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庞清明 于 2011-12-19 10:45 编辑
后第三条道路: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
庞清明
一、网络乱象:第三条道路很受伤
相信经历过网络上近两年纷纷攘攘的炒作,十数场丑恶的化名对骂之后,第三条道路呈现在世人面前是个支离破碎的烧焦的模棱两可的形象:一方面第三条道路仿佛成为邪教的策源地,给人以不断变乱的错觉,并为好事者留下嘲笑的把柄;一方面,一些诗人关键时刻未能及时现身,制止或有力地揭露网络上对第三条道路的“恶搞”,通过自己的努力筑起一道坚强的防火墙,还事实以本来面目而倍受批评与质疑;但与此同时,一些新锐诗人反而知难而上,认同第三条道路“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的主流价值及好诗主义、宽广主义的精神内涵,通过自己的努力(诗歌、文章、言说等)获得广泛的认同与良好的声誉。楚中剑、远观、愚木、北残、林忠成、方惘然、水上人间、黄仲金、舒雨湖、韩永恒、许多余、秦池、戈多等等诗人不断更新着第三条道路的血液,为第三条道路冲锋陷阵,扩充第三条道路的边界,尽管他们一直不能理解一些早期的诗人为何此刻选择了沉默,而事实上沉默在大众看来意味着软弱甚至背叛。而我,则无时无刻不站在第三条道路的风口浪尖上,为第三条道路费心劳神(我亲眼目睹第三条道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座标里依靠大家的奋力打拼取得成功,成为中国当代诗界一大奇观,之后差点被自身泛起的巨大泡沫迅速掩没,是可忍孰不可忍?),希望在如此沸腾而冷酷的现实面前,为第三条道路展示更加光辉灿烂的前景。我相信,第三条道路实力派诗人内心的伤害远远超过那些在网络上折腾的诗人。而他们靠着自己优雅、稳健、宏大而坚韧的诗风与文格为第三条道路不断加分,丰富并使第三条道路的山峰不断隆起。
风吹山冈,潮涌大地,血总是在无声无息中流淌。第三条道路在经历了2005年的无限风光(五一期间,在成都举行的中国诗歌流派论坛暨《第三条道路》第二卷首发式,天府之国掀起一股第三条道路旋风;接着,《南方周末》开辟“诗人爱劳动”专栏,强力推介凸凹、林童、庞清明等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之后,未能摆脱分裂的命运,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这场风暴带来的震撼甚至超过“盘峰论剑”时“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写作”的冤家路窄。因为,第三条道路的揭竿而起,正是为打破两者之间非此及彼的二元思维,建设条条道路通罗马似的多元共生的良好诗歌生态。5年之后,第三条道路个别人物终于撕破伪装,露出狰狞的嘴脸,也要争夺大位而大打出手了。这个耳光掴得不轻,差点把旁观者看傻了眼笑歪了嘴,他们多么希望这个号称中国当代诗歌超流派的第三条道路快速破产,重蹈短命诗派的覆辙。回首当时,作为第三条道路主要推手之一的我,由于与几位重要诗人都保持着友谊,在网络上逗留的时间比较长,竟然天真地想在中间进行调和,把这件事看着是因误解而出现的偶然现象,当看到某人披着“诗神”的皮,行禽兽之为时,我是惊呆了,但还在等待着他的翻然悔悟。因为,我不希望第三条道路这块牌子无端被砸(我于2006年元月1日创办《第三条道路》季报,正是希望借助用个人的微薄之力将第三条道路的薪火继续传承下去),于是用经过包装的信息遮挡事实的真相,企图制造一个团结的盛世。现在回过头来,真是匪夷所思。
二、后第三条道路之发端
