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爆米花的一家人

王小鱼

卖爆米花的一家人

在我家的楼下
每天会看见一家三口
支起摊子
卖爆米花

爸爸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
40多岁的样子
穿着一件T恤
袖口跟领子
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他的老婆也有40岁上下
穿得破破烂烂
上衣像叫花子
裤子像逃难

她的头发很长很乱
像一把麦草
胡乱地堆在上面
她不说话却挤出一张笑脸
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
笑的人不好意思

她的眼神有气无力
整天站在爆米花前面
有客人来了就语无伦次
和她说话就指手画脚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那张笑脸
笑容像爆米花一样灿烂
雪白雪白的爆米花
堆在她的面前
堆的像一座小山

每次一收到钱
她都要喊给她的男人看
如果她的男人点点头
她就有欢乐的笑声
把笑声传给所有的客人

在不远的旁边站着他们的儿子
一个半大的小伙子
他高高的个子
穿着七长八短的衣服
像是在捡破烂

他站在那里无所事事
往这里看看
又往那里看看
嘴里念叨着神秘的语言

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那些神秘的符号
只有他的母亲心领神会
她把儿子的意思传递给她的丈夫
然后在战战兢兢地等待里
只要这个一身破烂的男人点点头

她就满大欢喜地
把三块钱递给了她的儿子
他像一个胜利者抬头挺胸
走向领奖台一样地奔向了商店
他买了一瓶可乐
兴高采烈地抱了回来

他在妈妈面前晃了晃
就像得到了一个大大的奖状
他又举起来给他的爸爸
同时也得到他的赞扬
于是他开始笑了
把他的头仰起来，脸朝着天
有欢乐的笑声飘扬在空气里面

在笑过一阵之后
他打开那瓶可乐
小心地喝了一口
他好像尝出了滋味
有美不胜收的回味

然后他递给他的妈妈
他的妈妈接过去
只喝了一小口
看到妈妈喝了他的可乐
这个高个子的儿子
又把头仰起来，脸朝着天
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把可乐从妈妈的手里夺过来
他跑向爸爸的跟前
郑重其事地把可乐递过去

这个干瘦的浑身肮脏的父亲
只看了儿子一眼
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摇了摇手，又摇了摇头
继续烧他的火
继续专注他的爆米花工作

这回他的儿子没有仰头
也没有把脸对着天空
他没有再欢乐地笑一声
而是面无表情地抱着他的可乐
就像有些人丢了东西
丢了一件要命的东西而失魂落魄

沙漠

提起清零

王美林

读过作品，问好诗友！

余光之瞳

上提，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