自己消除障碍,年年岁岁,鞭炮花开,南方依旧阳光灿烂,是该除旧迎新了,而天才要走多元才能到达?我海边的居所何日建成?清水芙蓉的爱人何时打马归来。 当冬去春来/鞭炮花把昨夜炸开一个窟窿/我总会推窗击墙/步入南方的百花园/述求一个惊喜/呼吸神性的崇高曙光/让灵魂恢复秩序。
“大巴山作家群”扫描 此文完成于1989年秋,当时的大巴山文学作为一种地域文学,可谓风光无限,笔者与时任达县师专副教授,现为四川社科院副院长的李明泉进行了一场大巴山文学对话,得到《文学自由谈》主编任芙康的支持,刊发在该刊1990年第三期。也就是那一年,我离开了故乡达州,到了福州,继而定居东莞。遗憾的是,当时的大巴山诗歌已是卓有成效或锋芒渐露,杨牧、洋滔、陈官煊、邓文杰、李新、凸凹、徐侨、唐亚平、徐永、向以鲜、蒋登科、庞清明、杨通、颜广明、龙克、邓文国、文冰等已在全国形成一定的影响,在文中几乎只字未提。经过近20年的时间洗礼,凸凹、庞清明、蒋登科、洋滔、龙克、曾蒙、杨通、侯平章、许强、蒋楠、鲜圣、游太平、邓成彬、水晶花、舒雨湖等等更是呈现出一种既“兄弟登山,各自努力”又“相互提携,彼此呼应”的“波澜壮阔”的创作态势,成为中国当代重要诗歌流派“第三条道路”、“打工诗歌”、“疼痛写作”的主力军和践行者。 ——题记 近十年的文学实绩 庞:新时期十年,大巴山作家群取得了丰硕成果,引起了文学界的广泛瞩目。出版有雁宁的《巴人村纪事》、谭力的《蓝花豹》、宋小武的《蘑菇云下的匪帮》、杨贵云的《血夏》、李贵的《金陵歌女》、王敦贤的《心灵的跫音》、张建华的《白鸽子和蓝色的小城》等短篇小说集、长篇小说、诗集等四十多部。先后获得《人民文学》、《小说选刊》、《诗刊》、《萌芽 》、《春风》、《星星》、《人民日报》等报刊文学奖,国际青年节征文奖、国内电视剧奖,保加利来国际讽刺电影奖。 李:频频繁获奖,显示了大巴山作家群的实力。记得一九八五年《文学评论》编辑部在北京昌平举办进修班,评论家张炯谈到全国只有两个地区能够形成集团冲锋态势的作家群,一是新疆的石河子,一是四川达县地区。四川作协八六年特意举行大巴山文学研论会,邀请京津沪作家、编辑、评论家对这些文学现象和成果进行分析。《当代文坛》举办笔会,研讨雁宁、谭力、杨贵云、李贵等人的创作。这一切都表明,大巴山再也不是鲜为人知的蛮夷之地,空间的距离和隔膜,正在被一批大巴山作家创造的精神产品所切近所消融。 作家个体评说 庞:纵观大巴山作家的创作道路,基本上经历了“生活故事化——人物情节化——心灵审美化”的过程,逐步从幼稚走向成熟,经由外部世界的机械描摹走向对心灵世界的艺术探微。雁宁的《朱丹》、李贵的《王疯子》、张建华的《火与泪》等处女作,表现了初涉文坛的惊悸,用较粗浅的艺术形式和充满激情的故事发泄对四人帮的强烈控诉,脸谱化倾向较为明显。 李:随着真理标准的大谈论和党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公布,他们同民族一道反思,由最初面对十年到面对三十年再到面对一千年。不论是直面现实,还是挖掘过去,抑或是观照自身,他们逐步摆脱了粗疏的表现形式,以其高度历史的眼光去审视笔下的一切,尽管这种审视还不够深邃,但毕竟使作品充溢着自己的思考。 关于雁宁 李:雁宁的《老区》就是这种将历史与现实交合一起思考的产物。当年显赫一时的川陕省苏维埃主席罗国亮在西藏自治区征途中掉队,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他骨子里一直追寻和向往革命。回到大巴山,唤起往事,他找到自身价值。然而,极左路线的严酷现实使他惊怵,两位当年西征的战友,一个以破坏大办钢铁罪被抓,一个因不堪侮辱而死,他只好再别大巴山,结束了他苍凉悲壮的一生。历史从古至今遗忘了许多东西,去保存着或铭印巨大苦难或交合伟大悸动或驰骋深刻变动的心灵的投影。这里,罗国亮的心保存着对革命理想的深切眷恋,而这眷恋的艰难实现使他痛感个体的无力无助。这种对落伍者灵魂的历史内涵揭示,加深了伤口的穿透力和表现力,显示出雁宁的整体创作意识。 庞:雁宁的《牛贩子山道》、《大刀》、《中东》、《五月水》等近年的小说,从野性和人性,现实与传说的冲突中,叙述了大巴山人或悲怆或激昂或饱和血泪或缠绵悱恻的故事,透过这块独特的生存天地,他正在接近人类面临的普遍问题,正如周克芹所说:“大巴山属于地球的一部份,大巴山的男人和女人是人类的一部份。作家只能从自己立足的土地上去细心听取宇宙歌唱的隐约的声音,也只能在自己扎根的某一地点去倾听人类的述说。”我相信,一旦雁宁继续这种艺术探索,把时代精神贯注在自己的审美视野中,是会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的。 关于谭力 庞:谭力的早期作品《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写出了对过去封闭式填鸭式教学体制的反叛,引起了很大反响。《蓝花豹》、《她从远方来》反映了一种艺术上的自觉及两栖性(即农村题材、城市题材),重在表现青年的生活及心态。他的作品常出现作家本人的影子,这是其成功之处。 李:我以为《蓝花豹》在荡涤封建阴影方面相当深刻。他以凝重的笔调,通过一个“女扮男装”这个老而又老的故事框架,注入真切可信的细节描述,把残存在大巴山的男人、父辈心灵中“无后为大”、“男尊女卑”、“逆来顺受”等人性扭曲和封建意识给予了血淋淋的批判。这就归结到人的本体问题。即人的合理存在,人的价值取向,人的终极意义。“创家立业”是否就是为了生个儿子?“面子”是否是人生存的目的?蓝少和威逼自己的女儿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这荒唐的背后是否对整个构筑在传宗接代和把女人不当人的基石上的封建观念的轰毁。 庞:谭力在保加利亚国际电影节上获奖的《大小夫人》更直接地面对现实,抨击官场上,社会小圈子内的封建意识,于亦庄亦谐喜笑怒骂中见真情,把枕头风裙带风撕破给人看,喜剧色彩极浓。 李:谭力的思维振幅较大,现代感较强,作品常透露哲理思辨风味。如《最后一个空难死者》揭示出小农经济观念的滋生,无论什么都讲平均、大一统的文化性格,那些情感世界的错裂,不谐和都似乎是背叛、大逆不道。要求每片绿叶都一模一样、更多地求同归一,这只能导致生命的窒息。小说给人留下许多思考,这是谭力在想象空间自由跳跃腾挪、纵横捭阖的结果。相比之下,他的农村题材就要逊色一些。如何在城市与乡村、农民与市民的结合部里抽出一张漂亮的牌,等待着谭力的运气。 关于杨贵云 庞:工人出身的杨贵云,以喜闻乐见的形式描写城市现实生活。处女作《小城风流》主要描写了城市青年爱恋恩怨,表现文革对当代人心灵的侵袭。 李:贵云的作品突出表现在敢于直面现实直面人生,敏感地捕捉社会生活的热点,其叙述语言、结构框架具有大众审美特点,情节惊险悬念迭出,白描真切语调朴实,能抓住读者。 我感到贵云是一位具有使命感和责任感的作家,这是相当可贵的品质。他的题材多是生活中的偶发事件,如安康洪灾,州河跨桥。这表明他的艺术胆识和驾驭才能。长篇《本案请你裁决》将矛盾三方汇集于州河大桥坍塌之后的“集团官司”拉锯战中,折射出狭隘的地方主义,本位主义对改革建设事业进程的滞缓阻力,具有自觉的现实主义战斗精神。如果贵云能跳出突发事件的狭窄圈子,面对大巴山改革开放的常态生活,在庞杂众多的人物中凸现几个典型,赋予人物以包孕性拓展性,让人不仅记住故事更难忘那人情味,我想,贵云就能够在此支点上作三级远跳。 关于宋小武 庞:毕业于川师中文系的宋小武,古文修养极高,艺术见解透彻,对文学思考独到。无论是先前的戏剧创作还是近两年来的长篇小说,他均通过对历史史实的再现,达到以古论今,针砭时弊的功效。川剧《史外英烈》,生动有力地告诉人们“奸贼的儿子不一定是奸贼“的反血统论的真理。他的小说一开始就超越大巴山,把焦点对准人性,历史感极强。《人性的搏杀》、《蘑菇云下的匪帮》都着力写人,一反以往战争题材的模式,深入敌我双方心灵,不把敌人丑化简单化,而以人性的价值尺度来衡量。 李:宋小武是在通俗文学的框架里施展“还原史实,切入现实,勾连心灵”的艺术创造才智的。他的小说注重讲一个故事,如“黄金案”、“救匪”,有戏剧似的完整艺术结构,能给读者带来阅读的紧张和愉悦。 庞:他的另一部长篇《贵妃窃》从历史、文化、经济各方面对中国现实作超前的剖析,交织着现实与魔幻的色彩。近作《桃花江的轶事》,写改革的成功与失败在小城人心中掀起的巨大波澜,对保守的价值观予以冲击,对外来文明表现出一种谨慎的态度。宋小武对文学的追求近乎疯狂,想通过创作代表自己向世界说话。 关于李贵 庞:李贵的小说更多地表现活生生的现实,创造主体的参与意识较为贫弱,这与信奉自然主义创作方式有关,他想透过自身的作品客观地再现过去的岁月。他的《萋萋草木深》是一篇血与泪的控诉,六儿“正常——变态——疯癫”的悲剧命运具有普遍意义,写出了大巴山的贫困落后以及对外面世界的深切向往与追求。 李:李贵熟悉农民,泥土味浓郁。他也试图超越本土文化,直抵人性。我看过根据他的长篇小说《金陵歌女》改编的影片《避难》,三位身受凌侮的歌女妓女为了保护还未逃出虎口的唱诗班少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肉之躯,大义凛然地踏进了侵略者的战车,拉响怀藏的炸弹与日本鬼子同归于尽,她们为活着而避难,又为死去而受难。特定历史背景及环境中的人物形象得到了辐射状的开掘,显示出李贵对历来视为不洁不贞丑恶的妓女的人性尊严和民族气节的褒扬态度。这种超越大巴山本土的描写,拓宽了对复杂性格世界的扫描与把握,具有提升性的创作意义。即使描写脚下这块土地的生活,视界也应宏阔与高远。如山西的李锐,他的《厚土》系列如《眼石》、《假婚》等,能从具体的物象情态中抽绎出意象理性,上升到生命哲学的高度来微观人情冷暖,具有形而上的意义。“农民”在这里已成为人类的一分子,成为“人”的符号,成为社会、心理等学科的解剖对象,成为一个民族的整体象征。钟情于斯讴歌于斯描叙于斯振奋于斯,乃是大巴山作家的本份。 关于王敦贤 庞:王敦贤七十年代末走向文坛,他以灵活多变、优美细腻的散文诗笔调开辟了大巴山文学的又一领域。 李:尽管敦贤的作品不够气派,却能给人以美的享受哲理的启迪。 庞:他的散文诗没有贵族胭脂气。《筏的怀念》以竹筏为载体,折射出大巴山人坚强不屈的人生信念和不向困难屈服的原始力量,震撼着读者的心灵。他的《桃园纪事》使故乡那块沉寂多年的土地在他笔下焕发异彩。发现和礼赞故园的爱与美,使之成为令人神往的圣土。 李:散文诗正走向铺陈与敏锐、瞬间与永恒、阴柔与阳刚相融合的审美极至。波特莱尔对人性的深度测试,屠格涅夫对命运的深邃洞悉,托尔斯泰对情爱的深切关注,都是对即景式、偶感受式、悬空式、溢美式、泄欲式等类散文诗的超越。敦贤继续在这块小而宏阔的艺术天地里求索,定会不断耕耘不断收获。 关于张建华 庞:张建华这个生活的热情歌手一开始步入诗坛便以他巨大的热情讴歌时代与现实,他的诗形式活泼,富于变化,抒情味极浓,较早地摆脱传统模式的束缚,揉和中西文艺的精髓。获《诗刊》八一年优秀作品奖的《她放飞神奇的鸽群》,意象独特,透过邮电职工盖邮戳的手,使我们感受到时代的步伐、深情的呼唤与美好的祝愿,力透纸背。 李:建华的诗逐渐趋于平淡,近两三年因种种原因几乎停滞了探索。他缺乏一种对人的本性的提示,把诗当成一种干预人生生活的工具,忏悔味、训导味过浓,热情有余,含蓄不足。诗思工巧而具模式化,诗味婉约而露“脂粉气“。四川的诗和诗人在全国都具有领先地位,他们能在诗歌领域不断创新,扯起大旗,掀起一股股诗潮。而建华失去了诗人的敏感锐,更多地停留在对生活现象的简单描摹泄欲上,缺乏深沉和凝重感受。我期待他能突破原有的创作模式,不断超越自己写出真正的好诗。 关于李祖星 庞:李祖星最初创作的是民歌体诗歌,象一个工匠,把诗作为产品而不是艺术品。 李:他的诗风由过去的明快走向深远,走向心灵的探微。其诗味浓郁而淡雅,有一定的审美价值。 庞:祖星的诗代表了大巴山现代诗的创作越势,其对意象通感直觉的运用与把握,对人的心理透视达到运用自如的程度。他的诗保持一种年轻的成熟,似有一颗鲜活的心在跳荡,给人以常青的艺术魅力。 寻找立足大巴山超越大巴山的突破点 庞:纵观大巴山文学创作,我感到欣慰。五十年代的梁上泉首开大巴山文学之先河,陈官煊、邓元杰、李新在六十年代联袂而出,以《我是青年》蜚声诗坛的杨牧远在新疆唱着乡恋,他们走出了大巴山,有过辉煌的时期。而作为年轻的一代文人,我感受到作为一种总体文化现象,去缺乏一种后劲,他们由于近年来与生活拉开了距离,使他们的创作一直停滞不前,这是我困惑和焦虑的原因。大巴山文学作为一种地域文学,应该立足本地,面向世界。那么,我们今后的出路何在呢? 李:还得谈文化问题。“大巴山文学”是一个剔除了陕西、重庆、南充等地域而专指达县地区文学的不周密概念。即使指巴渠地区方圆几千平方公里,我们迄今还还未能对这块神秘而多变,蛮荒而富饶、愚昧而现代的土地有些整体性的文化知识。几千年的历史沿革,不同山川沟壑的民族民风,我们又知道多少呢?更莫说,巴山文化与秦岭文化、平原文化、黄河文化等其他文化群落的差异有多少比较。因此,我以为有必要在我们的思维空间中建立一个纵横交织的座标系,列出历史与时代,社会与个人,地球与地域的众多参照点,理顺各种异同关系,透彻地审视大巴山及大巴山人。一旦这种思维范式确立,我想才可能谈立足与超越的问题。 庞:避免注重道德判断、社会判断、历史判断而忽略审美判断的价值倾向,唯有以审美判断涵盖文学的丰富社会历史道德内容,才能在“人”的终极点上找到各民族对话的一致性。不管写人世沧桑、悲欢离合,还是写建设劳动、隐情私欲,只要作品凸视人的生存状态、生命意义和性格命运,具有思想艺术性,就能突破大巴山的地域而获得外部世界的理解。雁宁的《牛贩子山道》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北京获奖,不仅在于他写出了巴山味道,塑造了骠勇山汉子,而在于他没有把人物作为道德、历史的符号,从而揭示出了人的一般性问题。地域的空间距离造成的新奇感又在普遍关注的亲近感受中得到了认同。 李:这次我们以谈小说创作为主。其实,大巴山的诗歌创作及其实绩引人注目的程度毫不逊于小说。对陈官煊、李新、喻德荣、杨牧等诗人及其作品以后再找机会控讨。如何? 庞:好吧!(此文系与四川社科院副院长李明泉先生的对话,刊于《文学自由谈》1990年3期) 2010年11月 东莞大岭山新世纪领居 补记
痴情“候鸟”之恋 ——评诗人凸凹诗歌
