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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地上（长篇散文诗——野花章）
文/戴永成
野花章：女人之歌
那些野花，来自民间，开于村庄，开成女人，土味十足。以母性的血和野性的红，染红花季，守候爱巢，喂养日子。花蕊中的淳朴，花魂中的信仰，真实着一种肉体、灵魂与爱情。
——题记
【黑土地上•扫帚梅】
扫帚梅，黑土地上一朵土得掉渣的野花。
一种野性，深入草原湖的骨髓，深入平民化的山妹，深入草根族的村姑。
高过水草的芬芳，馨香爱情。扫帚梅，就像北方的梅，一身清瘦的骨头，敲打沧桑的岁月与多情的花季。风越大，身越挺；雨越打，叶越翠；日越灼，蕊越美；月越静，心越野。
扫帚梅，开成草原女人。阳光灿烂的时候，把情歌放牧在马背上。月光宁静的时候，把深夜的爱情开在眼神里。虽说扫帚梅开着漫山遍野的土味与野味，却有着一个美丽的洋名：波斯菊。
谁晓得波斯菊拥有如此羞答答的花语：少女的心？一种情窦初开的心思，藏着不安。
扫帚梅，开在庄稼院里，就是灶膛里的火。火焰放飞的炊烟，就是村姑清瘦的思念。把大碴粥在铁锅里煮得越香，就是村妹煮熟的心事。
村妹从妈妈开得像扫帚梅一样灿烂的眼神看出，有扫帚梅花开的地方，就是幸福的天堂。有扫帚梅芬芳的日子，就是女人的爱巢。
扫帚梅，从黑土地开到黄土地，就是草根迁徙或蚂蚁爬行的影子。
扫帚梅，从草原开到高原，就是被蒙古白或高原红点燃的爱情火焰。
在蒙族人眼里：扫帚梅是女儿红，女人越野，草原汉子越爱。在藏族人眼里：扫帚梅是格桑花，开着爱的幸福。在汉族人眼里：扫帚梅是平民花，平平淡淡地开，清清白白地爱。
【黑土地上•喇叭花】
喇叭花，村姑喜欢叫打碗子花。纯净的肉体，光洁如古瓷，走在庄稼院里，馨香着村庄。淳朴的灵魂，爬在篱笆墙上，梦的呓语中缠绵着村庄、水井、石碾、篱笆、女人和狗的故事。
喇叭花，平平淡淡地开，平平静静地落。就像那些草一样活着，就像那些乡下人一样爱着，就像唢呐一样吹着多情的花季与熟了的秋果。
喇叭花，做成水灵灵的女人，村庄里的男人习惯叫她牵牛花。
一朵朵牵牛花，牵着滴滴答答的神话，滴落在狗尾巴草尖上，摇曳牛郎与织女故事。
一支支铜唢呐，吹着湿湿漉漉的情歌，滴落在黑土地泥土里，长成高过田埂的心事。
喇叭花开，女人花开。村姑在草味的黑土地上绽放爱情，女人在村庄中芬芳一颗心。
喇叭花，村庄宁静的声音。喇叭花，亲近篱笆墙。篱笆墙，透着风，挂着不少如月心事。东院的喇叭花在西院开花，西院的爬山虎在东院唠嗑。开花的篱笆墙，没有隔阂，就像故乡唢呐吹出的送亲情调，缠绵婉约，真挚亲切。
喇叭花，开着故乡宁静的日子，吹着村庄平静的炊烟。
喇叭花，黑土地上最淳朴的花。风吹喇叭花，满是浓烈烈的眼神。雨打喇叭花，尽是湿漉漉的心语。纯净露珠做的喇叭花，吹得燕归来筑巢。喇叭花瓣上的露珠，是村姑的眼神，藏着花季最初的唇吻，亦藏着一生肉体与灵魂皈依心上人的日夜。
喇叭花，女人花，是干净的，就像春天里的一滴露，就像守候篱笆墙与庄稼院的新娘。
【黑土地上•马莲花】
马莲花，有一个淳朴的别名：马兰花。
一朵花的名字，就像一个女人的名字，秀气着少女的秀气，靓丽着女人的靓丽。
马莲花，一个“马”字，与野性的蹄音结成情缘，一个“莲”字，同圣洁的莲花情如姐妹，一个“兰”字，深入淡泊的兰草灵魂。
马莲花，天生的野性，飘香着黑土的呼吸。地养的灵性，开着莲的信仰与兰的瘦骨。
女人如花。草原女人，采一朵马莲花编织爱情，蓝蓝的花蕊，藏着蓝色的梦；洁白的花瓣，藏着莲语禅意；金灿的笑靥，藏着如月心事。
母性的水，滴落在马莲花瓣深处。圣洁的乳，撰写着女人花开人生。
