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准确的陈述是写作的第一要素。但诗歌不容易做到这一点,因为清晰准确会让诗意全无。我们见得最多的诗有两种,一种晦涩朦胧,一种直白如话。语境清澈而韵味深长的诗不多,他的诗当属此类。他的语言自然灵动,浸润其中的人就像踏进一条潺潺的溪流。缘溪而行,三两次峰回路转,它就轻盈地为你带出一座断崖,一座绿潭,或者一道幽深的峡谷。他创造诗意的方式可描述为:用一条溪流呼唤出直立的水,呼唤出冰,呼唤出吞噬水的裂缝……他的诗,通过对庸常事像的陈述,把人引向一种更加真切纯粹的存在之境,让人产生或惊愕或疼痛的感觉。虽然他的诗也像多数口语诗一样属单线挺进型,但它们是导火索,哧哧地闪着火花,导向一场让人晕眩的爆破,不像多数口语诗,从头到尾一根藤,顺着这根藤你连瓜都摸不到一个。
——陶杰(《诗歌周刊》2014年度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