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指1969》
记忆,折损在一截手指上
痛苦中,母亲
喊出我的名字
大时代搬来的病床
落满1969年的灰尘
转过身去,我开始
学习家务,学习清扫
但有些灰尘是永远
扫不净的,就像
深深嵌入柏木的棺钉
柏木不朽,钉亦不朽
《老茧1975》
——知青岁月剪辑
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的老茧
在琴弦上跳舞,那是
饱蘸沙粒的河畔之月
咬着北风的舌头
吐纳。吐纳人子的青葱记忆
紫穗槐编织的箩筐
在集市穿梭
十二个冬夜
筑起的雪人和篝火,预约了
整个春天与夏季的忙碌和收获
接下来是金秋
红薯、高粱、玉米、土豆倾巢出动
上游的洪水也汹涌而来
劳作,陷于泥淖
果实,烂到地里
而淹死的马匹和女人
晾置于沙滩,被野狗
撕扯,啃啮。剩下
灰暗的骷髅架
很久没人收殓
只有腐臭的气息
长久徘徊于屋顶
直到冬天,雪下了
白茫茫一片
大地真干净
2016/7/3
《看清》
有一种观望
叫闭上眼睛
唯有闭上
才看得更清
2016/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