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演员
文/老陈醋
群众演员永远比主角配角
多的多
群众演员很少有特写
那么多人在长镜头里一闪
那么多的人，好像
只有一个脸
不可缺，有那么多群众
演讲台才显得那么高
才创造出一个宏大的场面
有那么多人听
才有主角振奋激昂地讲话
配角在旁边附和
群众演员，一般想到的
都是实惠，群众演员一般
是务农的，务工的，做小买卖的
群众
不是演员
鵝
文/老陈醋
那一刻，我绝对没想
是清炖，红烧，还是腊味
那一刻，它们
正从堤坡上的青草地
走出来
像落在地面的一片白云
它们健硕，俊美，步履稳健
高傲的目光里，弥散着几分
警惕
行进中，我看到第一只
张开了翅膀
后面的纷纷张开了翅膀
它们想飞，它们都想飞
风只是稍稍迎合
加快了一下它们的步伐
这些跌落人间的翅膀
已带不动人间
再飞，我相信“曲颈向天歌”
它们不是在唱
是在说异乡的悲凉
杨树向天空举着手臂
文/老陈醋
护栏外，喜高的杨树
趁着满头葱茏
向天空拼命举起的手臂
参差不齐
圈在中间铁围栏里的灌木
从容，认命，笃定地
护守着自己
低矮的绿
玉米永远用单薄的
身体，在两边绵延成辽阔
每一株正在用生命，把
紧紧搂着的孩子
交出去
这是大地上的秋天，这是秋天的大地
高速公路是
一条走进民间的官道
不管跑多快，都能看到他们
不管跑多远，都能看到他们
羊汤馆
文/老陈醋
刚走一拨人，又进来一拨
有的要腿肉，有的要头肉
有的要羊肝，羊肺，羊肚，羊肠
再加二两
羊脑
高汤沸腾，撒点葱花，味精
血红的辣椒油
在旁边殷勤地伺候着
……美味呀，开始冉冉
往上飘
满屋热气腾腾，满屋的嘴
都在咀嚼
想说什么呢，我想说什么呢
我只是仿佛听到了
羊叫声，不过是在
有几朵白云镶在天空的
那片青草地上
咩咩咩---- 是
叫天天不应的那种
雪还在下
文/老陈醋
焦灼，徘徊的母鹿
绝对没有想到
那只豹子扑抓到它的孩子
不咬死，是等着
它在无助
的嘶鸣中，不知不觉靠近
然后，又扑了上去………
一切是那么突然，屏幕颤抖着
飞出几滴血
被咬断脖子母鹿
也没有想到，面对它们母子
鲜嫩的尸体，饥饿难耐的豹子
把它们拖到一个洞穴
四只小豹崽飞奔过来
才咬开毛皮
外面的雪还在下，外面
一片平静
平静是一种残忍，平静
是一种伟大
我们相聚嘉兴
文/老陈醋
我们说到了你的儿子
你的收入，说到了
这二十年,一条默默流淌的河
水面平静，水下
瓦砾深藏，淤泥堵塞
我们谈到了父母
谈到他们的白发，谈到做了父亲
才知道，什么是父亲
一根扁担，在肩上
吱呀呀，吱呀呀----
你说，嘉兴离上海
一百公里，杭州九十，苏州七十
好地方呀，你一笑:
像生活中结交了很多
有钱人
这时，我们都没发现
各自的醉
我们像积存在那个喇叭口里
二十年的水，钱塘江的潮
今晚的十点发生
潮声远去
文/老陈醋
潮声远去，留下了
大片的沙滩
我看到这广袤的空白处
并不空白，还有搁浅的水
挣扎的鱼，蒙羞的扇贝
惊慌的螃蟹……
这些大海忠实的子民，一旦
被抛弃,衍生出另一个族类
的动词：赶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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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30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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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30 18:05
发表于 2022-10-1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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