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大爱悲悯后面的尴尬现实——试析东荡子诗歌《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

吴谨

天真大爱悲悯后面的尴尬现实
——试析东荡子诗歌《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
评/吴谨

     摘要：

     东荡子的短诗《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雅俗共赏。它不仅表现了诗人的天真、好奇与悲悯的性格特点与大爱情怀，更留下一个值得我们认真思索的敏感现实问题。一方面，诗人发现，老鼠在机智应对生活的困难与危险方面，并不比人类逊色，值得人们同情乃至敬畏。而另一方面，老鼠的生活，又恰似底层到处流窜的偷盗者、超生游击队、拐卖儿童的犯罪者等“鼠民”，让人在希望一网打尽的快慰中，窥视到诗人对未睁开眼的无辜“幼鼠”的深深同情。请细读！

      正文

      诗人东荡子吴波，前不久离开我们，去天国修理花园已朽的栅栏了。他留给我们以惊惧、伤痛和惦念。读诗人留给我们的《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我们仍能感到他天真好奇地在大地上孩子一样地发现、惊奇与悲悯。感到他仍然同我们一起思索着这首诗歌所隐喻的现实问题。
      老鼠在中国的文学作品里，并不是一个受宠爱的动物，硕鼠从《诗经》里出来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贪婪家伙。在现实生活中，老鼠过街，也必人人喊打。包青天收留了几个“鼠辈”后，鼠的形象曾有过改观，但总体还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对象。
      东荡子为什么对这样一个与人类为敌的物种产生如此大的兴趣且为它们写诗呢？我想，这除了一个诗人具有大爱与悲悯情怀的缘故外，诗歌所隐喻的生活内容更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诗人第一节记叙了自己挖鼠洞的过程与发现，表现得仔细而天真。诗人发现，老鼠是地下的建筑师，它们的洞穴不仅有可以逃生的岔道，还有藏身、藏食物的仓库。它们在机智应对生活的困难与危险方面，一点儿也不比人类逊色！也许，这也是老鼠弱小，但却不能够被杀绝的原因吧。

       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它们有两个洞口。
       如果在一头打草，惊蛇便伺机从另一头逃跑；
       如果把两头死死堵住，再一寸一寸将土扒开、挖走，
       也不必窃喜，因为洞穴的中部，它们开辟了岔道，
       那里可以藏身，还可以用作仓库，储藏明天的粮草。

      老鼠不仅有天生避险生存的技能，而且有过人的勇气、镇定的胆识、仔细认真的生活态度。这些被诗人突然发现，他为它们的优点所感叹。作为一种弱小的物种，它们具有这样一些可贵的“品质”，它们有什么理由不受到其它物种的宽容，又有什么理由不让它们在这个星球上继续存活呢？诗人用细腻的笔触，小心翼翼的向我们讲述他的发现，表达他对这些弱小生灵的理解与同情、字里行间渗透对它们的敬意与悲悯。

       我见过的老鼠如此镇定，即便把洞穴挖成沟槽，
       不到最后一刻，它们也不会让半节尾巴露出，掉以轻心。
       看看吧，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但如果由于退缩、挤压，
       蜷在里边的幼鼠忽然发出了梦呓，噢，原谅它们！
       它们嗷嗷待哺，还从未打开过眼睛。

      无名鼠辈，是对一些身份卑微的草民的称呼，诗人是不是在诗歌里寓意社会下层人民生活的艰难而顽强呢，我想这是可能的。因为一个具有大爱、悲悯情怀的人，他对于一些不公平现象、弱势群体受伤害的现象，一定是不会漠然置之的，他至少要有所反映。那么东荡子的《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自然就有其所寓。试想：那些鼠民，为了苟且偷生，延存后嗣，隐遁生活，饱受苦难。而当它们的追击者掘地三尺，毁其家室，抓丁灭口之时，那些尚未开眼的鼠婴儿又何罪之有？它们可是也要为此而受牵连、受罪责的！
      社会的强势者总是喊着众生平等的口号，抢占所有的优质资源、阳光地带，残忍地将弱者赶到资源匮乏、不见光明的地洞，而且连地洞中的苟且偷生也不放过。诗歌在看似平静玩笑的叙述中，其实充满了蛮横残暴行径与提心吊胆眼泪。然而，对于这些没有话语权的鼠民，它们的被毁家灭门的冤屈又有谁可以知悉与鸣不平呢？！真是令人叹嘘！
      然而，优秀的诗歌，当其喻体一旦产生，它隐喻的本意往往又由于不同读者的不同体验而产生多种读解。这正如同是勇敢、镇定这些褒义词所代表的心理品质，一旦用在对立的另一方时，它们会被认为是胆大妄为、侥幸之类的代名词。所以，如果我们从反面去理解诗歌的本意，老鼠就又成为了被打击的对象。比如到处流窜的偷盗者、超生游击队等，他们的确具有如钻入鼠洞中的老鼠般的特点。可即使这样，他们那些尚未睁开眼睛的婴儿又是无辜的。难道这些“鼠民”就不曾想到这一层？诗人虽没明确再说，但问题显然不止如此。因为“鼠民”他们明知自己这样作为就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还是这么做了！这是怎样深刻且现实的一个问题！
      通过这样的解读，我们发现：《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是一首适合不同层次人们阅读的雅俗共赏的诗歌，它不仅体现了诗人天真、大爱与悲悯的情怀，也反映了诗人对一些现实敏感问题的艺术思考，隐喻深沉、不显山漏水，堪称高手佳作！
      自己笔拙悟钝，难以洞悉诗人诗歌更多的玄机，请大家批评指导！

附：东荡子诗歌《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

我追踪过老鼠的洞穴，它们有两个洞口。
如果在一头打草，惊蛇便伺机从另一头逃跑；
如果把两头死死堵住，再一寸一寸将土扒开、挖走，
也不必窃喜，因为洞穴的中部，它们开辟了岔道，
那里可以藏身，还可以用作仓库，储藏明天的粮草。

我见过的老鼠如此镇定，即便把洞穴挖成沟槽，
不到最后一刻，它们也不会让半节尾巴露出，掉以轻心。
看看吧，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但如果由于退缩、挤压，
蜷在里边的幼鼠忽然发出了梦呓，噢，原谅它们！
它们嗷嗷待哺，还从未打开过眼睛。

2013-04-02九雨楼

子青悠然

即日起，凡参与“新作时评和重读经典”的诗评读者，请您发布诗评时，

另根据评论自行精简  200  字左右的核心提示内容，发布在篇首，便于诗日历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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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层

天真、大爱与悲悯。
大情怀已经说足，还得有更进一步的挖掘。问好吴谨！

吴谨

黄土层 发表于 2013-10-29 11:26
天真、大爱与悲悯。
大情怀已经说足，还得有更进一步的挖掘。问好吴谨！

谢主持人指导，容再思考、充实！

张智文

学习 {:soso_e160:}

在线灵童

认真学习！

子青悠然

很难写的一首诗评

学习吴谨的文字{:soso_e176:}

子青悠然

噢，原谅它们！
它们嗷嗷待哺，还从未打开过眼睛。

这个“从未打开眼睛”值得仔细玩味。。

风之子

子青悠然 发表于 2013-10-29 12:13
噢，原谅它们！
它们嗷嗷待哺，还从未打开过眼睛。

子青眼贼，“它们嗷嗷待哺，还从未打开过眼睛”解开了这句诗的含义，这首诗就几乎完全把握住了。

筷子

学习{:soso_e181:}

望秦

评得细致，深刻，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