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白炳安 于 2012-4-4 17:23 编辑
下山途中(外三章) 白炳安
落日,山头顶着的红盆子。 装满胭脂,染红天的半边脸;剩下的半边 是小白脸。
歇在半山途中,驮不走那些云彩 那些云彩都长了翅膀,一碰 就飞。 坐在大石上,听不到一滴泉声,看不 见一只鸟影,却有山风 呼呼走过身边。落叶 插入树与风的交谈里 飘飘欲仙。
下山,回头张望—— 草丛的树头 站立成樵夫,目送着 一只松果打中我的肩膀,滚到脚下 仍喊出声。
从词根看树
深入词根,摸到一棵被大风摇晃得飒飒而叹的古树。 寒冬的一次冰冻,使古树丢失了绿色的音符。 一棵千年的大树被小小的冰块摔打得颤抖,使我怎么也找不到焕然一新的嫩芽。 是柔润的春雨孕育了树枝之芽。但一个浮躁的炎夏 阳光强蛮地晒干枯了一些枝桠,灰尘的闯入又使油绿的叶子难见干净。 浮云不能唤醒锯的记忆。锯声浪打一样,锯出树的一个伤口。 恶梦之后,古树庆幸没有被做成斧柄。
深入词根,摸到水,一股难闻的水侵浸着根部。我看到拯救的器皿把水戽干;太阳睁大着眼睛,送下一缕温暖的光。 我还看到众多的手顺着根部,摸到树上,呵护着成长的枝叶。
夜的剪影
汽车追逐着路上的风声,忽然停在五光十色处。 萤火虫提着灯笼指引着脚步迈入夜里。 啤酒城门口。一排开衩的旗袍,露出一双双藕白的细腿; 一只被喝空的易拉罐站在路边,走过的冷风一吹它就倒下。
月喝下一杯夜色,醉入云层,只露出半边白脸。 啤酒在目光里汹涌,夜夜有人醉。 跌跌撞撞的身体被扶进小车内,语无伦次的嘴呕吐出所有。 树叶竖起的耳朵倾听风的私语。 强劲的音乐雨点般袭来,彻夜无眠。
三月的雨雾
三月的雨雾,纱似的罩住山的脸,还能让鸟 叫出一声春意。 几棵松,撑破雾的伞,站在山头 张望着灰蒙的天空,从头湿到脚 滴下溶液。 鸡犬倾诉着山村的湿度,但不知三月的雨雾 能画出多少朦胧的画。面对三月的雨雾 山村静默成哑剧—— 沉浸雨中,躲进雾里。 松树高高在上,头戴雾冠,俯视山谷 聆听几滴叹息的雨声。匍匐的野草在松树的脚下 潮湿、阴暗,生长的速度仅高过 奔跑中的蚂蚁。 樵夫一脚踩过,足够野草 呻吟半天。 三月的雨雾出现在山的面前 令山无法享受天空的晴朗,而脸上 挂满泪珠。 山撑破雾的伞,昂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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