第三条道路的基本精神内涵在哪里?第三条道路遭遇内部的撕裂与外部的伤害,需要怎样反击与除瘤,才能恢复健康而强健的肌体?一时成为压在很多诗人胸膛的一块大石头。我以为,当务之急是需要澄清事实真相,搬走这块大石头。网络上出现的第三条道路事变绝非空穴来风,而是一场久经孕育的阴谋诡计。为什么有人要把自己打扮成精神领袖模样,浑然不觉这是自毁长城,与第三条道路的宽广包容精神背道而驰。我要说的是,正是某人或某几人私欲的无限膨胀与蓄意破坏,某某人的沉默是金,导致第三条道路从内部决堤,泥沙俱下、云遮雾绕之中伤及多少同胞兄弟。退避是软弱的表现,争吵乃至辱骂不是第三条道路的精神。我们看到,当打着第三条道路名义的贴子被推出来,得到的不仅仅是鼓掌,更多的是一片倒彩。因为,一段时间以来,第三条道路成了邪恶的代名词,许多第三条道路诗人被出卖了,他们的成就被忽略了,有的背上了黑锅,避之惟恐不及,比如:刘川、罗铖、郑小琼、张选虹;有的闭口不谈,比如车前子、马永波、卢卫平。2007年初,我在自己的博客上贴了一首《第三条道路挽歌》,可说是对第三条道路网络乱象的一次清洁活动,正式宣告后第三条道路时代的来临——
我要为第三条道路唱支挽歌
以对诗歌精神的日饥暮渴
为第三条道路旗帜上的斑斑污迹
为业已丢失的第三条道路灵魂
把满嘴仁义道德实则鸡眼鸭肠之徒
从阴暗的角落揪出
让丑恶的嘴脸曝光
我要为第三条道路唱支挽歌
有人以诗歌的名义招摇撞骗
春天看走了眼夏天要对人实施清洗
秋天要找人算帐
冬天要把人开除
捏土造神而神并不眷顾
修庙立牌其实鬼迷心窍
向利令智昏的土皇帝开刀问斩
把无数化名满嘴粗言秽语公之于世
臭名昭著的恶棍劫持第三条道路
诗人的良知在藐视你
倡导包容却反其道而行之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冒充圣人卑鄙下着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面对邪恶选择沉默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山呼口号并不行动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梦想捞世界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指桑骂槐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花拳袖腿假冒英雄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胸无点墨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拉帮结派言而无信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见风使舵投机取巧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固步自封首鼠两端的不是第三条道路
从内部破坏第三条道路的是我们的共同敌人
愤怒的拳头与生花的笔尖把小丑消灭干净
我要为第三条道路唱支挽歌
直到眼睛潮红内心滴血曙光再现
直到独立多元传承建设提升的主流价值重放异彩
天下大同诗歌为公的伟大梦想
开拓无限广阔的诗意空间
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永恒的权威与神主,第三条道路需要鼎故革新,来一次灵魂深处的革命,需要诗人、批评家通过自身的努力,实现自我的价值,让吵吵闹闹的网络乱象时代见鬼去吧。后第三条道路时代伴随着对知识分子与民间写作二元对立的持续批评及对内部毒瘤毫不留情的切割之势来临了。后第三条道路并不是要颠覆第三条道路,而是澄清事实,还第三条道路以本来面目,在时间的跨度上继续发扬第三条道路精神,并将网络上硝烟弥漫的第三条道路形象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洁,重新轻装上阵。在这点上,决不能口是心非,遮遮掩掩。澄清事实真相后的第三条道路更加清晰可辨了,基本精神依在,主要诗人依在,他们共同承担着第三条道路向纵深处开掘的历史使命,而我们更不能忽略新锐派的实质努力。
