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读李汉超诗集《大地之灯》
雁 翎
文艺创作是一项马拉松赛事,是长距离坚持性的耐力运动,想起点加速一下子冲刺到终点必将事与愿违。唐代诗人白居易说:“炼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人才成长是一个长期的痛苦的磨练过程,需要历史的见证、时间的检验。习近平把这个过程精辟地概括为“三渐”——“渐进”、“渐悟”、“渐成”。大凡有成就的作家、艺术家无不经历这一过程,由小荷初露到映日荷花,由嫩柳柔桑到参天大树,是不变的规律。
本书作者诗人李汉超的成长道路正是这样步步为营、拾级而上,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如果从1982年接触诗歌活动算起,到拥有9部文学著作,成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孝感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优秀的诗人,整整34个年头。34年间,我国社会正处在变革期、转型期,处在思想大活跃、观念大碰撞、文化大交融的时代。文化生态乱象丛生,各种观念、流派旗帜林立;利益的诱惑、价值的失衡、道德的缺失、网络的冲击、诗歌边缘化的处境,如此种种,对一个文学青年的思想定力、价值取向、艺术理想的坚守,无疑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李汉超不同凡响,“肩上有责任,笔下有乾坤”,没有在喧嚣与浑浊中迷失自己。他护守传统、坚持主流、志在高远、心如止水,有“望尽天涯路”的追求,耐得住“昨夜西风凋碧树”的清冷、“独上高楼”的寂寞,亲近生活、远离功利、宁静致远、摒弃浮躁,宁愿从一而终做诗的奴仆,绝不做晃晃悠悠游逛于文坛的“影人儿”,“衣带渐宽终不悔”,终于实现了“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领悟。他,方向明确、热情高涨、一展才华,从1984年在《辽河》发表处女作以来,至今已在《诗刊》《词刊》《十月》《长江文艺》《湖北日报》《绿风》《散文诗》《诗神》等发表诗歌千余首,还出版了散文集、诗歌评论集、教育研究论文集,发表过小说、随笔,成为名副其实的“跨界作家”。作为诗人,李汉超以作品立身,作为教师,他以“特级教师”名世,又堪称跨界的“双优人才”。《湖北日报》发表记者专访和署名文章,盛赞这位诗人的诗品、人品。
说到诗品、人品,我忽然想起一件往事。1998年我退休时,他从千里之遥的湖北应城寄来两幅精心装裱的书法条幅,分别用两个特制的长方形木匣盛装,云山阻隔、一路颠簸却毫发无损地送到我手上,与此同时,他还撰写一篇长文《我的文学老师——雁翎》发表在《孝感日报》上。这是汉超送给我60华诞的两份厚礼。书法出自他的手笔,让我看到了他的艺术天赋,他的多才多艺;两个精致的小木匣,让我看到了他生活中的诗意和细微的爱心;而他的文章则让我看到了他的真诚、恭敬,重情重义。这就是一位优秀诗人的品格和修养。
人品是打开诗品的钥匙。文如其人、诗如其人,大概毋须我过分解读,这部即将面世的诗集《大地之灯》该是怎样的一部著作,读者手中已经握到一把尺子了。
《大地之灯》是李汉超的第九部著作,今年5月由团结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收录作者近五年来发表在各类报刊的258首诗歌作品,分为《故土情深》《风物琐记》《心灵回望》三辑,诗根诗脉承于传统,写乡土、写生活、写大自然、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在感受中积累、在积累中蜕变、在蜕变中创新,以沉稳的劳动和积极的探索创造诗美。他的诗,是对生他养他的土地的回报,是爱心真诚的播撒,是时代召唤的回响,是心海激荡的涛声,清新、明净、自然、亲切,以真善美的主格调和浓郁的诗意营造给人以艺术熏陶、心智启迪、审美享受。
《我死心塌地爱春天》是诗集里的一组有代表性的作品,坚定的审美导向、鲜明的诗意和情感表达,一看就让人动心,而好的作品恰恰是能让人动心的作品。“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美,是诗歌的特质,是诗人李汉超的一贯追求,也因此与那种大白话的“口语诗”、低俗的“垃圾诗”划清了界限,成为大众喜闻乐见的艺术上品。
从这部诗集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作者在创新上所做的努力。在诗的形式上,全部作品均在20行之内,一半左右为15行;在诗行排列上,既工稳整齐又错落有致;从结构上看,有的总分总结构,有的并列结构,有的递进结构,有的转折结构;从语言上看,有的语句突然出现断裂,完整的一个句子从上一行转折到下一行,意在制造情感的迭宕和诗意的悠长,当然也有对阅读的吸引。从总体上说,作者在立意的前提下,力求诗的简洁凝练,形神兼备,向短而精、短而美发展。这是有益的尝试。
汉超与我相识始于1982年。那一年吉林省长春市文联举办青年诗歌函授讲习所,特邀我撰写了五万字的教材,这不仅把我的诗歌理论传播到全国,使二万三千名学员认识了我,更让我收获了一批学生,李汉超便是其中最密切的一位。汉超在湖北应城,我在辽宁营口。山重水复,神交34年,堪称一段佳话。感谢高科技时代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有微信在手,一个“点击”就如同促膝对坐了。
汉超是农家子弟,身上依然保留着农民淳朴、善良的道德品性和艰苦奋斗精神。有才华而不自恃,有成就而不张扬,有追求而不炒作,常守寂寞之道,永葆赤子之心。他会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为世纪中国文学宝库掷金添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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