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斜口
想起斜口,想起
西安东边的那个小镇
那里的三年
我的19,20,21岁
大柳树下,叼着烟卷
修自行车的哑巴
爱在门前跳绳
穿着花格裙子的女孩
喂----
我是杨军令呀,都不认识我了吗
你看,我的梦还多么年轻
2020年7月17日
转
表盘,一片蓝色的天空
它一会是个大对号
一会是小对号
像老师对我批改着作业
它有时直成一条线
我总看作
是自己背后的一根棍
最贴切的比喻
是一把剪刀,只是现在不愿说了
它白天黑夜都对着我
咔嚓咔嚓--
2020年7月17日
圆
他说,他母亲走时
什么也没说
他说,他母亲躺下一年多
他和姊妹几个轮换着
在床前,喂饭,喂水
今天他给我打电话
说他母亲走了,走时很坦然
他的语气也很坦然
像在重复一个早知道结尾的故事
他说后天办事
我知道,那是入土为安
那是一块平地上
又凸起一座新坟,像一个句号
很圆很圆
大河
每看到一条大河
必然看到两行大堤
河水缓缓流淌,大堤左右跟随
好像没什么异样
只有大河深感其中
那是一场押解呀
你没看到吗
大堤荷枪实弹,河水
每天都在凝望天空
顺从不等于臣服
当天空爆裂一声响雷
河水,大堤就会一阵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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