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征珂 于 2012-1-6 04:13 编辑
寻访心灵安歇之地(评论)
作者:王征珂
泰戈尔指出:“我们承认孔雀存在,也承认秃鹰存在,也不能不承认猪的存在。”世界不是太平世界,现实也不是一坨纯银,正因了对无所皈依境况的潜在忧虑,那些写诗的人诉求着,寻访心灵安歇之地,经年累月。而诗歌呢,在有一类诗人那里,我想或许犹如喷雾器,企望驱除心头的天敌;犹如人工晶体,帮助失明者拨云见日;也仿佛助动车,奔向理想化的居所;也可能像助听器,辨别溪水的清音、乌鸦的恶声。我想以布罗茨基的言辞自勉:“有时,借助一个词,一个韵脚,写诗的人就能出现在他之前谁也没到过的地方——也许,他会走得比他本人所希求的更远。”
诗人不是超人,当然也和芸芸众生一起处在不尽完美甚至远未完美的现实中。然而诗人偏偏是一群“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对人世的滚滚尘烟无可奈何,却又心有不甘。诗人是美的放牧者,放牧灵魂和自然美,放飞梦想、智慧、灵性。诗人不愿加入“沉默的大多数”,设若个性被异化,被扭曲,被涂改,他们会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坚守着精神上的“洁癖”,寻求着个体的“净化”与完美。
有这样一类诗人:和山水交好,和花草友善,和泥土亲密,和自然结缘。有这样一类诗人:归于田园,不见了烦忧;隐于山林,消散了俗念;有些“魏晋风骨”,逍遥近似陶潜;在鱼和熊掌之间,知晓有所取舍。他是这样一类诗人,在花间使用隐喻,在草茎感应神秘,在树荫构筑梦境,在瓜田起飞幻象,在地母的怀抱中,滋长潜意识、超验感觉,如黑格尔所言,“通过摆脱尘世有限事物”,希求得到“完全的自由”,身心抵达融入到“优美事物中的福慧境界”。他赶跑的是惶惶,获取的是安宁,甩掉的是羁绊,迎来的是自在。
一个始终保有纯洁之心、本真之心的诗人,用诗篇构造的“诗意家园”,不仅是欢畅的自然,复原天地之美;不止是欢歌的田园,升起牧曲炊烟;它还是隐逸者的静居、梦游者的温床、疼痛者的疗伤之地。在此精神家园,如果你秉持着诗意,不懈地劳作,必会收获更多的佳篇:意象有空灵之风,语言有清雅之气,色彩有恬淡之影,节奏有舒缓之声。如吉皮乌斯所说:“所有本真的诗人的所有诗歌——都是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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