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生一次,站立于旷野,
土地连接洪荒。天空是长着腿的,
行走多远,它跟着多远,
愈显孤单。边界并不迢遥,
却永远移动,永远神秘。
望着河流,上游的水
带来希望,流走的倒影,
在下游传遍讯息?
树木一丛丛,一片片长出,
林莽中寻觅果实,搏击蛟龙,
与狗为伴,赶跑猛兽。
沟汊水网,泥崖限制水的流向,
缓坡下,静水清亮,
蒿草健朗,雏菊漫放。
荷锄而作,铲除芦苇,
翻耕冒着热气的土块,
点种作物。当豌豆的嫩芽长出,
芦苇的尖牙也同时拱出。
野植与果蔬争执,
多少世纪过后,
方能形成成熟的田畴。
下雨时,斗笠承接嘀嗒的斜雨,
蓑衣背风,铁锨铲进番薯的须根。
饭粒的香味总是充暖肚腹,
精选的留种饱满干燥,存入仓廪。
有一种渴慕,令人远游,
却有大山、峻岭,望而却步。
总想扬帆远航,无奈海洋凶险,
不是浪遏飞舟,就是饥渴而回。
与雀鸟对话,发明语言,
与内心交流,形成文字。
大树粗壮,不断长高,
促使疯狂屯垦,留下成果。
花朵开放,让生命顿悟,
结子麦穗,茂盛繁殖。
春去冬来,体悟年岁渐长,
日出星移,抿一口酒,
悠长婉转,意味深长。
直到再生的那个,与这一个重合。
岁月之河,上游挟裹希翼的水墨,
下游泼染苍劲淋漓的画作。
天还是天,地已成家园,
任何话语,有鸟兽应答,
吐纳如风,无远弗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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