祥云普渡,新的迹象正在呈现,去年下半年以来,几篇新的第三条道路理论相继问世,可说加深了我对后第三条道路时代的深刻意识:庞清明的《86现代诗大展,第三条道路与流派精神》、《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等文,明确宣告第三条道路已走向分裂,并毫不客气地揭露问题的症结所在,直接道出真正的第三条道路今后的发展方向;凸凹的《我的,八年中国诗歌的,或第三条道路的道路》将个人的创作成长史与第三条道路,中国诗歌的发展紧密结合起来,创造了宏大的当代诗歌史叙事;林童的《第三条道路:从概念到文本》指出第三条道路文本时代的到来,并毫不含糊地告诫第三条道路诗人,文本才是硬通货;胡亮的威海对话:《昌耀"第三条道路"四川诗歌》,显示了作为中间力量的理论新秀的素养与胆识,并把第三条道路向更宽广的领域推进,胡亮在第三条道路的承前启后作用是绝对不可忽略的;晓音的《有容乃大——简评第三条道路》,充分显示了作为“女子诗报”旗手的晓音对第三条道路的关切与期待;秦池的《一个人的第三条道路》,唤起的是做为一位优秀诗人必须关注的事实核心所在;水上人间有关“第三条道路”及其诗人简析,对“第三条道路”与“后现代现实主义”、“后现代浪漫主义”进行了反思,并将“零度写作”、“伤感写作”及新生代写作纳入自己的批评视野;愚木《多元与对话——后第三条道路诗学的发展方向》一文,以创作经典的文本来介入诗歌写作立场的分歧中,强调诗人个体的位置和基本的责任感,建立起一个超越集团、对立的写作立场;而早前兰马的中国第三条道路诗歌《发展力词典》、斯如的《第三条道路:舌头上做道场》等等,亦是后第三条道路时代不可多得的理论标识。2006年底,第三条道路重要诗人凸凹、杨然、树才、莫非、胡亮、席永君、黄仲金和我相聚成都,共同为网络乱象之后的第三条道路寻找新的出路,聚会直接导致树才、莫非、车前子等积极策划编辑《第三条道路十年作品精选》(暂名),用行动来证明第三条道路的价值趋向。2007年5月,由齐行网、《诗歌月刊.下半月》、《第三条道路》、新华社河北频道、《文坛轻骑》、《芙蓉锦江诗刊》联合评选出“第三条道路双年文学奖”,老巢、树才、庞清明、楚中剑获得功勋奖;凸凹、莫非、安琪获得实力诗人奖;梅依然、衣水、远观获得新锐诗人奖;杨然、林童、十品、张放获得实力理论家奖;胡亮、愚木、野松、舒雨湖获得新锐理论家奖(这个评选是阶段性的,需要第三条道路研究者继续跟进)。6月,在接受东莞理工学院学生采访时,我谈到后第三条道路具有多种可能性与向度,必须有理论家不断提出新的假说。第三条道路就像一棵年轮不断扩张,不断抽枝发叶,最终长成的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这些事件串连在一起,将后第三条道路时代推向前台。
三、后第三条道路:一个无限敞开的概念
后第三条道路是一个无限敞开的概念,是文本至上主义,因此没有所谓加盟与退出的问题,只有违背第三条道路精神而自绝于第三条道路的问题;没有所谓领袖与先来后到问题,只有靠文本说话自我彰显的问题。想想在第三条道路在闹分裂时,一些人坐山观虎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我就觉得十分无助与难受。到如今,第三条道路诗人不但要拿得出个性独具的作品,还必须有论述、组织与行动能力,需要百尺竿头,更上层楼。因为时代风云变化莫测,“酒好不怕巷子深”似乎是诗人的一厢情愿。