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
去查一查那些蝙蝠
是不是新型无人机
《待疫情一过去》
我这首诗写一个怀有亡我之心的人
这个人我从未见过
或许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但亡我之心还在
人不在了,心还在,证据就是
亡我之心还在我心中
我要尽早把它
安在一个怀有亡我之心的人身上
现在疫情期间
终日接触的只是自己
待疫情一过去,我就上街
把亡我之心安在
遇见第一个不顺眼的人身上
《不知不觉中》
又是腊梅盛开的时节了
今年却没人
去花径上留连了
失去好心人眷顾的两只流浪猫
在饥饿的空隙
像两个孩子在花树下玩闹
零星的小花瓣
间或落在它们头上
《在新的一年里》
我决定少去关注
犯了事进去了的少数人
我决定更正能量一些
多关注、多书写没犯事没进去的大多数
他们才对我的人生模式
形成好的影响
好的人生模式可保人生平安
哦,当然也有例外
例如耶路撒冷的艾希曼
但他最终上绞架
属于战争造成的特例
如果不是战争将他推到纳粹军官的位置
这个设计毒气室焚尸炉
将六百万以上的犹太人高效处置
的杀人恶魔
将会是一个四平八稳唯唯诺诺
在长官面前是好下属
在街坊中是好邻居
在家中是好丈夫和好父亲
一生平平安安永远不会进去的
平庸的好人
《口罩时代》
人人带上口罩以后
相似度更高了
小路对过迎面走来一人
我越看越觉得他就是我
我越看越觉得
他才是我
我想走过去
与他交换身份证
(这时节身份证可重要了
甚至性命攸关)
我的身份证是他的
他的身份证是我的
可是我怎么肯定
他会与我交换呢
可是我怎么肯定
他也觉得我是他呢
因为我肯定他是我
我想的一切
其实是他想的一切
《我相信我们还要走一程》
回到阔别的成都那天,他来接我
这次疫情期间相遇,一回首
不觉已一年有余
喝茶时我们依然活少沉默多
仿佛默契地听着远处隐约的春雷
我拿出酒、酒杯
他笑着问我记得辛德勒名单吗
辛德勒安慰犹太秘书史顿:
一切都会过去,到那时,我们举杯相庆
史顿说:不如现在就举杯
我微笑:怎么不记得
我相信疫情会过去。疫情不算个什么
之后,我相信我们还要走一程
我赞成史顿的话
不如,我们现在就举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