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那么厚(组诗) 
文/鲁橹 
 
 
刀在砧板上 
 
他是一个忧郁的少年。他是游离的 
晚上回到白天,中午的鱼腥味弥漫 
他掂了掂自己的夜宴—— 
灯火深处,人群里的呼喊声、划拳令 
齐齐的涌向后厨 
 
后厨多么庄严:刀光剑影,显山漏水 
刀在砧板上,正敲击 
一个人间 
 
 
锈铁丝 
 
穿过小区铁质的围栏,一根伸出来的锈铁丝 
拖住了我的裤腿 
我弯腰拉开它,不理它 
好多年了,它一直孤独地倔强地锈蚀着自己的身体 
它扯烂小孩子的裤头 
染黄姑娘的连衣裙 
让买菜的大妈趔趄一次又一次 
它甚至恶作剧的 
扎伤过着急忙慌的人的屁股 
 
黎明前惊醒的小雀鸟 
羽毛挂在它尖利的刺上 
最有生命力的车前草,绕过它 
安居在另一片花园 
春天有着装修的美,但它 
锈蚀的速度总比雨季来得猛烈 
 
我曾经听见过它的笑声 
——那种嘲笑的声音。我不回头 
不给扭曲的喉咙让道 
不在它喘息的空气里拌上蜜糖 
它有锈蚀但不腐烂的身体 
我也有。这一点,这个时代已经作证 
 
 
风雪那么厚 
 
这个世界明里暗里的袭击那么多 
我躲避  逃   沉默 
用白雪盖面 
在蚊帐中放弃祈祷 
孤枕高束 
害怕天明 
 
我学不会从容老死 
不会使用蜜罐一样的词谋生 
甚至  我这悲苦的一生啊 
还没学会与人交流  相聚 
在一杯浊酒里苟且  装疯  
  
我躲避  逃   沉默 
让沉默的血沉默的流 
如果咆哮—— 
那是我终于歇斯底里 
对生活施以清算 
 
——可是   我不会 
我荒凉已久  早就 
使不出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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