不管怎么说,仅就这诗人的桂冠落到年仅27岁的棒小伙子头上,我就服了他:“您好,可爱的‘候鸟’!” 1962年3月10日他出生在青城山下的灌县,长在重庆、万源,现供职于《四川航天报》,安家却在达县市。他在中学期间就曾利用假期干过多种零工,进入神秘的航天系统后搞过刀量具设计当过工厂规划员。我想他一定有些故事可讲,比如著名的都江堰工程,伟大的长江,巍峨的大巴山,但他于此却表示深深的沉默。他说要谈就谈诗吧,三句话不离本行。 这个“家伙”是怎样迷上温情的缪斯的呢? 他是只孤零的候鸟,二十多个春秋就迁徙了五次之多。这多么令人伤感!但他却从中焕发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大自然的崇敬,丰富了他对人生的体验和感悟。他说:“生命在于运动,艺术亦然。”是的,他的诗就充满一种动感,悲苍,沉郁,精美柔和其间,包容量及张力较大,无形之中隐透着巨大的感染力。他的诗浸润着独特的思索和犀利的强光,俨如他那宽幅式额头,宽幅式络腮胡以及斗牛士般的身躯所象征的一个标准的男子汉一样。他的诗气势雄浩,句式铺排夸大,内在韵律张弛相济,正如千古长江喧涛声慑人心魄。 凸凹注定翔飞于高远莫测的天空,而无时无刻不用锐敏的目光鸟瞰大地。因季节的阴晴不定,他那颗高贵的良心观照着大地上的一切而略显疲惫,甚至有些悲凉感,于是他害着浓浓单相思,于是他深感诗的翅膀很沉重,因为凸现在眼前的并非童年的彩气球而是难解的艺术之谜。 但凸凹天生一股虎劲,在理想与现实、传统与现代之间做了痛苦的抉择。他是候鸟,属于他的是流动的美,他的人生座标就界定在飘忽不定之间,正像他高兴得发狂时就胡思乱想就用白干“海量”一番一样。 组诗《白沙大山崩》(载《工人文学》1988年第6期)是他用现代手法表现现实主义题材的一次有力尝试,不难发现充盈其中的正真灵魂对现代物质文明冲击下的某种现象的忧虑。这种忧虑恰是可爱的忧虑,是他人所不“齿”的。他的作品和自身由此获得一次真实的体验和飞跃。 如果我们别开他先前面世的一百余件诗歌、小说等作品不谈,别开他二十几年的曲折而艰辛的足迹不谈(事实上他的每一步都渗透了殷殷血汗,都抽芽为诗),但就近期的几种荣誉的破门而入来论,就够他享受的了,《残雪》获《诗人》全国超短诗大赛佳作奖,《同事之间》在“全国萧韶杯文学大赛’中获优秀奖,《结识你是一个美丽得令人流泪的错误》获“重庆北泉杯全国青年诗赛”三等奖。最令人惊喜的是,他的《候鸟》一诗在刚刚揭晓的《诗刊》举办的“首届新诗珍酒杯大赛”中获优秀奖。此外,有诗作入选《青年诗人诗历》等选集中,他们五人合集《人迹》业已由武汉大学“大学诗丛”出版。 这只矫健的候鸟,“这个快乐得痛苦的天涯客”,对神圣的献给阿波罗的祭品(诗歌),从“远古洪荒时代就别无选择/将所有晴丽或阳霾的日子都交给天空/而后漂泊/而后疲惫/而后跨过季节的国境线”(《候鸟》)。他还对我说起过他欣赏杨阳、赵剑华等羽坛高手,他禅坐之时桌上总摆着一盅很酽的青茶。 足见诗人是很富有生活情趣的……
传奇色彩与现代氛围 ——凸凹组诗《白沙大山崩》析解 “……气急败坏的商人,抡起二锤/邪恶砸向/千百年来山民们赖以生存的纯美之幻想”,于是大山垮塌了,“传说不胫而走,半径越来越大”。——这是白沙崭露头角的青年诗人凸凹,以一个记者的锐敏,在耳闻目睹了四川白沙工农区山崩之后向人们推出的一幅惊心动魄的小镜头:公元1988年5月13日,对于白沙,是个灾难的日子,每双充满人性的瞳孔都胀大了,并焦灼地关注着这场悲剧的诞生上演。 诗是高级艺术,贵在含蓄委婉,作为诗人,在组诗《白沙大山崩》里,凸凹首先避开了新闻报道的直接性、片面性及正面冲突,将一个该由地质学家解释的自然现象,通过事实以外的联想,转化成带有强烈传奇色彩的神话故事,使一种灾难的骤然降临显得自然而非恐怖,好比一场恶梦,读者退而远之却又仰而望之,想解脱之却又无法抽身。凸凹的高明在于给现实开了个太大的玩笑,让读者如坠雾中,茅塞难开。凸凹真够浪漫,他超然物外,面对“鸡公山发出最后的预告”依旧谈笑风生,悠哉乐哉,制造巧妙的“阴谋”来蛊惑人心。试问穷凶极恶的“商人”何以这样惨无人道?作者说那是因为三国圣人徐庶,曾在鸡公山炼造了一粒北方之煤,遂成“宝物”的缘故。实际上,作者用“商人”和“宝物”这两个高度凝练的形象,暗示这场所幸没有人丁伤亡的白沙大山崩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美与丑的纠葛,光明与黑暗的争斗。作者的这种幽默技巧贯穿全诗,收到了出奇制胜的闹剧效果。 接着诗人以纪实手法,隆重展示一组组不可抹杀的沉重画面,作者抛开了理性的缥缈,在这里仅仅作为代言人,一任夸张的笔端渗和着巨大的失望和强烈的悲愤,把山崩所带来的恶果尽情倾泄而后快,给人以灵魂深处的震憾。作者截开两个横断面,用蒙太奇式的跳跃将“千岩万石白浪翻天——奔流而下一如一排固化的云涛轰然跌落——飞溅之浪花——大山肌肉群——野性的狮吼——鬼哭狼嚎”诸诗的节点形象呈现在眼前,一览无余,仿佛是战火硝烟加瘟疫,仿佛世纪末的恐慌和躁动不安,使人们再也轻松不起来,与前诗产生一种较大的落差,陷入应接不暇、凝重沉郁的悲剧氛围中不能自拔。然而作者笔锋一转说:山崩“复合成造山运动中大自然的绝唱/复合成大瀑布史例中最悲怆最壮观的一章”。这就富有讽刺味道了。君不见在“征服大自然,改造大自然”、“人是万物之灵”的旗帜下,人类肆无忌惮的罪恶之手高举,所向之处一片刀光剑影,熊熊烈火中弥散一股呛人的钢铁味和一阵毁灭性的快感。当历史演绎到今天,生态平衡遭受破坏,白沙大山崩也就并非偶然了,人们伫立崩口之旁,将产生一种“顿悟”,而“顿悟”的过程将是痛苦的反省,良心的“渗化”过程,联系到前面的那个传说,商人所指也不点自明了,白沙大山崩的事实也就成了人类的悲哀——自私和盲目的悲哀。 “一片旌旗密布的古战场/成千上万匹战马抱憾而立,积尸成山”,“一方撒哈拉沙漠在无数马蹄的呼唤中/应声而出。”诗人再次扮演成摄影师,采用多侧面多角度任意取舍。“之一”乃动的抢拍,属过程,“之二”却是对静的曝光,属结局,看不见低沉的调子,这大概是神话的铺垫所产生的功效。“云里雾里不见商队不闻驼铃/和平的背景里上演着一幕战争风云,”作者又在跟人们调侃了,但这并非他的幸灾乐祸和酸溜溜的低能,亦非阿Q式的自我安慰和解嘲,却是作者予以影射的“生而复死,死而复生”的哲学现象及否定之否定规律——甚或是“祸兮福依、福兮祸依”的另解? 通观全诗,可以说作者找到了诗的最佳切入点,用冷色调渲染一个热闹的话题,用词奇丽泼辣,暗语丛生。但就整体基调和色彩来看无疑有些失重,因之也就削弱了悲剧应该达到的效果,这是“热情有余”的凸凹应“慎之”的。 深怀大地的郑小琼:中国诗坛的异数 郑小琼的横空出世在广东甚至中国诗坛也许是个异数,我是满怀祝福地看待这位年轻诗人近年来所取得的创作成绩的,在她的出生地——四川,历来就是诗歌的重镇,中国当代几乎所有重要的诗歌流派都能在那里找到源头:非非主义、莽汉主义、整体主义、知识分子写作、民间写作、第三条道路、女子诗歌、打工诗歌、垃圾派等等,不一而足。我不得不说,郑小琼的出现是非常正常而及时的,她给了她的旅居地——广东东莞以巨大的光荣,她甚至改变了东莞近10年来诗歌创作下滑的颓势(这个急刹车踩得很准),也给东莞诗歌的虚假繁荣注入新鲜的血液,这是令人欣慰的。 一般批评家笼统地把郑小琼形容为80后诗人、女性诗人、东莞诗人、打工诗人,我感到非常不以为然,特别是所谓东莞诗人、打工诗人的提法,这样的定位非常粗暴及不负责任,是投机取巧行为。放在中国文坛这个大的背景上看,以地域命名的东莞诗歌(诗人)是不存在的,如果没有重要的诗歌文本的堆积与一批优秀诗人彼此唱和、相互照耀的话。我更反对以身份来界定诗人的做法,如象夏日的蜻蜓一样飞舞的“打工诗人”,“打工诗人”是否包藏着对所有外来写作者飘泊命运与杂芜写作的隐性歧视,在他(她)们身上承担了太多功利性的外壳与不必要的暗中窥探,并由此让“非打工人士”产生自我欣赏的崇高幻觉。而郑小琼通过多年的孕育,暗中成长,早就冲破了这个强加的外壳,她已经是只飞起来的美丽的蝴蝶,也是一株扎根乡土中国的风中植物,为我们这个物质日益强大、人心思变、精神贫乏时代勾画出绚丽多彩的春色。她与她足下的土地发生越来越多的联系,彼此互补,她的茁壮成长也得感恩于这片丰厚的土地。 郑小琼有着锲而不舍的顽强拼搏精神与朴素的内力,她多年来一边在异乡的屋檐下讨生活,借残砖片瓦勉强安身,在一家普通的外资企业干着平实的工作;一边不急不躁,默默写作,封闭孤寂的生活并没有让她失志。记得早几年,她还不断向《东莞文艺》等报刊投稿以换取一点微薄的润笔费,几年下来,正是这位羞涩、不爱出风头、孤军奋战的川妹子,却以惊人的速度,大步流星地走向当代中国年轻诗坛的前列,撰写了大量雅俗共赏的文本,包括诗歌、评论、随笔等,并且屡屡有神来之笔,文采飞扬,气势磅礴。让众多绞尽脑汁往上攀爬的诗人瞠目结舌,不断质疑:郑小琼是太幸运了。其实,郑小琼不但得到主流报刊《诗刊》、《星星》等的青睐,批评家的关注,而且在民间拥有较为广泛的认同,她是真正的实力派。 在郑小琼的诗歌里,有着时代的深深烙印、强烈的探索精神与血融于水的写作背景,其对苦难命运的把握与挖掘看似是顺手牵来,其实是她对世界精细如微的观察与大胆透视,使我们看到中国的南方乡镇在政府、资本、互连网、廉价劳动力等等资源的合力作用下取得的突飞猛进的发展及外来一族对命运的感怀,对新生事物的惊悸,对故乡山水人物的不断回头怅望,对物质光环照临中的世风日下、人性堕落之深恶痛绝与批判。通过诗歌,我甚至看到她发出这样的追问:技术主义的革命,物质文明的盛行,高楼大厦与巨型立交桥,像蛛网一样四通八达的虚拟空间能不能解决人类面临的所有问题,社会进步与人心不古的坚韧对立,使郑小琼在诗歌里找到有效的冲突与平衡点。无论是技术的把握,还是心灵的追问,郑小琼都做到了或正在做到。郑小琼自觉、独立、敞开、多元的写作使自己收获颇丰,与我提倡的宽广主义、好诗主义不期然殊途同归。她是一位在场的诗人,深怀大地的诗人。 通过郑小琼这面多棱镜,使我也看到很多诗人整日整月整年忙碌而紊乱的身影,不知所终,不知所为的人生旅程,找不不到自己的坐标,他们注重人际关系的推敲,把心思放在写作能否给自己带来写作之外的丰厚回报等问题上,把诗歌作为人生晋级、呼朋唤友的外在手段,结果东一榔头,西一锤子,面容模糊,章法全无,盛名之下,其实难符。这也是当代很多诗人面临的巨大挑战,文人的悲哀大概源于此。 但我还是要说,郑小琼的成功并非一劳永逸,当下成绩的取得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郑小琼下一步该怎样走?为此,我想引用我的一篇批评80后诗人的文章作为结尾,并与郑小琼共勉:当众多80后诗人只知道在咖啡里加方糖、在歌厅里崩迪、在公园里泡妞、在下等酒馆调情、在网吧里冲浪,一出场就精神萎缩,装酷卖乖,同世俗的力量“与狼共舞”,缺失了年轻诗人的进取心、判断力与创造力时。郑小琼必须以另类的方式出现,守住最后一道防线,继续坚持独立、个性的写作与探索精神,回到炼词写意的悠远境界,恢复诗歌高贵典雅的品质,写出无愧于时代的大作来,给新世纪的一道灿烂的云霞。 2006年6月16日东莞后来居 一部化险为夷的奇书 ——品读曾明了新著《身体的真相》 一部奇妙之书《身体的真相》让我如获至宝,封面上劈头盖脸不给读者面子:为什么男人脸上的皱纹就是深刻的沧桑?而女人脸上的衰老就是岁月的锈蚀?作为一位经历了人生的风雨飘摇、苦乐自知的著名作家曾明了似乎永远处于对身体的困惑迷茫与痛苦追问当中。 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追问就像消失于崇山峻岭的老虎与波澜壮阔的大海的抹香鲸,在当今文学界越来越成为稀罕的动物。在所谓文学大面积丰收,网络上不断有靠下三烂、色相、低贱、搞笑博出位的当代,我们很难看到飞机撞击火山玉石俱焚的作品了,掠过眼球的尽是一些经不起推敲与打磨的小文人情怀与无病呻吟的洋腔怪调,你叫读者的胃口怎样消化得起?怎能激情满怀? 《身体的真相》是一部奇书,一本爱不释手的书,有隔墙有耳、余音绕梁之功效。在客厅的沙发、睡觉前的软枕上、办公室的写台前、逛商场的电梯上、等老婆上班的间歇,我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书看完,并不断地感受到作家书写的霸道、文笔的优美、想象的丰富、审美的快感与辽阔的诗意空间。是的,在滚滚而来的生活面前,在身体的快速膨胀过程中,谁在认真地抚摸和拷问我们的身体,并揭示其中的真相与秘密?就像一位高级侦探,通过对案件的宏观把握与微观探询,去挖掘、发现身体所隐含的扑朔迷离的案情,并不断化险为夷、柳暗花明。我们自己每时每刻变化多端的身体,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吗? 性是身体的最高境界,是斯蒂文斯最高虚构笔记,是需要靠男、女(书中的他与她)这两个近似于宿命的主角来演绎和完成。一个人,当他(她)经由婴儿、童年、少年并逐步成熟起来的时候,性与身体就贯穿一生,一刻也不能分离,有时是激烈的冲撞,有时像沉潜的火山,但性也使很多人感到巨大的困惑,终生惶惶不安。性是美好的,性包含了青春、爱情、婚姻、家庭、教育等概念,是性唤醒了生命的意识,使生命得到延伸,幸福着颤栗着若一朵鲜艳夺目的花,将人生上升到崇高圣洁的境界。但另一部分人却感到身体的迷失与性的邪恶,谈性色变,身体何在? 身体与性,是真实的、可感的、美好的、伸手可触的,但很多人一生对自己的身体与性麻木不仁,晦莫如深,甚至胡言乱语。没有充分地认识、用好身体与性,让身体与性浪费在物体的欲望的堕落的低级阶段,而由身体升华出来的身体与性的本真与欢快,更是失之千里,阴差阳错,令人啼笑皆非。作家揭示了身体的苦难、性爱情仇,不仅仅是男欢女爱,不仅仅是性的花朵的热烈开放,不仅仅是身体的触摸、痛感与惊涛骇浪。性的交欢与饥渴被写得荡气回肠、韵味无穷。作家指出,哲学大师萨特与西蒙·波娃相爱20年的和谐美满的性生活是出于一种精神与心智交通的力量;文学泰斗托尔斯泰与神经质的苏菲的婚姻使人看到不幸家庭的悲剧色彩;精神分析家弗罗依德的爱情心理学不能解决现实的复杂的身体与神秘的性。 尽管作家不屑于讲述荡气回肠、结构复杂的完整故事。但我们还是读到稍微长一点的故事,通过男女主人的情感变化与人生轨迹,通过对身体的解剖、性的唤醒,达到对生命的关怀与尊严的维护—— 在一列火车上,一个男人吸引着一个女人互相吸引,彻夜的倾心交谈,使分手时彼此都发现对方正是自己在寻找的人,于是他们中途下车,魂牵梦萦般地去了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相亲相爱、难舍难分,他们各自走出原有的家庭,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而坚苦卓绝的离婚,离婚使相爱的人倍受折磨,身心疲惫,但是凭着彼此真诚的爱情,他们终于从婚姻中突围出来。——这是“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不要忘记曾给你快感的男人”)。一个女孩的姐姐死了,因为她失去了处女膜。她的母亲硬说这是男人的“强奸”,于是她在母亲的尖叫声和世人的蔑视中死去。姐姐的死去,使女孩陷入‘白日梦’,不断审视自己身体的微妙变化。她想弄清楚“处女膜”究竟对人类有着多大的危害?为什么人们对它是那样地歇斯底里?为了报复逼死姐姐的母亲,女孩走向一个陌生男人将献出处女膜。她只想搞清楚“处女膜”对男人和女人意味着什么。结果发现处女膜的丢失,世界并没沦为末日、天塌地陷,母亲也照样生活在更年期的狂燥之中难以自拔。——处女膜的故事。(“城堡在花蕊中轰然倒塌”)。 当然还有精彩的性倒错故事、同性恋、双性恋的故事,还有吸毒与畸形的故事······ 我十分认同作家在序言中的体认:身体组成了我们这个色彩斑斓的世界。身体决定了男人和女人,也就决定了两性关系。然而世界上最复杂的关系是男女关系,最为脆弱的是两性关系。因为我们总是在两性关系中,看到无穷无尽有关人性的问题,大到世界名人,小到平民百姓,总是在相亲相爱相近之后,又是那样地互相排斥和仇恨;我们总是在婚姻家庭爱情等一切看似美好和谐的背后,让人感到谎言、背叛、扭曲、变态、疯狂。 《身体的真相》是本心理分析的专著?是多篇小说组成的小说集?还是一本心灵体悟的随笔?是拥有一个共同话语圈的叙事组诗?还是爱情、婚姻与性爱指南?读者诸君可以独自品味、假说、传言。但若想通过作者之笔去猎奇、去窥视、去意淫、去剽窃,可能你会非常失望,失望得凉到肚脐与脚板心。我更多地认为这是一本集合了小说、散文、诗歌、思想随笔、性爱笔记、心理分析的跨文本作品集,是一本近似于海、陆、空、特种部队混编的战斗兵团。通读全书,热血一直沸腾,久久不能平伏,随着作家笔下人物的交叠与故事的不断推演,读者的内心掀起万千波澜:致诚的人总是发现真善美的境界与伤痕,邪恶的人却去窥视里面的丑陋、肮脏与猫腻。但由于曾明了的语言处理得相当诗化,到最后总能化险为夷、妙趣横生。
