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往往弄巧成拙
比如面对一坨热气腾腾的牛屎,他们
把它看成散落山间的黄金
我百思不得其解,用小棍拨拉来拨拉去
没看出里面有什么东西价值连城
倒是发现两颗没被完全消化的玉米粒
可以捡起来拿回家喂鸡。有些事情
过去就忘得一干二净
比如霜降,多年以前,父亲带我们
去地里割豆秧。草叶上铺着薄薄一层白银
我们的头发白得像圣诞老人
那时,洋节还没有风靡神州大地
天真冷啊!哥哥把镰刀夹在腋下,还缩缩脖子
招来父亲语重心长的训斥:老爷们
到啥时都要把腰杆挺直
那是1984年,我十岁,哥哥十三岁
如今我已超过父亲当年的年龄,活得有些
入不敷出,那句话时常在耳边回响
好久没走那熟悉的小道羊肠,好久没在
寒霜到来的清晨,到丰收的田野里秋收
就在眼下,我依旧是迟到者
面对有些疲惫的田野,我的头不再高傲
低些,再低些,直到听到白薯的心在砰砰跳
不多不少,正好六十六下
还有那白菜,顶着一头雾水开始饱满
我的眼泪,左边这滴是喜右边那滴是悦
它们落在棉桃上,太阳出来
会有洁白噗的一下敞开心扉,可以叫她云朵
也可以叫她妹妹,个顶个如花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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