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业旺 于 2017-4-19 08:14 编辑
老屋
小河仍在静静流淌,水纯净得忘记自身的颜色。
沿着河岸,伸手一摸,先是一件绣花的新衣裳,再一摸,就摸到了村庄的时光深处。
潮湿灰暗的老屋,弥散着衰亡的气息,
像掏空了血肉的蝉蜕,空荡荡的,它完成了使命,
又负罪似的,
躲在粉墙红瓦的乡间别墅后面,门歪窗斜。这把老骨头,
岁月抠去了它所有的荣耀和徽章。
几十年的烟熏火燎,一张满皱纹的脸,已羞于见世。
只有些风围着它转,像当年膝下的儿孙满堂,
又雨点一样,落到不同的地方。
总是不愿提起那一豆油灯的光亮,缝补过多少黑夜的裂口。
它曾经背负过山一样的重量,像山一样挑风担雨,却最终比落叶还轻。
夕阳余晖,夕阳没有余晖,
夕阳是老屋送别自己的最后一滴圆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