第五辑:光环或荆冠
北京《诗歌月刊.下半月》 《第三条道路》报纸
新华社河北频道
四川成都文练主办《文坛轻骑》 四川成都作家协会主办《芙蓉锦江诗刊》
授奖词:第三条道路在(2006-2007)之间为了奖励和纪念第三条道路的发展过程,特别设立的此项奖项。我们感谢那些默默对第三条道路文学发展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在第三条道路的第十年我们还要设立第三条道路文学十年奖。本活动鸣谢齐行网,北京老巢主编安徽省文联《诗歌月刊.下半月》,《第三条道路》报纸,新华社河北频道,四川成都文联主办《文坛轻骑》,四川成都作家协会主办《芙蓉锦江诗刊》等诸多媒体人士的支持和厚爱。由第三条道路诗歌协会成员和齐行网编辑成员等人士组成评奖团慎重考虑,特授予奖项如下:
一、第三条道路功勋奖3名:
对第三条道路发展和传播起到强烈作用的诗人或者活动家,这些人肯定了第三条道路的发展,并且推动了第三条道路诗歌的前进,曾经对第三条道路发展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并且现在仍然积极地推动着第三条道路的发展的。
老巢推荐理由:1、将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招致麾下;2、《诗歌月刊下半月刊》极力推介三道诗人作品如:凸凹《我的,八年中国诗歌的,或第三条道路的道路》、胡亮《理性与非理性的“杂色织锦”》、野松《觉悟的智慧者,并非因了生活而生活》等;3、《诗歌月刊下半月刊》近期将组织大型的三道推介活动。
庞清明推荐理由:1、在三道处于风口浪尖的2002年,他的加入使三道得以发展,是三道的一员猛将、活动家和急先锋<凸凹语>;2、《第三条道路》诗报成为三道的重要阵地,极力推介三道思想。
树才推荐理由:1、作为第三条道路的创始人与1999年提出第三条道路,具有划时代意义;2、《第三条道路》作为第一部关于三道诗学的文章载入史册;3、与莫非、谯达摩敲定《九人诗选》编选方案,三年间,使三道在北京开花,并辐射全国;4、随笔集《窥》中,开辟“三道”专辑论及“一种新的思想”—第三条道路5、中国西峡诗歌峰会,评选出中国诗歌36个“天王”,树才获“第三条道路天王”称号。
二、第三条道路实力诗人奖3名 这些人的诗歌文本已经成为了三道诗歌中值得学习的典范,并且一直支持着第三条道路的发展。
凸凹推荐理由:在诗歌形式上的成功探索,形成诗点、技艺和历验三维一体,加上外形的“凸凹体”。
莫非推荐理由:“苏拔”系列作品,在诗歌语言方面的不懈追求,取得成功。
安琪推荐理由:作为三道一名重要女诗人,虽然在当代诗歌存在激烈争论,但难掩其诗歌才华;“中间代”概念的提出,仍然是中国当代诗歌史中的一件大事。
三、第三条道路新锐诗人奖3名 第三条道路的年青诗人,敢于突破,敢于发展第三条道路,敢于维护诗歌的良好环境。
梅依然推荐理由:以女人特有的情感细腻的敏感,在诗歌方面默默探索,特别对“性”的感悟和表现,在当代女性文学中,应该可以占有一席之地。
衣水推荐理由:提出“性感写作”理念,扩大了诗歌写作的范畴。
远观推荐理由:入选“2006文字中国”80后作家排行年榜,名列第八位,对于三道也是一件重大事件。
四、第三条道路实力理论家奖4名 对第三条道路的评论有过先锋见解的所有人士都在奖励之内。包括高校研究者
杨然推荐理由:《第三条道路100想》、《第三条道路300首》、《第三条道路诗歌教材》、《第三条道路好诗品读》、《第三条道路网幻》。
林童推荐理由:《第三条道路写作诗学》、《第三条道路随笔》、《第三条道路论纲》、《第三条道路诗学与文本的建构》、《第三条道路与第三条道路运动的区别》。
十品推荐理由:《第三条道路:21世纪初中国诗歌的一次集体诗学行》等。
张放推荐理由:《在历史与现实的高墙下视若无睹----评第三条道路诗人创作》。
五、第三条道路新锐理论家4名: 对第三条道路评论有过见解的年青理论家4名
胡亮推荐理由:《元批评:第三条道路》。
愚木推荐理由:《第三条道路作品精评50家》
野松推荐理由:《第三条道路诗人论》。
舒雨湖推荐理由:《第三条道路论坛作品精评》。
“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 主办单位:“第三条道路”论坛;协办刊物:北京《诗歌月刊》下半月刊、四川《芙蓉锦江》诗刊、四川《文坛轻骑》杂志、四川《元写作》集刊、广东《第三条道路》诗报;时间起讫:1999-2007;评选方式:网络推举,民主确定,排名不分先后。 一、特别贡献奖3名:老巢、林童、庞清明 以刊物、网络、活动为载体,为“第三条道路”不断提高能见度而持续努力、倾注心血者,被授予特别贡献奖。 老巢获奖理由:近几年以来,老巢几乎在各种艺术门类的海阔天空之中均完成了令人惊奇的漂亮跃飞,他忠实于这样一些身份:记者、摄像师、电视节目制作者、主持人、导演、图像及文字刊物主编,因而他所致力的,似乎总是为别人提供灯火辉煌的舞台。如果只在这里提及老巢独资创办《诗歌月刊》下半月刊并担任主编,绝不仅仅因为他再次启用将官方文化资源和民间艺术精神相融合的狡黠智慧而首开官刊民办之先河,这一事件的更大意义在于,他为“第三条道路”诗人和批评家们提供了一个自由场域并再次证明文字才是他“更适合栖居的老巢”。另一方面,老巢那些即兴命笔、率尔成篇的短诗佳作和信马由缰、天花乱坠的长诗杰构也在不断地修正我们的既有观点:这一次,老巢再也不惟是一个舞台的设计者和提供者,同时他也正是那灯火中心,一个机变百出的亮相者。 林童获奖理由:人们记住林童,不仅因为他是《美之殇》、《破碎的偶像》两部诗集的作者,更重要的是他为“第三条道路”所做的一切。事实上,正是林童,与他的合作者一道,将“第三条道路”由少数几个独立写作者的个人化理念扩大成为攻城掠地的集体化行动,这行动的目的,就是要与试图平分当代诗歌版图的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立场写作三分天下。与这种野心相匹配,或者说相呼应的,一是独力或参与,连续不断地编辑推出民刊《时代作家》、华艺版《九人诗选》和九州版《第三条道路》;二是先后完成了一大批以“第三条道路”为关键词的文论,其《第三条道路写作诗学》一文产生了较大影响。时至今日,当“第三条道路”上空的迷雾开始消散,我宁愿相信昔日林童存志之求大、为文之从权包含着一种难能可贵的大局观而不是私心杂念。最后让我们记住:另外一部著作《文化诗学:第三条道路》的作者,正是“这个”林童。 庞清明获奖理由:长期以来,为了“第三条道路”一枝一叶地葳蕤,作为一个兢兢业业、孜孜矻矻的工作者,庞清明几乎与所有“第三条道路”诗人都交换了友谊和智慧,他先后创办纸刊和诗报,建立“第三条道路”资料库,连续不断地在各种刊物上组稿推出“第三条道路”诗人作品专辑,并以诗歌写作和批评写作的双重跟进证明着自己的独特存在,——然而与这一切相比,庞清明促成网络与“第三条道路”的联姻似乎显得更为重要。“第三条道路”因为庞清明而在一个虚幻空间中拥有了“千座高原”,就像洪太尉掘开了镌刻着龙章凤篆、镇伏着天罡地煞的石头碑碣一样,终于“误走妖魔”。这一事件内在地包含着对庞清明的全部毁誉;然而他承受着这全部毁誉,仍然怀抱着诗歌“大同”的理想,凭借巨大的热情和持久的耐性,“虽千万人吾往矣”。 二、实力诗人奖6名:莫非、车前子、树才、安琪、凸凹、马莉 坚持自由精神和独立思想,通过长期安静的写作,为当代中国诗歌增加了新的美学类型,并为“第三条道路”赢得了良好声誉的诗人,被授予实力诗人奖。 莫非获奖理由:就像在一八四五年,梭罗拿了一柄斧头,跑进了无人居住的瓦尔登湖区,后来完成了如此简单、如此馥郁而又如此晦涩的著作:《康科德河和梅里麦克河上的一星期》、《瓦尔登湖》;莫非则与一把大剪刀形影不离,他长期注目于积雪、雨水、石头、青草、灌木、鸟群、巨雷和无时无刻不在其中隐现的“死亡”,不紧不慢地清除着杂物,“还一座花园的本来面貌”,完成了同样简单、同样馥郁而又同样晦涩的两部诗集:《词与物》、《苏拨》。《词与物》体现了这样一种认知:事物消失、世界模糊,诗人试图用“词”来挽留和呈现这一切,然而挽留的只是残骸、呈现的只是背影,诗人内部的汹涌仅仅被在白纸上浮现出来的语言漏出了少量的沙粒,正如事物和世界本身。正因为如此,《词与物》不可能不是一部“反复书写”的诗集:一首诗与另外一首诗构成了奇妙的重复,有时候却又不免“空转着轮子”。到了《苏拨》,莫非显然已经更加放松,他在此前那个几乎空无一人的植物世界中,增加了一个超自然、女性化的倾诉、交谈对象——“苏拨”,并借此搭建了一个呓语式、超现实的十二行诗展台,被誉为“当代文学一个小小的奇迹”。除了这两部诗集,莫非还完成了大量的长诗、组诗和短诗,他娴熟地运用断句、口语、汉字特有的多义指向和刀切斧断般的节奏,记录着“精神的奇异运行”并接近了他所期望的“对汉语的赞美”的境界。 车前子获奖理由: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中国现代诗歌运动中,车前子以其调皮的儿童视角和荒诞的隐喻向度成为朦胧诗人队列中的貌合神离者。他的《三原色》一诗简单而又奇崛,过早地散发出一种后现代主义气息,被视为“第三代诗歌的起源之一”;然而他《纸梯》时期的努力,却转向于将江南物象和个人玄想锻造为一种恍惚迷离的文人趣味诗歌,并由是与柏桦、张枣、钟鸣等人一道,在那个血脉贲张的诗歌时代中,集结成一群温和古雅的另类。近十余年来,车前子致力于“语言诗”的探索,并最终在行为艺术的助力之下,促成了“语言诗”在妙境和困境上的双重抵达。车前子二十五年的写作,使他在最年轻的诗歌同行面前几乎都长期保持着孤身深入的前卫姿态,证明了“第三条道路”精神将一个诗人醒目地带到我们面前的巨大力量。 树才获奖理由:以“诗歌”为轴点,树才在写、译、评、编四个领域所取得的成绩已经有目共睹。这一事实本身,甚至掩盖了树才单独作为一个“诗人”的庞大存在。长期以来,树才对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诗歌时尚置之不理,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静静地狩候着自己灵魂深处一切稍纵即逝的细微响动,求取诗歌“自然的溢出”。在树才的作品里,我们每每遭遇虚无感和死亡心,以及与之拉锯的超脱感和安宁心;肉身的渺弱和思想的壮硕,构成了树才的两难生命并让他大面积、长时间地陷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冥想状态,仿佛秋日的一棵颓树,“屈从于体内痛苦的变化”而又“开始经历到一点点灵魂”。但是树才一次次从“冥想的烟”到“佛教的蓝”的虔诚奔赴,其睿智、纯净的生命质地对文本质地的绝对支配,以及那种直接性和神秘性相胶着的奇妙语言,都还没有引起与之相匹配的关注。“树才早就已经是中国当代最重要的诗人之一”,这在大多数人看起来像是一个预言;也许有一天,当我们回过头重新“发现”树才的时候,我们就会承认自己的短视和无知。 安琪获奖理由:我们随时都能够感受到安琪的灵光乍现,她天生就是为作一个诗人而降临人世的。安琪曾自称诗就是她的“尸体”,那么她写诗,几乎就是为了不断去“死”。早期安琪拥有庞大的建构野心,在以《轮回碑》为代表的一系列作品中,她肆无忌惮地采取暴力手段强行实现语言增值和文化交媾,轻而易举地打碎了我们置身其中的这个时代,并在碎片的错乱拼贴之中显示了“无理而妙”的非凡才华。安琪这种无性别写作模式向所有的男性诗人掏出了咄咄逼人的锋芒,给近三十年的女性诗歌增添了独一无二的崭新品种。到北京以后,生活的烦忧和情感的动荡缩小了安琪诗歌篇幅和技艺虚荣的尺寸却扩大了她心灵的敏感,其近期作品,集中展现了诗人灵魂与肉体的悲剧性冲突和喜剧性妥协,带给我们以一个进退失据、苦乐无名的“女人”形象。似乎可以这样表述:从漳州到北京,安琪就从迷狂实则充实的白昼来到了静寂实则纷乱的暗夜,然而,正是这个暗夜安琪,让我们更加刻骨铭心。在近期作品中,安琪展示出了令人叫绝的撑杆跳技术:当某件作品在平庸的悬崖边摇摇欲坠之时,她有时候只用一个单句或者一个词语就可以瞬时挽回败局。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众多的作品中,安琪的两首短诗,《明天将出现什么样的词》和《像杜拉斯一样生活》,已经在当代中国诗歌史上争取到了显眼的席位。 凸凹获奖理由:凸凹,正像这个名字所暗示的那样,其二十余年的诗路历程充满了众多的周折和巨大的嬗变。他并非一个早慧天才,而是从诗歌基层缓慢起步、长期攀援。神农以“遍尝”的方式通晓了各种草木的苦甘寒热,凸凹则在各种写作范式中左冲右突,终于成功地实现了“中年变法”,在大众美学的贿赂和挟持之中夺路而逃、脱颖而出。他最终以第五部诗集《苞谷酒嗝打起来》,在民谣风路向上完成了最早的一批草根诗歌,用彻底下落和倒退的反常方式,令人意外地坚持了“先锋”的风度;第六部诗集《镜》,用最朴素的语言托出最真挚的情感,很多篇章已经达到了“浓尽必枯、淡者屡深”的境界,相信那个幸福的“收件人”必定会用一生的时光去慢慢品味、静静享用;最近的两部诗集,《桃花的隐约部分》、《大河》,凸凹以成熟的心性和开阔的视界,积极介入近在咫尺的现实,使他成为这个时代的重要亲历者;当前凸凹,形成了“诗点、技艺和历验三维一体”的凸凹体,渐臻收放自如之境,每一有作,无不呈现出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之势,代表作《针尖广场》、《国家脸,或大碗之书》具有一种罕见的“大美”,标志着诗人在更高的层面上不断地成就自己。一切迹象都在表明:当那些早慧者们已经江郎才尽,我们的凸凹仍然凭借自己雄厚的创造力和可贵的实验性,不断增加着天平这边的重量。 马莉获奖理由:几乎可以这样说,马莉所有的短诗都可以理解为一个怀有秘密兴味的“林中少女”对童年经验的打捞和探询。马莉的童年,与湿漉漉的“母性”南方构成了难分难解的纠结,这决定了马莉诗歌写作的词汇表:浪、风、夏天、海洋、蝙蝠、花园、幽灵、热带鸟、巨型蘑菇,如此等等。然而马莉绝非一个纯自然的膜拜者,她一方面对一切细小事物的命运和意义充满了惊奇和迷惑,另一方面又在明知故问、无中生有、似是而非、举轻若重的叙事设计中展现了一颗极端敏感的心。当马莉趋于极致,即或在诗歌中也幽闭着自己,她高兴那样做,就那样做了,根本不理会读者反应之类,这让她的一部分作品具有一种任性的玄想性质。除了为数不少的冰冷短诗,流光溢彩的大型组诗《金色十四行》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与其他作品相比,《金色十四行》“在有限的空间里迅速弹跳并且飞翔”,集中了诗人充满虔诚、智慧和慈爱的流畅言说,显示了成年心性对马莉诗歌写作轨迹的牵引。概乎言之,诗人马莉以其苛严的标准、均匀的腕力和几乎“出世”的良好心态完成的一批诗歌作品,已经与她诡异冶丽的黑白画系列一起,构成了一个富足的艺术世界。 三、实力批评家奖2名:胡亮、杨然 将“第三条道路”纳入中国当代诗歌宏阔视野进行考察,努力诠释和挖掘“第三条道路”精神的丰富内涵,准确揭示并合理呈现“第三条道路”诗人独特的美学标高,并在专题性质的研究中表现出了良知、激情和判断力的批评家,被授予实力批评家奖。 