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外一首)
文/彭武定
父亲用长长的扫帚,将屋里屋外打扫了
一遍又一遍
屋前屋后的杂草,已被父亲铲除
通往家门口的小路上
残缺破损的石阶,父亲已整平
推磨豆腐的声音,先于公鸡的打鸣声
一粒粒壮硕的黄豆
被母亲磨成汁,放入锅内煮沸
舀出的豆浆,与石膏浆一起慢慢搅匀
凝固成一块块纯白的豆腐
身强力壮的后生,将热气腾腾的糯米粒
一次次锻打
心灵手巧的妯娌,手脚麻利地
将柔软细腻的糯米饭
捏成一个个又圆又大的糍粑
此起彼伏的炮仗声,响过之后
丰盛的年夜饭,在欢声笑语里吃着
三十夜熬一宿
一家人围炉而坐,等候着新年的钟声
将越来越近的春天
敲醒
返乡人
文/彭武定
路一直往后退。车轮滚过铁轨的声音
从凌晨4点响起
至深夜,一直没有停止
车窗外
万物静止。飘落的雪花,染白黑夜的身体
车一直往前跑。经停一个个站点
一些陌生的身影
下车,转瞬间没了踪影。一些熟悉的方言
挤入车厢
如诱饵,让我的眼眸上钩
应该是近了,与故乡的山山水水
下一个出站口,如方言一样熟悉的父母
用满是老茧的手
牵着我,行走于距家还有三里的山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