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画之梦幻的现代诗【春节】
文 / 黑水诗舟
【诗作原玉】
春节
叶如钢
春节,又一次在雪的最深处醒来
她唤醒鹿, 用自己的乳汁再次哺育它们
温热的乳汁。 也用来哺育枯萎的叶子
这是一个美妙的时刻
沉寂的心,和残酷的心也变得温柔
生活象枯萎的叶子一片片重新展开
春节的犄角牴着天空
心底的地平线也跟着拱起来
只要伸出手来,此刻就能握住一切
只要一张叶子般的车票
只要一只叶子般的手机
或者在心底的雪地, 更早地唤醒春节和春
兄弟姐妹, 子女, 父母
象鹿一样奔来, 或者象慈祥的羊
美丽的爱人, 在遥远的远方
美丽的爱人, 拥抱在怀中
【述评】
不论是现代诗歌还是古典诗词,都是需要中国的语言,用中国人的审美观去表达诗意的。言以状物,物以言情。【春节】应该是最具中国元素的中国节日,那么表达【春节】这样的主题,也必定无法脱离中国元素的意象。典型的中国元素我们俯拾皆是,不论是龙飞凤舞,还是喜庆红艳的中国结。不论是“年”之怪兽,还是爆竹春联。每种象征性的意象,必然映射出对应的诗意取向。那么,这首诗里的“鹿”的出现有什么象征意义呢?说到鹿,我们会下意识的想到西方的圣诞节,驯鹿拉着雪橇上的圣诞老人,到处去送礼物。那么我们就不明白了,这个【春节】写的还是中国的春节吗?
“她唤醒鹿”“春节的犄角牴着天空”(犄角还是延续鹿的意象)“象鹿一样奔来”,通篇以鹿为线索来写春节,无疑会使人有怪异的感觉。中国当然也有鹿,中国当然也有鹿的传说,但对于春节这样东方风味浓厚的节日,谁会在春节里想到“鹿”的形象呢?更为诧异的是,鹿的形象已经和西方圣诞节紧密联系起来了。这样的怪异错位,也算诗的表现手法吗?我们都知道,写诗首先需要立意。你的心思里有中国,你的笔下就会出现中国元素。你的心里装的都是西方浓厚的奶油味,怎么可能写出亮堂喜庆的中国风呢?既然心中想的都是西方圣诞,又何必冠以中国的节日【春节】呢?“美丽的爱人,在遥远的远方”,那么,一定是在那遥远西方的圣诞树下了。
不要以为现代诗歌没有规矩,所谓【现代诗歌】只不过是一种诗歌体裁的形式而已。它首先需要用汉字表达(用西方语言者请去西方),用汉语言的表达规则的,是给汉字的读者们看的。在中国的读者面前,首先需要尊重中国人的审美观,首先需要尊重中国人的传统文化观。不可否认,现代诗歌这样的体裁形式的确是来自西方。五四新文化运动兴起的,当时意识流中全面西化的一个结果。但,既然呈现在中国读者面前,首先要注意中西文化本源的区别,各自审美意识的区别。那种洋为中用的转化功力,是一种文化融合的功力。首先需要具备中国文化的深厚功力,才不至于邯郸学步而忘了根本。
想当初《新青年》推出胡适、刘半农等人的白话诗,以及鲁迅、冰心、朱自清等人的“人生派”,郭沫若等人的浪漫派,徐志摩、闻一多等人的新月派。看看这些人,哪一个不具有深厚的国学功底?他们的诗作里,哪一个不是在以中国元素写中国?就如徐志摩的【赠日本女郎】“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这样的审美品味,何尝不带有中国传统审美情味里的含蓄之美。这“一低头的温柔”就是中国风,就是中国元素。还看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这里的意象用的是中国特色的“笙箫”,而不是小提琴、不是钢琴、也不是萨克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样纤侬含蓄的温婉之风,有一丝西方文化的那种风格吗?
怪异,不属于现代诗。立意的错位,也不属于现代诗。没有扎实的国学功底,或者说没有足够的汉语言运用能力,只是照搬西方世界的一些物象,谈不上现代诗,更谈不上精品的现代诗。先做中国人,先守住中国心,再言诗!不论你使用的是什么体裁形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