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理诗人 博纳富瓦与他的诗歌

李明利

哲理诗人 博纳富瓦与他的诗歌



    据兰州日报2016-07-05讯 我看见你随时生，杜弗，随时死在我看来，今夜，我们已步入花园，天使再次关上那里所有的门不再回返

    这是博纳富瓦第一部诗集《夜晚的夏天》里的第一首诗结尾。2016年7月1日午夜，诗人风折玉树，在这夏夜走完了93年的人生旅程。

    博纳富瓦1923年出生在法国图尔，代表诗集有《没有光芒的照耀》《雪落雪消》《流浪的生活》《夏雨》等。曾先后获得过“法兰西学院诗歌大奖”“龚古尔诗歌奖”“卡夫卡文学奖”等国内外诗歌大奖，作品译成30多种语言，并多次提名诺贝尔文学奖，也是瓦雷里之后第二位在法兰西公学院开设诗歌讲座的诗人。

    随着勒内·夏尔、亨利·米肖、弗朗西斯·蓬热等诗人的先后离世，博纳富瓦一直被视为当代法国诗歌的旗帜。他的诗歌一直在寻找一个“真正的地点”，把诗歌置放在“所有地点之外的地点”，像前辈兰波一样寻找“别处”。这一点特别体现在他1972年出版的带有自传色彩的作品《内陆》中。诗人也通过不断回溯童年或成长路上居留过的地点来展望那个允诺和保留的世界的将临。比如组诗《出生的房屋》：

    我醒来，那是出生的房屋，浮沫拍击着巉岩，没有一只鸟，单独的风开合着海浪，地平线的气味，灰烬，如同丘陵掩藏一束火光在别处燃尽了一个宇宙

    博纳富瓦的诗歌拒绝封闭在纯粹的语言结构和抽象中，面向“现时存在”，反对哲学上的概念化，游走在诗与思之间，呈现出一种完美的不安。他的思想试着言说或声明其与海德格尔或布朗肖定义的“诗歌的本质”间的连结。除了物我关系的处理，词与词之间，物与物之间的呼吸响应也是博纳富瓦为人称道的，比如《词语“荆棘”，你说》：

    词语“荆棘”，你说？我记得孩子们拖曳着这些搁浅在海藻中的小船，在夏天的早晨伴以黑色水洼里的欢声笑语诗歌，如果这个词是能言的不是知识，那里，星辰显现但除了死亡它无所指引

    ……

    死亡和沉默总是围绕着诗人，对死亡的沉思可说是博纳富瓦诗歌最常见的主题。比如在这首《戏剧》里：

    我醒了，下着雨。风吹进你，杜弗，溢脂的荒野在我的身边沉睡。我在一块平地上，在一个死亡的窟窿里。叶簇的大犬星座颤抖着。

    你抬起的手臂，突然，在一扇门上，透过岁月照亮我。闪着炭火的村庄，我看见你随时生，杜弗，随时死。

以上我们从诗歌的外在指向，语词与思索的关系，对死亡主题的内在沉思等方面对博纳富瓦的诗做了一个简单介绍。另外，尽管他的一些诗中也常出现不少神话典故如奥尔菲斯或是尤利西斯，博纳富瓦的诗歌总体上追求一种简洁，从他对俳句的推崇中就可见一斑，但这种简洁又是限制在它与之关联的西方文化脉络中，既玄妙又透明，他如此渴望的“现时存在”只有通过这道简洁的光束照亮。

    上世纪50年代以来，法国诗歌流派纷呈，主要是新抒情主义诗歌和新形式主义两路，博纳富瓦应该说在这两者之间取得了平衡。兼具法国古典韵体诗回环往复的音乐美感和现代散体诗更为自觉的严谨语言。在他看来，“诗的意趣不在现实本身的形象而在这天地演变的境界，诗人只有通过语言的创造才可经验到这种空的、无形的境界。”

    2016年7月1日午夜，诗人的生命之火在这个夏季熄灭了，但诗歌仍然照亮我们的心灵，如这首《仍是夏季》：

    我们试着阅读，但并不知道记忆中是什么吸引着我们，仍是夏季，我们看到雪花下的叶片，以及从消失的地板上腾起的如雾的热气。□据《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