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泥泞中暗自神游的榕树，
树冠以下，悸动着苍茫高原。你在
一袭蓝眼睛的羽袍里安魂，狂喜；
其喙之巧，其鸣之幽，其啄食光阴米粒，
土地之温湿，诉予榕树盘根错节；
每一天，时时刻刻，泥泞，那是太阳的雕塑。
太阳放生于整个空间的孔雀，
无以复古的乡愁，恰若山岚。
2.
这一身血肉养活着至亲至爱的神灵，
这一身浓稠色彩簇拥白昼之月，水与沸腾，
命与皈依的亘古。
妆容是你打扮的学生，洗去灰，惆怅，
耳垂，可是天堂鸟栖所，堆砌语句的沉沦，
梦的流离。
乳房，缥缈峰上村庄，雪顶，
修长双腿高擎星辰浩繁的天河。
你长出透明的长指甲，死不觉醒的黎明，
日出淋血。
我于沧山结庐。
我在洱海捞月。
怒江穿过的域空，触摸彩虹。
纹面师说过割烟的地方，
白族兄弟的纽扣是多么美妙的女人手工。
我将击鼓。在孔雀面前，
让你透明的指甲吻破魂魄的包衣，
或以开光。
我在森林里扶你孤影，
倘若有丢失的部分，成为
另外的物种，同样悲悯的另外的舞蹈。
3.
谁编棕榈以蓑衣立于山田？
哪个少年怀抱娇美姑娘，听大地心跳，
腰肢伸展，拨亮窑洞顶上，
高原的篝火。
摇响脚铃，
巫女般注视蝼蚁获取黑糖。
花开花谢的节奏。埋骨于青山
雨夜复活的鹰，以壮汉之名奉诵
桴鼓与蜕变真相。而孔雀一生只求不飞高远
给予芸芸以内心的光。以前世的
高且远。
4.
你非陌路问归，非久病问医。
我在肉体上一刀一刀刻下你的伤，
你化作鸣唱的兰蔻，
露珠凸举的妄情起舞，快乐。
孔雀最后一次开屏也不是欲飞，是我这样
一些人问得太多，问我们埋入大地之后
世界会是什么样式？
孔雀里的孔雀，是什么样式的。
而因你，舞者，
一个人沐浴自身，卧你之侧，
静静地看。盛满泪水，在你呼吸的宗教锁骨。
渐渐的，一个人摘来夜空晶莹的宝石，
镶嵌乳晕，镶嵌在你的眼角，折射
另一个堂煌而隐秘。一个救赎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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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24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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