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哲学(10)
铁锹:腰板
文/戴永成
爷爷,扛一把沉重的铁锹,走进一个人的荒原。
脚踩铁锹,深入泥土。用比铁锹还坚强的腰板,让铁性与力度驾驭拓荒的脚印。
荒原风,抚摸锹把与一双老茧的手。爷爷挥起垦荒的铁锹,把大荒的太阳一颗颗种进泥土。古铜色的背脊荒原般坦荡裸露,背负荒原的沧桑与岁月的沉重。
一把铁锹,从荒原上站起来,就是爷爷的腰板,一句顶天立地的誓言。
一把铁锹,从黑土里扎进去,就是爷爷的希望,一粒改天换地的种子。
荒原这里太荒凉,太冷清,太空荡,滴落在这里的,只有草色的血与苦涩的汗,没有泪。
挥锹如泥,挥月如梭。一把铁锹,一副腰板,把荒原历史尽情抒写。
地窨子的根基是上个月挖的。
储存水的土井是这个月挖的。
泥乎乎的灶坑是黎明时挖的。
弯弯道的雨沟是黄昏时挖的。
这是一把岁月磨砺的铁锹。锹把,被风的影子包裹成光溜溜的木杆。锹尖,被磨刀石打磨成锋利利的锹刃。锹刃的光芒,就是爷爷风骨的光芒。
我知道,爷爷这一身风骨透明的腰板,是用铁锹打造的,是爷爷用一把铁锹承受的命运。
爷爷弯曲腰板蹬锹的姿势,是爷爷用铁锹崛起荒原的方式,永远地收藏在我的一首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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