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一个人的历史盛宴
——读高世现作品《鸿门宴》
探花
初读高世现先生的作品《鸿门宴》,我陷入了迷茫。诗人何以用这样的笔墨,演绎一段我熟知的历史?
鸿门宴是一段非常热闹的历史段子,是一段改写了刘邦和项羽两个人命运的饭局。但是,在高世现笔下,两个主角和若干配角全都隐去,他们按照历史的设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这场盛宴的主角,如今只有一个“穿越”而来的“我”。“我”的到来,可以是令“神必须逃离高岗”的横空出世,也可以是“不动一兵一卒,不掀翻一桌一凳/不碰飞任何一条大江大河”的悄然而至。“我”可以歌,可以舞,但且歌且舞冲淡不了那份孤独。“一侧耳就了将军令,一弹指就有了广陵散/一仰头就有了乌有之乡”,这些招之即来的“有”,恰如闹中取静,反衬了一人空坐的“无”。
孤独是诗人应该保持的创作状态,但孤独与颓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取向。这场历史盛宴的主角,自然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我给我戴好银盔,我给我披上黄金甲/我再给我凌空划几下,就解下三十功名半百浮云/今夜,我要邀请我的心出来舞剑,我的血出来/ 仍不断为我温酒,我的骨头出来,仍不断加炭/我的肝胆出来照明,夜已深,宵更深/我的瞌睡虫出来四面楚歌,我的酒嗝出来十面埋伏”。诗人集合了“黄金甲”、“三十功名”、“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这些被历史和文化赋予了太多刚性的词语,那么这种孤独就有了豪气作伴,也给这首诗打下了悲凉、悲壮的烙印。
我是认同诗歌创作有“造境”、“入境”和“出境”之说的。如果说,“史前之我”的孤独是“造境”的话,那么今夜之“我”“和自己称兄道弟”,无疑应该是“入境”了,与李白的“相看两不厌、惟有静亭山”相比,不同的是两种心绪,相同的是一种表达。而宴罢曲终人散,对面没有银河系、太阳系、中文系,“出境”后的什么都没有,更凸显了难以言说的孤独。
一场鸿门宴,让阴谋闪开,让孤独高座,让豪气作陪。重新编排的这出《鸿门宴》,还原了现代人的一段心灵史。从这个意义上说,人人都有可能为自己设下一个阴谋,人人都要和自己较量。
把一段历史场景写出新意不易,与现实形成关照更难。这首诗是以气取胜的,有新意,格调也很高,但更接近诗人内心的想法和感受。现在的“穿越”类的电视剧和小说,主人公的结局都是回归现实,我也希望宴罢归来的我们,在现实的床上休息一下,想想人生,想想今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