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外二首)
作者|苍凉
住在高山上的人
高古。持静
一夜安坐的石头
借一片月光酿酒
他抽一山岚烟
呼出山林遥曳青姿
把一些还给苍树
一些归于山泉
一阶一阶攀缘的日月
有隐忍，也有迸发之光
拈在手上的一棵艾草
高于寰尘之上
举杯，远山叮珰
觥筹交错间，一山伏卧
一山仰天，啸衣呼风
起坐。推远环山之清冽
回身敛衣，消失于大雾之中
空谷环响
上山路上
她把车后座拍得啪啪响
下山路上
山谷回荡着
等待的我——
来回撞击的身体
她拍打的声音
躲进一辆斑驳的自行车的躯体
每向前急走两步
它用哐哐的声音回应她
冬日哚哚不息的步子
和呼呼的喘息
太阳在高处
鸟儿紧迫的呼吸
无法栖稳
凛冽的清晨
石头跳出树顶
闪光的惊慌
在松针锋利的芒尖
乍现乍失
车上,一整袋米持续摩擦
洁白颗粒身藏镰刀
每粒都能模仿
玎珰的日月
发出嘎嘎之音
两只杯子
坐进现在。我们
彼此穿过对方的冰与热。
像两只水杯
有雪样的颤栗。
自深处渴望
滋生和漫出
春天的颜色。
我沉溺于一杯储满的温暖
它让我成为咖啡和牛奶。
像蜜蜂身体里灌满糖。
为了瞬间完成一生
自毁于快甜与慢蚀。
那时。她
还是一只穿行在时空的手。
在一只杯子未到达的光阴里
锻烧自己的白与冰。
那时我喜欢一个人
却忽略掉
她端水时
时间的颤抖、倾覆的陡峭
和携带的衿寒。
收获一堆
人走与茶凉的瓷片。
两只杯子。并排
站在干净的阳光中
2021.1.3 |
发表于 2021-1-6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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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6 21:07
发表于 2021-1-7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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