胡亮获奖理由:对于“第三条道路”而言,胡亮几乎是一个目不斜视的批评家。这个曾经长期浸淫于中国古代经史子集,后来又审慎地扬弃过西方现代批评模式的年轻人,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不再迷信任何既有的“方法”和“手段”。他坚信智慧而精当的批评寓于对批评对象的无止境进入之中,舍此之外,实无他途。所以他的理想,是成就一种“元批评”。元批评,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关于批评的批评”,而是“从头开始的批评”。正因为始终坚持个我的发现、作品的启迪和良知的引领,他在不同时期对“第三条道路”发展做出的前瞻性提醒和告诫,已经陆续被事实证明总是“一语成谶”;而他于长期的沉静和思考中陆续完成的三篇思潮论、十三篇诗人论、八篇作品论和旨在正本清源、去芜存菁的《1999-2007:第三条道路编年纪事》,进一步显示了他深厚的文化占有、犀利的分辨眼光、圆融的思维方式和严谨的文字表述。我们有理由期待:胡亮呼之欲出的专著《元批评:第三条道路》不仅是诗学的,更是诗的,就像一枚任谁也拔不出来的楔子,将把“第三条道路”这面旗帜悬挂在应该的高度。 杨然获奖理由:杨然的重要性在于,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之际,仍然始终坚持把“诗歌”作为唯一的目的。三十多年来,杨然完成了数以千计的诗歌作品,他以一种挥之不去的幻灭意识和生命意识,把自己与众多的“主流意识形态写作”区别开来。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辨别力,就会在杨然诗歌的任何一个旮旯里发现那不易觉察的异端光芒。正因为如此,几乎经历过当代中国诗歌所有重要嬗变的杨然,一眼就认定了“第三条道路”精神所促成的诗歌生态。近几年来,他几乎将所有“第三条道路”诗人纳入了自己的视野,先后完成《第三条道路100想》、《第三条道路诗歌教材》、《第三条道路好诗品读》、《第三条道路网幻》和《第三条道路300首》,字数以十万计,分别采用印象批评、佳作耙剔与鉴赏、诗人“纪事”等丰富别致的形式,不但显示了他诚实、高明的细读功夫,而且展现了一个选家“好诗至上”的风范。杨然的存在可以让我们为“第三条道路”拍手称庆,因为我们拥有一位可敬的清道夫。 四、新锐奖6名:楚中剑、愚木、野松、远观、北残、舒雨湖 从内心认可“第三条道路”精神,以写作和批评的有效接力,展示了可期待的前景的诗人和论者,被授予新锐奖。 获奖理由:他们已经证明,并将进一步证明,他们在诗歌写作、理论探讨和宣传运作上表现出来的才华,将给“第三条道路”带来光荣。所以,他们的“获奖理由”,将主要由他们自己来给出,那一定将比胡亮现在给出的更为精彩。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 (本诗歌奖得主,除胡亮“获奖理由”由青年诗人方松撰写外,其余获奖者“获奖理由”均由《诗歌月刊》下半月刊编辑部约请胡亮撰写。) 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获奖者感言
特别贡献奖3名:老巢、林童、庞清明
●老巢获奖感言:
1、我尊重“第三条道路写作”的倡导者和拓展者,他们为中国新诗带来的好处和出路已经并将日益显著。我愿意做我力所能及的。
2、在“第三条道路”上,拥护者和反对者一起走向远方。是探索者走投无路时的柳暗花明,是惟我独尊者的死路,是好诗人好诗歌的康庄大道。
3、作为一个诗人,我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只走自己的路。我的路可能是“第三条道路”的一部分,独立、自在、先锋而深远的一部分。
●林童获奖感言:
曾经处于风尖浪口之中,面对奖项感慨万端。由于我的兴趣和主要精力已经转移到影视上来,我把这个奖更看作是对我的激励。“道路总是有的/我宁愿选择狼迹错乱的一条”,并继续通向辽阔的艺术世界。
●庞清明获奖感言:
在2007年的金秋时节,获得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特别贡献奖,我十分荣幸地接过这顶理想色彩与现实星空错杂交织的荆冠,觉得此奖不但是对我及同道多年来勤勉耕耘、孜孜以求的最好回报,更多的是在彰显一种宽广精神,我将用加倍的努力表达谢意。
在中国诗界强权当道、山头盛行、土匪称王,各种利益集团光天化日之下赤裸分赃的时代,谁来收拾破碎的山河?第三条道路,作为中国当代诗歌的超流派,严格奉行“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等核心价值与开放式流派概念,自觉区隔于知识分子西方话语权下的“技术写作”与民间分子街坊里弄的“口水写作”,提倡混和着批判精神、现世关怀与理想良知的“本真写作”,传承并革新中西方两大思想源头孔子与亚里士多德提倡的中道精神。在第三条道路的旗帜下,汇聚着成百上千彼此唱和、相互提携、风格纷呈的诗人,我们的目的在于重铸中国当代诗歌群峰林立、山高水远的黄金岁月。
世道艰难,前路慢慢,传世的经典与良好的声誉依然令我敬畏,作为《南方乡镇》、《殇或碎片》、《诗人的房子》的作者,我还必须保持反躬自省的勇气与从善如流的意志,接受“时间美学”与“阅读美学”的严酷敲打,于开阔处连续着不舍的追求。
实力诗人奖6名:莫非、车前子、树才、安琪、凸凹、马莉
●莫非获奖感言:
《有所思》
1.“第三条道路写作”是我和树才、老车在八年前北京的“龙脉诗会”上首次提出的。其反响和穿透力有目共睹。诅咒者似乎只能助长和烘托她的光辉。
2.“第三条道路写作”与其说是当时大陆诗歌版图上一道分水岭,毋宁说是撒下了诗歌异质与多元的种子。赞成者并不一定天然就是同路者。
3.“第三条道路写作”甚至为反对者敞开大门。真正的诗永远站在走自己的路写自己的诗的诗人一边。到处是不写自己的诗没有自己面目的诗人,他们自由了。
4.“第三条道路写作”认为每个诗人都应该有自己写作之路。跟着人家跑得再远也算不得自己的本领。艺术之道为孤独者预备的是孤独而不是秧歌队和时装走秀。
5.我相信真正的诗人无捷径可走。诗除了面对写作本身的困难之外亦无其他困难。那些每天想着搬梯子爬墙上树的人在诗歌上终将一无所获。
●车前子获奖感言:
《思所有》
题记:莫非是《有所思》,我是《思所有》。
1.那些每天想着搬梯子爬墙上树的人在诗歌上终将一无所获。诗除了面对写作本身的困难之外亦无其他困难。我相信真正的诗人无捷径可走。
2.艺术之道为孤独者预备的是孤独而不是秧歌队和时装走秀。跟着人家跑得再远也算不得自己的本领。“第三条道路写作”认为每个诗人都应该有自己写作之路。
3.他们自由了, 到处是不写自己的诗没有自己面目的诗人。真正的诗永远站在走自己的路写自己的诗的诗人一边。“第三条道路写作”甚至为反对者敞开大门。
4.赞成者并不一定天然就是同路者。毋宁说是撒下了诗歌异质与多元的种子,“第三条道路写作”与其说是当时大陆诗歌版图上一道分水岭。
5.诅咒者似乎只能助长和烘托她的光辉。其反响和穿透力有目共睹。“第三条道路写作”是我和树才、莫非在八年前北京的“龙脉诗会”上首次提出的。
●树才获奖感言:
1.快八年了!……风风雨雨中,“第三条道路”顽强地延伸开去……向着地平线。它的存在,如今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向前看。诗歌在于未来,“第三条道路”也在于未来。它的命运,取决于我们在“未来”还能写出些什么,也取决于未来还有哪些诗人将会加入进来。
2.“第三条道路”是“每一个诗人都有自己的路可走”的意思。但它从来就不是一条现成的道路。开始时不是,发展时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它不是路,而是“道”,所以它永远有待打开,有待探索。它也不是什么个人“发明”,所以它不属于任何“个人”。再没有比打着第三条道路旗号谈论什么“领袖”的人,更与“第三条道路”背道而驰的了!
3.“第三条道路写作”是一种写作向度。它倡导“多元共生”的诗学理念。它无条件地强调作为诗歌本体的“诗本身”和作为诗歌行动的“写本身”。写诗写诗,关键是写。“写本身”悬置了对“诗歌价值”的任何预设,因为诗必然从一己的生存经验出发,因为任何一首诗都是在“写”的动态过程中才能“生成”。而“诗本身”则大于围绕诗所能发生的一切!诗不欠任何人什么。一个诗人只能通过全身心投入的“写”,来证明诗的仍然存在。写诗写诗,写的是诗。
●安琪获奖感言:
以八年诗歌奖的方式对第三条道路诗歌流派进行追溯与确认,有助于拨开笼罩在流派上空的迷雾,廓清随同流派八年发展而产生的诸多误会,我以为很有必要。第三条道路自开创之日,便是诸多同仁齐心协力共谋发展的结果,而进出其间的诗人队伍在八年漫长的征途中也发生着不断的流变,时至今日,留存的都是精华的,对此予以鼓励自然也是令人欣慰的。我很荣幸以实力诗人身份获得第三条道路同仁的认可,诗人当以诗名世已是共识。20年来,我始终坚持在诗歌写作的第一现场,在诗歌技艺、诗学实践、诗写方向上锐意探索,我的生命也因为呼应诗歌而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任何奖项都只是对获奖者已经付出的心血的捡拾,而未来的道路依然只能自己去测绘并行走,我将和第三条道路同仁一起,继续努力。
●凸凹获奖感言:
我很高兴获这个奖,盖因我把这个奖视作了是对艺术上结盟的反动和友情上抱团的尊重,是对一个独立写作的中国诗人所表现出来的呈孤绝之势和茕孑之姿的整体创作水准给予的一种集体指认。
我很高兴在对我的获奖评语中刻绘出了一条颇有坡度和扇形弧度的上行和敞开路向——它把我划入了还写得动、写得走、写得有劲力的那类中年诗人的行列。原动力、活力、趋动器、妄想症之类的零件,不仅这个年龄段的身体需要,这个年龄段的创作也需要。越到后来,越是要比这个。
与莫非、车前子、树才、安琪、马莉同获“实力诗人奖”——我很高兴与这样的诗友为伍并心安理得。
这个奖既是对“凸凹体”写作的赞同,又是对“凸凹体”写作的坚持、进一步修缮的激励和鞭挞,至少,我个人如是理解。因为我的个人化道路走得越远、越离谱,越是离第三条道路更近。
从第15届青春诗会后,我就一直走在第三条道路上。关于我与这条道路的渊源,关于我对它的认知,我在《我的,八年中国的,或第三条道路的道路》这篇一万多字的长文里作过覼缕。
这个奖不讲道理,写,是它的硬道理。
谢谢主承办机构、第三条道路同仁把这个奖颁给我。
●马莉获奖感言:
没想到我能获奖。虽然这是一个小奖。但至少说明有人热爱我的诗歌,这是最让我感到高兴和欣慰的。我是一个低调的诗人。除了白天做好我的工作,晚上在家,不是阅读,就是写诗和画画。我无意组织一场盛大的活动,也不会在大小会议上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响亮,实话说,我也不太喜欢社交。总之一切属于写作以外的活动,对于我而言都是十分勉强的。别人从外表上看见的,那个灵动、活泼的我,那个放松、自在的我,其实不是很本质;真正的我不是这样的,真正的我是孤僻的、紧张的,甚至是少言寡语的。我并不是刻意想这样做,这肯定是与生俱来的。从心理逻辑上来讲,这里似乎存在着行为与内心的反差。但也许这是灵与肉的另一种和谐吧?我总觉得现在的诗人过于喧闹也过于嚣张了,既没有中国古代诗人的厚道与谦卑,也没有西方诗人的单纯与宽容。很难见到沉默地写好一首诗歌的诗人,即使有,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个诗人的力量不在他如何的声名雀起,而在于他的每一首诗歌是不是一首真正的诗歌。能用一生写好一本自己喜爱的诗集,在我看来乃是一个诗人理所当然的本份。不要以为这很容易,现在很多人一下子就写出很多诗,我对很快的事物是保持警惕的。一首好诗是一个诗人长期而内在的生命体验的结果,它是“默不出声的”,不需要去寻找被发现,它只等待着被发现,而心灵与心灵的相通是一种缘份,更是一种宿命。沉默的光芒表现了一种存在尊严,今天的诗人集体无意识地放弃这种尊严。最后我想说的是,能否获奖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作为一个诗人,我自信自己写出了、或者正在写着优秀的诗歌。
谢谢。
实力批评家奖2名:胡亮、杨然
●胡亮获奖感言:
一个公正的奖项,并不意味着个人光环的增加,其最大的意义甚至也不是重量的产生与价值的彰显,而在于对被庸俗之众拨乱了的天平的吃力校正。我没有在安"比尔斯的《犬儒主义者词汇手册》(The Cynic′s Word Book)中找到“奖项”这一条目,但是我找到了“勋章”,其含义是“一种小小的圆形金属片,是用来奖励或多或少有点可信的各种美德、成就和贡献的”。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则更加微不足道,没有玲珑评委、大话筒、红地毯、鲜花和无聊的酒会,也没有统一的掌声,连“一种小小的圆形金属片”都没有。我把这个奖理解为“少数人”愤怒的转向:如果一些人执意玷污第三条道路本质精神,那么“我们”就只有提高音量再次“布道”并“无力地”维护诗歌的纯洁。然而,我是有担心的,因为奖项颁布的最直接后果,常常不过是助长了这个世界的浮躁与虚荣而已:群情汹汹,其奈何哉!我被授予“实力批评家奖”,安"比尔斯对“批评家”的解释是“一种自称难以被人喜欢的人,因为谁都不能取悦于他”——其中所包含的讥刺是显而易见的,我得到的启发是:我也不能取悦于任何人!上帝保佑,让我们安于独立写作和自由思考,让历史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杨然获奖感言:
怀念2005
无论怎么说,2005年在我诗歌的一生中都是最为浓重的一笔。仅以诗歌杂文为例,那年我在《第三条道路论坛》上撰写的就达46篇之多。而且这些杂文都是围绕第三条道路而写的。如果加上诗评、诗论、《网幻》、诗歌等等,文字就更多了。那是个每天沉浸在昏天黑地、起早摸黑、在电脑上打字打得手脚麻木不仁而又乐此不倦的美好年月,从没想到我会在两年后获得第三条道路的“实力批评家奖”。这个奖对我而言不是喜悦,而是沉重。可怕就可怕在我是“一位可敬的清道夫”,令人觉得我手里紧握的不是笔,而是一把铁扫帚,在那里充当任劳任怨的清洁工。我的愿望是来做事,做《网幻》,做“鸡茅店”掌柜,当然也愿意做几个诗人希望我充当的那个“形象大使”。
我对第三条道路的“2005年5月”仍然心存幻想。如果跳出圈子去说这句话,这个幻想更为强烈。但我目前只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作为一名不碍事的同路人,以我现在所在和跟凸凹树才胡亮丁乂黄仲金席永君野松朱晓剑等诗人所有的《芙蓉锦江》,为第三条道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何乐不为,也应该得心应手。最后的一句感言是:谢谢大家对我还没有失望,我会跟凸凹他们一起,把《芙蓉锦江》做得更漂亮的,做一名第三条道路最优秀的同路人。 新锐奖6名:楚中剑、愚木、野松、远观、北残、舒雨湖
●楚中剑获奖感言:
意外收获第三条道路的这个新锐诗人奖,很是开心。高兴之余,觉得还有很多朋友比我新得多,锐得多,老实说,接了这个绣球,拥抱这个美人,纵然我天大的胆子,也还是有一些心虚!
