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写如画:从形象、意象、魂像到留白
——读陈阳川 古镇(外一首)
一唠,一提,一褪,一静默
一踩,一触,一叩,一唤,一回应
一担,一挑,一执,一贴,一悄然
我说阳川先生,别再乔装了
一幅水墨画成矣!
你本就是书生,一位以诗作画的书生。此画之美,既在字词,在句子,在整体,也在形式,在意境,在内涵。青苔的质地不错,裁来作为宣纸再合适不过。看似随意泼墨,实则匠心独运,技术娴熟,落笔又狠又准,美到极致,美到心颤,余韵绕梁三日不绝也。
高超的技术,总是平静的,不动声色的。再来看这首《寒山寺的钟声》:
一站,一叩,一催促
一冒,一走,一跳,一摁
一拿,一敲,一惊,一解
同样通过一系列的“细节”刻画传达,
没有说教,只有呈现,只是把“一切”泼出来,泼着泼着,就让我们从形象到意象,看到了古镇的魂象:其骨质是打坐的青花瓷。
一首诗,一幅画,但凡具备三气,距离佳作就不远了:
灵气是先天的,才气自不必说,关键是真气。这两首诗的共通点在于对细节的把握与拿捏恰到好处,正所谓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虚虚实实中,构成了自己独特的气场,赋予作品一种内在的古韵与禅韵,而又毫无造作斧痕之感。浑然天成,结实而不松散,这没有气沉丹田的功力,显然不行。
正如水墨方家齐白石画虾,虾再完美,也只能打99分,那点睛的一笔便是留白。把诗写出大动静容易,写出大平静与大超然,不易,而这就是两幅画,最精彩的留白。我们由此也读出了秘而不宣的答案:陈阳川不是写诗的,他是来卖画的(坏笑)。
附古镇(外一首)
跟老人在他老家唠嗑
他不愿意提起的陈年,如褪色的黄昏,静默
我踩着沉睡的青石板路
偷偷触摸古老的窗木
叩开半掩的宅门,轻唤,依然没人回应
担着夕阳,挑染一些白发
我乔装手执破书卷的书生,悄然把脸
贴入青苔的墙面
《寒山寺的钟声》
不谙禅事的人站一边
另一边,木鱼叩开的经文
催促着大钟开口说话
从青烟冒出108下的响声
不绝于耳,走出来的众神
如正午太阳的心跳,跳到120次
把诸多戻气摁进雾里,逐渐消失
有人拿出击槌,敲了十二下
余韵悠远,惊醒打坐的红莲
解读着秘而不宣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