马莲花，也有自己的童年，是母亲用乳汁和童谣喂大的。
“小皮球架脚踢，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从村娃变成村姑，就像数数一样瞬间长大。从村姑变成母亲，就像流水的日子匆匆而过。
开花的女人，一生爱花，最终和花死在一起。
其实，马莲花一世看得最重的生命色彩，只有两种：一种是白天的白，一种是黑夜的黑。
一朵马莲花，一个守候肉体、灵魂与爱情的女人。
女人守着爱巢的，只有一颗心。女人守着真爱一生的，只有两滴水做的忘情水：一滴是水的精魂——乳，一滴是水的真情——泪。
【黑土地上•铃兰花】
铃兰花，做成一串串小铃铛，摇响黑土地，叮咚岁月河。铃兰花，开成一片片六月雪，纯净兴安岭，醉了山里人。
野生于深山幽谷，行走于林缘草丛，与那些无名花与无名草一起生长。一种野性的香气，氤氲漫山遍野，山妹子都叫她香水花。
山妈妈，用法国乡下少女出嫁戴上铃兰花的传说喂养山妹子。当山妹子咀嚼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故事时，便咀嚼出铃兰花是林神一滴雄性的血开成洁白的爱情花。
山妹子知道，铃兰花藏于寂寞的深山，与幽兰相伴，不以无人而不芳，女当如兰，幽谷长风。有谁懂得山妹子内心的苦？那铃兰花虽是沙仑的玫瑰与谷中的百合，却是女人的泪。
雪白的铃兰花，是山妹子裸露的身子。山妹子，用心中的爱火温暖脚下的黑土地。星星，是山妹子开花的泪珠；山歌，是山妹子串串芬芳的铃铛；月光，是山妹子胸脯汩汩流淌的心事。山妹子向大山诉说铃兰花用泪水浇灌出香韵浓郁、莹洁野性的爱情，可与城里人媲美。
山里人都说，山妹子有一副好嗓子，唱起山歌与情歌来，飘香得就像铃兰花开。
在山妹子眼里，妈妈就是一朵铃兰花。小时候，妈妈用乳汁漂白了铃兰花，用一串白铃铛摇醒自己的童年，用泪水洗着铃兰花开的日子。
而今，妈妈累了，乳峰瘪了，胸脯平了。妈妈把铃兰花一样的乳香还给了大山，交给了山妹子。从此，山的女儿也隆起了山峰，在山泉中用铃铛摇响铃兰花再版的爱情。
【黑土地上•桃花】
在那桃花盛开的黑土地上，每一朵桃花都开着爱情的馨香。
情歌的音符，是桃红色的；晨露种下的眼神，是桃红色的；野性的唇吻，也是桃红色的。
马背上的桃花，奔跑着桃红心事。马背上的女人，挥洒着羞涩的腰肢。蹄音，踏响爱情的节奏，花瓣纷飞，泥土芬芳。花香、草香、奶香与女人的胭脂香，都在马头琴弦上拨响。
这是草原独有的桃花。怒放，就开得潇潇洒洒。爱着，就心胸坦坦荡荡。眼神，既有江南桃花羞答答的妩媚，更有草原桃红火辣辣的野性。
桃花，如一壶女儿红，桃红，更像一窖烈性火，被草原汉子独饮。那燃烧的美，唇瓣上的火，点燃爱情野性的光芒。
月亮之上，草原花季收藏着月亮的天歌与马背上的情歌。
草原之上，新娘毡帐飘逸着月纱的晚装与心上人的酒歌。
桃花，打开草原女人的心扉，让桃红色的血如草原湖灵动的水奔涌。那朵桃红滴落在婚夜之床上的爱，把纯贞的肉体、母性的灵魂与一生的爱情印给了岁月。
月亮的眼神，是宁静的。清晨的露珠，是宁静的。
昨夜的爱神已降临，唤着桃花开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与纯纯净净。
水做的桃花，水做的女人，依然在马背上奔跑，在草原上奔跑，在黑土地上奔跑。草原上盛开的桃红爱情，即使走进北国冰雪皑皑的冬季，也依然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黑土地上•丁香】
人世间过于喧器，夜幕落下来，月光和月光里舌尖上的唇瓣便宁静了么？
