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小脚的秋天（外三首）
谢家雄/文
裹着小脚，秋天有点欲言又止
在瓜果飘香的季节，城市总那般手足无措
被稻香击伤的霓虹，以车声抵御风雨
——这，已是很遥远的事了，它只能
作为一种愿景，长在季节的背面
和人心的顿悟处，然后，就着一囊萤火
夜读百叶窗下的人世，文明来了
阵地上红白旗不倒，人心亦不倒
村庄和城市的拉锯战亦才刚刚开始
但胜负早已尘埃落定，饮弹而亡的文字
又在下一个路口复活了
愚人节的游戏还在继续
你不是主角，我也不是
我们都还没有长大就已老去
听风声雨声中传来读书声，裹着小脚的秋天
一步飘，一步实，踩在大地的神经
一只猫，一猫身躲进了高高的浪巅
流水生产线上，瓜果飘香的神话
因是果已非，梦在夜却亡
秋 天
谢家雄/文
田中，一篝火
种出三千弯镰十万粮仓
剥去十层时光，金黄昭示出
你世界的富有我内心的丰富
大片大片的稻香狂吻处子般的大地
收获在月光的银窖里熠熠生辉
如千家万户桌上的饼子
固执地闪烁金属撞击的呓语：
到田野去到月光下去
即使十五的月亮不圆
我们的日子也能丰盈
新垦的土坯切切唤着节气中的雨水
爱情闯入金秋的心事
被堆在晒场或压在枕下
都是一份宿命和美丽
——在秋天：挥镰，举锄
风尘仆仆的生命们，悄悄
皈依于梦的宁静和和谐
曾经徜徉在绿叶红花中的誓言
还在欲休不止欲止又言
欲罢不能哟！在纷纷扰扰的尘事
追剿下，他每天依然冉冉升在
有雨或无雨的天空。快！
敞开心怀吧，收获一个秋天
包括他那无尽的秋凉后的冷雨
我们丰收五谷和阳光，也丰收萧杀和寂寞
我们丰收疼痛和伤口，也丰收温馨和浪漫
人生的秋天总是那么不乖不听话，如松鼠
顽皮。在幸福和疼痛两树间蹦蹦跳跳
忽而溜到左手，忽而蹦至右手
左右间：窜来，窜去；变幻莫测
然而左手年华，右手沧桑
它都不介意
但我们在意
秋雨连绵
谢家雄/文
秋雨连绵，下在窗外
也下在屋里，我的小屋如蜗牛
蛰伏在更多的蜗牛中
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何处是个家
有人孤单地唱，有人忧伤地哼
又有人在我的小屋里，种上一棵
心形的树，让我每天看着它受伤流血
而束手无策，它是我的王，我的后
我是它那愚蠢的庸医愚蠢的臣
虽然命运已下了死圣旨，我还是一蹶不振
谁让我麻木于生活迟钝于疼痛
背负着岁月的给予和砖瓦的儡赘
我不得不频繁换肩：时而左，时而右
时而脊背担扁担，又硬撑了几步
我的心住在我的小小屋里，颠沛了五百年
像煤里的碳，碳里的灰，它把火焰永远地留在前世
现在，我吹了吹，还发现灰烬吹去
仍有一个核在幽幽发着光，它普照着
我来生的全部悲悯和泪水
啊！秋雨连绵
秋冬之际
谢家雄/文
总喜欢
将握镰的手放得慢些
让收获的颜色：谷物的袈裟
慢点慢点褪，如沐浴的新娘
涅槃的仪式就该庄重再庄重
啊！风，请你收起游戏的笑脸
啊！雨，求你铺开朝圣的阶梯
跪在金粉漆成的神庙前，我
三叩九拜，只为扯一扯太阳的后腿
——不是我耽于梦境
也不是我不向往冰雪的纯净
有几粒尘埃，我才更像凡人
我每天都在重复镰刃的飞翔
就是飞翔，飞翔的欲和念
被一个孩子作饵
永远地放入湖中
作者真实姓名：谢家雄
通联：云南省玉溪市红塔区彩虹路28号农行生活区2幢三单元401室
谢家雄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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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15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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