第三条道路八年来不断分化组合,进进出出的诗人何止万千,抛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言论也不少,在第三条道路的宏大背景下,况璃、凸凹主持中国桃花诗村,老巢主持《诗歌月刊》下半月刊论坛,安琪不断丰富着中间代,杨然、凸凹主持芙蓉锦江论坛,马永波创办流放地,黄仲金主持非主流论坛,尹丽川加盟了下半身,刘诚提出了第三极,飞沙提出荒诞主义,玄鱼、陆华军提出新城市磨难写作,老德、庞华提出无限制写作,衣水提出了性感写作,戈多提出了黑铁主义,远观、凸凹与我还搞了个第三条道路文库,而这一切正显示了第三条道路诗人的开放性与发散思维,向一个个既定目标推进,向一处处地心挖掘,也符合后第三条道路时代的泛第三条道路化科学规律。面对诸侯割据、山头主义盛行的诗坛,第三条道路诗人与理论家,必须拿出道德勇气出来,一方面弥合内部纷争带来的创伤,不断通过优秀的诗歌文本与理论研究壮大充实第三条道路。另一方面,在新世纪的钟声第N次敲响的时候,中国诗界必须有一次握手言欢的历史时刻,必须通过诗人的学养与人格魅力,通过个性标炳的诗歌文本打通中国当代诗歌的经脉,实现“天下大同,诗歌为公”、“诗人皆兄弟”的雄伟目标。不管是知识分子、民间写作与第三条道路,还是86现代诗群体大展时流星一样划过天际的流派以及产生于21世纪交替时期的中间代,70后,80后,女子诗歌,荒诞派,新城市诗群,打工诗人,完整性写作,新死亡派,第三极,新诗代,整体主义,草根写作,下半身,垃圾派,性感写作,或者,极限写作,可能阵线,甚至自由批判与谩骂之风盛行的扬子鳄、诗江湖论坛,等等等等,这些在网络空间、纸质媒体上不断叫骂、争强斗狠的流派、团体及其代表诗人西川、臧棣、程光炜、王寅、于坚、韩东、老巢、欧阳江河、张曙光、马莉、树才、陈东东、安琪、张清华、李青松、凸凹、庞清明、莫非、刘春、孙文波、敬文东、李少君、谭五昌、胡亮、王家新、钟鸣、翟永明、向卫国、杨克、朱子庆、谢有顺、杨然、耿占春、林童、晓音、世宾、黄礼孩、伊沙、李祖德、林韵然、刘彩虹、刘诚、黄金明、发星、曾蒙、南鸥、席永君、徐江、郑小琼、冉冉、赵宏兴、谭克修、飞沙、陶春、沈浩波、东荡子、雨田、赵红尘、周伦佑、蒋蓝、许强、玄鱼、林贤治、蓝棣之、张放、朱子庆、愚木、道辉、衣水、朱晓剑、杨通、老头子、朵渔、海啸、小鱼儿、皮旦等等,他(她)们无不为激活中国当代诗歌丰富并提升诗歌的内涵竭尽全力拼杀,他(她)们是诗界的血性汉子与巾帼英雄,在为中国当代诗歌遇山开路,逢河搭桥,拨云见日,以生花妙笔绘就中国诗歌波澜壮阔的时代画卷,这是21世纪有别于以往所有时代最为壮观最为难能可贵的地方。他们血气方刚、风华正茂,在历史的每一个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不管是据理力争,还是破口大骂,看起来面红耳赤,实际上是水晶般赤子心。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场面也许只有诸子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群峰林立的盛唐可以媲美。甚至我一度非常反感、批判的下半身、垃圾派,我亦发现其中蕴藏的价值所在,包括对身体性的发现与过分渲染,对假大空的剧烈反弹而提出崇低的丑学追求等等,但优秀的本真的诗歌不能被遮蔽,尽管有些诗人天生一副恶霸的嘴脸,仿佛不把诗人诬名化誓不罢休,有的诗人目空一切,冒充权威,但我依然要说出我的心里话。比如,我可以不喜欢臧棣、西渡写作中的掉书袋,我可以不喜欢尹丽川赤裸裸的性张狂,我可以不喜欢于坚的伪民间,我可以不喜欢伊沙的动粗口,我可以不喜欢打工诗人不断的诉苦与娇情,我可以不喜欢部分官刊编辑与作协诗人的袖筒交易,我甚至不喜欢第三条道路部分诗人的言不由衷与机会主义作风,但我绝不否认他们中的优秀诗人、批评家与翻译家,无论是娴熟的写作技艺,还是对生命本体经验的把握,都达到一定的高度。与此同时,我也深深地理解老巢遭遇的性暗示事件,赵丽华诗歌恶搞事件,理解并原谅了某人在网络上大骂我及家人的肮脏帖子——这就是真正的后第三条道路主义者的情怀。反过来,我为那些谦谦君子似的饱学之士、八面玲珑的跑龙套者叫屈,他们在时代的风尖浪口,选择了退避三舍,三缄其口,以为我不参和,我就多么圣洁,多么名则保身,其实肚子里照样翻江倒海,毁不当初,错失良机呢!
