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感言:“我”和妻子的矛盾是每个小家庭的矛盾,诗中通过对药材白术和蒲公英命运的叙述,延伸到整个社会的矛盾。 我的病以及药材的病,归根到底,是中国政治体制的病。】 我的病以及地里药材的病 我一点儿也不怀疑自己有病, 但妻子总说我病得不轻,似中了剧毒。 她经常把我的网线藏起来, 每扯一次就如同从我脚底抽走一根神经。 爱我的人在对我实施刮骨疗法啊! 她多么想拯救我们的幸福 ! 她要把我从贫穷的角落拉到地里呼吸泥土的气息。 去年冬天我们用心在地里种了两亩白术, 这种镇静、安神的药物长势喜人, 我们需要它们不停生长,像我们的幸福 需要梦里的房子一天一天长高。 可是这个月连连阴雨, 它们困在泥里苟喘残延。 一种叫根腐病的传染源在它们身上肆意扩散。 它们一兜一兜枯萎下去,连根腐败。 今天天晴了,我们不能错过这难得的阳光, 我跟在妻子身后,毕恭毕敬。 我们在它们死去的坑里再次埋葬花生的种子。 我们还要为那些尚未死去的药苗松土、锄草, 还想继续拯救这些病入膏肓的经济作物。 我累了,妻子说有病的人就是容易累。 我坐在田埂上汗流侠背,我发现 妻子勤劳的双手在烈日下运转如飞; 我发现我体内的毒一层一层从毛孔溢出, 如同千万只蚂蚁四下逃窜;我发现 一种名叫蒲公英的草没有感染这地里的瘟疫; 我知道,它们将来会结出一些会飞翔的果实; 我知道,它们能切底解除攻入我心脏的残毒; 我知道,它们会张开羽毛的翅膀乘风从我身边飘过。 我想留住它们,留住它们对秋天的向往。 但妻子坚决反对,她有决定它们生死的权威。 他的政策务必将它们一一连根拔除。 我的抗议常常无效,就像我的脸色苍白无力。 (2012-5-6) 8 I! z0 i; g1 W' d& 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