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平公墓 ①》
从镇上喝酒回来
路过万平公墓的时候
他们平淡地说起这里的鬼事
十多年前,三个女大学生
到学校旁边的河里游泳
在芦苇从里飘了三天才被人发现
其中一个,就没有家人领回去
就永远停在这里
后来走过那个墓地的人
都能听见里面若有若无的水声
我们逐渐深入秋夜的凉意
于是便不再说话
走进一片树林,果然有一座小墓
冷冷地迎上我们的灯光
我越来越感觉到,有什么东西
蹲在树梢上看着我们
不过未必
是我们刚才提到的那只
①:名为公墓,实则乱葬岗。
《孤独》
雪地里
一行脚印
弯弯曲曲
伸展向
茫茫原野
于是我也披上大衣
看看会是谁
在这样的大雪天里
独自出行
《父亲》
树木在窗外晃动
土灶里的湿柴发出响声
一个很深的夜里
父亲坐在瓦盆前剥玉米
爷爷穿过长长的田埂
在门前沉默地跺尽了泥泞——
他没有为父亲借到学费
这年父亲小学五年级
几天后,他就出现在附近的工地门口
他仰起头,望向大楼的尽头
天空中偶尔掉下渣土
那时他从未想过,有一天
自己能够被写进一首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