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
把硬实的大地锥开一个口子,然后狠狠地往深里钻,直到地底冒出清洁的水,或粘稠的油,或黑乎乎的煤出来,就如同给人病变的胆囊打洞,取出结石,解除病痛的折磨;又如同给活体的健康黑熊打洞,引流出珍贵的胆汁,以作药用。无论这些行为的目的是什么,打洞的理由是多么充分、多么理所当然,对人的意义又何其重要,造成的现实的后果是——伤口已然形成。若再想得深一些,把思考的范围再扩大一点,就会发现:我们无论干什么事,在获得想要的结果的同时,几乎无一例外地都留下了相应的伤口。似乎伤口就是我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是我们成长和发展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留下的印记。虽然有时候会猛地觉得似有不妥,但经过仔细掂量、权衡利弊后又认定:必须正视和允许伤口的存在,否则我们将一事无成。有些伤口不久就会痊愈,有些则会留下永远的创痛。其实,即便早已愈合的伤口,又有谁想到过,在外表平静的伤疤下面,或许还暗暗翻涌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痛,且永远不会消失?
【味道】
他不能开口说话,特别是与人正面相对时。一旦开口,几乎每个人都会皱着眉头走开,仿佛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却从来没人当面指出他的惹人厌恶之处。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肯定有哪儿不对劲,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让人远远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依据已有的经验,不管是好听的还是不好听的话,说出来似乎都是一个味。或许,只有在他的爱人或极其亲密的人闻起来,他的话才是香的。
(2012-3-15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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