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的庄稼汉

秦力

失恋的庄稼汉

——写给秦邦宪、张闻天和黄土地上的父老乡亲

秦 力

虽然我一脚踢去了和氏璧上的瑕斑

虽然我和马大胡子共论长短

虽然我把主席接见

虽然我立于太白山

做过一株青松

周秦汉唐的车辕就由我做成

我伏于泾水之底做苍龙

泾渭交汇，小日本就不得见

怪不得你的眼睛贴有假睫毛

怪不得你把我的信天游

变成架子鼓的狂嘈

怪不得你的唇膏

弄脏了你老爹的羊皮袄

想当年我踩过浮冰的河

你从我背上下来叫哥哥

想当年你用眼的清澈

和贞女的小手拨动水波

使我干干净净

立于新雪初霁的北国

据说你进了软绵绵的城市

成了皇帝的长女

据说你把稻草王子作为情侣

用手搭在稻草上感受心跳

死后也可用火箭送出地球

在太空飞舞多么荣耀

你不用频频扯动红色的裙

让我注意你不洁的粉腿

也不用从腊月的寒风里

挤出蝶儿采剩的花粉

更不用在早春的骚动里

感到头晕

你敢回头看看我的老夹袄么

你敢用稻草的电脑

量量我的脑容么

你敢欣赏掷铁饼者么

你敢细读落脚陕北么

你敢再看看西路军

和刘志丹东征山西么

你敢到若干年后的大会堂

见见我的代表么

我又一次将我的身躯

裹进厚厚的黄土

对皇冠车中你的奔突

和金钟罩下稻草的前途

我眯目而读《春秋》

                1988.8.14于永寿县监军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