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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突围的三个乐章
——读金迪《与黎明一同生长》
何均
金迪先生的《与黎明一同生长》是一首关于灵魂突围的诗。人是由肉、骨头和灵魂组成。肉和骨头组建人的身体，灵魂是人的主帅。没灵魂的人，就是一个空心人；用佛家语，就是一个臭皮囊；用俗世语，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一个有思想的人，总是要关注自己的灵魂。尤其是诗人，更应该关注自己的灵魂。这首诗只有三节，每节都五行，显得相对整饬、节制，正好就像音乐的三个乐章，只不过是关于灵魂突围的三个乐章。
第一乐章：身体的突围。
身体是灵魂的栖息地。没有身体，灵魂就会飘荡无依。身体的突围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人的觉醒，觉醒的目的就是更好地安顿灵魂。
这棵树这个黎明
我在和它们一同生长
再不能有太多沉默涌现
发端于欲望的颤抖
需要醒来的黎明安抚
这是诗的第一节。诗人强调“我在和它们一同生长”。“它们”是“这棵树这个黎明”。“树”象征生命，充满活力。树经得起风吹雨打和电闪雷鸣。“黎明”象征光明和希望。“我”为什么“在和它们一同生长”？因为“再不能有太多沉默涌现”，沉默太多就会沉睡不醒，就会失去自我；而“发端于欲望的颤抖”是“需要醒来的黎明安抚”，迎接黎明的召唤。这是“我”的觉醒，也是身体的突围。
第二乐章：灵魂的突围。
灵魂如果安于现状——囿于身体，比如陶醉于身体的享乐——吃喝玩乐，纸醉金迷，不想对身体突围，就会麻木，甚至死亡。这或许就是活人的悲哀。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诗人有了这样的忧患意识，才会随时关注自己灵魂的沉沦与上升。这是一个诗人觉悟的标志之一。现在看第二节。
我的灵魂不愿被躯体束缚
他要醒来
尽善尽美生机勃勃地醒来
他要和这棵树这个黎明一起生长
他不愿狭窄地躺倒而要歌唱般醒来
诗人开始明确指出“我的灵魂不愿被躯体束缚”，既是“我”的自觉，又是灵魂的自觉——必须反叛和突围。首先，灵魂不仅“要醒来”，而且要“尽善尽美生机勃勃地醒来”。这表明灵魂不是一般的醒来，而是要追求完美和生气。很明显，灵魂完全超出了低级趣味，是一种高雅的充满活力的追求。接着，灵魂“要和这棵树这个黎明一起生长”，这看似与第一节的“我在和它们一同生长”重复，其实，已经更进一步了。不仅“我”要“和这棵树这个黎明一起生长”，灵魂也要。最后，诗人强调灵魂“不愿狭窄地躺倒”，因为躯体的空间太狭小了。灵魂要“歌唱般醒来”，说明灵魂是欢乐的向上的。这已是灵魂彻底的觉醒与突围。
第三乐章：突围的憧憬。
灵魂突围后，就进入一个崭新的天地。崭新的天地对读者来说，是陌生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画图。诗人憧憬的新天地又是怎样的呢？
芬芳的光芒和玫瑰一起盛放
我听你们的花瓣弹奏迷人的风采
越来越清晰的天际将蝴蝶的房门打开
我像骑士
牢记路途的硕大与胸襟的悠远
这里是一个诗意的世界。有“芬芳的光芒”、“盛放”的“玫瑰”和“花瓣弹奏迷人的风采”，并且“越来越清晰的天际将蝴蝶的房门打开”，非常美，令人神往。注意，“天际”是“越来越清晰”，说明突围后的灵魂越来越自在。灵魂突围后得到充分的释放与自由，“我像骑士”奔驰着，“牢记路途的硕大与胸襟的悠远”，说明“我”已是一个全新的生命，进入一个广阔壮丽豪迈奔放的境界。
三个乐章不是平行并列的，而是层层递进深入的。这是诗人对灵魂的反省与探索。通过反省与探索，诗人的灵魂得到突围而自在自由。
2013年12月16日初稿，17日修订于普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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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7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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