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旧日子,我是岁月的新欢(组章)
■风雨断肠人
我也是故乡苍凉的一部分
最后一只燕子归来的时候,他已经错过了春天。
只看见,骄傲的马儿,一步步走向岁月的深渊。
只听见,布谷鸟苍凉的喉,一声声歌疼傲慢的月。
他以为季节突然发生了错乱。拼命摇响虚弱的风铃,反复将身躯撞向虚空的屋檐。
一边死死控制院前饥饿的蜘蛛,询讯逼供。
一边细细搜集老屋的遗物,高诵临时起草的悼词。
刀锋,隐向瞳孔无边的黑洞
多少次跌倒在收获的路上,现实的麻绳紧紧束缚骨瘦如柴的人生。
多少次任由远方一层层剥开骄傲的壳,退向梦里慌张不堪的浮萍。
想起田埂上远去的伊。她丢掉空背篼,万水千山又一程。
就这样和老去的母亲,对簿公堂。
就这样和苍茫的黑夜,针锋相对。
夕阳,西沉。
故乡,隐落。
梦,越来越斑驳,越来越空虚。
镰刀,收藏去年秋天的锐利,隐向瞳孔无边的黑洞。
也许,每一把刀都曾解释过自己的温柔。
也许,没有也许。
再见旧日子,我是岁月的新欢
人生的漏洞越来越多。
折叠的生活,撕裂的人生,游子,梦想连被剥夺的权利都没有。
旧日子,依次醒来。
它跳出回忆的包围圈,一刀刀割破宿命的傲慢。
此刻,我希望岁月是崭新的。
愿所有的亲人都有酒和星光;
愿所有的朋友都有诗和远方;
愿月光洒在脸上,我们依然是最般配的满面风霜。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散文诗界)
叶枫林点评:旧日子其实是落满光辉的,交错中撕裂我们的感官神经,在一步步走远的缝隙里被苍凉和虚空逼问,可季节总是呈现真实的颜色,诗人的缄默持有一把刀的锋利,在漏洞越来越多、内心的浮萍慌张不堪之际,割开宿命的绳索,“就这样和老去的母亲,对簿公堂。/就这样和苍茫的黑夜,针锋相对”,他不多的说辞从瘦小身体内部端出饱满沉静的洋溢,似一只飞鸟,在挣脱记忆的包围后,翻出了肢体表达新鲜的方式。旧日子脱逃出来,他依然有酒和星辰,依然有锦簇的花环,但不妨碍它是岁月的新欢,这洞察飞扬世事的明了,难能可贵。风雨断肠人一组直觉的写意也是在迂回的路途前方传诵一场目光睿智的凝望,充满坦荡,值得一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