月光里的丁香，默默无声。丁香的影子在月光中摇曳，蝉鸣叫累了，鸟也睡了。丁香想听听自己孤独的声音。
花季来了，青春来了，那些如月心事藏在记忆里。
丁香的心中总是有梦，有梦就有爱。爱在梦中，就像月光融在水中。水与月缠缠绵绵，那一朵朵涟漪就是爱得花朵。情在梦里，无需说话，眼神与眼神一碰，情的种子就会发芽。有一天梦醒了，丁香成熟了，少女就变成新娘了。
从梦到醒，是爱情的一个距离。路有多长？一瞬？一日？一年？一生？
黑土地上的那些丁香，亲近爱情的方式与江南雨巷的丁香有所不同。
多梦的江南，花朵总是开着妩媚、婉约，还有点淡淡的忧伤。江南少女，“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中 ，走进戴望舒的诗中。
北方少女，也有着丁香一样的色彩与芬芳，却少了些寒漠、凄清、惆怅与迷茫。
在草原丁香少女眼里：丁香不愧是一个情客。多情的丁香，终将被人采。情多的少女，终将被人爱。情的种子落在花季，别让春天有忧伤的感觉。
爱来了，要野一点，就像草原马踏响的蹄音。做丁香，也要做一朵能解忧愁的丁香。做新娘，也要做一个怀抱草原的新娘，让丁香坦坦荡荡陪着自己出嫁，鲜亮黑土地上的爱情。
【黑土地上•杏花】
一场夜雨，触摸着杏花含苞欲放的心事。雨打杏花，风敞心扉。墙里，春色满园。墙外，绿色鸟鸣。墙里墙外，两个世界。
一堵墙，怎能阻挡杏花释放多情的生命？天空没有墙，任鸟快乐飞翔。大海没有墙，任鱼自由游弋。梦的呓语没有墙，爱巢需要一个有墙有门有窗的屋，而心无需被墙阻挡。
杏花，有一个美丽的花语：少女的慕情。
几千年的一抹红唇，羞涩地开在唐诗宋词里。几千次的粉红笑靥，宁静成蝴蝶梦呓的芳菲。一朵红杏，爬出墙头，眺望春天的天空，咀嚼从大地上长出的一茬又一茬爱的故事。
红杏出墙，是喜，还是悲？是褒，还是贬？谁能把爱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开在黑土地上的杏花，肉体、灵魂和爱情在风尖上奔跑。
肉体，沐一身野花的芬芳，便脱下世俗。灵魂，呼一口泥土的馨香，便脱下浮躁。
水做的杏花，水做的少女。一种纯然之气，吻着村庄空灵圣洁宁静的世界。
邀请阳光与月光到心灵里作客，杏花相信阳光与月光都没有墙，心与爱亦没有墙。
面对城里桃花被踩出了血，杏花看见桃花在霓虹灯爱情的泛滥中逃亡。
野性的杏花，倔强的杏花，淳朴的杏花，在追逐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杏花梦。
杏花，生存在城市与村庄的夹缝里。墙里，粉刷得雪白，墙上却挂着钉子的哲学。墙外，原生态的泥土，墙上印着草色血的美学。杏花，用乡情的目光测量出高过泥巴墙的爱情高度。
【黑土地上•玫瑰】
一朵玫瑰，一朵女人花。玫瑰女人，在城市与村庄的夹缝中生存肉体、灵魂与爱情。
宁静的村庄，绿叶葱葱，每片叶子的眸子里都含着脉脉情思。绿色的火，在胸膛里燃烧，灼热生命欲望的野性。浮躁的城市，外皮脱落，裸露的伤口刺痛生命生存的骨髓与灵魂，就像黄昏里一枚流血的夕阳。村庄与城市，就像两个男人，等待女人输给新鲜的玫瑰血。
玫瑰女人，在黑土地上行走，在村庄与城市的夹缝中行走，在白昼与黑夜中行走。
城市，总是脱不下浮躁的外衣。灵魂被世俗包裹得透不过气来，爱情被霓虹灯照得眼花缭乱。而村庄依然保留着黑土地最初的宁静，泥土真实地把根留住，草色的血染红高过芦花的爱情，草味十足，土味十足，野性十足，却能守候像芦花一样的白发一生。
从村庄走进城市的玫瑰女人，即使开在东方巴黎都市和太阳岛上，也少不了粗犷、豁达的个性。喝着草原湖水开花的玫瑰，总是铭记着爱情鸟鸣叫黑土地淳朴的声音。
马背上的女人，用蹄音踏响胸怀，松花江多宽，母性的胸怀便多宽。