头脑发热写了多年诗歌,作品却是不多,称心如意的更少。好诗在民间。盘古开天得了这个荣耀,民间这样对不才如我般所谓诗人的认可,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爱我诗歌爱我诗歌爱我诗歌!
因此,请朋友们批准,让我洪洞县里出个好人,拿出我的朋友对我诗歌的评头品足和我半夜鸡叫的搔首弄肢,喝上一斤三碗不过冈,来个口无遮拦的班门弄斧,把个李逵的三板斧,挥舞得像样一些!
自我陶醉,有人垫背。坐地日行八万里,井蛙也借筋斗云——诗歌——天下——哈哈,爽!
●愚木的获奖感言:
人人都具有突围平庸的禀赋和愿望。“新锐奖”是一种及时性评判,从逻辑上讲,并不属于准确的科学性评判。如果被它的光环所蒙蔽,则很难到达写作的真理。因此,必须以独立与自由的方式,不囿于某种文学观念和文本样式,在文学的境域之中,不断拓展自身的艺术思考能力,并进行有力的尝试与探索。
感谢十品先生引领我加入“第三条道路”!由衷感谢庞清明、林童、杨然、凸凹等众多“第三条道路”同仁的提携与鼓励!
●野松获奖感言:
爱诗写诗二十多年,了无进步。2004底触网并成为第三条道路诗歌写作一员,重新激起诗歌写作尤其是诗歌评论写作热情,才稍有进步,却获得个什么新锐奖,幸然?惘然?其实是坦然淡然也。现虽工作较忙,但第三条道路诗人论系列写作仍将坚持下去,待时日再结集出版,为第三条道路火焰的燃烧添加一根小柴。
●远观获奖感言:
很高兴能获得这个民间最牛的奖项,而且在获奖的诗人里,没有一个是弱小的,全是已经有了名气的诗人,这里面有大导演,有编辑家,有出色的作家,有出色的诗人。这里的一些人将是第三条道路的真正推动者,他们没有领袖的欲望,全是为第三条道路耕耘的写作者,而且在八年里,没有一个人掉队,他们没有一个人投机取巧,没有一个人在需要发出声音的时候选择冷漠,这就是第三条道路的诗歌精神。我的也是大家的。很幸运,认识这么多牛气的诗人,同时获得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的新锐奖,我觉得是幸运的。因为缺少任何一个诗人的支持,这个奖项都是没有意义的,而关键的时候,大家没有藏起头来,我想号召下,第三条道路的诗人,作家们,端起酒来,为第三条道路干杯。为我们自己干杯,八十年后我们都死了,但是我们还有第三条道路。
●北残获奖感言:
“第三条道路”不是诗歌流派,它的胸怀比流派要宽广:她吸纳了中国当代新诗界(含众多诗歌流派)中众多的特秀诗人。“第三条道路”诗人没有领袖欲,“领袖”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第三条道路”的存在。但“领袖”是诗界优秀的一面旗。“第三条道路”的敞开,给任何一个诗人燃烧、释放的欲望区。值域的大小只取决于你自己的定义域。“后第三条道路”已渐渐崛起,也势必崛起!!!
获八年诗歌奖“新锐奖”,实非意料中事。但既然中奖,也许是自己还有能被体认的地方。是幸运,更是莫大鼓励。感谢庞清明、胡亮等众多前辈的“塔灯”指引!在“第三条道路”之上,我有进无退!
●舒雨湖获奖感言:
我们所关注的对象,决定我们所走的路以及能够走多远。交流关于诗的一些想法,关于乡村的一些想法,是我所努力的。前此所做的一些评,实际上是我读诗的时候所写下的札记,主要是和朋友们交流对诗的一些想法的。在诗这条道路上,我们所要做的还很多很多。
第三条道路编年史 一、1999年末,龙脉诗会。莫非、树才、车前子针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两派争锋,提出第三条道路。 二、《1999:九人诗选——第三条道路诗歌》,九人诗选编委会编,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12月。分别写有《反对秘密行会及其它——我与词与物》(莫非)、《第三条道路——兼谈诗歌写作中的“不结盟”》(树才)、《我的诗学:1999年冬天的思想》(谯达摩)。此为第三条道路的最初文献。 三、《九人诗选》谯达摩、林童主编,华艺出版社。2000年12月。谯达摩作《第三条道路写作提纲——我的诗学:2000年冬天的思想》。 四、《时代作家》季报创刊,林童主编,大量发表“第三条道路”的诗及评论。 五、《九人诗选》谯达摩主编 华艺出版社。2001年6月。林童作《“第三条道路写作”诗学》,第一次从诗学的角度为第三条道路寻找理论依据。谯达摩作《当下中国诗坛一瞥》
六、《第三条道路》诗报于2002年9月创刊,由林童、谯达摩主编,出版了两期。 七、由夏子华主编的《伯乐》杂志于2003年第一、二期合刊推出《百年中国新诗流派作品金库》,林童、谯达摩、王晓生为执行主编。 八、2003年6月8日,在杨拓楼顶花园召开以第三条道路为专题的“作家聊斋”,林童主持,谯达摩、安琪、老巢、墓草、祁国、飞沙等人参加,后《伯乐》以“条条大路通罗马”为专题推出。 九、第三条道路论坛 创办人:庞清明、林童。2003年6月15日。 十、林童文论集《文化诗学:第三条道路》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2003年10月。
十一、2003年11月《第三条道路》2003年诗歌卷。主编:庞清明、林童。 栏目:主车道、超车道、外环与立交、高架桥、出口。理论文章有谯达摩的《第三条道路写作,或21世纪中国新诗的开端》、林童的《第三条道路随笔》、胡亮的《从写作到批评:第三条道路的泛化与个人化》、庞华的《第三条道路》、兰马的《第三条道路:一个接近自然数1的诗歌写作分数》、树才的《一种新的思路——兼答九个问题》、 庞清明、林童的访谈《通向花园的漂泊者》。 十二、2003年12月,庞清明建立第三条道路资料库。收集第三条道路诗人理论,诗歌文本,小传,选本,诗集,图片,活动,出版,报刊报道信息等。 十三、《第三条道路》第一卷,主编:谯达摩、海啸 执行主编:李祖德、庞清明 九州出版社2004年5月。打出第三条道路——21世纪中国新诗第一流派,并由此引发巨大争论。 栏目:打开思想之门、诗·思·史、摩崖石刻、女诗人作品展、诗评家档案、诗人在线、中国·鼎、文献汇编、诗人研究、诗人随笔、大视野、椭圆星座、人间论坛、走向经典。 理论文章 谯达摩的《第三条道路:一种思想的技术》、李祖德的《论第三条道路》、林童的《当下中国心诗的三个代表:谯达摩、于坚、王家新批判》、莫非的《第三条道路写作工具箱》、赵思运的《关于第三条道路写作诗学我之辩析》、十品的《一架蔷薇满院香——谈第三条道路的诗学意义》、胡亮的《从莫非到庞清明:第三条道路诗人的本相与万千相》、胡磊的《第三条道路写作:当代诗歌争论的延续》、李霞的《第三条道路写作:结束?开始?》、林童的《第三条道路论纲》、林韵然的《第三条道路发展史纲》。 收入谯达摩、莫非、树才、林童、车前子、马永波、庞清明、刘文旋、凸凹、十品、马莉、安琪、李霞、简宁、汪文勤、安琪、胡亮、兰马、西北龙、子梵梅、冰儿、孙慧峰、姚园等代表诗人的作品。全国各大新华书店热卖。 十四、2004年6月,北京。《第三条道路》首发式。主持人:谯达摩、海啸。中央电视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光明日报、中国文化报等国家级媒体寓意报道,南方日报、南方周末、羊城晚报、南方都市报、成都晚报、文学自由谈、河南工人日报、夜郎文学等全国40家媒体予以报道。 十五、2004年9月,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谯达摩、温晧然到鞍山师范学院访问,讲第三条道路,与山里弟、张后相聚。 十六、2004年9月,著名诗人马莉、批评家朱子庆与第三条道路重要成员庞清明在茂名参加广东诗歌研讨会,庞清明作流派与诗歌及第三条道路在广东的精短发言。 十七、2005年1月.中国人民大学青年读书社举行人大诗歌节·第三条道路诗歌朗诵会。沉沙、张富英、谯达摩、安琪、林童等参加,《时代作家》改刊为杂志后,作了图片报道。 十八、《第三条道路》第二卷,主编:谯达摩、刘生龙 执行主编:王代生、沉沙、李祖德、林童、庞清明、郭希明 九州出版社2005年2月。 栏目:打开思想之门、诗·思·史、摩崖石刻、藏经楼、九人诗选、诗人随笔、白银时代·女诗人俱乐部、文苑巨臂、诗人研究、诗人在线、观察家、青铜之舞、人间论坛、走向经典。集中展示了谯达摩、莫非、树才、林童、马莉、凸凹、庞清明、刘文旋、十品、安琪、张耳、冉冉、杨然、温皓然、张放、李霞、史幼波、简宁、赵宏兴、世宾、西北龙、莫卧儿、张后、罗铖、林忠成、沉沙等代表诗人的作品。全国各大新华书店热卖。 收集的第三条道路论文有:谯达摩的《第三条道路:中国的后现代主义》、张放的《在历史与现实的高墙下视若无睹——评第三条道路诗人创作》、李霞的《第三条道路写作思想》、十品的《第三条道路:21世纪初中国诗歌的一次集体诗学行动》、罗云峰的《第三条道路诗歌》、杨然的《一封致第三条道路主编的一封信》、侯平章的《中国新诗黄金时代的回归——评第三条道路第一卷》、杨青云的《在第三条道路的永恒时空下——析第三条道路第一卷诗歌创作》、郭希明的《第三条道路:全方位拓展中国新诗的视野》、庞华的《迷津反思或第三条道路是否是最后的道路》、严家威的《简论第三条道路》、段磊的《第三条道路:我们需不需要批评》、沧桑的《解析第三条道路》、罗唐生的《关于第三条道路论坛》、山里弟的《灵性诗话:现代性、新诗歌与第三条道路》、刘彩虹的《第三条道路思想史纲》等。南方周末、南方日报、作家文摘、文学自由谈等给予了报道。 十九、2005年3月由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凸凹总策划的中国桃花诗举行开村仪式。 二十、著名诗人马莉、批评家朱子庆写《中国第三条道路诗人名字歌》,在第三条道路、扬子锷、诗江湖、他们论坛引发大争论。 二一、2005年5月1日——5月3日。《第三条道路》第二卷首发式暨中国诗歌流派论坛召开,总策划:凸凹。协助周世通、张选虹。参加人员:凸凹、谯达摩、马莉、朱子庆、林童、庞清明、胡亮、张放、李霞、莫卧儿、罗铖、丁乂、杨远宏、张新泉、陶春、张富英、谢银恩、侯平章、罗唐生、衣水等。四川20多家媒体全程跟踪报道。在诗歌重镇——成都掀起一股第三条道路热。 二二、2003年——2006年,《广西文学》、《中国诗人》、《星星》诗刊、《上海文学》、《草地》、《诗刊》、《绿风》诗刊、《佛山文艺》、《文艺报》、《文化生活报》、《湛江文学》、《关东文学》、《伯乐》、《新城市》、《新视界》诗刊等报刊选登或开专栏刊登第三条道路诗人的作品,特别是《作家报》、美国《新大陆》、《草地》诗刊连续将第三条道路诗人作品分辑刊登,并给予了积极大胆的介绍,使第三条道路成为当今诗歌界的热点之一。 二三、著名批评家张清华在其主编的《新世纪文学大系:2004年诗歌卷》将第三条道路列为词条。 二四、2005年5月12日至14日,第三条道路重要创始人树才率由法国作协主席组成的七人访华团进行了“蜀中行”活动。这是“中法文化年”系列活动之一。在江油李白故里、绵阳中国校园诗歌节开幕式、成都杜甫草堂、眉山三苏祠等处开展了诗歌活动,并受柏桦之邀去西南交大讲学。 二五、2003年——2005年,因谯达摩的《第三条道路:中国的后现代主义》,李霞的《第三条道路写作思想》,张放的《在历史与现实的高墙下视若无睹——评第三条道路诗人创作》,十品的《第三条道路:21世纪初中国诗歌的一次集体诗学行动》,庞清明的《第三条道路:中国新诗的显学》,侯平章的《中国新诗黄金时代的回归——评第三条道路第一卷》,杨青云的《在第三条道路的永恒时空下——析第三条道路第一卷诗歌创作》等文在第三条道路、星星、诗选刊、诗歌月刊、诗江湖、扬子锷、他们、北京评论等论坛引起关于第三条道路及流派的强烈争论,甚至骂战。 二六、2005年3月,第三条道路网站正式开通(永久网址:www.dstdu.com),站务管理林童、庞清明。网络主管:探花。栏目设置:首页、综合信息、诗歌作品、诗歌理论、散文小说、诗路影踪、经典收藏、网络期刊、导航、图文并赏、每月一星、最新推荐、最新排行、最新调查。提出:第三条道路——“21世纪中国诗歌第一流派”、“坚持独立写作精神,我们一起选择第三条道路”,“包容性、多元性、开放性、独立性”等口号。目标:第三条道路网站——打造中国现代汉诗主流网站。后关闭。 二七、2005年5月19日——6月16日,著名诗人马莉在中国主流媒体《南方周末》开专栏“诗人爱劳动——第三条道路诗人素描”,集中推出第三条道路核心成员凸凹、林童、谯达摩、庞清明的随笔,在全国文学界引起巨大反响。 二八、2005年6月11日,端午节。广州、北京、成都等地第三条道路诗人频频举办活动,纪念伟大爱国主义诗人屈原。 由著名批评家朱子庆总策划的大型诗歌朗诵会《橡树的声音》在广州举行,来自广东省的300位诗人、作家、表扬艺术家、高校学生参加。第三条道路协办了此次活动。第三条道路诗人马莉、朱子庆、庞清明、兰马、胡磊、梁山剑客、侯平章、聆听等参加。由中央电视台中视经典影视文化中心、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北京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主办的“2005年端午节北京诗歌朗诵会”在北京隆重举行。该朗诵会由著名诗人老巢主持。出席的嘉宾有:诗人、作家梁小斌、谯达摩、宋琳、老巢、李岱松、刘文旋、温皓然、李祖德、金迪、阿布、刘不韦;电视主持人刘红伟、曾颖;青年翻译家姜丹丹;以及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学生等数十人。一场名为“端午吟诵,雪域诗情”的诗歌朗诵会,在成都草堂路51号丹巴“美人谷”酒吧隆重举行。现场朗诵的诗人、表演家有张新泉、席永君、凸凹、魏建林、南北、焦虎三、黄静、汪洋、万萍、卓玛等。张新泉的《端午节》《红豆》、凸凹的《三个持枪泅渡的彝人》、席永君的《脱口而出的故乡》把活动推向了高潮。
二九、2005年12月,由清华大学教授蓝棣之总策划,树才、莫非主持的“诗歌在第三条道路”诗歌朗诵会在清华大学举行,北京的第三条道路诗人老巢、刘文旋、席君秋、林童、树才、莫非等登台朗诵自己的作品,马莉、车前子、胡亮、安琪、庞清明、十品、杨然、凸凹、席永君、简宁、汪文勤等未到会诗人作品由北京诗人代为朗诵,《诗歌月刊》下半月刊2006年1期以“诗歌在第三条道路上”全数刊登。
三十、2006年1月,《第三条道路》季报由庞清明创刊,后增设主编野松、李键,主要刊登第三条道路理论与优秀文本,坚持“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的宗旨,提倡好诗主义与宽广主义,并向所有优秀诗人无限敞开。截至2009年1月,已出版了14期。先后推出胡亮、庞清明、凸凹、杨然、林童、罗铖、愚木、北残、晓音、蓝马的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的批评文章;策划了实力诗人、新锐诗人、海外华人、大学生诗歌、抗震救灾诗歌等专版。
