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年有闰月的缘故,虽已到初冬时节,却无天寒地冻之象,红花绿草常常散见于街头巷尾,人们也呼朋引伴,笑意荡漾。
一日,在妻女的一再催促下,无奈于城市的诱惑,于是一家三口徒步登临南山。
山路逶迤,盘龙似的伸展着,我们踩踏着沙砾,迎着冬日暖阳,不多时就来到了山顶,这时才觉得手心有点潮湿。坐在黄绿相间的“地毯”上,俯视市貌,真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女儿高兴极了,指这望那,欢呼跳跃,像“脱笼之鹄”。也许是受了女儿的影响,我的情绪也高涨起来,一扫多日来的隐晦,伸开双臂、两腿分岔、大声喊叫着,霎时,我感觉到了自我的存在,更被大自然的博大与宽容所折服。
一阵无拘无束的宣泄释放后,三人团坐一起,一边品尝着自带的食品,一边漫无边际的闲侃着,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突然,女儿异常高兴地跳起来,“爸爸,那边有一朵花。”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指着。
顺着女儿的视线,我快步跑过区,小心翼翼地拨开枯黄的杂草,仔细端详起来:弯弯的曲颈上挂着几片泛黄的叶子,头顶一朵深紫色的花朵,一层挨一层,相互支撑着、挤压着、伸展着,整个身躯在山风左袭右侵中,倔强而又自豪地摇曳着。
山菊,一朵不被人注意的菊花!
此时此情此景,让我激动异常,伤感不已。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文人骚客吟诵它、礼赞它,虽然它不以富贵艳丽的容颜而逗人,也不以俊俏挺拔的体态而娇人,但人们对它的青睐却一如既往,名纳“君子”之列,登堂入室,成为座上客,受人们丰厚的礼遇。而今,是不是这朵菊花受宠若惊了,还是无屑于舒适安宁,有意落脚在荒山野外,天地是大了,可苦涩也平添了不少。想到这里,我似乎有点懵懂,无法寻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于是叫过妻子,帮我梳理了一下周围,重新拢回那些枯草,然后,我俩用手轻轻地放在枯草上,妻子说:“这下,该能越过冬天了吧!”这时的我早已泪盈满眶。
返回的路上,我已无暇留恋山地野外的闲舒与畅达,心里只是默默地吟诵着:“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