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首/杭西
大雪
得雪盲症初期
雪的颜色是青蓝色
哈桑整日挖雪
给饥饿的羊群挖出一块空地
露出地表的荒草
可怜的荒草刚要直腰喘口气
就被无数张羊嘴捋个净光
只有黑夜
是哈桑的墨镜
星星如一枚枚银针
在哈桑眼睛里扎过来扎过去
哈桑实在找不出
赞美雪的方式
熟羊头
熟羊头涨价了,听说。
以前熟羊头70元一只,现在70元,会差一只耳朵
少一只耳朵的羊头,有点别扭
不是因为就差这一口
是因为,通常的二两白酒,
喝到最后,没滋味儿了
价格这个东西,没心没肺
一会儿涨一会儿落
少一只耳朵,也是熟羊头
我又不会盯着它的眼睛,联想
动画片《一只耳》
故乡,没有遗址
逐水草而居
有时候也逐蚊虫而居
草高水深的地方
蚊虫也多
敖特尔活在草上
只有风
把一块块奶豆腐晾干
没有坟冢
荒草地,既不是生带来
也不死带去
一副马鞍,两只马蹬
青格里的天,永远苍茫
一群羊,翻过山梁,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