三一、2006年7月,林童暂时退出第三条道路,第三条道路新论坛起用,主持人:庞清明、凸凹、十品。网络支持:非主流论坛。
三二、由第三条道路诗人老巢独资承办,安琪、刘不伟任责编的《诗歌月刊》下半月刊正式出版发行,该刊开创了官刊民办之先例,并成功策划了包括中间代诗歌在内的专刊,不遗余力推介第三条道路诗人的作品和理论。
三三、有鉴于从2005年下半年开始,第三条道路在网络及其他公开场合出现明显的争论甚至争吵,第三条道路出现严重的权力(?)之争和诗学分野,第三条道路彻底分裂,经过1年多的纷争及网络上的谩骂,硝烟起处,另无数第三条道路诗人心痛。2006年11月,庞清明撰写了《后第三条道路: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一文,澄清事实真相,为第三条道路今后的发展呈现更为清晰的发展脉络。之后,愚木、北残也撰写了与后第三条道路有关的理论批评文章。
三四、2006年12月,杨然、凸凹、莫非、树才、胡亮、庞清明、席永君、丁乂等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参加“走进诗意平乐”(邛崃)大型诗会,与第三代诗人柏桦,非非主将蒋蓝、何小竹、小安、陈小蘩,存在主义诗人陶春、刘泽球等畅谈到诗歌流派及其代诗人之间的交流、批评与良性互动的问题。并受胡亮之邀,凸凹、莫非、树才、庞清明到中国死海之乡——大英。 三五、2006年11月,第三条道路双年奖(2006——2007年) 三六、2007年2月,知名理论刊物《文学自由谈》刊发由庞清明撰写的长文《86现代诗群体大展,第三条道路与流派精神》;8月,《文学自由谈》刊发由庞清明撰写的另一长文《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核心价值》,在诗界引起较大反响。 三七、由“第三条道路”论坛主办,《诗歌月刊》下半月刊、《芙蓉锦江》诗刊、《文坛轻骑》杂志、四川《元写作》集刊、广东《第三条道路》诗报协办的 第三条道路八年诗歌奖,对1999-2007年之间为第三条道路做出贡献的诗人理论家进行评奖。他们分别为“特别贡献奖”:老巢、林童、庞清明;“实力诗人奖”:莫非、车前子、树才、安琪、凸凹、马莉;“实力批评家奖”:胡亮、杨然;“新锐奖”:楚中剑、愚木、野松、远观、北残、舒雨湖。 三八、愚木编著的《第三条道路影像》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收录了作者近年来对莫非、林童、老巢、杨然、凸凹、安琪、庞清明、十品、马莉、胡亮、赵思运等21位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的评介、解析文章,并附有每位诗人的照片、简介与代表作,"第三条道路写作"首倡者、著名诗人车前子、树才为该书撰写序言。并刊发了《第三条道路》第一卷北京首发式,《第三条道路》第二卷成都首发式暨中国诗歌流派论坛,第三条道路诗人活动照片等。该书文字活泼,图文并茂,具有良好的审美价值、研究价值与收藏价值。
三九、荟萃了蓝棣之、杨远宏、陈仲义、龚盖雄、曹纪祖、钟鸣、燎原、孙文波、雨田、张放、马相武、陈亚平、宋琳、朱子庆、苍耳、邱正伦、李霞、赵金钟、林童、向以鲜、何小竹、黄梵、席永君、袁勇、张清华、中岛、南鸥、阿吾、蒋蓝、树才、蒋登科、哑石、向卫国、赵思运、洪烛、张德明、杨四平、谭五昌、蔡俊、安琪、北塔、世宾、聂作平、马知遥、白鸦、孙磊、陶春、曾蒙、张立群、荣光启、刘川、胡亮等60位重要批评家、诗人评论文章的《凸凹体白皮书:〈手艺坊〉诗歌美学六十家评》由大众文艺出版社2008年12月出版。该书由谭五昌主编作序,蒋蓝特约编辑、撰跋,配有芒克、舒婷、严力、翟永明、李亚伟等诗人图片100多幅,附录收录了凸凹诗集《手艺坊》。该书被称为吹响了2008年诗歌理论界的集结号。
四十、从2007年6月开始,在第三条道路论坛开始征集“百名诗人一句话说第三条道路”活动,一时响应者众。其中不乏精辟的论述,2007年10月1日出版的《第三条道路》第八期已刊登了之一,之二将继续刊登,以便为第三条道路,为中国当代诗歌保存一份珍贵的集体记忆。
四十一、2007年7月,2008年12月,华中师大《文锋》分2次刊登“第三条道路”专辑(主编、北残、组稿:庞清明);2009年4月10日,《大众阅读报》刊发“第三条道路”专辑(社长:刘松林,组稿:庞清明)收入马莉、凸凹、庞清明、愚木、楚中剑、北残、南鸥、老巢、林忠成、时东兵、韩永恒、钟国昌、野松、师永平等第三条道路诗人作品。
四十二:2010年3月,胡亮主编的《乘以三:1999—2009第三条道路诗歌写作》一书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书中收录了车前子、莫非、树才、凸凹、马莉、庞清明、杨然、老巢、安琪、冉冉、子梵梅、郑小琼、林忠成、赵思运等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的作品,及张清华、林童、胡亮、愚木等人的批评文章。是第三条道路十年精选本。
四十三、从2006年开始到2010年期间,后第三条道路作为一股沉潜而不可忽视的力量已兴起于21世纪初,后第三条道路提倡新中庸,新写作,具有更新锐、更生猛、更开放的先锋特质和“海纳百川”的胸襟和前瞻性。
百名诗人说“第三条道路”
第三条道路:批判精神与现世情怀,理想主义与好诗主义的集大成者。
——庞清明(广东)
第三条道路关键词是:复数、第三、姿态、自己的路以及独立、不结盟、尊重、贯穿东西。
——老巢(北京) “第三条道路并非指在民间派与知识派之外另谋出路。第三条道路写作,是另类,是另类的另类,甚至是自身的另类,是‘单独者’,是单数的复数。”
——莫非(北京) 第三条道路:完美悖论的最高形式。
——凸凹(四川) 毫无疑问,第三条道路写作已经和民间写作、知识分子写作一起构成中国当代诗坛的三大格局,它们之间无论抵制还是竞争,客观上都激活了中国当代诗坛并促使诗歌写作更趋多样化、更具先锋性。 第三条道路是一片原野,原野上林木葱茏,百鸟竞鸣。
——飞沙(浙江) 第三条道路帮助诗人从任何形式的二元对立和意识形态的无形钳制中解脱出来,从而走一条真正根植于个体生命存在的写作之路。
——树才(北京) 草色遥看近却无,无数条道路融通为第三条道路的大路无疆。
——玄鱼(上海)
“除为生存在单位外,请到第三条道路上找我!”
——青草山坡(山东)
第三条道路将是二十一世纪文学界争议的主题之一。
——远观(河北)
第三条道路:为自由者开启的第三条道路,光明\和谐与博大。
——一纟(福建)
第三条道路语录:我们在临行前写下玫瑰的嘴唇,为了废除或更改,为了打倒和建立..它像一面镜子,重复又证实了我们.它交给我们一个开端或诱饵,为了一条路,我们的追逐无穷无尽。
——邢昊(山西)
我一直把有限的上网时间和精力花费在第三条道路上,第三条道路一直是创作所追求的写作道路和精心营建的精神家园。我勇敢地站在第三条道路上,完美的风景和无穷的乐趣只有自己知道。
——仲彦(湖南)
第三条道路:通向辽阔的艺术世界。
——林童(北京)
无路之路。
——胡亮(四川)
第三条道路之外是我的道路。
——赵博(河南)
更坚定,更包容,不骄饰,不盲从,为诗歌的太阳珍藏火种
——李剑啸(山西)
我走在自己的路上。
——子谷(四川)
不要做作的诗歌,不作无谓的沉默,海纳百川,包容万象.
——水上人间(河南)
第三条道路因为行走着真实,自由和人,因此就是我们当下诗性生活的第一道路。
——梵静山
精神的家园,灵魂的故乡____第三条道路,我的选择
——松林湾(四川)
第三条道路是诗歌走进春天的号角。
——桃都别园(四川)
第三条道路:海纳百川,不择细流,有容乃大!
——林溪(上海)
第三条道路,一片苍茫的原野。
——北残(湖北)
第一条道路走不通,你可以埋怨路,第二条道路走不通,你可以指责自己,那么,第三条道路呢?
——诗之剑(甘肃)
第三条道路:最大的诗歌争议。
——知闲(甘肃)
三道辽阔,行者无疆。
——颜广明(北京)
为回到诗歌本体的企图打开自由之门。
——韩玉光(山西)
第三条道路,开拓好诗高原。
——旱子(新疆)
第三条道路:简单地解读,就是众多极具个性的当代优秀汉语诗人沿着各自充满荆棘和花丛的小径独立前行,前仆后继而最终形成的诗之通衢!
——郭杰(安徽)
第三条道路在生命主体的个性直觉与智性记忆里面,只有在人类苦难心灵跋涉过才会获得深刻认知,第三条道路不可忽略大海版图,即含纳海的灵性及其隆起精神。
——罗鹤(广西) 站在浪漫与现实的分岔路口,我望着第三条道路,通向远方。
——怯情(湖南)
第三条道路就是第三维空间,特别而广阔! ——王文海(山西)
有容乃大。我走在第三条道路上。 ——何山川(浙江)
第三条道路:前无古人,后有来者。 ——稻田守望者(贵州)
一条道路的两极外的无限延伸! ——韦斌(广西)
在第三条道路的永恒时空下。 ——杨青云(广东)
第三条道路的实质:就是为现代汉诗开创一条新路! ——李资富(四川)
第三条道路,是一条诗歌的坦途。 ——刘世军(江西)
我这里一句:一架蔷薇满院香。 ——十品(江苏)
第三条道路就是好咧就是好! ——谭越森(甘肃)
没有另外一只脚,我们只能走第三条道路。 ——小晓喜儿(安徽)
第三条道路:一部浓缩的中国当代诗歌史。 ——高文(山东)
乌托邦之外的另一条太阳城之路! ——董非
诗无达诂,各有各的触角,和吸盘。 ——高野(四川)
走在自己选定的道路上,跳着舞前进! ——天外诗狂
另辟蹊径的第三条道路。 ——时东兵(上海)
第三条道路越走越宽广,越办越有特色! ——刘付云(广东)
第三条道路,永远“在路上”的诗歌! ——古岛(陕西)
走不下去但仍然可以走的一条道路! ——任少云(浙江)
第三条道路之外是我的道路。 ——赵博(广东)
垃圾横陈,无处下脚,走第三条道路!(贵州) ——樵野
笔流千家血,墨映万户心。这就是第三条道路! ——渭波(江西)
“长江!长江!黄河呼叫!——这就是第三条道路!”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楚中剑(广东) 走不下去但仍然可以走的一条道路。 ——任少云(浙江) 三道傲世,诗坛砥柱! ——钟国昌(广西) 第三条道路,人民的路。 ——龙照峰(广西) 打通第三条道路与第四条道路、第五条道路相通的筋脉。 第三条道路是一条认真搞诗歌的道路.偶尔搞点别的也正常。 ——刘兵兵 没有别的道路,只有第三条道路! 走第三条道路,获第三种忠诚。 ——左岸(辽宁) 第三条道路,在原野上奔跑! 第三条道路,诗歌奔跑的辽阔原野。 第三条道路,通往民间和心灵的路。 第三条道路,我们共同的诗歌之路。 三道之路,自由至上。 ——高军彦(河北) 第三条道路,治疗中国新诗内伤的苦口良药。 ——邵鹏飞(山东) 第三条道路:走在天路看自己。 以诗为鞋,真实批判,旗帜在前。 明朗,大气,灵动,神韵永远是第三条道路上的一盏明灯。走出捷径,开创自我,求实发展,振兴文坛应是第三条道路的前进方向。 ——喜红(吉林) 脚开拓路,手也开拓出路,思想更是开拓一条飞翔的路.这就是我的第三条道路。 走自己的路,让人们说去罢。 只有第三条道路才是我们的道路。 仅仅为一点追寻人生意义的渴望,我义无返顾的走上了第三条路。 我眼的方向,我脚的去处——第三条道路。 ——浪儿(广东) 前路不通后路已绝,唯有第三条道路可走。 如果有,这就是一条路! ——伍仨(广西)
跋
幸福劳动 勤勉耕耘 ——品评庞清明诗集《孤独骑士之歌》 洋滔 “幸福劳动,勤勉耕耘”,是青年诗人庞清明诗集《孤独骑士之歌》(四川民族出版社2008年12月)里的一句诗,这句诗是对他二十多年来诗歌创作的最好总结,所以借用过来,做了这篇评论的题目。 我和庞清明过去有过不少交往,但却未曾谋面,都是书信往来,这种交往大概始于他最初写诗的时候,他寄诗给我,还推荐过诗文给我,我觉得好的,就在我主持的《拉萨晚报》副刊、《拉萨河》等报刊发表了。近年又不断见到他的诗作和诗评问世,我免不了要细细阅读,一来因为是熟人,二来因为是老乡,熟人加老乡,哪有不关注的呢?对他的印象是,多年来始终如一地“勤勉耕耘”在神圣的诗歌领地,这种勤勉的劳动,幸不幸福,我们没有详细交流过,但他自己感觉是很幸福,很有意义,很有价值。我相信他的这种感觉不会错。 最近,我抽时间反复详细拜读了《孤独骑士之歌》,深感这是一部内容纷呈世态炎凉拥抱生活精彩无限的诗报告,南方的简朴生活,南方之春,南方打工,南方广场和公园,南方少女,南方鸟叫,南方飓风,南方划过窗外的精灵,南方蓊郁的大树,南方延伸到屋后的灿烂星辰,南方秋天的栅栏,南方听蝉的人,南方的千年大海,南方九里香,南方受损的景致,南方珠三角的孤独骑士,南方诗人的房子……组成了一阕南方乡镇孤独优美委婉幸福的绝唱,让我领略到了南方的世情、风情、人情和各色景致。 庞清明的诗歌现实感比较强,他十分重视对现实世界的人文关怀,不浮躁,不急功近利,不抱游戏的不负责任的写作心态,一扫陈词滥调靡靡之音,这也是诗集《孤独骑士之歌》的亮点之一,体现了诗人以人性写作为主体的格局。对繁复多变、有时甚至是残酷的现实,诗人是置身其中的参与者,让诗发出自己独特的声音。我们与诗人一起感受,一起经受冶炼和磨难。它们的审美个性是独特的,其魅力使我们为之倾倒,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卷进诗的境界之中。“远离故地 背对亲朋……/从达州到武汉你惊恐地逃票/穗城警察的喝斥至今犹雷贯耳/深厦高速被多次卖猪仔踢到路边/你曾鱿鱼被炒 堆满油污的脸//暴露码头街尾 却奢望瑞云普降/你光荣 每天10个钟头加班加点/怜惜同室的工友沾染慢性职业病/谁遭遇工伤得不到应有的理睬//关进狗笼的兄弟呼唤着弱者的人权/怀疑偷盗的姐妹当众强制收身/谁在子夜的铁架床如杜鹃啼泣/给你落脚的支点 调配性的香艳//谁因莫需有的控罪让老板/克扣微薄的粗粮 谁让落地的首饰/骗去数载的积淀 临近年关/谁在归乡的闷罐车厢挤破了脑袋//你的蛇皮口袋干瘪形迹可疑/不经意当成‘三无’强行驱遣//”(引自《我的南方乡镇岁月》,本诗和以下引诗均出自《孤独骑士之歌》)这样的诗,字字泣血,句句含泪,行行喷火,诗歌抒情主体在惊恐中“逃票”,在如雷贯耳的喝斥声中,连干瘪的蛇皮口袋也不放过,当作“三无”人员被强行驱赶,炒鱿鱼,油污脸,每天10个钟头加班,工伤得不到应有的关怀,关进狗笼呼唤人权的弱者,怀疑偷盗当众强制收身的女工,克扣微薄的粗粮……现在,许多的“真”不再真了,欺诈是真,横蛮是真,骗人骗钱是真,害人是真,黑心取代了真心,虚伪取代了真诚,欺骗取代了良心,唯有一样心还在,那就是贪心,贪心使这些人什么坏事都可以干出来。看到庞清明笔下我们中国打工一族的现实境遇,凡是有人性的人,读了这饱受痛苦的欺凌和人间莫大伤害的诗句,谁都会生出愤恨和怜悯之心!这就是独特的中国式的打工诗歌,这种诗歌是在混凝土、预制块、搅拌机、拿不到工资、遭受欺凌和油污构成的土壤里艰难倔强地成长起来的,根基十分牢固。庞清明也不可避免地加入到这一大军行列,用自己犀利尖锐的笔触,写出了打工一族直接的疼痛、粗糙的真实、深刻的体验、不懈的追求、悲壮的屈辱和浓烈的情感,承载着打工群体的精神与梦想,是值得我们深思的。 