月光里的情歌，用玫瑰芬芳灵魂，月亮河多亮，女人的灵魂便多亮。
玫瑰女人，喜欢在草原湖边聆听水草用湿漉漉的母语述说敖包相会的如月心事，喜欢在草原月下倾听马头琴拉响月亮的天歌与篝火点燃的酒歌。
玫瑰女人，是用月亮的眼睛明亮自己眼神的，是靠真实的血染红肉体、灵魂与爱情的。黑土的厚重，便是玫瑰女人情感的厚重。湖水的清澈，便是玫瑰女人心灵的清澈。
【黑土地上•康乃馨】
康乃馨，绽放着第一个女人的生命色彩。
康乃馨，以缤纷的色彩馨香着母亲一生的美丽——
粉色，一个少女多梦的吻，打开女人的心事；红色，一团子宫母性的火，点燃种子的胚胎；黄色，一种羊水色孕育，沧桑母亲的分娩；白色，一滴雪峰圣洁的乳，喂养生命的繁衍。
康乃馨，也有自己最平凡的家谱。《名花谱》中没有她的名字，康乃馨，只属于《百家姓》中的平民草根。
康乃馨，一种草花，在宋朝诗人王安石笔下很美：“春归幽谷始成丛，地面纷敷浅浅红。车马不临谁见赏，可怜亦能度东风”。
康乃馨，一朵女人花，一朵母亲花。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哲人与凡人，都是母亲孕育的、诞生的。婴儿在摇篮里生，生命在母亲怀抱里长。母亲，是每一个生命的第一个女人。康乃馨，以母亲的名义从平凡走向伟大。一朵康乃馨，母亲是儿女的唯一。九十九朵康乃馨，母亲是天长地久无尽的爱。
我的母亲，是开在黑土地上的一朵康乃馨。一滴荒凉的血和草花泪，喂养我的童年。
在那饥荒的年代，母亲吃的是婆婆丁、苣荬菜，挤出的是乳。母亲，给了我生命，给了我草色的乡情。母亲没有过过母亲节，也没有闻过康乃馨的芳香。
天堂里的母亲，你用眼睛与灵魂看得见儿子的诗行，每一字都是献给你的康乃馨花瓣。
【黑土地上•荷花】
佛语袅袅，静若止水。天籁的触角，抚摸尘世中的荷。
黑土地上，夏了。一池荷花，开了。
夏天的心事，燥热成浮躁。风，亦燥热出世俗来，拍打世态炎凉。惟有水中之荷，眸子水灵灵地种下干净的眼神，让夏天清凉在水中央。
荷开水中，心静佛中。荷，靠一盏信念的佛灯点亮自己。
佛语，在清净中飘逸心境。佛境，在无求中走进崇高。
贴近佛的荷，荷语与佛语终将藕断丝连。荷瓣，开在中国历史深处，荷香因此悠远绵长。荷蕊，藏着佛语禅意道学，荷魂因此干净圣洁。
草原湖上，一湖荷香。朵朵荷花，被草原女人虔诚的膜拜。双手，以意念的方式托起荷花，心便祷告佛语。一种信仰，以荷的方式向佛祖倾诉。
炊烟日子的吉祥从荷香佛语中来。荷塘月色的情歌从荷香佛语中来。金樽银樽的酒歌从荷香佛语中来。一切的一切从荷香佛语中来。
荷花，与水做的女人爱情有关。佛语，与草原的女人信仰有缘。
荷花，开成爱的纯净与佛的心境。草原女人一生爱荷，便有了天堂的信仰，便有了对日神、月神和花神的膜拜。肉体，皈依荷身。灵魂，皈依佛门。爱情，皈依圣洁。
荷花，醉着黑土地上的梦。佛语，醒着草原女人的情。
【黑土地上•百合】
纯净的灵魂，袅袅飘逸出百合馨香的花语。
百合花，一种圣洁的白，就像黑土地上干净的雪，就像草原女人捧出的哈达。百合花，以“云裳仙子”的别名撰写出美丽的传说，与爱情有关。
所有成双结对的新郎新娘都刻骨铭心地铭记百合花语的含义：百年好合与白头偕老。
百合，来自民间，喜欢宁静的村庄、野性的草原和村姑的清纯。
百合，高雅而不俗，高贵而不骄。一颗纯净的心，总是亲近那些草色的血，就像村姑总是亲近那些说着土的掉渣乡音的父老乡亲。
百合开在庄稼院里，内心静若止水。只喝一滴村头老井的水，乡情就像草一样扎根，不能自拔。
百合，爱听绿色的鸟鸣与春燕的呢喃。绿色的鸟鸣，是花季里小鸟恋爱的丝语。春燕的呢喃，是回归燕叼泥筑巢的燕语。
