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黄小军 于 2017-3-16 17:14 编辑
在我的寡淡里,偶有的清欢里,无论是我踩过的台阶,还是失足过的远方,也无论嘴角是否隐忍过一些伤心的句子,一定有一株小草,摇曳在我凄迷的窗台上。当我有所痛,有所摸索,我就一定能在无趣的黑暗中摸索到它,摸到它凄凄的眼睛,和凄凄的牙,我流泪,它也流泪。
随着日子和感慨在我额头迷散,记忆如同刀片一样切割着某些过往,包括一些山峦、河流、和女人。蓝天弯转下来了,小桥远去,窗帘飞扬,一些好看的风花雪月,好看的鸟儿,如同我读过的一些诗,读过的一些散文,还很乖地在我的怀里飘着,但那株小草,我看不见了。
我只是固执地知道,它一定还摇曳在我凄迷的窗台上。我在凄迷的窗台上听过音乐,此后还养过一些花儿,比如吊蓝,比如牡丹,比如月季,比如还养过几尾金鱼,几尾热带鱼,还有,比如我还在自己的沧茫里奔跑,高一脚,浅一脚,有时脚还崴了,但我飘摇的窗台,早被沧茫的人海淹没了。
但我仍然能感觉那株小草的存在,甚至感觉居然和我同根,挣扎在同一块泥巴里,同一个瓦罐里。它那细长的茎脉,它那曾经茁壮的小身体,还被我摸索在手上。在我凄茫的时候,凄惶的时候,我的蝴蝶在我的面前零乱,而握在我手心里的小草,握得紧了,甚至有汁液滴嗒,象是滴嗒着我的真身。
这么些年,就这么饮一碗薄酒,踩着零碎的浩荡,双手捧起天空,捧起月色的时候,却真的不知那株小草哪去了,却真的让那株小草在我的肉身里睡着了,睡得是那样义无反顾地死,尽管我已经有了一块属于我自己的芳草地,有了一个凄迷的女人,她的岁月,带给了我很多小草。
春风又起的时候,有一些桃花零落,一些从前读过的句子,还在从前坐过的小凳上很乖地飘着,而我却感觉这世界再大,属于你的却可能只有独独的一株草,谁怜爱了谁呢,悲悯了谁呢,我的那凄凄的眼睛,和凄凄的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