庞清明一些诗作的高明之处是白描而不落俗、简洁而不乏味、单纯而不单一,他笔下的一些人和事看似平淡,读起来却很亲切,蕴含的意义很深,比如《三阿婆》、《2003的非典型》、《诗人的房子》等等,这些诗歌读起来毫不费劲儿,很轻松,但又感到特别的沉重甚至压抑,读着读着你就想笑但又情不自禁地流下热泪。诗的人物素描逼真幽默辛酸犹如刀剜。《三阿婆》中的三阿婆住在繁华的从早到晚都是金属的叮当与电焊弧光交响的南方乡镇,她们“占据人行道/在屋檐的遮蔽下洗牌咬耳/如空酒瓶与矮木凳窃窃私语/……用粤语方言交谈//”她们半个世纪前,年轻气盛,是穿红花衣服的腼腆闺女,二十年前是享受权威的老娘,如今记忆斑斓,目力破碎,任风荡厚土,任大海回卷,任新事物的车轮滚滚而来,“一条急促膨胀的长街/蛙声蟋鸣被汽笛与人气取代/仿佛时光背后的三幽灵/河流之上漂来的三枯叶/三阿婆在命运的褶皱处/和牌呵欠 翻动嘴皮//”短短20多行,高度概括了三阿婆大半辈子的人生经历,时间跨度很大,她们的坎坷经历和听之任之无所事事的“在命运褶皱处”的晚年生活,显示出作者在构思和谋篇上所作的极大努力,诗歌的背景、铺叙、渲染和气氛,有着浓郁的生活色彩。我们正处在一个一切都在物质化、市场化、商品就是上帝的时代,三阿婆对时代的变迁、世事的沧桑,泰然处之,漠然置之,过着自己休闲颓废的日子。这类人时常被当作大众时代的“化石”被抛到社会边缘,受到大众的冷落。在诸多自然和社会现象面前,他们感到孤立无助,渴求沟通,工业时代的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人与自我、物质与精神世界的尖锐冲突,造成了人们的焦虑和奋争,她们无能为力,只有用“和牌呵欠,翻动嘴皮”来打发自己的碌碌岁月。诗的结尾余味无穷,留给我们诸多想象的空间。小说讲究细节,诗歌未必就不讲究细节,杜甫、白居易的多数诗歌都是写漫漫人生中的生活细节的,精湛独特,流传千古。《三阿婆》等诗有细节,很诙谐,很平淡但很真实。如果细节再多一些,效果会更好。庞清明这类诗歌读起来俏皮,想起来惨烈,思起来痛心。 《诗人的房子》虽然长,但我们并不嫌累赘啰嗦,我们看到了诗人神秘而幽静的房子被南方的周末照亮,诗人坐拥充满诗情画意的15平米的“书城”,诗人在那里读万卷诗书,诗经离骚唐诗宋词元曲三国西游水浒红楼以及新圣经,探求智慧之源,攀爬人类进步的阶梯,突破第三条道路的边界。诗人在房子里与中国著名的或小有名气的或无名的诗人们“会晤”,认真探讨诗歌和元批评之源,在诗歌的海洋疲于奔命,劳动和耕耘。“眼看洛阳纸贵/纸上的春秋就要硕果满盈/每天出入其间以石击卵 殚精竭虑/吮吸上面古老斑斓的气息/仿佛通天的桥梁 绚丽的彩虹/仿佛一个故事一段情话一位故旧新交/从墙壁与大门走进来 谈天说地/与庞清明一起 把第三条道路拓宽一点/提速一点——诗歌与房子永在/道义 莲台 神灯 灵芝 永在//我坚持每天的日志 内心的功课/幸福劳动 勤勉耕耘 歌与哭/有时关门闭户如狐狸炼丹/再破壳而出如再生的凤凰//”从中可以看出,诗人15平米的房子显得格外博大精深、宽敞无比,诗人15平米的房子容得下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容得下七大洲四大洋,容得下古今中外整个宇宙。我们为诗人有如此阅历和众多友人而兴奋不已,羡慕不已。读“这样的诗,一定很享受的。而没有感觉时的‘硬写’,相比之下便是受罪。”(靳晓静语)诗人硬写出来的东西,读者必然要硬着头皮才能读下去。庞清明的《诗人的房子》,读着自然,流畅,亲切,不陌生,舒服,享受。这首诗不是诗人硬着头皮写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地流出来的。 现在诗坛上,有人认为“诗歌不再是记录历史的工具,任何让诗歌有社会功用价值的想法都是错误的。我的诗只想释放人性。”(刘川语)能够真正释放人性的诗,肯定是好诗,但人性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与历史、与社会息息相关、血肉相连,释放人性必然牵涉到社会,牵涉到历史,反映社会和历史又与人性紧密相连的诗歌不一定充当社会和历史的“工具”,但它又得显影社会和历史。庞清明有一首写本世纪中国历史上闹非典的诗,读后让人不禁想起当年活灵活现的情景:“咖啡的液体 蕃薯的焦糊味/巨大而悠长的唏嘘溶于水/苦艾与香草的熏染/半杯板蓝根冲剂/一日三餐的隐疾/仅仅的几声咳嗽/仿佛春夏交替的干雷/砸痛龟裂的土地/非典型的风横扫千军/让预感的水银/沿微颤的手指脆弱的脊梁飚升/口罩啊布条 和平时期的白衣天使//15克板蓝根外加一杯醋酸的/深棕色冲剂 泛起泡沫//”(《2003的非典型》)完全是纪实的手法,一点也没有夸张,把当时“非典型的风横扫千军”的境况写得十分真实、形象,这是不是当年人们恐惧和抗争的人性的释放呢?应该是的。庞清明忠实于自己的感受,语言表达质朴而本真,并不刻意追求某种技巧,其实技巧也就在诗句中表达出来了。想人之不想,发现平常中的不平常,那就是真正的好诗。这种写历史事件的诗歌很显然不是历史的“工具”,但他却详实细致准确地把握和纪录了历史及其在那种历史状态下人性的渴望和释放,就跟雷平阳准确纪录云南澜沧江那“三十三条支流”一样,一个是还原历史,一个是还原地理,这有什么不好呢?我们需要这种诗歌,历史也需要这种诗歌。庞清明不少诗深刻反映了社会生活的广阔,从诗歌的艺术和审美价值构成来看,深蕴的主题一目了然,我们从中掂出诗歌的内涵含量。诗人是真诚的,执著的。因为真诚,诗人就能够站在人民大众的立场和角度来思考和表现世事;因为执著,诗人对人性诗意的珍惜就有了生命的活力和更为广阔强劲的精神支撑,人性的诗意表达就不会纤细贫弱,从而更具力度。生命本身就是一种诗意,它与诗人的敏锐性同样重要与宝贵。当诗人的悲悯性与题材完好地切合融洽时,就会找到叙述角度抒发自己的情怀。庞清明拥有这种出色的叙述节奏,形式和内容和谐统一,布局结构匀衡,有余韵。他在这方面的才能是很出色的。 受古典诗歌和传统诗歌的影响,《孤独骑士之歌》不少诗很注意修辞炼句,意境优美,别出心裁,不落俗套,激情渲染抒情主人公的内心世界,诗人把自己智慧的闪光和深湛的造诣渗透在字里行间,很能吸引人的眼球,按照庞清明的话说,就是“回到炼词写意的悠远境界,恢复诗歌高贵典雅的品质,对人类共同的命运与个人独特幽隐的际遇发言……”(庞清明《诗坛乱象或提倡一种健康的批评》)请看他的《渡》:“少女执杯 牵郎之手/香醇的溶液轻漾/目光迷离挑灯影/杯中之物 惊弓之鸟//酒里真言 半帘呓语/隔空相抚泪满襟/多少幻象沉沙 镜难圆/一曲相思 月似钩//渐凉 泛起惆怅如许/暮蝉枯凋 蟋蟀鸣琴/玉体横陈乱情网/膜撕破 一股暗流灼伤//绮梦哪堪惊觉/后夜犹唱 身如寄//”这是诗人精神世界的袒露与倾诉,读这种诗,犹如小坐花间草地,在一杯淡淡的清茶里品味唐诗宋词高贵典雅的情怀和美韵,酒里真言,半帘呓语,隔空相抚,幻象沉沙,一曲相思月似钩,泛起惆怅如许,暮蝉枯凋,蟋蟀鸣琴,玉体横陈,身如寄……意象纷呈,佳句叠出,意境优美,浸润着我们的思想和神思,使之由平淡进入离奇,由朴素升华为高贵,由短小跻入宏篇。再看《露》:“那水晶的心栖于高枝/我一生的寻觅深藏水底/何处春光一片/我的朝拜消失了虔诚//纯粹玻璃的命运呀/梦中远离的马群/我淋过的雨旷日持久/涉水过河无视天庭倒影/如今千金散尽/空有一滴滋润//”与上一首诗的艺术风格和表现方法有共同性,以其异常丰富和瑰丽的想象使诗歌呈现出千姿百态、神奇无比的形态。诗人借大自然中的“水晶”、“春光”、“玻璃”、“马群”、“雨”、“河”、“倒影”等等景象,通过心灵的熔炉加以再创造和千锤百炼,使大自然景象和诗人的心灵相碰撞相结合,产生出绝美的高雅悠远的意境,“这美隐藏在创造或者观察它们的那个人的灵魂里。诗人用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思想,给大自然景象添加生气,如果他想用大自然景象来感染或者震动我们,他自己先就必须对这景象加以欣赏或者感到吃惊。”(《别林斯基选集》) 深之最,乃亲情;价之高,乃真情;最之纯,乃友情。庞清明为数不多的写亲情的诗,感人至深,难以忘怀,《七月飞鸿》、《主男的心态》、《老婆》等写得尤其好,“躺进凉台的一抹夕晖里/呷一口口妻儿的软语/温温凉凉/我捧读七月的远方飞鸿/家父在红砖楼房的咳嗽/是我冷清日子的唯一慰藉//我是一粒叛逆的玉米/久居闹市 已失去最初的光泽/遗忘了物性 一如四季阴晴/心安理得 坐享生活的繁花//农事已过 汗珠和谷粒/镰刀和吉祥收进粮仓/家父与大地一起袒胸露怀/让酒香吻过/沉入柔顺的玻璃//年复一年 魂系巴山/家父捎来田边地角的消息/是我天涯之旅的唯一幸事//”(《七月飞鸿》)久居闹市的诗人忏悔自己像一粒失去了最初光泽的玉米,坐享城市生活的繁花,而捧读家乡的来信后,又不免勾出诗人年复一年魂系巴山怀念亲人的种种情怀,我们从中读出了诗人对故土千丝万缕的眷恋和对亲人那份切不断理还乱的情感,让我想到了江堤的诗:“道德沉睡的地方/一个叛徒一个隐者同时流泪/一生我站过两块地方/站在故乡我是逆子/站在城里我又面目全非//”(《逆子》),“家在波纹上流动/每一个泳姿都是回乡的路//”(《液态乡土》)庞清明和江堤的诗都是怀乡的,他们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异曲同工之妙。庞清明还有许多亲情诗可写,他是一个孝子,几年前就把年迈的双亲从四川达州接到广东东莞和自己一起生活,可诗集里却没有关于双亲的诗,我们不免有些遗憾,也许他写了但这本诗集没有收进来,我们以后会读到的,我相信。 我们做任何事情,不一定都出于自己内心所愿,我们有时候是不能把控自己的生活方向的,如同一片浮萍,随水飘荡,随风拂去。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诗人也好,作家也好,政治家也好,艺术家也好,他们都不可能逃避现实的生活琐事,我们应该记住这个生活法则,记住人生在无序的忙碌中呈现出的种种繁杂庸碌但又是必须的生活状态。庞清明在《主男的心态》中真实细腻地写道:“我频频光顾镇郊的农贸市场/嘈杂喧嚣的吆喝俚语中 与/素朴并略带狡黠的褐脸阿婆/游刃有余地挑肥拣瘦讨价还钱/为一日三餐的丰盛劳力费神/也为迈向小康的私库节俭几个碎银//住宅区春笋般竞相冒出大型超市/糖衣炮弹化妆品熟食应有尽有/各色时令蔬菜瓜果亦粉墨登台/若最新版本的现代生活百科全书//我总是轻骑数里亲赴农贸市场/仿佛只有从农人手里 从箩筐麻袋/购回的蔬菜才泥香扑鼻 才/真实可靠 原汁原味 心口常开//”庞清明这首诗为我们提供了原始的、自然而然令人可信的、原汁原味的最佳诗性,这种我们久违了的真情实感的流露是难能可贵的。作为在国内很有名气的青年诗人、中国诗坛“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与主要推动者,跟我们普通人一样过着油盐柴米酱醋茶的日子,诗人和我们普通老百姓一样,不是文学金字塔里光环罩着的偶像,诗人也要跑农贸市场,为节约几个小钱跟菜贩讨价还价,通过对“家庭主男”实实在在惟妙惟肖艰辛节俭的素描,抒情向度的多维变奏提升了诗的艺术品质,浑厚而沉甸,平静而激荡,切近而空灵,朴素而光鲜,深刻而高远,厚重而扎实。抒情主人公是那么无奈那么生动那么形象那么传神那么光彩动人。 综上所述,庞清明写打工生活也好,写社会上的各色人等也好,咏物言志也好,写景抒情也好,诗人都以自己主体的独立想象创造内心情感和思想的诗性世界,把情思融进物象,借助跨越时空的张力,使诗的情境与意象具有立体感。一首诗如果没有这种情境和意象所产生出来的境界,是很难给人美感的。庞清明的诗回归个体人格的自由心性,重新认识和创造诗歌的美学元素,沿着诗歌现代性轨迹一意孤行地勇往直前,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地完成着自己诗歌的蝶变和飞跃。 庞清明用自己的创作实践走着自己独特的道路,默默构筑着自己的精神空间。于坚认为,我们这一批诗人让汉语言变得更松弛,更有活力,更有民间状态,更幽默,诗歌是最不可能商业化的文学品种。需要担心的倒是大众对诗歌的态度。于坚说:“当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变成一个彻底的消费时代和商业时代,当我们真的不需要诗歌了,当我们的精神生活变成一片沙漠,生活还会有意义吗?”(见2009年4月15日“诗生活网站”)诗歌是一个民族内在精神力度和强度的具体体现,更是一个国家文化品格的最高形态;诗歌的体验是博大的精神追求与想象力的结晶体,一个有精神世界和精神力度的民族才能真正强大起来。庞清明正在中国的诗歌领域为我们这个民族的精神超越幸福劳动,勤勉耕耘!曙光在前,诗旗招展,激励着风华正茂的诗人士气高昂,义无反顾,攀上理想的高度、诗歌的辉煌之巅。 (作者系拉萨作协副主席,中国作协会员,著名诗人)
南方乡镇硬朗品质的坚持者 ——庞清明《南方乡镇之歌》解读
北残
多年走在长江岸畔,看脚侧波涛滚滚,也还不知道所谓的江南“三千弱水”是个什么样子。2005年,偶然的机会得适苏州,终于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楼台池阁、小桥流水以及古诗一般的烟雨人家。走的最南的地方怕是要属这苏州了。于是很可惜。
生于黄河地界,吹着北方彪悍的风,我一直以为到达南方可以活的从容而坚定。然而,几年以后我发现我错了。三春的江南,俨然一方温泉,泡的久了,似乎不再会埋怨李后主因为荒芜朝政而失国,反而会醉心于他哀婉迷离的伤心曲子“虞美人”;也似乎不会再谩骂陈后主沉迷于靡靡之音,反而看惯了杜牧导演的“门外韩擒虎,楼头张丽华”这样临危不惧的悲剧演绎。这还是在江南,然而江南以南呢?更加靡丽和柔弱吗?直到看到庞清明唱着他创作的《南方乡镇之歌》昂首阔步走在“第三条道路”南方以南的道路上,我终于警醒了。江南虽然积弱靡靡,但同样也存在不乏良知的歌者和智者,存在和他同样的厚重有力的人与物。
庞清明于60年代生于四川达州。90年代中,移居广东东莞。作为改革开放的南大门,大潮涌动,粤地首当其冲。于是物质发展了,生活富裕了。但很多不好的问题也随之而来。常年“驻扎”南国,作为一个南方乡镇的亲历者与观察者,庞清明似乎充当了一个“摄影家”的角色,他把南方乡镇那些“污秽”的事象给我们“传真”到了看不见的眼前来:“迈向成功的袖筒交易者暴发户 / 法律的威严被恐吓中伤绊倒 / 那些非本土 非崇高 世俗的污秽 / 漂浮在亚热带五色之河的打屁虫 / 隔夜的绯闻逸趣 冰毒敢死队/ 家庭DVD滋长的恶之华/被鞭策也被激凌”(《南方乡镇:秋日传真之二》)。他似乎看清了如今的世界,21世纪才刚刚开始,就已经透出物欲加倍横流、价值超速飞崩的非常苗头。他看到“掐断的紫罗兰”,看到“空中改道的鸟迹”,看到那些个“美的残肢”在“呼唤秩序”(《南方乡镇:秋日传真之二》)。作为一名诗人,命运注定了他必须承担的责任和使命。于是庞清明歌唱了:他愿意做一个“倒提灯笼”的守夜盲者,“他要探明黑暗的内宇宙”(《南方乡镇:秋日传真之二》)!