百合，还爱偷听月亮地里躲进麦垛旁的窃窃私语，那些村姑的如月心事，都被百合收藏在花蕊中，等待有一天也像新娘一样打开心扉，享受洋溢草味的爱情。
一朵百合，绽放成一个村姑，写下：“你是我的唯一”爱得心语；九朵百合，美丽成九个村妹，写下：“长长久久”爱的誓言；九十九朵百合，靓丽成九十九个新娘，写下：“天长地久”爱的真谛。
清清纯纯守着百合少女的纯洁，平平淡淡过着百年好合的日子。
村姑，是百合肉体纯净如泉的倩影。百合，是村姑灵魂圣洁如莲的缩影。
【黑土地上•野菊花】
野菊花，开在黑土地上，绽放出半秋女人的思念，灿烂成一秋金黄的爱情。
含霜而开。一颗野性，啃食秋风，咀嚼秋露，独望冷月，心随蹄音奔跑草原。
秋雨飘来，一场秋雨一场寒。黄昏里的夕阳沉重，秋夜已来临，夏季里爱的炽热也已
渐渐在指尖上滑落。
秋梦中的心事，与爱情有关。
梦的呓语，被红叶点燃。野菊花灿烂如霞，红火焰与黄火焰像淬火的语言，将爱情的音
符以炊烟的形式放飞，呈现爱巢与日子血肉饱满的笑靥。
野菊花，住在田野，开在草原最深处。开过一百年，爱过一百年。
野菊花，开放着一朵淡淡的村庄美学。
野菊花，岁岁开在农家院里，就像红辣椒与金玉米挂在屋檐下。野菊花，年年开着篱笆墙与村姑的故事。
被野菊花包围的村庄，那口老井的水，洗亮野菊花的心，心事泡在村灯与狗吠中，好爽。
野菊花开，村姑花开。
村庄很淡，爱情很淡，日子很淡，女人一生的守望亦很淡。
平平淡淡地过着乡村爱情，真真切切听着二人转的日子。乡下女人，就这么活。村庄日子，就这么过。野菊花，挺起村庄清瘦爱情的高度，抵达天空故乡的云中，飞向远方。
【黑土地上•梅花】
草原女人的情，飘舞成母性天空的雪蝶，红艳成梅花欢喜漫天雪的火焰。
冬了，一千朵雪花绽放黑土地上的春梦，一万朵梅花燃烧草原冬夜的心事。
雪，覆盖大地、草原、田埂、村庄、篱笆墙、蹄印与脚印。宁静，收藏了一切。
梅，雪中开了。火焰，点燃被夜包裹的故事，点燃被雪覆盖的种子。
雪飘无声，雪落无痕，雪吻梅蕊。
梅瓣，馨香在被雪覆盖的黑土地深处。梅花，开成一盏点亮雪乡的灯，照亮门里爱巢的丝语，亦照亮门外北方的童话。
红梅花开，女人花开。贴近雪的梅，近雪者洁。贴近梅的女人，近梅者火。
雪，是乡妹子干净的眼神，种下冬的晨曦与黄昏。乡妹子，用雪峰淘米煮粥，用雪芒漂白炊烟。梅，是乡妹子冬天的火炉，点燃雪乡灶膛里的日子。乡妹子，用梅香捂暖雪乡汉子的乡情，用
梅魂叫醒苦寒中的爱情。
乡妹子，头上戴的那条红头巾，就是一朵女人梅，鲜活着雪乡宁静的冬天。
雪乡梅，是一种黑土地精神。在北大荒饥荒的岁月里，雪花当炒面，靰鞡草裹脚，雪乡梅，饿不死，冻不死。在北大仓富饶的日子里，乡妹子，依然刻骨铭心地铭记着母亲那句叮咛：雪是梅花的根，梅是女人的根，雪乡是乡妹子的根。
乡妹子，守候这个冬天的，是被梅叫醒的一颗心；守候雪乡一生的，是被雪纯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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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4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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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1 00: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