回到我自己,我为什么雄起而积极介入新世纪那场多元与二元对立、小圈子与大磁场的论争,盖源于四川历来乃中国当代诗歌重镇的传统与广东作为新世纪重要诗歌活动策源地两大原因使然,面对诗界的各种风潮跌起绝不能坐视不理,当一回冬烘先生。我必须作出自己的判断并接受内心的指引。坦率地说,我的创作除受到唐诗宋词的熏陶,西方现当代诗歌的影响外,朦胧诗人、第三代诗人中的佼佼者亦是我的良师益友。多少个昼夜,我反复阅读那些闪烁着思想火花与诗艺精湛的作品,如甘似怡,内心涌起股股清泉。我既欣赏自由主义者雪莱的西风颂,也心羡“远房亲戚”庞德的日日新,他笔下的地铁车站涌动着花瓣似的脸庞;我晨读李白浪漫主义的诗篇,夜阅波德莱尔巴黎的恶之华;歌德的史诗《浮士德》让我敬畏、叹为观止,北岛的《回答》令人振聋发聩;博尔赫斯的图书馆让我曲径通幽,海子的天马行空让我心悬高远;李清照在凄凄惨惨切切中思慕,艾青为脚下这片热土歌唱;鲁迅的愤世嫉俗在于唤醒人民的良知,我怎能简单地把金斯堡的嚎叫理解为垮掉一代的象征;西川的博学与意象的平衡能力使我受益,迪金森幽闭的内心闪烁独特的火花;钟鸣的《旁观者》让我捡拾一个消失时代的碎片,索德格朗让身为异人的我仿佛觅到知音而倍感安慰;傍晚穿过广场的欧阳江河还广场于大众的喧嚣,把朗诵喻为断头台的于坚却自私地保全着自己的吼管。讲出这些,完全是基于历史的真相,我曾在《第三条道路:重建中国当代诗歌的主流价值》一文中谈到第三条道路应遵循的五个关键词,就是要证明作为一位当代诗人应该坚守什么,舍弃什么以及弘扬什么,是心存高远,虚怀若谷,吐故纳新,而不是相反,固步自封,一副舍我其谁的自欺欺人做派。现在,我还要为第三条道路添加一个关键词:“批评”。批评的光芒如暗夜的闪电,不断照临鞭策着我,给我反躬自省的勇气与从善如流的力量。我们绝不要一团和气、阳奉阴违的第三条道路,我们绝不能打着和解共生、多元混生的旗号而彼此抱成一团“有福同享”,做着歌舞升平的白日梦。因为,第三条道路肩负的是重建当代诗歌主流价值的历史重任。
在第三条道路这里,管弦与笙笛,京腔与粤音,川剧与昆曲交织成波澜壮阔的时代交响,风格各异的诗人同台献艺,彼此呼应,相互提携,励精图治:马莉的优雅得体与缓慢释放,金色十四行是她生命的绝佳注释;安琪写着闪电一样激情奔放的诗歌;老巢在安徽与北京之间,在诗与剧之间现身与归隐;凸凹在文本上进行着刻骨铭心的训练,他的持续发力让我暗自吃惊;胡亮的元批评试图触摸诗歌的源头,建设宏大的批评体系;莫非的苏拨系列在植物学里发现新的美学法则;树才常常为我们留下行吟者单薄而充盈的背影;历经误解与论战的林童依然“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杨然在抒情与叙述间交叉行进,有着比一般人多数倍的肺活量;十品技艺熟练左右逢源,畅游在诗意的世界;愚木的一地鸡毛无疑是对后现代社会的吉光片羽;衣水的性感冲动出于本真的需要;子梵梅以文静与内敛之姿擦亮九湖;远观的内里一直骚动不息,活力四射;玄鱼如袋鼠在都市里跳跃,他又能回到哪儿去?侯平章在爱人怀抱却预感到爱的缺失;居住在中医里的蒋楠为鱼刺在喉者开药方;野松的大地行吟有着诗人的疼痛;楚中剑述说着现代人的繁忙与机趣;庞清明的南方乡镇挣脱了物与欲的外壳而沉湎于抒情与镜象的本质。
长江后浪推前浪,站在新世纪的前沿,我要说的是,后第三条道路时代必须接受岁月的历炼与读者的检阅,“时间美学”与“阅读美学”是衡量一切“好诗与坏诗”、优秀诗人与平庸诗人的唯一标准。当饱含深情的目光面向未来,荆棘丛生的诗歌道路依然让我们举步维艰,我们苛求的经典之作与良好声誉远未到来。
2007年5月1日——6月12日 东莞后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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