庞清明曾经谓我:作为一个诗人必须要有承担的责任和勇气。自那时起,这句话就一直在羞愧和激励着我,使我对诗歌由原来的盲目自我变得既恐惧又崇敬。可是生活在相对窄狭的校园之中,象牙塔的局促以及美好生活往往让我们迷失了精神栖息之所在。进入“第三条道路”以来,虽从未与清明谋面,但是在《南方乡镇》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真正的清明,一个承担的清明,一个诗人的清明。川蜀原本天府之国,又兼豪雄之地,再加上我国古代最伟大的两位诗人于此或居或隐,更使得川蜀诗风潇洒卓荦而共兼气郁沉雄,从而也薰养出了一大批有名的现当代诗人和著名学者。生于斯,长于斯,独具风情的川蜀优良土壤同样孕育出了庞清明良好的精神品质。
诗人的良知,使他看不得现代文明的世界里“台风频仍”,当“浊浪滔天刺激得鼻吼冒烟/ 玫瑰花雨让青春之美付出代价/ 山珍海味填充着腻猫的肠胃”(《南方乡镇的过失》),我们仿佛看见那个“身焦力悴”的“老族长”无奈地看着“工业文明继续掀翻祖居的屋瓦”而“滞于庸碌无为” (《南方乡镇的过失》)之间。他痛心疾首,伤心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日夜“梦见旧时的留鸟鼓舌窗帷——”等待他希冀的“土地爷醒来罢黜鲜廉资本家”。现实的无奈,常常让我们的诗人走入梦境去寻觅心中那些执著的梦想。其实,诗中的这个“老族长”正是我们的诗人最好的精神写照。而借梦显心、示志,也正是我们的杜甫老先生诗中习以为见的写作手法。
一个诗人能具备这样的承担,也并非都是简单的水土和人文熏染。黑格尔曾说:“诗既然能最深刻地表现全部丰满的精神内在意蕴,我们就应该要求诗人对他所表现的题材有最深刻最丰富的内心体验。”(黑格尔著,朱光潜译《美学》,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53页)这个德国的著名美学家在这里显然不是强词夺理,对我们的诗人做过分要求,而是道出了诗歌与诗人的内在关系。作为一个寄居“南方的打工者”,庞清明并非只是用摄影机给我们拍摄他观察到的社会现象。“靓丽的标准厂房若雨后春笋/ 我躬逢其间 爆发隐忍的活力/ 汗珠抬高流水线如慈悲加重平台/ 心智融进产品仿佛果实带着体香”(《在南方打工》),这些切身的触摸无疑给他对南方乡镇的体验注入了一股强大生命力,从而也引起读者内心的震撼。“远离爹娘自由是条不上钩的鱼/ 铁栅内众多生命在歌唱在赞叹/ 突破瓶颈的夙愿有凤凰涅槃”(《在南方打工》)。我们的诗人显然是不满足于现状的,尤其是这样“喧嚣与沸腾”的现状。在诗人的笔下,那些“远离爹娘”的、自由的、“在歌唱在赞叹的生命”同样不是安于现状的“打工仔”,他们是“漂移纷壤”的“追梦者”,是有理想有追求的拼搏者。在诗人的眼中,他们都是要“突破瓶颈夙愿”的“涅槃”的凤凰。在这里,我们仿佛看到五四时期刚刚崛起的新诗者在高声歌唱“新中国”,高声呼唤“新主人”。我们的诗人同样是在呐喊哪,他站立在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也仿佛在预言着一个时代的到来。
定居东莞多年,这里仿佛成为庞清明的第二故乡。伫立在改革开放的大潮头,除了发现文明中的污秽去指摘、去抨击,为时代唱赞歌同样是诗人应有的责任。庞清明作为南方乡镇的歌者,在揭露文明不足的同时,同样也承担了为南方乡镇的建设功绩颂扬的“任务”。而东莞作为寄居的地方,无疑是他必不可少的赞美对象之一。“蝴蝶检阅远近高低色彩缤纷的几何图案/ 春燕高蹈修枝剪叶也将罪恶歼灭/ 那些写意的无锈钢造型让人浮想联翩/ 那些地方志革命史浮雕让人驻足凝思”(《大岭山公园》)。“秋风落叶我要斩断怯懦/ 粤曲劲歌搭建新生活的舞台/ 在东莞繁华而暑热的街市/ 我抖落迷思目光一片亮敞”(《东莞》)。这些赞誉和引导人们向“正义”的靠拢,无论是客观意义上的也好,是出于诗人自觉的也罢,其实都同样可以看作是诗人的使命感使然。我们说,真正的诗人,其使命不只在指摘时弊,同样要在“迷思”的同时引导民众看到时代的光明,看到温暖的阳光。因为人类在仇视黑暗的时候,同样需要正常生存的理由,需要有精神支撑的延续。从一定意义上讲,真正诗人的责任不是个人的,也不是家族的,因为他更需要一种国家的和民族的眼光。
误解了南方多年,终于在庞清明的《南方乡镇之歌》里找到了冲出迷雾的“跷跷板”。其实,在清明的这组诗歌里我一直在寻觅一种诗人的精神,或者说从诗人的骨子里所透射出来的品性。这种精神和品性应该博大,同样也应该无限敞开。反复地读《南方乡镇之歌》,渐渐地你就会发现在他诗歌的底蕴中,深藏一种他要歌颂的力量,那就是——“坚持了南方乡土”的“硬朗的品质”(《南方乡镇:冬日传真》),而这也正好是我们的诗人身上所体现出来的。
对南方乡镇的艺术性扫描 ――读庞清明《南方乡镇》诗歌系列
野松 以前,在《作品》、《诗刊》读过在中国诗坛渐露峥嵘的庞清明的诗,但没怎么真正留意过。在今年1月著名诗歌批评家朱子庆先生将他为我的第二部诗集《歌唱和自白》所作的序,贴在《第三条道路诗歌论坛》网站,叫我注意浏览之后,我才上网搜索这个《第三条道路诗歌论坛》,才真正接触庞清明的诗,读了他的电子版《庞清明诗选》,读后即去电给他,告诉他我阅读的初浅感觉:他诗歌创作的最大艺术特色是传统中有现代,现代中有传统。没多久,便收到他寄来的《第三条道路.2003年诗歌卷》。 翻开这本诗歌年刊,我首先阅读了排在主车道之首的庞清明的诗《南方乡镇》系列(共四首)。读得很认真。通过清明的一行行的诗句,我仿佛诗意地游历了作者目前所生活、生存的经济发达的南方小镇。随着清明肩上的诗化了的摄像机对南方乡镇艺术性的扫描,我分明感受到了一个飘泊者以怀疑兼热爱的目光,认真审视自己所处的异乡,新奇、迷茫,失落、期许……然而,这些复杂的思绪和情感却尽量不流露出来,如一个高明的画家,在绘画或创作中,将自己全部的情感,都隐藏于那些线条、色彩之中,但仍可让知音产生强烈的共鸣。在《南方乡镇:秋日传真之一》,诗人一开始就将南方乡镇定格:“拖网中倦怠的鳗/不见伤痕和惊恐”。这是以现代农业生态呈现的南方乡镇。但是,很快,诗人便以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将镜头从偏斜的秋阳、由近及远的光学变化、若隐若现的气体,移向香樟、大王椰、木棉的顶部,再攀上马塞克贴面、电视塔尖,再掠过那些西式洋楼、别墅,然后聚焦――呵,原来,这南方乡镇,是工业化程度很高的一方热土:“更前方靓丽的工业村 标准厂房冒着蜃气”。由于工业发达,便产生出一些高贵的生活方式、贵族式的文化教育,以及人们高速运行的竞技,而在喧嚣之外,“甲壳虫把破铜烂铁贩进博物馆”,以独特的方式对过去的日子告别。但是,在工业文明不断向前发展的同时,依旧有人不适应,感觉到自己生命的寂寞,灵魂的空虚:“当贵妇从庸懒的心事抽身凝眸/遭遇迷蒙的天空 折翅的箭/花瓶 丝语与无限的喟叹相混淆/被地租 骰子的闪亮 高利贷的/雾状冲动击倒”。这个时代,是充满矛盾的时代,一边建设、创造,一边破坏、毁灭:“升降机传递置业者的酣梦/大理石砸向废弃的木料/倒悬的原油桶滚落阴沟/断续的啸叫若遗漏的水”。而在这种矛盾的煎熬中,诗人却乐观地认为:“这些玫瑰的亡灵 鸟粪 落日的幻象/沿饥饿的地曹 催生新的生命”。 在创造和获得财富的同时,人们也许是因为竞争太激烈,也许是因为处于人际关系的漩涡,灵魂深处是十分忧郁的。不是么?那“镜子的暗道”,便是“忧伤的乡镇酒徒”的“灵魂揭密者”( 南方乡镇:秋日传真之二)。镜头从“饥饿艺术家”心中虚幻的,正在错开,也在抛离的那些“拖长的光 折断在墙角的影”,以及趋于微弱的“风中变幻的事物”,探到历史的痛处,诗人的良知便化作“美的残肢”, “呼唤秩序”。然而,一回到现实,诗人似乎又在那里摇头了,因为“迈向成功的袖筒交易者 暴发户”,让“法律的威严被恐吓中伤绊倒”。法律被金钱腐蚀了。世人皆浊唯我清,世人皆醉独我醒,然清又怎样,醒又如何?“敞开的意念 面对历史长廊顾影自怜/身边的恶事 拳脚交加的老鸨与腕爷/那些鸡肋 鸭蹼 桔皮 草囊/不要诅咒 也不要宽恕”。十分无奈,唯有以幽默自解:“一个人要睿智就得牙齿漏风”。 冬日的南方乡镇,诗人向我们传真了哪些景象呢?呵,一开始,竟是:“下午突起的寒流 颠倒的病梅”。这个南方乡镇,是贫富悬殊的人群聚集的地方,社会不那么稳定:“拾荒者沿途贩卖一张污脸/滞留的三无人员被带进治安室/丢失反光衣的电单车暂时歇息/罂粟花从前商品时代卷土重来”。为了富起来,有人出卖肉体,有人干起违法的勾当,有人发白日梦,疯狂购买liuhe彩。尽管如此,仍不断地从各地涌来无数怀着理想和憧憬的打工者。诗人继续冷静地对南方乡镇扫描:写字楼里仗义护财的红脸关公、昼伏夜出不留蛛丝马迹的娄阿鼠、直击帝京大厦翠绿玻璃的盲鸟、往湖光山色奋力挥杆的富贾新宠、逶迤在仿欧柱廊裸肩露腹的小姐,还有那些灰黑祖屋、为改革开放奉献赐墨宝诤言的东纵战士、透出肃穆庄严美的盆景奇石、甚至囤积粮草躲进斗室的人子,等等。但是,诗人决不是将这些物象、人象、景象简单地陈列。诗人是一位现实批判主义者。他将对现实的不满和批判寓于艺术性的陈列之中。诗人,也是矛盾的统一体,不单感性,而且也理性。尽管他对现代化的南方乡镇有着些许不满情绪,因不满而存疑,而批判,但仍然对南方乡镇给予肯定,他相信:“这些热烈幻变的冬日场景/坚持了南方乡土 硬朗的品质”。为什么他相信这一点呢?诗人在《南方乡镇:幻变之镜》这首诗的第一节,告诉了我们:尽管这时的南方乡镇处于“文明转型期物欲横流突破”的边界,信仰空乏,但这是“疯长的南方龙体”呵,是在“燠热的炼狱”中“飞起的凤凰”。是的,这南方乡镇,始终是充满活力,在发展中不断变化,在变化中不断发展的一方热土,是“凸显在莲花瓣上的新城”,就算“那菟丝子的卷须引发伤感的雷鸣”,也可“激活一片燃烧的冰凌”呵!这四首诗,有一种大气充盈其间。 这组《南方乡镇》诗作,是作者心里比较喜欢的作品之一,他也自认为那是他的代表作之一(见《第三条道路.2003年诗歌卷》中的《通向花园的飘泊者――庞清明答林童先生问》一文)。作者从经济发展比较滞后的四川北部的达州――长江之北,飘泊到南方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的广东东莞市的一个乡镇,在这个乡镇找到了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继而定居下来。作为一名远离故土的飘泊者(更确切地说,应是心灵意义上的飘泊者),一名乡镇记者,更作为一名诗人,作者对经济社会发展迅猛,变化日新月异的南方乡镇,无疑会比一般的南下打工者或一般的诗人给予更大的关注。这种关注,不单是对社会表面层次的关注,还深入到事物的实质,甚至深入到活动于这个社会的各类人群、各个阶层人士的生命、命运和心灵。这种关注日久,便会激发诗人创作的灵感和欲望。然而,诗人认为,诗是隐者的艺术;诗是被阅读铁艺术;诗是节约的艺术;诗应充满神性的光芒和启示(见《第三条道路.2003年诗歌卷》中的《通向花园的飘泊者――庞清明答林童先生问》一文)。由于受这种诗观或诗歌理念或诗歌美学追求的影响,再加上记者的职业性,使诗人在对南方乡镇进行艺术扫描时,便以纷繁的客观意象陈列为主,而主观介入相对较少。在诗人笔下所描绘的南方乡镇,已逐渐超越了作者日常所处的南方乡镇了,它已扩大到整个珠三角广大的农村乡镇――工业文明已较发达的乡镇,农村迹象正逐渐减少,甚至消失。从农村趋向城市,从农业转向工业,必会产生脱臼般的陈痛,必会出现资本原始积累时期的各种现象:“黄土之恋和脱臼陈痛/丢失家园的镇民玩起空手道/铸犁为剑的后生 频频/考证大师的歧蹄 综合呓语症”(《南方乡镇:幻变之镜》)。然而,南方乡镇的深刻变化和风貌,却客观地反映了中国20多年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的成果。可以说,诗人笔下诗化了的南方乡镇的巨大场景,是中国从农业文明走向工业文明,农村城镇化(或城市化)进程的一面镜子,一道抹不掉的侧影。对生活和现实的深切关怀,促使诗人要用诗意的情节和诗化的镜头予南方乡镇以全方位的展示。我认为,诗人的目的已基本达到了。他厚实的才力,让我佩服。 我向来认为,诗人想创作出传世之作,大气之作,诗人首先必须摆脱平庸,必须具有一颗赤子之心,必须坚定地走现实主义道路,以悲悯情怀去关注现实,关注芸芸众生的命运和生存状态,去关注时代的进步,历史的发展,在表述和抒发平民百姓之心声和愿望的同时,唱出自己灵魂真实的声音。也即是要做到外观世相,内审灵魂,发而抒之。在阅读了清明的《南方乡镇》诗歌系列之后,我的这种诗观更加牢固了。 通读这组诗歌,我发现,诗人清明极善于把人们平常所见到的景象,深化为颇有含义或曰象征意义的意象,且颇为刻意,有一种浓重的唯美倾向。而且,他还善于从我国传统古典诗词中汲取营养和经验,喜用对偶、排比等手法,如“头发的分化 欲望的消除”,“圣诞树下祭亡灵/鞭炮花里成新鬼”;喜用传统诗词中的一些人们比较熟稔且喜爱的词句,如“春情乍泄”,“一树桃红柳绿 一帘幽梦”等,努力营造和追求一种意境美。而他的表现手法,又是现代的,象征主义运用得比较娴熟。他所陈列的景象、物象,均有所指、暗示和象征,有效地构成了一种意识流,让读者阅读时心灵随之起伏和波动。而且,我还发觉,可能与清明曾在福建福州生活过工作过有关,他的诗受我国著名诗人蔡其矫老先生诗风的影响也不少,尤其注重把自己对生活、对现实的思考、思辩,以形象化的诗歌语言来表现和提升,而且做到了无痕迹,老竦而又鲜活,从容中彰显力度。可以说,清明的《南方乡镇》系列,是一组现实主义兼有些许浪漫主义的优秀诗作,很值得我们品赏。 最后,我还想说两句:从这组诗歌的创作向度来看,清明确实是在走他自己较有独特个性的道路――第三条道路,写理性和感性交织在一起的诗歌。作为第三条道路的擎旗者,他当之无愧 (作者系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