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期“博客诗选”备选：往事的诗

王征珂

往事的诗

酒

在舌头上，她是甜的
在子夜，她是火焰点燃的背影
在旋转的顶灯里，她是纠缠的夏
在时针上，她是沉默的水
在日落的雨伞下，她是暖暖的气流
在女人的口中，她是沙沙作响的丝绸

或吞或咽
她在够远或者够近的地方
一遍一遍地抒情
直到最后，一切都畅所欲言
或在发梢处折断


山村的咽喉

那么轻，那么深
是寂静的蓝，是啼鸣在屋檐的雨声
然而，我的四周
只有夜和蜷缩。我不敢靠得太近
红酒从燃烧的眼睑上
流到嘴角
蓝色的池塘哽在咽喉


别烧伤你的手
山村：紫蓝色，沉默，溪水向西
再向西


在夏季的鸟鸣之外

是谁敲门？一个插曲
在夏天蓝色的空寂里荒芜
那些寂静的日子，从我的影子里走出来
就像芳香的树影握住我的孤寂
火焰，池塘，夜
在我的四肢内奔跑
我想哭泣

远离了湖水的鱼
夏季是否消逝？


八月，在我的房间里

在火焰与火焰之间
一棵结冰的树，或是一句回声
然后哭泣，哭泣
我自始至终是词语里的水
打开窗户
我与夜对视
八月突然飞走，一直向南方

我的房间，没有码头


风，或者额头的火焰

是的，我回避造访那里

我把我的雨声给黄昏
我在唇间记述石头的火焰
我的脸在蓝色的空寂后面褪色
苍白，像被吻的忧郁的紫藤萝花
他难得讲话
湖面蓝色的寂静上
鸟鸣孤寂

风里，我看见我的影子叹息
一块石头正年轻


空寂的雨声

从那一天起，雨声和黄昏一直
温暖我的词语，或者
用迷幻的鸣叫诱惑我的渴望
它把爪子陷入我的肉体
就像玫瑰握在手里
一种液态的红，刺痛了黑暗的芳香

慢慢地，我与空寂融合
一只小船停泊在芦苇中间
潮湿的姓氏滴落嘴角


女人

有时，她用喙深入自己的影子
常常撕裂体内生锈的八月
有时她坐在河流上自燃
两岸的蕨草缠住挤满眼睛的窗
悬晃
夜晚，她躺在青苔里做梦
梦见香樟树叶子落在一块石头上
石头躁动
在他蓝色的背影里筑巢
筑了好几个世纪
直到周身漾起许多火苗
树叶和石头
饮尽湖里的火焰
或者
水

她睡在蜗牛壳里
枕着一个黏液叙述的故事


石头是只鸟儿

夜的山谷
黑暗
空寂。一块石头坐在深深的树影里
一只鸟抓住树梢
把它掷入水中
石头把树根缠在自己身上
在星星打碎的沉默中
鸟鸣划过
咕咚，咕咚
石头抬起头，唱歌：
“三月是一个拥抱着水的女人”

空寂
黑暗
夜的山谷


抵达

当你抵达那座山，下弦月在山坡起伏
几块石头低声交谈
树枝拉扯着黑色的村庄
“囚。或者一只鸟走出来
黄昏不愿沉睡
潜水的影子尖叫起来
我已离你很远。”石头在窗外
在子夜
迅速燃烧


返

我喜欢看见旧语气躺在小屋的影子里
我的身体也躺着
三月是另一种蓝，一种躺在身体栅栏里的
蓝。我数着它的语调
似草丛中一粒粒的鸟鸣
缩在一片枯黄中，看
草戒指从对面走来

他的双肩在明亮的黑暗中
年轻


他和她

他达到那里时，她坐着
在一块石头上
身后的树，皮肤裂开
一枚落阳在她的头发里尖叫
目光一言不发，仿佛聆听没有潮汐的海
清瘦的背影被她推出，又
拉到指尖的水里

多么静穆的画
树影无声
只为不去惊扰那块石头
——他，一直醒着


或者，不愿逃脱的伤

天空的皮肤很滑
我站着，在窗玻璃上敲着一个名字
树枝很硬
河床上躺着许多石头
绿苔用鱼的尖叫呼唤身体
我没有燃烧
只是在自己的水域补给自己

与寂静面对面。在那块石头身上
我寻找着自己的影子


另一个

用汴河的芦影充实自己
水流着
但没有声音
取景器的脐在光影里喘息
渔舟醉了？她的内部更醉
有露珠，在那只静寂的手上聆听
她没有拥抱那道光
她的手臂被燃烧的黄昏绑缚
她也无法悄然转身
虽然她试过

云很瘦
无骨，在河水里

西沈

她睡在蜗牛壳里
枕着一个黏液叙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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