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处身沙漠,杳无人迹中跋涉。
飞沙走石中,沉默、机械迈步,
漫漫前路,目的地未明,
饥与渴,炎热与酷寒,
抗击风沙中筋骨凸露。
步步无情、决绝,
抛下象征死亡的过往。
偶然间,瞥见沙砾中的黄杨,
天堂般枝叶婆娑,
以物质的崇高禀赋,
坐标沙漠和群峰之心,赤诚灿盛。
比黄沙更黄,比黄金更黄,
年轮的千年堆积,滑润虬劲
的树桩尖刺,凛然指向沙暴,
刺穿狂怒。既守候一生,
又奔越万里,以恒心、尊贵与坚韧,
調校太阳星轨,牵系银河。
一日,一夜,读秒般漫长,
依靠腿,走得很慢,
依靠心,可以将目标移近,
幻觉中生出的翅膀,飞向……
艰难辨认出的北斗,闪烁暗夜,
每一回头,那些无力的星辰皆隐,
眼神需要在黑雾、暗云、骊幕
中搜寻,以鹰之锐利,
锁定模糊的星云,掰开宇空星体
之壳,让微弱的光线
照射斗样的存在。
向南,向着那汪干涸中的涌泉;
向北,向着那片白桦林,峭岩左侧的;
向东,缓缓抵达小白鱼翻涌的大海;
向西,悄然融进羊群啃食的草场。
这许多的时日,没有你,
也没有你新带来的一切,
所有历险,不足以换回记忆中的你。
这个存在物,恍然原本就在,
没有诞生,没有过程,
当然,不能注视另一个维度。
那显影于人前的,与沙漠无碍,
与饥渴无关。暗暗张开的四极,
召唤的,永远是独自幽深的本体,
假装一个正常的人与他者无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