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叶枫林 于 2016-3-31 15:09 编辑
菊花辞
文/李树侠
不耽于九月的美色
把菊花酒置于村东的孤坟
那个隔着泥土跟我对酌的人
已经被我的怀念打扰过无数次了
把最后一粒谷子用目光送进粮仓
摸摸身旁比窗纸还旧的脸 吞下唠叨
掩好半开的门
和消瘦的月亮一起 走了
如果他的步子还能跟秋风回来
今晚一定会披着夜色
点起锅烟 吞吐前半生的悲喜
安抚站在院子里农具
——忙了一秋 歇歇吧
如今,我一想起这个人
就忍不住端起菊花杯
把他的影子在杯里晃来晃去
连菊花一起倒进故乡的咽喉
怀念是一把抓起的草-读李树侠的诗《菊花辞》
怀念是一把可以抓起的草,它把顺从河流的风扯开,留下一片可以照见的荒芜,隔着泥土的抒怀,酒和菊花只要一点点就能煽起一张墨迹未干的纸,它和绿瘦的诗意一起,来来回回的月亮露出缝隙的窗前,沉寂的怀念处于鲜活的绽放中。李树侠,一个从乡间走出的诗人,她不刻意也不随意,许多年跟随的月光再瘦小也明亮。我不想去猜测村东的孤坟主人是谁,可我知道他是树侠最亲的人,他是记忆转动的那菊花的白,只要望一眼,秋天着色的翻动,古老桨声就划开粮仓堆厚的夜晚,树侠几乎平静的语词,张开沉淀的灯火,这一刻一饮而尽的是屏不住的呼吸,她在菊花的杯盏里,摇晃愈来愈清的酒,没有浑浊,只有闭目的香味环绕。是的,一边怀念一边出发的旅程,树侠内心抓起的草,一定可以挡住秋的面前思念的疼痛。
《凋零》 文/草山
村庄萎缩 萎缩的只剩下 几间老屋和 村口的两棵大树 树下坐着几个 老头 老太
城市膨胀 膨胀的长出了 遍地甲壳虫 许多城中村和 无数出租屋里 拥挤的蚂蚁
子弹擦出一道直线--读草山的诗《凋零》
凋零往往与落败在一起,草山将目光投向了乡村,可能与他对过去的记忆情怀有关,乡土的醇厚和醇香,加紧加亮了作为质朴回归的要素,稻场,镰刀,草垛以及悦耳的泉水,叮咚了一个诗人的漫步。现代社会的发展将年轻人推向了城市,不可否认,作为农业的子民,单靠土地劳作的收入已经无法完成一份渴求,比如子女教育,比如赡养老人等,他们蜂拥去城市,目的显然很明确,是的,农村变得荒芜了,村庄减少了,留守的是老人和孤独的大树,这无疑引起作为曾经在乡土生活过的诗人的担忧,老屋的垮塌与老人的独守如秋天枯黄的藤蔓,那些蜂拥到城市底部的人群,像甲壳虫或蚂蚁般艰难,城市的无限扩大犹如一道墙,将现代城市和古老乡村隔离开来,一边灯火阑珊一边孤灯闪烁,在草山的这首诗里,夹杂着复杂的情愫,城市当然要发展,而不能牺牲乡村为代价,构筑美好乡村,打造现代乡村,不仅是文化的回归也是人的精神上自然的回归,如何引导更多的目光关注农村的老人和老屋并使农业不再处在凋零的状态是一个大课题。《凋零》一诗引发的寓意深刻,像一发子弹,虽然声音弱小,但板机已经扣动,子弹的射出依旧能擦出一道直线,是警醒也是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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