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外三首）

天露

远方

远方

我隐约听见阳光，诉说高处不胜寒
抽空大地能量
那果真是百无聊奈么？
大地被厚积白雪覆盖，承受无因之灾
地表承受过错像风化的山石
沧桑越聚越重
粉饰沦为一种暂时
掩人耳目的趋势和工具
来自黑土地的脚掌，依然
在现实和虚拟之间出发
步履越来越沉重地
逃向远方，远方才是最近的希望
就在这黑色沃土中返回
自有一种趋势和力量
更沉默的深处
涌动绿色生命原动力
亘古至今
历史就是这样逃荒过来的


回来

第一次回来之前
已回来过多次
那时号角还未吹响
在我的心中集结

现在，我终于知道
乡音不是在流浪中成型
也是在漂泊中变硬
在自己的记忆里漂泊
耗尽生命能量
为了短暂地歇息

回来，也不过是竖的或横的
心灵一次虚度
废墟已被荒草覆盖
也不过，比之前和之后
更加沉默的虚度而已

失声痛哭
不过是缓解虚度
最有效的方式，也是
人类共同方式
无法幸免的命运


出发

从草尖露水出发
四周田洼已被岁月无情抬高
庄稼已无法在水中呼吸，被黄尘覆盖
早年敲打过的背脊
依然佝偻于山坡上
试图暂停二十年光阴
把村庄连根拔起

童年就在村野的藕带里
抽出细丝，如一场吹雪
清晰而又弱不禁风
亲切而又瞬间成空

河套里翻动的水花
还是我走失时那么青春年少吗？
将我低调面孔遗忘
还是郑重收藏？
那在腐水中仰望的根部
是否仍然偏执

大地将温暖都收走了
只留下残荷在希望中凋零
让激情面对隆冬的现世
无法解冻




准备

这个假期拖泥带水
太阳能坐在屋顶，坐在众目睽睽
被抱怨的滋味
心里一定藏着一个
有阳光的天空

它是如此安定，从容，扫视平凡
而又纷乱的来来去去的人生
在流逝光阴里
沉默，而又气定神闲

能相信谁？能抱怨谁？
在没有阳光的阳光里
一切都会被提前煮熟
唯有如此，提前熟透
才不致于虚度阳光


在雨天里翻开
一本有生命价值的书
在失去阳光的时候
匆匆中可以借雨出海   

天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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