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改变着空间的力量

严观

                 



                       一


于双目憧憬的前方，
轻雾般将草丛拂开。
再度徘徊于岁月之中，
时光的行者，知名的过客！
旧钟的回响仿若风鸣，
从古老的阁楼上飘进巷弄……

背依在一堵墙前，
唤已逝的绚烂再度呈现，
铺开画卷，
让颤抖的手指停滞在色彩之间。
放眼近郊的原野，
等待启程之时，
微风乍起，
时间破例为你解封。

幽邃的人境，
宇宙意识的灼灼绮梦，
无形的艺匠宗师，
心灵无垠，
缤纷细腻的笔触精妙勾勒
创造的璀璨花火。
意识的源泉，
以空间的变易鲜活表述
物质的繁杂，
世界内在的熠熠辉芒，
相互依傍成全。


                     二


牧草摇曳生姿，
孤寂的帐篷孑然而立，
草原上月色中一扇门，
门框已然斑驳。
萧萧的白杨，任由疾风张狂呼啸，
远方的繁星，镶嵌在浩渺的天心。
晨曦辉映，峰峦巍峨，
缭绕的彩云，一曲婉转的牧歌。

茂密丛林中暗涌涩涩的气息，
坚果里的褐灰欢愉，
池塘残荷，传出蛙鸣的清脆之音，
熟稻的香气，让暮霭沾染上几分甜意，
那是季风之雨润泽的浅碧的空气……
喜悦与自在，碧海深处的白帆闪耀，
肉眼看不见的航程洒满金辉，
蓝色的欢腾，呈在永夜的星空……

自然之笔绘就的
何其雄浑壮阔。
向着远方延展，列车蜿蜒，
穿越层叠的山岭，摩天大楼矗立，
玻璃幕墙折射出变幻的霓虹光影。
改变空间的伟力，
冲破无尽无穷的疆界，
变革的进程让万事皆存可能。


                     三


红瓦土墙，爬满青藤的篱笆，
围绕院落，从炉灶里，
飘出烟火。尘灰！
乡野的土气，麦场的甘味……
尘灰！往复飘散的气息，
还有极其亲切的一伙人的质朴。

矮矮农舍的烟囱，村学堂的黑板，
庄稼汉醇厚的米酒，晒谷场欢跳的谷粒，
老黄牛背上护院的公鸡，奔跑的孩童，
笑声在嘴角荡漾的农妇，
眼角两条笑纹的狸花猫……
深夜的绿洲，或明或暗在洲的周边，
没有边际的弯弯的沙海，
肌肤色的暗夜，在沙天相融之处。

虫儿在草丛中，在雾一般
朦胧的纱下蠕动，自我陶醉；
隐蝉的暗鸣飘入幽谷时，
白云相伴苍穹，
常与清风和灵动的鸟相会。
山峦的翠柏下，敏捷的松鼠
用蓬松的尾扫过草丛深处的露珠；
另外一些敏捷的松鼠浑身绒球，
它们与苏醒了的土地嬉闹玩耍。


                      三


树枝咔咔的响着，绿地上
有悠游的一朵云，蝶蜂欢舞，
花间嗡嗡作响，尚有其他活泼的动物。
守望着，哼着一首灿烂的曲：
噙住饱含紫韵的双莓，莓香馥郁……
起伏的星光影皆浸润着汁的韵味，
宛如生命的精髓，沉重且坚毅。  

花蕊含苞，绽放，
大片飘舞的飞絮，纷飞的絮，
天地不停飘洒的絮……
幽径旁流霞的色彩呵，
摇曳舞动柳的丝绦！
鸡鸣声，农舍与稻穗，
麦香氛围下还有五块白色的落石。

夜莺啼鸣的黎明，
白云深处的喜悦呵，自在！
心儿沉醉于晨的征象，
一如伏地之莲。  
月光中的珍珠，花朵始终嫣红，
你扬起的脸，这般清洁，
你着一件陈旧的白衣，
你喝泉水，在果园里采摘。


                     四


暂歇的云朵，展开双翅调整姿态，
撑伞的人！第三道溪流已然干涸，
沉浸在雨水中，暂歇的云朵，
一个四脚的木柜下，箩筐与石臼间，
箩筐里装着为小鸡准备的谷粒，
破损的石臼里盛着麦粒。
油灯的微弱光线下，披麻的短褂
灯芯上的小火苗摇曳不定，
但“铮”的一声打破了正在弥漫的寂静：
原来是琴在墙壁上断裂了。
它顺着细密的木纹开裂，
像凋零在乐师手中的花朵。

淡泊的水滋养我们，
如此漫长，在明亮的八角窗前，
留在棉布衣上浅绿的叶子，
还珍藏在盒中，未曾枯萎。
古碑上的光影，遥远古道上的马鸣，
忆起黄昏的余晖下古埙的呜咽……

往昔的清风吹至今夕，
金色的晚霞愈发灿烂，在深邃的天心。
生命的洪流奔腾着浪花，
古老藤枝溢出了蜜汁，
繁茂的森林里芬芳暗涌，
花蕊中的彩色之梦饱含甘甜……

王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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