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贵州孤独客 于 2014-2-11 00:02 编辑
抵达春天的深处
文/封期任
河流,冰释。冰释的河流,从高山流下,从极地的内核流出。
壩上鸿门的英雄遁化了,垓下豪杰的玄机蜕化了,斧钺相碰的绝唱喑哑了。历史的栈道上,啸叫远逝。
峥嵘的刀斧沉淀下来,斑驳的神像沉淀下来,火色的文字沉淀下来。沉淀下来的还有打坐入定的老树、恬噪的昏鸦、放牧的青羊。
喧闹的土地沉寂下来,摊成一本厚厚的线装书。风吹开雪中的断草和那些散乱的纸片。
感叹。神伤。扼腕。
生命的骨架像一对钢轨,横卧成拥挤的通道。过往的烟云,来往的众生,多元的形态,哪一样逃得过盘根错节的法眼?哪一样逃得过苍宇微闭的明目?
获释的太阳,把所有的光芒洒向大地。
睿智的思想,把所有的光环投向天空。
头颅立成通向天堂的路,发梢是标签,发根是路牌。
羽翅的寒芒,点亮没有星光的夜晚。羽毛上的光泽,辉耀夜的迷茫与惶惑。一排雄劲的雁阵,在高天之上扇动着遒劲的文字。它们,高唱着太阳的宣言。
——大雁的灵魂,在淬火中淬炼成离弦的箭,穿越水和种子,以及它们以外的形式,栖身于高山之巅。注视血红的季节之果与晨钟对话,与暮鼓话别。
想起永远的骊歌,在笛孔开成美丽的童谣。
想起落英缤纷的壮举,在飞瀑直下的瞬间,来一次完美的蹦极。
想起冬天无垠的雪被,在羽翅划过天宇的霎那,演绎麦穗高于阳光的传说。
——季节的尽头。篝火熊熊,燃红旷野,燃红天边那些零星的残雪。枯枝。碎叶。堆砌成风景和路。风景在路上延伸,路在风景里拓展。
穿过春天的翅膀,越发刚劲。蜕变的羽毛一片一片落下,随岁月的青烟腾飞,缚住蓝色的火焰。 |